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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的名声,遍布海内外。
相信玄学的人都奉若他为神明,多少达官贵人富豪乡绅不远千里赶来这里,只为求他见一面指点迷津,奈何天机不可泄露,天机开出的条件,非苛刻所能形容。
能见他的,除非有天下最绝美的容貌,最富有的权势与财富,以及一颗最纯洁剔透的七窍玲珑心,还有,看他心情。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容铭远都没有前面三者,那么,就是今天天机心情不错醣。
所以天机却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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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别墅一间用金刚钻打造的最纯粹最坚固的暖房内中央,放着同样用钻石打造的透明台柱,台柱上悬浮着一个剔透的水晶球,水晶球映着苏染和乔云深温暖的笑脸。
与容铭远那一脸阴沉的讳莫如深对比鲜明。
暖房墙边放着一组透明的白色真皮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一身白衣偏偏的俊美男子。
他嘴角一笑,手一扬,充满生命力的水晶球便犹如失去灵性,滚落在台柱上。
容铭远的视线对上了这个长相俊美如妖孽的男子。
男子的五官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眉,眼,鼻子,嘴巴,下颌,每一刀都是精雕细琢的鬼斧神工,天生的精致,惊艳美丽到无可挑剔,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的精确。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干净的仿佛不沾一丝纤尘:“瞧他们笑的多开心,多恩爱啊。”
他也笑,笑的像个天使,可是容铭远却明白,坐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他胆大,恣肆,妄为,心狠,手辣,世间没有他放在眼里的人,也没有他放在心上的事,他是黑暗的使者,是魔鬼的化身,是真正的天下唯有独尊。
他的骨子里有种遗世贵族的孤傲劲儿,世人评价他为无可救药的神经质,残酷的清醒,毫无节制的怪异,贴切到严丝缝合。
他笑的越美,心思就越恶毒,比如现在。
容铭远知道,天机正内心歹毒的等着看好戏,他也不恼,就这样无视了世人千金难求一面的异世高人,径直越过他,坐在外面客厅的单人椅上。
天机咧着嘴,那微扬的嘴角里粹满毒蛇的唾沫:“到我这里来,你应该知道规矩,别以为你帮过我我就会对你有所不同,你要知道,你只有两次机会!”
容铭远气定神闲的拿起桌上的紫砂壶,为各自的茶杯斟满水:“我当然知道。”
天机随意往后一仰,懒散的躺在沙发上像一只充满贵气的上流社会的猫咪:“那说吧,要干什么。”
容铭远也随性靠在沙发上,端起茶杯送到嘴边:“乔家,消失。”
天机慵懒的嗯了一声,狭长美丽的丹凤眼却真的眯成了一条线:“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啊。”
容铭远淡若风轻:“做不到?”
“这天下,还没有我天机做不到的事情。”如此张狂,如此嚣张,确实不做第二任选。
“好,我恭候佳音。”容铭远绅士的站起,一开一合张弛间满是疏离的冷漠。
天机半垂着漂亮的眸,送给容铭远啧啧一句话:“心境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命盘,你的命盘似乎开始改变了呢。”
变得,扑朔迷~离。他一时居然也有些捉mo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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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天机的别墅,宋磊上前为容铭远打开车门。
容铭远站着,望着对面乔家大门。
苏染就在这里面。他仿佛会读心术,目光精准的朝二楼某间窗户后望去,吓的原本站在窗帘后的苏染快速一闪。
窗帘浮动,他勾唇冷笑,一脚跨入了车内。
上车后,宋磊报告:“容总,你要找的那个人,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处理。”
“废了。”容铭远眼都未眨一下,简单的两个字,却淋漓展示着他的冷酷与残忍。
“是。”宋磊好不容易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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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容铭远,已经与他之前认识的,相去甚远。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人神不伦。
天机天赋异禀,天生阴阳眼,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人称神算子,但凡他要做到的事情肯定能做到,所以上门求财纳福的人特别多。
但天机不可泄露,他每一次起卦,都是以生命精血做引,耗损自己的元气,所以他开出的条件也世间苛刻到独一无二,他能满足容铭远两个愿望,是因为容铭远机缘巧合救过他两次。
天机是个很信命的人,一个人能救他两回,说明这人与他有莫大的缘分,因此容铭远才有机会出入他的府邸。
容铭远是个精明的商人,天机又声名鹊起,他自然没理由拒绝他的报答。
商场如战场,风云变幻,诡谲莫测,谁能说自己是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常胜将军,所以他一直很珍惜天机给的两个机会,从来没想过轻易使用。
天机说,人的心境会影响一个人的命盘,而乔家的命盘,就要靠天机去改变。
宋磊想从容铭远的身上偷偷窥探一二,最后却一无所知。
容铭远的心,隐藏的越深了。
这么晚了,他仍要去公司。
宋磊劝道:“容总,你已经好多天没回家休息了,今天是周末,要不早点回去吧。”
他不语,等宋磊把他送到后,他让宋磊回去,自己头也不回的走入了那高耸入云的黑压压的大厦。
夜晚的公司,像一只沉睡的雄狮,容铭远踏入大门,就像被吞噬一般,他化身为魔,做着与魔鬼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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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深陪苏染吃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乔穆廷的电话,让他回乔家大院一趟,他还是坚持陪苏染吃完饭才走。
为了与苏染结婚,乔云深接受乔镇远的指派,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回到乔家,做了乔氏房产的副总经理。
乔镇远是天生的军人,乔云深的父亲乔颜廷就是天生的商人,加上乔家世代积累的丰厚基业,以及乔穆廷这几年的积极开拓,乔家产业涉及政治经济金融各个方面,五花八门,触类繁多。
但最赚钱的还要属这几年风生水起的房地产事业。
乔镇远要把这份百年基业传给乔云深。虽还没正式公开,可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
乔穆廷为乔氏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奋斗了这么多年,最后却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乔云琛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气愤不已:“爸,你说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们父子殚精竭虑为乔氏付出了这么多,结果他一个转身就要把这么大的家业拱手让人?他乔云深算个什么东西,他为乔氏赚过一毛钱还是谈成果一笔生意,凭什么回来坐享其成!”
