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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天看见自己的骏马和客月驰向远方,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滋味。如果客家军要跟他去紫竹国的话,那么从某一个角度里来讲,他们的命运就紧紧连在了一起。
乌珠穆沁马驰骋了一阵,客月控制缰绳,调转马头向着白朗天原路奔来。她的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头发飞扬在风中,风采动人。
白朗天也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的马可是被我驯服了哦。”客月跳下马来,两三步跳到白朗天面前,不无得意地说。
“我也没想到啊,”白朗天大方的说,“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不要这么大方好不好?”客月似是责怪,又似是愉悦,“最起码也要尊重一下它的感情啊。”
“看得出来它喜欢你。”白朗天看向乌珠穆沁马,“我必须一言九鼎。”
“再说吧,”客月不想在这件事上纠葛,又问道,“你现在有时间么?”
“有啊。”白朗天奇怪地问道,“什么事?”
“我想带你去拜访一个人,”客月说,“父亲说得到他就可以得到半个天下。”
“哦?”白朗天大为惊喜,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有这样的人才,“真的?”
“我会骗你么?”客月不满地皱皱眉,“如果你能请他出山,则大业可成,王图可兴。”
白朗天激动地向前跨出一步,扶住客月的肩膀,一点也没在乎客月羞红了双颊,大声问道:“在哪?快带我去!”
客月不经意地抖抖肩膀,红着脸柔弱地低声说:“他隐居在花草滩北面的山林里,我带你去。”
“好啊。”白朗天走到乌珠穆沁马前正要上去,又想起这匹马现在不完全是他的,于是回过头看向客月,“你先选!”
客月被他的举动逗笑了,“快上马吧,都是我的。”
两匹马向着花草滩之北的山林狂奔而去,进入郁郁葱葱的山林,一阵与外界隔绝的凉气扑面而至。
“还有半里地,他就住在前面的山谷中。”客月说。
白朗天跳下马来,说:“我们还是走着去吧。”
“嗯。”客月理解这种虔敬,玉者国之器,才者国之玉。如果一位君王不懂得尊贤重士,那么他一定是个昏庸的家伙。
一路上白朗天没有说话,他在思考如何博得对方的欣赏。他只有五成的把握,如果是白王的话,或许有七成的把握吧。读书人在某些方面有着独特的价值观,自己虽说骁勇善战,可是治国平天下未必就在行,况且没有一个人能够样样jing通。
他们走过山间的石道,转过山顶,就看到一座紫气萦绕的庄园,虽说朴素,可是俨然有着大家气象。
“那就是了,我们下去吧。”客月带着白朗天走下山径,很快就到庄园前。客月走上前去连敲三下红漆大门。
大门传出闷响,接着打开。一名仆人看见客月,连忙客气地说:“是客月小姐啊,快请进。”
“水韵先生在么?”客月客气地问。
“主人在,他预知今ri有贵客将之,已经在书房恭候多时。”仆人说着,就带他们向书房行去。
穿过广阔的青砖大地,转过几道廊坊,终于到达书房。仆人轻轻推开门,进入后躬身禀告:“先生,客月小姐来访。”
“贵客请进。”房里传来一声悠扬的男子声音。
仆人退后关门,客月和白朗天一起向房中的男子看去。只见窗下摆一雕花檀木桌,桌旁一青衫白衣男子,黑sè长发披肩而下,容貌颇为俊雅。男子起身,弯腰的同时双手一合作出一揖,“有失远迎。”
白朗天同样客气地回礼,面sè凝重地看向对方,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丰神俊秀的男子。
水韵先生席地坐下,一伸手,“两位不介意的话,过来饮茶。”
于是客月跟白朗天走过去各占一边,分别坐在桌旁的垫子上。
“中岁颇好道,晚居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水韵先生一边沏茶一边吟诗。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白朗天接到。
“三千年前的古人就有如此境界啊。”水韵先生叹道,“两位登门,必有缘故。”
白朗天点点头,自报家门:“白门,白朗天。”
“将军有所求?”水韵先生问道。
“是,yu求得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中通人情之卧龙。”白朗天抿了一口茶,看向水韵先生。
“将军过奖。”水韵先生说,“我一无所长,不过徒有虚名。”
“诸业皆长,所以一无所长。”白朗天笑着说,“先生实有经天纬地之才。”
“怕不能胜将军所任。”水韵先生说。
白朗天赶忙回答,“求之不得。”
“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事。”水韵先生看向白朗天,笑问道:“将军有何优势?”
