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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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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衍梓连夜飞奔回许府,他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去找他大哥,只是自从出事以来他大哥一点消息都没有递过来,他只能自己去找。他在许府门口跳下马,将缰绳扔给看到他奔出来的小厮,冲进许府。

    自从他父母去世后他就很少回来,在外面置了屋子和地,平日里除了有事才回来,跟个客人无异,但是,许府二少爷的身份摆在那里,下人还是听他的话。

    他拉住一个小厮,问许衍亭在哪,大概他太过于凶神恶煞,或者见到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二少爷有些惊讶,那人结结巴巴的说,“大少爷在外书房。”许衍梓把人一放,直接朝外书房奔去。

    外书房里许衍亭正在练字,看到许衍梓进来笔没有停,直到将那幅字写完才把笔放下。许衍亭接过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手。“怎么风风火火的,后面有没有没有什么追你。”

    “许衍亭你!”许衍梓站在那里,仿佛忍了极大的怒气,手握成拳,垂在身子一侧。

    许衍亭将帕子放下,小厮接过,弓着身下去。

    “怎么?说吧,难得回来一趟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事?”许衍亭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那幅字,等着墨干。

    “哥……”许衍梓想说什么,说了一个字却又停下了。刚刚出去的小厮再次走进来,端着两杯茶,他将茶放下,行了一礼便再次下去,没有管二少爷和大少爷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大概已经习惯了吧。

    许衍亭走到椅子旁坐下,“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他端起一杯茶,拿在手里轻轻抿着。

    许衍梓重重的走到他的旁边,坐下。“哥,你有什么办法吗?”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头绪,也没有办法,他们这些人一旦跟官府扯上关系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只是,不管怎样,他还是要去试一试的。

    许衍亭喝了半盏茶方道,“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做的事就是个死字,再说江宁由于嫡长孙要来已经全面戒严,他们怕是出不来了。就算嫡长孙不来,他们犯下的事也难逃一死。”他把那杯茶给许衍梓推过去,“这是你最爱的老竹大方,尝尝。”

    许衍梓没有动,咬着下唇,“哥,就算正容他们出不来,可雁秋是无辜的,雁秋什么事都没做。”

    “他无辜?跟反贼扯上关系怎么说无辜?”

    “哥你连弟弟也要骂?你可是把你自己给骂进去了。”

    “我可从没说过自己跟那些人有关,”许衍亭抬眼,“衍梓,你也别把自己想的太高,你平日里下地玩玩也就罢了,但若说反贼,还真是与你没有关系,你以为,你做的事,真的就‘反’了吗?”

    “哥你什么意思,”许衍梓有些不好的预感,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哥你可是知府,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

    “我可从没牵扯进去,”看许衍梓不喝,他又拿起另一杯茶,“让他们死在里面也好,本来认识你的也没几个,死了你也可以继续过你的安分日子,”

    “许衍亭你!”许衍梓大怒,“你弄的那些钱呢?那些钱是不是全进了你的腰包?!他们一死就跟你没了关系是不是!?”

    许衍亭站起来,走到许衍梓的面前,捏住他的下颚,慢慢的凑近,让他不禁一颤,“衍梓我想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你当年认识他们,我至于要牵扯进去吗,衍梓?要不是为了护住你,我至于被人威胁吗?我的好弟弟。”

    “哥……”许衍梓只感觉嘴里十分干涩,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衍梓,你知道吗,这次抓他们可是江宁织造府动的手,而曹寅是皇上的心腹,你说,后面是不是还有一条大鱼?衍梓,我知道你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四书五经也不想入仕,你想玩我也不逼你,只是如今你也不小了,很多事也应该想明白了吧。衍梓,有些事做了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许家绝对不能毁在我的手里,衍梓,他们罪有应得。”

    “哥……”

    许衍亭食指顺着他的脸划着,十分暧昧,“衍梓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脾气可不太好,还是说长大了忘性也大了?啧啧,果然还是小时候可爱。”

    “总比你这个对自己亲弟弟下手的变态强!”许衍梓别过脸,不去看他,但又被转回来。

    “还嘴硬?”另一只手已经解开脖颈下的扣子,顺着往下解,手伸进里衣里,摸着许衍梓的肌肤,“衍梓,下面的事你就别管了,在家里好好呆着,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谁知许衍梓突然抱住了许衍亭,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哥,真的就非要死人吗?”看不清许衍梓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许衍亭叹口气,摸着他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衍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讨厌他们,你离家之后跟他们混到一起,那时我就在想是不是不应该把你保护的那么好,我那时就想把你抢回来,把你关起来,只是我的。但你还要长大,衍梓你是我的亲弟弟,是我这世上最后的亲人,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当时就想,只要你能高兴就行,我在后面护着你。”

    “哥……”许衍梓紧紧抱着许衍亭,说不感动是假的,哪怕他嘴上再怎么说讨厌许衍亭,但许衍亭对他的好对他的影响不是一天就形成的,在他心里,许衍亭是最后的港湾,能让他做了错事后去避风的地方,虽然他们的关系有点复杂,但也不影响。毕竟,如果只是许衍亭单方面的相思的话他也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过了半晌,许衍梓才道,“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总不能为了外人把整个许家都丢进去,”他抬起许衍梓的脸,“我想你应该明白的,义气这东西不能当饭吃,衍梓,你那些朋友又有几个真的相信义气了呢?”

