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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丞相之女洛丞襄,即日入宫,盛大的车队与皇后册封大殿过之有余,百姓们议论纷纷,却大多都是同情皇后,对洛丞襄嗤之以鼻。
其实洛丞襄在民间的声誉很不好,仗着自己的老爹是丞相,总是用鼻孔看人,刁蛮骄横,很多人都看不惯她的作风。
都在怀疑皇上的眼光到底是有多差,虽说洛丞襄长得沉鱼落雁,但皇后可谓是国色天香,比起洛丞襄,大多人都比较喜欢皇后。
对于这些传言,泠梓染也只是笑而不语,刁蛮骄横又怎样?性格不好又怎样?人家就是喜欢,你难不成还能跑上去大声吼,把他们拆散了?
呵呵,这种事情,听听就好。
但是耳边总是萦绕着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泠梓染想要不听都不行,算算日子,想了想,决定要提前离开北盛了。
趁着肚子还不怎么突出,到达目的地,也差不多了吧,根据原主留下的记忆,她有一个师傅,好像是住在兽山翻过去的一头。
想了想,倒不如,就去师傅那儿吧,也好在宝宝出生之前,有个照应,不至于在荒野之中生娃,兽山也离这里不怎么远,虽然是有些危险。
略施粉黛,转身离开夜门,往皇宫的方向去,她的哥哥泠箫现在一定很担心自己吧,去看看吧,反正也都要离开了。
君墨尘给她的玉牌还在,顺利进宫门,进来时,守门的侍卫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她也当做没看见,淡然自若地走进去。
路过御花园,泠梓染犹豫了一下,抬眼看着金黄的牌匾,心中感慨万分,想了想,还是踏进去,凤鸳殿,还是照旧。
宫女们一看她进来,都十分高兴,平时泠梓染都待她们不薄,就跟亲姐姐一般,她们都很喜欢这个虽然时不时撒泼无赖的皇后。
紫衣一直躲在泠梓染住的寝宫内,每天都按时来打扫卫生,即使没有一点灰尘,她还是会照点来。
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口发愣,连有人进来也没发现,泠梓染放轻脚步走进来,紫衣那丫头正在发愣,笑了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紫衣感到眼前有东西在晃,下意识反应过来站起身,看到是泠梓染时,眼眶顿时就红了,激动地抱着泠梓染,哽咽着,“娘娘,您这几天去哪儿了?”呜呜……娘娘总算是回来了!
泠梓染心中一暖,回抱着紫衣,拍拍她的后背,“这几天我去了夜门,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肯定会躲起来偷偷抹泪,还真是没猜错!”
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笑着说道。
紫衣摸摸额头,微微撅着嘴,眼里还泛着泪花,“娘娘,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如今泠府已经没了,她也无家可归了,要是娘娘要走的话,那她一定要跟着!
“紫衣啊,走是肯定要走的,只不过……”泠梓染停顿了一下,扬唇笑了笑,看着紫衣期待的小眼神,“要是你想跟着,也可以噢!”
话一出,紫衣欢呼雀跃起来,抹掉脸上的泪珠,一把丢掉手中的抹布,高兴地说道:“那我去收拾行李啦,娘娘一定要等我!”怕泠梓染后悔,紫衣耷拉着小脑袋,可怜巴巴地说道。
“好好好,一定等你!你快去吧,我去看看我哥哥,跟他道别一下,收拾好行李你直接到宫门等我。”泠梓染拍拍她的脑袋,好笑的说道,只不过要是认真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笑容带着几分牵强。
紫衣只顾着高兴,没有发觉泠梓染的异样,欢脱地跑去收拾行李,泠梓染看了,不经摇摇头。
……
到了泠箫的住处,泠梓染敲了敲门,泠箫此刻正在办事,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眼也不抬一下,完全不知道来人是谁。
泠梓染看着泠箫有些憔悴了的样子,泠梓染心中愧疚,走过去,拿开他手中的资料,放在一边。
手中的东西被抽掉,泠箫微微愣了一下,抬起头,却看见他找了好几天,担忧了好几天的妹妹,此刻就在眼前。
站起身来走到泠梓染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张开双臂抱住她,温暖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泠梓染眼眶微微湿润。
张了张嘴,“哥……”
“什么都不用说,哥哥都明白。”泠箫打断了她的话,轻声说道。
有一个如此理解自己的哥哥,泠梓染心中暖流窜过,小脸埋在泠箫的胸口,吸了吸鼻子,沉默不说话。
感觉到胸口微微湿润,泠箫身子僵了僵,心中不禁苦笑,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过了许久,泠梓染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彤彤的,可怜兮兮的,好几天没见到她了,感觉染儿瘦削了不少,小脸更小了,下巴也尖了不少。
眼底十分疼惜,摸摸她的脸蛋,柔声道:“染儿,你最近,都没有吃好吗?”