客月见水韵先生抛出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焦急地看向白朗天,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决定最终的结果。只见白朗天不疾不徐地说:“有为天地立心之心,为生民立命之能,为往圣继绝学之志,为万世开太平之情。”
“将军大义。”水韵先生起身,“臣愿为主公扫清障碍,荡涤山河,只是有三个条件须得主公答应。”
“好!先生请讲。”白朗天听见水韵先生称呼已经改变,大喜过望,立刻站起身答应。客月也跟着起身,她看向水韵先生,眼光颇为好奇,不知道这个自己父亲极其嘉许的男子会有怎样的要求。
“第一,家事不可问臣,臣只负责主外,军事,政治,外交,经济都是臣分内之事。”水韵先生提出第一个要求。
“这个自然。”白朗天没想到第一个要求竟如此简单,家事自然由自己做主。毫不犹豫地同意。
见白朗天答应,水韵先生一笑,接着提出第二个请求,“主公纵观大局,本不该犯错。但凡臣有劝谏,不可不听。臣若有失,还请担待。”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白朗天说:“今后这一切都要仰仗先生洞察秋毫。怎敢有怪罪之心?”
水韵先生提出最后一个要求,“给臣三次杀人的机会,不管臣杀的是谁,主公都不得怪罪。”
“这个...”白朗天有些犹豫,有些事他不一定承受得起,转念一想水韵先生不会自绝后路,于是颇为干脆地回答,“好,答应!”
水韵先生见他一一答应下自己的条件,一揽长袖屈身跪下,“主公请受臣一拜。”
白朗天赶忙扑上前去扶起水韵先生,“我何德何能,怎敢受此大礼。”
“主公不要推辞,这是君臣之礼。”水韵先生起身,问道:“不知主公对未来作何打算?”
白朗天回答:“紫竹国君与兄长有旧,故可暂且寄身避难。等党羽丰满,再挥师北上复国。”
“臣也有此意,”水韵先生示意客月与白朗天就坐,自己亦坐于对面,接着说,“依伽拓跋氏与你们有仇,九鼎帝国本可以投奔,但是国主多疑,恐怕有风险。况且白门曾拒绝王家的交好之意,落魄之时一定会受排挤。”
白朗天点点头,表示与自己想的一样。
“紫竹国君虽然英明,可是主公终究是外邦人。”水韵先生话锋一转,“主公要在他的国家避难尚可,发展自己的势力实则有xing命之忧。更勿论洛家和木家的排挤。”
“那怎么办?”白朗天也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是个外人。
“投其所好,私下里交好洛木两家。”水韵先生看着眼前的桌子,“与皇室联姻,给自己的地位加一层保障。即便如此,你仍要小心。为防猜忌,最好远离didu,等待时机博取信任。远离didu还有一个好处是组建军队与行军北上都更为方便。”
“先生所言极是。”白朗天又问道,“可是紫竹国君怎么愿意把边疆之地给外臣把守呢?”
水韵先生反问,“我猜的没错的话,客家军已经归入主公帐下了。”
客月答:“不瞒先生,家父已经决定弃寨追随...主公去紫竹国。”
“哦?”水韵先生问,“客家军要去紫竹国?”
“是。”客月回答,“家父认为这样可以增加主公的身价,获得一个更好的开端。”
“虽是好意,却是险棋。”水韵先生分析道,“携兵入紫竹国更添猜疑,他们会认为这是有不轨之心。犹如携带凶器去拜访客人,人家很难对你真心相待。”
“他们明知逐鹿帝国内乱,怎么还会猜疑?”客月不满地反问道。
水韵先生看着她急切的样子笑了,“国家大事冒不得半点风险,他们自然会猜想这是不是白门与风云雷三家上演的苦肉计。帮自己的一个朋友,却有可能国破家亡,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那么兵甲不能带走了?”客月又问,“不带兵甲,主公孜然一身,必然受到轻视,甚至被当做食客闲养起来,那样连培养势力的机会都没有。”
“山人自有妙计。”水韵先生成竹在胸地回答,“主公请回,免得客将军不知情由着急,山人安顿好家眷,三ri后自当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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