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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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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在于刚才伊丽莎白不知做了什么,似乎惹怒了母亲大人……阿尔法多很想知道爱冲动的妹妹又做错了什么,自己好替她弥补。无奈的是伊丽莎白根本就不想对阿尔法多这个无能的兄长解释,阿尔法多又无法从伊丽莎白那混乱到总结起来只有“母亲大人对不起!”的话里推断出前因后果。

    现在的阿尔法多能做的事情除了安安静静地陪在妹妹身边以外一件都没有。

    无声地轻叹一声,拿出手帕递给妹妹却被含泪的妹妹一把推倒在地上。习惯了对包容妹妹的一切缺点的阿尔法多愕然地望着秋千上的妹妹,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阿尔是男子汉、还是哥哥,一定要好好保护身为妹妹的伊莎喔。』

    因为记住了母亲所说的这句话,因为对自己而言像神一样的母亲说了这句话,所以阿尔法多一直努力地保护着妹妹。即使妹妹讨厌他、疏远他、看不起他,以为他就是个窝囊废、胆小鬼。

    (我也是在用我的方式保护着伊莎啊……)

    可是在这份努力谁看见了呢?父亲忙着独占母亲,母亲被父亲独占着,连和孩子们见面的时间都很少。黑手党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所以父亲的手下也只关注自己的妹妹。家里的佣人们虽然不会歧视阿尔法多,但也会不自觉地把阿尔法多和伊丽莎白区别对待。学校就更是了……要不是为了守护妹妹,那种对阿尔法多来说一点快乐的事情都没有的地方他根本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可,就连阿尔法多的妹妹伊丽莎白本人都没有察觉到她那懦弱的哥哥总是向他人低头、道歉这都是为了自己。

    心底一片酸涩。强忍住所有心绪的翻腾,阿尔法多安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自己沾了泥土的手帕,最后再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伊莎,休息吧?这个时间再在外面坐着会感冒的。”

    阿尔法多温声说着,他那为妹妹着想的好哥哥的态度进一步地激怒了伊丽莎白——她的兄长根本就不明白她的心情!更不会理解她的痛苦!他总是这么镇定,这么冷静,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个暴躁易怒的傻瓜一样!

    (什么嘛……)

    (什么嘛!!!)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还装出一副为我考虑的好哥哥的样子?!)

    (要是真的在意我就不会让我去休息!而是会继续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说去阿尔和那匹种|马都是一样!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妹妹、我是他的女儿才关心我……伊丽莎白这个人……他们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什么啊!要休息你自己不会去休息啊?!难道你一个人就连睡觉都不会了吗?!我才不会像流浪汉一样栖居在滑梯里!你要做流浪汉就一个人做流浪汉好了!!”

    伊丽莎白喊完了才觉得后悔。可是对上了阿尔法多那张和迪诺十分相似的脸,她又是恶气丛生。“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伊丽莎白再也不理会怔在原地的阿尔法多。

    纵使阿尔法多在面对妹妹时脾气一向好到了佛祖的级别,再被妹妹推倒在地,还被骂了这么一通之后他也是脸|色|青白、不再言语。

    找伊丽莎白和阿尔法多找到公园来的铃奈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兄妹吵架的画面。跟在她身后的yuri、不,现在应该叫作“裕理”的yuri也不幸目击到了他人的家务事。

    至于“裕理”这个名字……在去找伊丽莎白和阿尔法多的路上,铃奈问裕理她的名字怎么写。被切尔贝罗机关养大的裕理回答不出来,就实话实说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只知道自己的名字读作“yuri”。

    裕理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这件事情让铃奈感到了难过。不太清楚裕理身世的她只当是未来成为了裕理妈妈的自己没能好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便问裕理要不要她为她取上一个名字。

    裕理听了眼睛里冒出的璀璨星星足以敲痛铃奈的脑袋,知道裕理这是十分期待自己的名字,她便绞尽脑汁地为想要给裕理一个看起来字很漂亮、也很符合裕理气质的名字。

    百合……铃奈觉得太烂大街了些,直接写作平假名又显得太轻浮。想来想去铃奈还是觉得“yuri”适合写成汉字。刚开始找伊丽莎白和阿尔法多就在烦恼裕理的名字,直到两分钟前铃奈才灵光一闪地想到了“裕理”这个名字。而裕理也很高兴地接受了母亲的赐名。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了先前向附近的便利店店员问到的“看见过金发少女”的街边公园。哪知一只脚还没踏进公园里,伊丽莎白那迁怒的叫喊声就已经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

    远远地看着铃奈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上前插|入伊丽莎白和阿尔法多之间,和铃奈有着同样的碧眸的黑发青年在半秒后静静地朝着自己的背后转过了身。

    “你跟踪我是有什么事吗?”