越说到后面简直越激动,他最后生气的一拍桌子。
一边的乔云洛涂着火红色的丹寇,一吹,凉凉的说:“哥,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吵得我耳朵疼啊,有本事你朝爷爷吼去,就知道冲我和爸爸发火。”
“乔云洛!”
“好了!”一言未发的乔穆廷此时转过老板椅,锐利的眼神在兄妹两身上扫过,“大敌当前,内忧外患,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吵架。”
乔云洛耸耸肩,继续涂着指甲,乔云琛则上前问:“爸,那你说怎么办。”
“老头子心里就只有你那死去的大伯,我们做的再多,他也不会领情的。”乔穆廷握着万宝龙的钢笔,满眼不屑与阴毒,“怕什么,乔云深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律师而已,他想在公司立足,哪有那么容易,走吧,下楼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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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铭远已经连续一个月没回家了。
他叫人送了换洗的衣物到公司来,仿佛在办公室安了家。通宵达旦的工作,让手下的员工都夹~紧了尾巴做人,深怕一点风吹草动就让自己滚蛋。
他们公司的业绩也在这个月涨了百分之一百,堪称业界神话,容铭远俨然成为业界的龙头老大,公司股票下个月也将在纳斯达克上市,如果顺利,容铭远的身家将在一~夜之间提升上百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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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是多让人羡慕的一笔巨额财富。
他站在落地窗前,一身阿玛尼的手工西装衬得身形英ting非凡,背后电脑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以每秒上万的速度在累计,可他,没有丝毫的成就与快乐感。
向桓依旧毫无知觉的躺在医院。苏沫依然在容家作威作福,与莫千语鹬蚌相争。
而苏染,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与他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扣扣——
厚实的玻璃门外传来清晰的敲门声。
他眉心一拧,门已经被推开,莫千语穿着最新款prada无袖连衣裙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她手提着一个保温桶,笑容素净清浅:“铭远,这么晚了你果然还在公司,阿姨说你很久没回家了,特地让我给你带了点汤补补身子,是阿姨亲手熬得呢。”
莫千语很聪明,知道把许靖华抬出来,让容铭远无法拒绝。
不过就算容铭远拒绝了,她依然我行我素的倒了一碗出来,容铭远闻得出,确实是许靖华的手艺,莫千语踮着脚尖送到了他的嘴边,容铭远别开头,一身清冷:“放着吧,我现在不饿,待会儿再喝,你没事就回去吧。”
他这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真是伤人心啊,莫千语心头万般百感,今天如果是她的姐姐站在这里,他还时不时这般难以亲近呢?
但她不敢提起莫千叶,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给了他那么沉痛的打击,现在之余他而言到底还意味着什么,她不敢赌,她怕引火烧身,怕他将那满腔的怒火燃烧到自己身上。
她情愿相信,时间可以砥砺爱情,也可以培养爱情。
她又扬起笑脸,恢复了一贯的温婉柔顺:“好,那汤我放在桌上,你记得喝。有什么什么换洗的衣服要带回去的,我帮你洗。”
“没有。”
莫千语略微失望的转身,又听容铭远说:“等等。”她又佯装镇定的转过身来:“铭远,还有事吗?”
“回去好好照顾苏沫,我不在,她就交给你了。”
莫千语笑的有几分僵硬:“那是当然,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的。”
照顾那两字,似乎咬的格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