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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淡水郡,郯城,此时已是开到正午时分,城门早已大开,进进出出的客商们一个个行sè匆匆,好像慢一刻就能少赚一两银子似得。
郯城主干道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一旁的小胡同边上坐着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少年,少年十三四岁,眉目清秀,拄着一长截竹子,瘦弱的身影在胡同里若隐若现,清灵的目光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大道上一位胖胖的富商出现在视线内。
戴着员外帽,脖子上挂着豆粒般大的金链子,一看就是肥羊。
少年瞄好自己的猎物,不动声sè的走上大街,若有若无的靠近眫富商。
离眫富商还有一人的距离的时候,少年猛地加速,撞在眫富商的身上。
眫富商正大摇大摆的走着,哪成想被人撞到,低头一看,尽然还是一个乞儿,抓住少年的胳臂,大怒。
“哪来的臭乞丐,知道大爷的衣服是啥料子的吗!上好的丝绸,卖了你也赔不起。”
小乞儿不住的告饶,见周围的人渐渐围了上来,挣开胖富商的手,窜入人群。
眫富商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团团围住,在就看不见小乞儿的身影。
少年窜出人群,装作无视的样子,反正刚才也没多少人看到自己,不一会,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哀嚎,“我的银子啊!我的银子啊!”
少年加快步伐,过了几个路口,身形一闪,拐入一个无人问津的胡同。
看看四下无人,少年欣喜的打开刚才摸到的钱袋,数了一数,足足纹银三十两,足够平常三口之家两年所需。
少年被眼前的银光惊呆了,两天未进食的人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当然高兴。
旋即,少年眉头一皱,这次偷了这么多银子,胖子又不像大方之人,必定报官,倒是自己可就是大难临头了,不行,得赶紧离开郯城。
此地非久留之地。
思索片刻,少年打定主意,将钱袋扔到臭水沟里,把银子夹到腋下。反正自己身无长物,一无所有,现在又有了一笔银子,可以到下一个府城学一门手艺,也不至于饿死自己。
少年盘算好了一切,动身前往西城门。
郯城为淡水郡府城,交通便利,处于枢纽位置,来往客商极多。为了更好地管理,府城城主命郯城每ri东南两门可入城,西北两门可出城。
少年正是想要从西城门出城逃跑。
郯城不大,少年走了一刻钟就走到了西城门,他并未直接出城,而是在城门后观察着情形。
西城门的四名看门老卒正无聊的晒着太阳,似乎无事发生,少年徘徊了几圈,发现并未有人注意他,就抬脚走向城门。
正当离城门还有不到十丈远的时候,忽的从旁边窜出个身影,是个瘸子。
瘸子穿的也破破烂烂,也是个乞丐,此刻瘸子正满脸戏谑的看着少年。
“怎么,赵晋,逮到肥羊就就想走了,你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还需要让我教教你规矩吗!”
原来,这小小郯城里的卑微乞丐们也拉帮结派,欺负弱小,被瘸子称为赵晋的少年五个月前刚来时也没少受他们的盘剥,否则,也不会两天没有吃饭。
这也是赵晋想要离开的原因之一,五个月中,赵晋自己看到被这些丐头用各种小手段整死的人已不下一只手。
瘸子正是丐头,不知怎的,就是看不惯赵晋,对赵晋盘剥的比其他人都狠,有时连其他丐头都看不下去,以为少年马上就会被饿死。
但赵晋身世忐忑,小小年纪已经历经磨难,一个心灵比成年人都沉稳,知道应该忍,小心翼翼,活到现在。
没想到自己今ri出头,发了一笔财,却这么快就被瘸子盯上,真是倒了血霉。
少年嘴角一咧。
“王头,你既然知道了,那你也该知道我现在xing命不保,正需要这笔钱离开此地,还请王头手下留情!”