    青年、奥西里斯以漠然的声音向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后的杀手开了口。而那杀手似乎有点惊讶于奥西里斯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月华如水,洒落在那身着黑|色|西服杀手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拖得老长。

    “啊。我有事想要问你。”

    沐浴在月华之下的里包恩按了按自己的帽檐,他那干净的黑|色|大眼投来的纯粹视线能让人产生一种他其实只不过是个纯洁无暇的大头小婴儿的错觉。

    “什么?”

    奥西里斯却不为那视线所动的问着。这让里包恩的心中浮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可能吗?)

    (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吧。)

    (但是——)

    里包恩心底的预感越来越强。他很想就这么认定青年的身份,但如果青年的身份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那么今后他该在知道他弄错了青年身份的人面前摆出怎样的脸孔呢?

    会在意这种事倒不是里包恩的自尊心在作祟。他是担心和铃奈有关的另一个人会感觉不舒服……说白了就是里包恩很在意铃奈对此会产生的感觉。所以,在有确凿的证据以前,他是不会认定眼前的青年就是谁、是什么样的身份的。而眼前这青年……显然他也没有要暴露自己身份的意思。至于里包恩为什么这么肯定……这只能归结于杀手的直觉。

    “你是铃奈和谁的孩子?”

    里包恩问得直白。他不像他那愚蠢的弟子还有愚蠢的炸弹小子一样会在看到五岁的小女孩儿nana还有朋克打扮的美人狱寺飒的态度之后还不明白她们的母亲就是铃奈。再说眼前的青年那双标志性的碧眸……

    像是渗入了透明的黑暗一般,那澄澈的绿中有一抹无法化开的阴郁。被十年火箭筒带来的十年后的铃奈就有着和这青年一模一样的眼神。

    听到里包恩的问题,奥西里斯无声地弯起了嘴角。

    他知道里包恩这么问便是多少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可诚如里包恩察觉到的另一件事那样,他是不打算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准备暴露自己父亲是谁的。

    “这和你有关系吗?”

    奥西里斯如此问。问出的时候才发觉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己最想对生父说的便是这句报复多过质疑的话。

    (是的,母亲也这么问过。)

    被生父伤透了心的母亲总是用那种晦暗无光的眼神问自己的生父:“这和你有关系吗?”

    不过和奥西里斯不同,她是在向里包恩寻求羁绊,寻求和里包恩之间的联系。她只是希望他能说一句:“当然和我有关系了。”可里包恩就是不肯用语言承认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奥西里斯心中冷笑,他等着眼前这个只是大头小婴儿的里包恩沉默下来或是转身便走。

    哪知,那个影子被拉得老长的斯巴达抖s鬼畜杀手用他那双没有杂质的深黑|色|眼睛凝视着奥西里斯道:“当然有关系了。”

    意料之外的台词让奥西里斯的眉头猛然一蹙,他的脑袋里有瞬间的空白。

    “铃奈是我的学生。我必须对她的成长全权负责。会对她造成影响的人和事物不管是什么都和我有关系。”

    “——————”

    长长的沉默之后,袭上奥西里斯心头的是讽刺与愤怒——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仅仅只是一瞬间会认为里包恩这个男人会对北条铃奈有着真情实意。可里包恩不愧是里包恩,不愧是他奥西里斯的生父里包恩。仅仅只是一瞬就可以粉碎自己的妄想。

    (正是因为这个人是这种人,所以母亲才会那样的讨厌自己曾经是他的学生,而他始终把她当作学生。)

    怒极反笑,懒得再和里包恩多浪费一句口舌的奥西里斯不置一词地旋身而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