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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背靠雪原,半个国土,半年冰封。
雪渐渐地下小了。鸦群已经在天空盘旋了好一阵,直到傍晚,才纷纷怪叫着归了林。
林间,李坏稳步穿过,到了山腰深处。那里是一块十步见宽的平地,一边就是百丈的悬崖。
经常从悬崖之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像鬼魂嚎叫,甚至连飞鸟也极少经过这里。
李坏走到荒地中央,盘腿坐下,缓缓吐息。
一股若有如无的浊热气从他的皮肤下丝丝缕缕地飘出,以他为中心,冰雪渐退。与之同时,周围冰雪蒸发形成的白气,从李坏的七窍缓缓钻入。
如此静坐,就是半个时辰。
他瑟瑟发抖了起来,那十五岁的柔嫩身体上的一些地方,渐结起了薄薄的冰片。
“啊!”
砰!砰!
随着一声长吼,冰片应着破碎!
李坏慢慢地苏醒。
看着自己被冰雪冻红了的躯体,不得苦笑道。
“这身体还是太嫩了一点……哎,事倍功半啊!”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李坏警觉,转头看去,见是向雪。
她低着头,脸颊微微潮红,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手里扭捏地拿着一束焉掉了的夏花。径直走了上来,坐在身边,将头靠在李坏的怀中。
夏花儿漫山遍野,却是这独有的一种花草。它们长得很平凡,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甚至都不能将它们和雪分辨出来。
李坏犹豫一下,还是没有拒绝,将她揽在了怀里。
“……听阿娘说你不在家里,也就我知道你肯定来了这个地方。”
她的指甲轻轻刮着李坏的胸口,微若蚊声。
李坏笑着,没有说话。
此时,他抬起头,恰好望见远方的落日。
彤红的夕阳,金色的光晕,其照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有一点儿暖意。
似乎在这一刻,忘记了我是谁,我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时间能安静下来,那该多好啊!
李坏心里忽然毫无理由地想到。
正当两人共赏落日余晖这大好时候,从他们身后传来几声轻咳。
张向雪全身一震,惊叫一声,急忙脱开李坏,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喘气不止。
李坏则是拍拍身上的泪渍,一脸安静,起身,转身,再看着来人,无所谓地道。
“胖子?”
“你又钓我妹子?”
来人正是张小胖。
他一脸严肃,走上前来,将自家的妹子给拉扯开。
“小妹,你做事之前,先好好想一想好不好!就因为你,李坏他差点就没命了!”
张向雪狡猾的吐吐舌头,偷看了一脸无所谓的李坏一眼,迅速逃走了。
她的哥哥则是走到李坏身边,恰好与其同肩,而面对不同。
他看到的是那即将没入山中的落日。
李坏看到的是逃走的张向雪的背影。
“谢了你,今天拼死救了小妹。不过请你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潜伏在我们身边?”
“或许这个问题该我问你们。”
两人眯起了眼睛,从余光中看不到对方的神情,相当地默契。
“这并不重要。如果你只是一个偶得了练武秘籍而又心志坚毅的人,我相信你这七八年来能经常来这山里练习吐纳……”
“准确地说,是五岁时起,整整十年,从不间断。”李坏略得意地笑着,打断了话,并指出错误。
“……好吧,我本以为戴着面具的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我觉得不可以,因为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张小胖转过身来,恰好和李坏一同看到影影绰绰的树林。
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似乎走远了。
他的声音顿了一顿,突然问道。
“你也打算骗她吗?”
李坏低头,沉默不语。
如果在前世,谁敢向自己这么挑衅。第二日,那人肯定就已经死在了“猎魔”的手里了。
“告诉我!”
几近力竭,一声大喝!
李坏一个激灵,瞬间,本能地十指一动,从指间冒出了三点银光!
三根细若游丝的铁针!
“疮”。
针尖反射着最后一丝余晖,微微刺眼。
张小胖呵呵的笑了。
“看来你还是隐藏不住你的身份啊。”
说毕,他从被皮肉鼓得紧紧的胸口里拿出一块古朴木牌。
上面用着神奇的发光纹路,雕画着一只白虎。
白虎将一名惊慌失措的人踩在爪下,朝天怒吼,威风凛凛。
李坏见到这巴掌大的木牌,微微诧异。
“齐国将军令?”