泠梓染抿抿唇,很诚实地摇了摇头,“吃不下,没什么胃口。”知道这样子会对宝宝的健康有危害,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咽不下东西。
一吃东西就觉得反胃,而且睡眠的时间也缩短了不少,因此整个人就憔悴了。
泠箫看泠梓染这个样子,心生不忍,如今爹娘都不在了,而妹妹却受到如此大的伤害,他这个哥哥都没有尽到责任。
“染儿,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没有那个事,哥哥已经对我很好、很保护了,只是现实不尽人意罢了。”泠梓染满不在意地笑了笑,眼眸却早已没有了最初的亮光。
她顿了一下,开口:“哥,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今日来是要跟你道别的。”
“什么?你要去哪里?”泠箫震惊了一下,微微拔高声调问道。
摇摇头,“还不确定,走到哪就到哪吧,天下如此大,还会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泠梓染牵唇一笑,却不再笑靥如花。
泠箫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疼惜了十几年的妹妹就这么要离开了,垂下眸子,沉默不语,泠梓染知道他心中不舍,感觉心里暖暖的。
“别这样啦,又不是不会来了,等安置好了,我会给你飞鸽传信的!”泠梓染出声安慰道。
虽说心中不舍,但这毕竟是染儿决定,他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染儿,安置好后,一定要第一时间跟哥哥联系,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
“嗯嗯!知道了!”泠梓染连连点头。
……
离开泠箫的宫殿后,要到宫门避免不了经过龙君殿,站在外面,望着大门出神,突然紧闭的大门一下子被打开。
泠梓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转身就想走,可当那个颀长的身影踏出来时,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为他而加速。
眼神忽一瞥,却看到一抹嫩绿的身影,是个陌生的面孔,看样子,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洛丞襄,襄妃了!
洛丞襄此刻,占据着原本属于她的位置,挽着原本该是她挽着的臂弯,笑得一脸得意,挑衅地看着她。
泠梓染沉默不语,看着君墨尘冷漠的侧脸,有一片刻的失神,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擦肩而过……
嘲讽地扯了扯唇,抬头望了望天空,依旧是那么地蓝,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原本属于她的温暖,现在是别人的;原本爱着她、宠着她的人,现在是别人的;原本只会在人多的时候,眼神只看着她的男人,现在却早已移开了目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吸了吸鼻子,掏出丝帕擦干脸上的泪水,深吸几口气,重重吐出,挺直腰杆,往皇宫门走去。
紫衣早已经收拾好行李在宫门等候了,她还顺了凤鸳殿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泠梓染当初入宫时带来的嫁妆。
现在她的身上背着好几大袋东西,样子十分滑稽,守门的侍卫忍俊不禁,好奇出声问道:“姑娘,你这是要去干嘛呀?”
紫衣背着大包裹,艰难地转过身,“我要离宫!”
问的人微微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到了年纪的宫女啊,可看这位小宫女的年龄,不像过二十四了呀!
不容他想太多,泠梓染已经缓缓走来,带着紫衣出了宫,守门的侍卫才从惊讶中收回目光。
……
带着紫衣到夜门,房间没有多余的,泠梓染让紫衣委屈一下,暂时跟她挤在一块,反正过两天她们就要离开了。
紫衣很是高兴,上下蹦跶着,突然后知后觉,跑过去坐在泠梓染旁边,“娘娘,你跟皇上、到底是怎么了?”她真是的!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笨死了!
泠梓染正在收拾行李,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过后又恢复自然,神色轻松,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没有怎么了,新鲜感一过,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可紫衣看皇上对娘娘的态度,不像是随随便便玩玩的。”紫衣狐疑地问出声,皇上对娘娘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是新鲜感呢!
“态度?不也是可以装出来的吗?”不像是随随便便玩玩的,而真的是随随便便玩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