    许衍梓无言,他不是看不透,只是想让自己先在里面沉迷一下,那种江湖漂泊的生活跟他大少爷的生活没有丝毫的相同之处,他大概只是觉得新奇罢了……

    他闭闭眼,“哥,苏岩……”

    “你放心。”

    …………………………

    许衍梓在许府“住下”了,到轮到苏岩开始焦急,平日里他只感觉许衍梓和他大哥关系大概不是很好,而今许衍梓去了许府之后就没了消息,他要做什么完全不知道,谁知,他的小院里竟然去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胤礽站在池子边喂着那一池锦鲤,手里拿着鱼食往里面撒,看着锦鲤为了抢食而做出的各种动作,身上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的颜色。

    胤礽喂了一会儿,将手里最后所有的鱼食全都撒进去,看着争夺的更加激烈的锦鲤,嘴角带起一抹笑。有鱼饵,鱼才会上钩。

    弘皙从后面走过来,站在胤礽身边,很是随意的道,“阿玛我刚刚去看了下那个雁秋,人不错哎,”他狭促的笑着,“阿玛真的不是自己留下的?”

    胤礽捏捏他的脸,“你小子,连你阿玛都编排上了,皮痒了是不?”他无视弘皙求饶声,“怎么,你看上了?”

    “阿玛别别,我怎么敢去动您的人呢,给我多少个胆子我也不敢。”弘皙嬉笑着,凑到胤礽身边。

    胤礽收回手,看着下面因为没有了鱼饵而安静下来的水面,“要你做的事都做好了?”

    弘皙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这是自然,就等着鱼上钩。螳螂捕蝉,黄雀永远在它后面。”

    胤礽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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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总是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尤其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人睡得正熟,在关押着犯人的大牢那里却燃起熊熊大火。

    大牢里由于弘皙要来而进行戒严抓了不少平日里的地痞流氓之类的,被烈火烧的哭天喊地。钥匙在狱卒那里,而为了逃命或者即使有人过来开锁也手忙脚乱开不了几个。在这种情况下,打开牢门冲出去的正容一行人就很是显眼了。

    许衍亭虽然说着让他们死在牢里,但还是出面找人去救他们,而商量后拿出的法子就是劫狱,当然,许衍亭的动机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能去劫狱的人自然都是好手,而正容他们人也不少,为了救那些人,几乎倾巢而出。再加上买通狱卒,在胤礽有意的放纵之下,他们的计划进行的很是顺利。只是,在大牢里的其余人犯就不在他们的关心范围内……

    正容他们刚刚趁着混乱跑出大牢的范围内,就被人给围住了。大牢那边自是有人去救火,只不过肯定会有犯人死在里面,这让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官兵很是愤怒。但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尽职尽责。

    那群人在牢里虽然没吃多大的苦头但进去之前可是受了伤,而去救他们的人可是硬生生打进去的,身上也挂了彩,这些人碰上全副武装的官兵就有些不够瞧,哪怕个个身手都不错。

    胤礽和弘皙站在侍卫形成的包围里,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他知道,经此一役,在江宁活跃的那些危险分子应该能安静一会,他这次能够抓到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那些人自是不会让某些事情伤了自己的脸面。

    再说,还有收到的关于反贼详细动向的匿名信,碰到这种情况,能不抓到大鱼吗?

    …………

    许衍亭本不想来的,以身试险不是他的风格,只是为了看到最终结果为了让筹码更大些他还是亲自去了。他换了衣服,在脸上涂了点东西,天色昏暗即使是熟悉的人也不一定能够认出他,他站在正容旁边,手里握住自己的刀。拼肉搏的话还是刀好用,但他还是希望今晚自己能够逃脱不至于成为别人刀下的冤魂。即使自己失手被捉的话,那封匿名信就是他的砝码。

    只是他看到了谁?

    习惯性的扫视战场,却在那里看到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他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浑身发抖。他的反常被精力高度集中的正容注意到了,回身问他,“怎么了?你看到了谁?”

    许衍亭显然是惊吓过度,嘴里喃喃道,“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