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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林几人回到牛头冲的时候,已经是红日西沉,马上就要天黑的时候。
肖林牵着驴,驴上打横坐着一个冷冰冰俏生生的新娘子,黑子和王铁胆在后面挑着两担嫁妆跟着,一行人就这样进了砦子,立刻就引起了轰动。
听说肖秀才抓回来了一个标致俊俏的新娘子,砦子里的大小土匪,老少婆姨纷纷涌来看热闹,一群光棍汉子免不了两眼放光,直流口水,七姑八婶评头论足,议论纷纷。
一行人来到议事厅,邵得彪等几个主要首领正好都在,看到肖林等人这个阵势,也是楞在那里,半天没搞清楚状况,七嘴八舌地一起询问着肖林。
肖林笑眯眯地向大家解释道:“大当家的,这都是我下山抢来的,一个唢呐,两担嫁妆,一头驴。。。。。。”
邵得彪打断了肖林的话,用手指着新娘子问道:“你就告诉我,她是谁!?”
新娘子刚从驴背上下来,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着四周,这会子她已经不再慌乱,事已至此,反倒镇定下来了。
“她呀,她是我绑来的肉票,准备向她婆家要赎金,他丈夫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
肖林耐心地解释着,准备迎接大家的称赞。
马三儿却腾的跳了起来,指着肖林大声喝道:“绑票?肖秀才,这是你自己犯了山规,看你怎么交代!”
肖林气往上撞:“马三爷,我到底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
马三额头青筋蹦起,撸着袖子喝道:“抢女人你还有理了,我今天非得揍死你!”
马三儿说着话就要上前厮打,曲南杰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拦着他不许他动手。
“老三,够了!”
邵得彪怒斥一声,这才算把马三儿喝住:
“事情还不都是你弄出来的?肖参谋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他要是有三分错,另七分就是你马三儿的!”
邵得彪发了脾气,马三儿不敢再说,转过头悻悻的指着黑子暴着粗口,黑子委屈地摊开两手,嘴巴张了张想要辩解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肖林在他心目中是有学问的大人物,大人物做事自有道理,肖林既然坚持绑架这个新娘,黑子虽然知道山规,但是也没敢坚决劝阻。
肖林这会儿已经觉得不对,当下冲着邵得彪一抱拳:“大当家的,我真不知道今天错在哪里,还请大当家的指教。”
邵得彪点点头说道:“在咱们砦子里,拜的是关公,讲的是忠义,当年我们弟兄上山的时候,就定下了十抢十不抢的规矩,其中的一条就是不抢女人。”
肖林委屈地指着新娘子说道:“我这是绑票啊,不是抢女人,她只是肉票。”
肖林心里很有点不服气,前几天马三儿刚刚绑了他和李叔白,现在自己也学着绑了一票,却被众人纷纷指责。
邵得彪摇摇头:“绑票也没有绑新娘子的,一个年轻妇人,被土匪抓走好几天,还不得被传的腌?无比?这是有损名节的事情,苦主也往往不愿意出钱赎人。”
肖林一愣,自己的确没有想到这点,正所谓出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
邵得彪又轻轻拍了拍肖林的肩膀:“兄弟,今天的事情不能怪你,本来想等开香堂的时候再向你讲规矩,没想到老三一通胡闹,倒惹出来这么桩事情。”
马三儿去难为肖林,邵得彪事先也知道一二,却没有出头阻止,肖林新人刚刚上山,让马三儿去敲打敲打他,未尝不是件坏事,这会俩人既然闹开了,邵得彪自然而然地又唱起了红脸,安抚起了肖林。
一般人经过这一番揉搓,往往都对邵得彪感恩戴德,肖林虽然明白这种笼络人的小手段,但是邵得彪递过来的橄榄枝不能不接,当下冲着众人又一抱拳:“大当家的,马三爷,这件事是我做错了,的确是兄弟考虑不周,刚才言语冒犯,还请您见谅!”
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死不认错,而且自己刚刚上山,马三儿总是看自己不顺眼,不揭过这一层,总是个麻烦事。
马三儿见肖林服软,长出了一口气哼了一声:“罢了!”
邵得彪那边对着新娘子柔声劝道:“姑娘,你别害怕,我这就让人送你下山,你婆家娘家都是哪个庄子的?”