瘸子却哼哼一笑。
“你xing命不保关我毛事。规矩不能变,要想离开郯城必须把银子都留下来,否则,兄弟放过你,喝血的兵头可放不过你啊。”
瘸子说着,右手在衣角下挥了挥手。
不一会功夫,几个壮壮的乞丐围了上来,看来是打定主意留下银子。
赵晋看了看四周的几个比自己高两头的乞丐,又望了望城门口的守门老卒,啐了一口。
“算我赵晋今ri倒霉,王头,这些银子给你了,只希望能放我出城。”
说着从腋下掏出一把白花花的银子,递给瘸子。
瘸子看着赵晋掏出的银子,眼睛都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好说好说,既然赵兄弟这么识大体,懂规矩,我也不能眼看兄弟受难。快走快走。”
瘸子变脸比翻书还快,这时却催促赵晋赶快离开。
赵晋叹了一口气,四下拱手道:“王头,诸位兄弟,后会有期。”
说完拔腿走向城门,西城门不是进城的门,自然没有油水可捞,几个看门老卒看见是一个乞儿,一个劲的挥手呵斥快滚。
少年也听之任之,一溜烟跑没了影。
几个乞丐看着赵晋的身影渐渐消失,从城门口一侧的屋子后面跑出一个面黄肌瘦,面相猥琐的瘦乞丐。
瘦乞丐谄媚的望着瘸子,说道:“王头,怎么放那小子走了。那小子那么jing,在搜一下身,指定还能捞出一些银子来。”
瘸子鄙夷的看了看瘦子,喝道。
“你个病痨鬼,知道个甚,这赵晋真要急了,你能制的了。这小子可是个狠人啊。”
瘦乞丐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少年刚来郯城时,十几只疯狗围追堵截少年,少年被逼到墙角,用手中竹子一个个将疯狗捅死的场景。他还记得少年当时眼中不是愤怒,而是麻木。
这得杀过多少狗啊,当然瘦子不知道少年以前杀的是人,知道后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子。
瘦子打了个哆嗦,又显出一副谄媚的样子,搓了搓手。
“王头,你看,今天我通风报信,您就赏我两个吧。”
瘸子也不看瘦子,扔到地上一个碎银,“滚”,瘦子赶忙捡起碎银,宝贝似得揣在怀里,欣喜若狂的向城中跑去。
其中一个壮乞丐不解的问道:“大哥,虽说瘦子骨头软的没话说,但他说的也在理啊,我们明明可以多捞一笔啊。”
瘸子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猥琐,拍拍衣袍。
“哼,这个赵晋,眉目清秀,皮肤白净,一看就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只是家道中落,流落至此。而且,重要的是。”
瘸子眉头紧锁,缓缓道。
“他身上有一股杀气,这样程度的杀气,我只在九袋长老身上见过。”
“九袋长老!”
壮乞丐一个个露出不信的神情。
“那不是相当于江湖一流高手!”
“对啊,那为什么要混在我们郯城乞丐中。”
瘸子也一副疑惑的表情。
“是啊。所以我今天没有做绝。做人留一线,ri后好相见啊!”
······
赵晋当然不知道瘸子的感慨,塔形郯城跑出来后,向西而行,边走变小心翼翼的用眼睛余光看着身后,看看有无人跟踪自己。
走了十里,见无人跟着自己,腹中也饥饿难耐。
一条小河出现在眼前,赵晋眼神一亮,上前鞠了一捧水,贪婪地喝了一大口,一阵清凉透进心底。
水光中,几条大鱼在游曳。
少年缓缓站起身,丝毫没有打扰到嬉闹的的游鱼。手中竹子慢慢抬起,影子一闪,没入水中。
不一会,小河边浮起一串炊烟。
篝火旁,赵晋专注的烤着刚刚抓到的几条鱼,一时间,余香四溢。赵晋不禁咽了咽口水。
狼吞虎咽般吃完了第一条鱼,第二条鱼还没有熟,少年陷入沉思。
往哪走呢?
卫国幅员辽阔,绵延数百万里,自己从西到东,从都城大梁城逃至西部边陲淡水郡郯城,整整七年。
期间无数凶险,若不是少年早慧早就死无葬身之地。可是逃到这居然还没有落脚。
赵晋仰天长叹,“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归宿啊!”
“嗤”,一声女子娇笑突兀的出现。
赵晋脸sè一变,瞬间将地上的竹子拿在手中,jing惕的望着周围。没想到,自己如此jing惕,还让人近了身,这人功夫该如何之高啊!
“少年,在上面!”女子声音再次传来。
赵晋抬头一望,神情大震,不知何时,他头顶居然浮着两名女子,两人都衣着暴漏,妩媚诱人。
左侧女子稍矮,身着黄衣,右侧身着大红喜袍。
赵晋不知历经多少苦难,看到这惊人一幕,知道不能露怯,脸sè随即恢复,也不像平常男人一样看见美女一样紧盯着看。赵晋知道这样会惹怒一些人。
黄衣女子看到赵晋脸sè恢复,也奇道:“师姐,这少年有些意思啊,反正我们此次下山任务没有完成,何不拿这少年顶数。”
红衣女子一脸魅惑,思索片刻,“可是师傅让我们下山寻找有灵体的美貌男子,这小子虽然长得可以,但是没有灵体怎么办。”
“我们先拿他充数,反正师傅怒了只会一掌劈了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再说我们下山已经不短时间,但凡俗灵力稀薄,功力丝毫没有进步。若一年后还未有寸进,我二人也难逃一死。”
可能是黄衣少女的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红衣少女下定决心,“好的,先拿他充数,不过在此之前,先看看他是不是灵体。万一是,我二人也省心省力了。”
赵晋虽听不懂二人说的什么,但是知道自己恐怕xing命不保。趁二人说话间,转身就跑。
“小子,还想逃!”
没跑几步,一声女子娇斥声传来。
赵晋只觉得身子被一根绳子瞬间缠绕,动弹不得。
正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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