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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册记载:至高无上的盛天天君有两队近身侍卫,两队侍卫分别为明侍卫和暗侍卫,明侍卫当然就是天君殿明处的守卫,身系黄丝带,名为乾坤锦衣卫。
盛天天君的另一对侍卫更是让人闻风丧胆,专门执行阴暗任务,从无失败之例。这暗侍卫正是夏拙眼前的这种脸带面具,身披人皮的镇狱皮囊卫!
如今的洪涛天君也是如此,拥有乾坤锦衣和镇狱皮囊两大卫队。
然而这种只能听其凶名,如死神的刽子手竟然出现在了这里,夏拙几人怎能不惊!不止是吃惊,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的震撼。
“好手段,没想到灭我一个小小夏族,却是连镇狱皮囊卫都出动了,我夏拙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
“不知阁下是镇狱皮囊卫四兽统领的哪一位?”
强抑住心底那丝莫名的震动,夏拙突然缓缓道。然而当声音自喉咙传出之后,连他自己都不大相信,竟然是那般干涩,仿佛沙漠中找不到水源的野马,嘶哑的可怕。
“哼,将死之人,你还有知晓大人名字的资格么?”东门邢单手一挥,就像阻止一片羽毛飞入空中这样残忍,打断了夏拙的问话。
“锵!”
一道刀剑出鞘的清脆声陡然响起,金色面具的皮囊卫统领身旁的弯刀出鞘,左臂缓缓抬起,刀直指身旁的东门邢,血色刀尖闪着阴寒光芒。
东门邢面色骤紧,顿差点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顿时大退了几步,然后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把弯刀,盯着血色披风的皮囊卫头领,很聪明的保持了沉默,最后冷冷的看着夏拙。
皮囊卫头领抬起头,面具下的暗金色眼睛像洪荒古兽一般摄人心魄,也不知嘴唇是否翕动,那死沉毫无生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虎兽:高初!”
夏拙点了点头,恍然道:“原来是左使虎兽高统领,我就说皮囊卫中能够达到上天道圆满的也不外乎几人而已,可是能够调动你们的,除了洪涛天君之外,绝不超过五人!”
“上天道圆满境?”
夏族以毒人方客卿为首的几人再次微颤,这种境界已经是无限接近醒魂宗师境了,也许就半步而已。然而正就是这半步,有些人却犹如鸿沟再无半分交集。
醒魂宗师,盛天各个势力都趋之若鹜、极力拉拢的对象,这个境界的人已经站在了气武道的金字塔顶尖!
“皮囊卫,你们凶名倒是远播,但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声音很轻,但再轻也掩饰不住搏客卿那声音中的粗犷,他双手往地面的虚空一撑,双手的肌肉便高高隆起,整个人仿佛被拉扯了一般,瞬间高大了三尺,双手紧握成拳时,十根如钢刀般的骨刺从骨缝间伸出,足足有八寸长。
搏客卿乃是上天道境初期的博手。
“放肆!”
一名皮囊卫闻声而动,腰间的刀下一刻便被他握在了手心里,转瞬之间便呈凌厉之势朝搏客卿杀去,动作一气呵成,仿佛这名皮囊卫根本不受空气的阻碍,速度快到极致。
搏客卿也不示弱,就提着两个碗口大的拳头,和皮囊卫的弯刀纠缠在了一起,时不时传出‘哧哧’的爆裂声,搏客卿那肉身居然能够与弯刀抗衡,坚韧到了寻常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与弯刀偶尔交手时还隐隐碰撞出了火花。
一个金刚不坏之身的博手在战争中简直就是一个战争机器,杀人撕骨不在话下,但此刻在这皮囊卫的弯刀下竟隐隐有些不敌。
皮囊卫虎兽统领高初朝身边的属下望了一眼,用死气的声音平静道:“灭夏族!”
皮囊卫没有用语言回应统领,因为他们动了,他们在接受到任务的一刹那便动了,这些人的生命中只有死人和活人,眼前的是活人,他们接到命令,所以要把这些人变成死人。
问题很简单,实施起来貌似也不困难,皮囊卫出刀的速度很快,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当十几人的刀都暴露在了太阳下,就连阳光都感受道了无穷尽的死亡和森黑。
“族长,你先走……”
紫客卿感受道那扑面而来的恐惧气息,顿时紧张的大喝起来,同时双手聚齐起两团红色的火焰,当火焰爆出之后,整个空气中的阴森威压都减少了许多,如果要说多,那便是多了一分灼热。
“噗!”