一声笑骂:“大胆李坏,见到将军令还不行礼!”
李坏不屑地道:“我为什么要行礼?!”
寒风刮着一截枯枝在两人之间呼啸而过,使得眼前迷乱。
他不再追问,哈哈大笑了起来,朝前走去,肥胖滚圆的身体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显得格外滑稽。
李坏也不再回答,就看着他的背影。
他心知,就是离别了。
果然,张小胖在密林边缘,侧过头来。
李坏从他的目光中看出,那困惑,那不舍,那,微微的警觉。
“别来无期。”
“别来无期!”李坏仍是微笑着招手。
伴随着胖子的一声长长的叹息,渐渐消失在大风雪里。
故人已去,李坏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此时恰好夕阳被山峰给吞没,夜雾降临,让他的半边侧脸显得阴险晦暗。
这大陆还是很危险啊……连一个小村庄里都隐藏着这么大的麻烦。
在这山林里待着久了,黑夜来临的第一缕寒气,不小心侵入了身体,李坏咳嗽了起来,实在剧烈,不得不用手掩住。
掌心处传来了炙热的感觉。
大感不妙。
手挪开,见那里是一滩乌黑的血。
惨惨地笑了。
还是压制不住啊!
雪的夜晚愈变得寒冷了。雪村的人家也大多封闭了门窗,想死死地将冬天的魔爪抵抗在屋外。
李坏带着一身疲惫感,正走在回家的途中。
果然,本来应该灯火通明的张家,现在已经是黑暗一片,没有一点儿生气,就连外面挂着的两盏大灯笼里,也不再存着红色的烛火的光,只在无力反射着寒月散下来的光华。
整个张家小院,显得有些诡异。
李坏在门外停下,他想起还是昨晚的时候,张小胖这个整日乐呵呵的胖子还拉住自己,到他家酒窖里去偷酒喝。今日,他就这么突然走了。
身体不由得自己控制地转了一个弯,颤抖着推开了张家小院的门。
马上,若有若无的血的味道飘了出来。
寒风刮过,李坏全身一颤!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哀叹一声。
这么闯入人家,似乎很对不起他们。
便将大门给重新合上。
李坏桀桀舌头,走进了自家温暖的小屋内。
哑娘早已经是泪满盈眶的了。见李坏回家,她便赶忙上前来,将一封信笺强塞在他手中。还不断地提醒着,“啊阿,坷。”
李坏不耐烦地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直接扔到了一边的桌上。
哑娘发怒,要揪起李坏耳朵。
李坏愤怒一声,“好了!”
李坏推开了那手,气忿的抓起那信,冲进自己房间,“砰!”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哑娘跌坐在椅子上。
桌面上,也早已备好了两副鼓鼓满满的行囊。
李坏躺在床上,嗅到信上有那名少女的香味,想了一会儿,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打开,而将那信塞进床下,裹上被子。
月亮在不为人知的时刻,缓缓变得诡异一般血红。
此时,张家大宅里忽然散发出来恐怖的鬼气!
鬼气散出,栖息的猫鼠纷纷逃窜。脚步不快就会变成死尸,快速地腐化,只剩一堆惨惨的白骨。
“桀桀,那小子竟然不来,冤枉了我幸苦布置的结界了。”
大宅内,一个阴沉男声响起。
只见到一名黑袍人从墙壁内诡异浮出。
他一脸阴沉,两条粗大的黑色的筋脉交叉在脸上。
他看向不愿的李家小院,发着怪笑。
“哈哈哈!你等着吧!”
黑雾再起,他整个人就消失了!
血月也恢复了平常的色彩。
屋子内点着油灯,哑娘正是在这微弱的摇曳的光下,缝补着李坏的衣物。
缝着缝着,她幸福地笑了起来,这一刻,她是多么地美丽。
现在的生活多美,多安静,但是,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