新娘子犹豫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我丈夫是七里营的赵立德。。。。。。”
邵得彪微微一皱眉头,七里营是个大村,素来民风彪悍,和牛头冲一向颇有过节,一年前砦子里去七里营借粮,乡绅大户组织家丁精壮抵抗,双方乒乒乓乓干了一仗,损失都不小,直到现在双方的人碰上了,还时不时的要干上一场。
马三儿又变得活跃起来:“大当家的,既然是七里营的女人,咱们就把她留在山上,恶心恶心他们。”
马三儿想到什么说什么,全没管那个俊俏的新娘子已经变了脸色。
“算了,一码归一码,咱们做事得按着规矩来,老耿你辛苦一趟,套个车连夜把人送去。”
邵得彪思索片刻就做出了决定,和七里营的恩怨是一回事,难为这么个小姑娘,不是什么光彩的举动。
“我也去!”
肖林主动报名,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怎么好意思撒手不管。
。。。。。。
月朗星稀,古道上一小队人马趁着月色,急匆匆地向七里营走去。
曲南杰坐在马上,匣子枪斜斜背在左胯处,面无表情的走在大车前,老耿和肖林出门的时候没带几个兄弟,曲南杰放心不下,又带着一个排跟了出来。
肖林本来坐在老耿旁边,看到王铁胆一瘸一拐,就硬拉着他坐了上去,自己和兄弟们一起走路,曲南杰心里暗暗点头,这个肖林起码没有一般公子哥的骄娇二气,倒也是个可交之人。
一口气走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终于远远的看到七里营大门上的大红灯笼了。
七里营是山北第一个大庄子,几百年前就有边兵戍守,高大的石头寨墙,在月色下显得非常显眼。
曲南杰带着队伍停在一处黑影中,冲着老耿一示意,老耿走上两步,两手围在嘴前搭个喇叭,大声冲寨墙上喊道:“七里营的——,让你们庄子的赵立德出来接人——。”
寨墙上乱了片刻,然后远远的传来了回话:“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老耿回头和曲南杰对视了一眼,仰脸冲寨墙上喊道:“我们是牛头冲的——,来送赵立德的媳妇邵菊——。”
寨墙上突然声息全无,好像根本没人了一样。
肖林随口问道:“曲哥,既然两家关系紧张成这样,干嘛还报真名字啊,怕是把他们吓着了。”
曲南杰答道:“本来也不想说的,人家既然问到头上了,再藏头缩尾的没意思。”
肖林心里大不以为然,只要事情能办成,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哄着七里营出来接人才是最重要的。
又过了一小会儿,突然传来一阵鼓噪,一盏盏灯火上了寨墙,说话声、脚步声和拉枪栓的声音响成了一片,寨墙上紧急加强了防御。
一个宽宽厚厚的身影小心翼翼的从寨墙上探出头来,冲着这边喊道:“鄙人就是赵立德——,牛头冲的贼寇们——,别想骗我出去——。”
肖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胖子抱头鼠窜的身影,这个赵立德还真是一贯胆小。
“赵立德——,我是邵菊,快接我进去!”
一个尖尖的哭音突然响了起来,原来新娘子邵菊再也忍不住委屈,将身子探出大车,放声冲着寨墙上大喊了起来,只是离的太远,也不知道赵立德听到没有。
“赵立德——,我们把你媳妇完完整整的送来了——,快来接走——!”
寨墙上的赵立德突然破口大骂了起来,他不敢骂土匪们,只管一连串放声痛骂邵菊:“我妻邵菊早已自尽身亡——,你是哪里来的野女人——,落入贼手还有脸偷生——,快点求死以全名节吧——,想要骗我万万不能——!”
突然”当”的一枪,一颗子弹从赵立德腮边掠过,正在口沫横飞的赵立德突然大叫一声,手捧着左脸连连大叫:“耳朵,我的耳朵——!”
曲南杰手提镜面匣子,朗声冲着寨墙上叫道:“七尺的汉子如此尖酸刻薄,曲南杰给你留个记号!”
曲南杰一枪打烂了赵立德的耳朵,寨墙上立刻一阵大乱,十几支长短家伙纷纷打响,在黑夜中漫无目标地射击着,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言。
一片纷乱的枪声中,曲南杰一转马头,向邵菊喝道:“走吧,这样的男人,不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