然而,就在紫客卿准备以死搏命为夏族尽最后一份力时,一道没入*的声音惨烈响起,声音来自紫客卿身体上,准确的说来自紫客卿的胸口,他紫袍下的胸口被一只手洞穿,这只手在他身后,手上血淋淋的,手掌中是一颗心脏。
心脏自然是紫客卿的,那还没有消散的温热支持着它缓慢而有力的跳动,紫客卿手中的火焰消散,只是双目看着胸前的那只手,脸上不是绝望,而是满目的震惊和眼神中深处的失望。
身后的那只手掌从他胸口缓缓抽出,大量的鲜血和内脏便像不受约束般的肆意流出,紫客卿自然知道那是谁的手,因为知道,他耳边所有回想起了搏客卿在黑牢密室中的那句话,那句他当时认为很操蛋的话。
“内奸,才他娘是真真切切看不见的东西!”
紫客卿的身体无力的倒下,整个人都泡在了血泊中,嘴里不断的蠕动,有些不甘,更多那么些悔悟:“内奸,才是看不见的东西!”
身后的那只手,不,应该说那个人是平时温温顺顺的王大家管,此刻他感受着手中那颗逐渐变冷的心脏,脸上是残忍的狞笑,然后走到了对面东门邢的身边。
王大家管深知火药师的恐怖之处,因此,一出手便致命!
这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太快,以至于夏拙在王大家管杀死了面前的紫客卿走到东门邢身边,他才反应了过来,也许是英雄迟暮,也许是自废武功让他这般迟钝。
“为什么?”
夏拙看着地面上已经断绝了生气的紫客卿,整个身子都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牙齿漏风间,硬生生的挤出了三个字,三个代表无穷怒火的字。
王大家管没有回答,只是如看死人一般看着夏拙。
东门邢自然不可放过这个羞辱夏拙的机会,说道:“他在三年前便成了我的人,为的就是今天!”
“为什么?”夏拙浑身都战栗着,犹如癫疯,依然平静而执着的问着。
王大家管低下头,然后抬了起来,情绪中没有丝毫起伏道:“夏族没有继任的族长,夏言就是个废物,你活再久终究会死,死了便会被人吞噬,灭掉,就如今天一样,所以我自然要选择对的一条路!”
“狗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要杀了你!”远处正与皮囊卫交战的搏客卿看到这一幕,顿时双眼通红,喷了一口鲜血,直接就朝王大家管扑去,仿佛想与他同归于尽。
此刻搏客卿的身上到处都是血痕,似乎金刚之身也无法完全承受那把死神镰刀般的弯刀,就连拳头间伸出的骨刺都断了几根。
“噗!”搏客卿没跑两步,身后那把弯刀便穿透了他的身体,但他并没有停止脚步,仍旧朝王大家管扑去,仿佛不杀他就死不瞑目。
“噗!”弯刀抽出,瞬间再次没入。
一刀。
二刀。
五刀…十刀……
当被刺入了十刀后,搏客卿终于扑到了王大家管的面前,此刻他的身体像个筛子,无数刀洞在他身上留下,刀洞内流出破碎的内脏和血沫,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旺盛生命。
他是人,所以他也会死,当扑到王大家管面前时,他便倒在了地上,任鲜血流出,眼睛则是如铜铃一般瞪着王大家管,真的不死不休。
王大家管就像看一个笑话,冷冷的看着地面不断淌血的搏客卿,仿佛看蝼蚁一般,面无表情。
“老奴与你拼了!”乌劳保脸色铁青,最终仍不住心底的愤怒,从腰间抽出了一条薄如蝉翼的软剑,一步步的朝王大家管走去,手指握着剑柄,因过度用力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皮囊卫停止了动作,就这样看着夏族的人自相残杀,仿佛觉得很有趣。
“劳保,带老爷走,我来拦住他们!”
沉默的灰袍老者供奉突然发话,他左手端着一瓷碗,碗内是他自己的血,血液呈异常的乌金色,右手持着一直笔,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毛笔,但他此刻却敢说能够拦下没有一次失败之例的皮囊卫,而且还是当着一名虎兽头领所说。
“毒人?有趣!”皮囊卫统领高初发出阵阵令人发寒的死气之声,随即浑身一震,一层人皮便是从他身上剥落了下来,在他面前的空气中静静悬浮。
一张完整令人惊悚的人皮就这样悬浮着,人皮如枯树皮一般黯淡无光,但人皮上那丝丝血色脉络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极度警惕起来。
诡异而慑人的气息弥漫开……
“凭你还没修够三十年的毒禅,还拦不住我皮囊卫!”统领高初的双眼暗红,枯沙的声音让方客卿面色顿时紧皱,像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头顶的白发根根倒立。
凭他的能力,却拦不住这张人皮!
所有夏族之人都面露出绝望之色,原本如巨擘的青东郡夏族,难道就这样覆灭了…所有人都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不真实……
……
“哦?那我倒想试试,看拦得住还是拦不住!”
人皮一现,就在乌劳保面色死灰,夏拙和方客卿都感到呼吸困难之际,一道天外来的浑厚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瞬间惊滞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