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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完祖又来上了半天的工,作坊就放了春节假,熙儿给每个人都包了一个月工钱的红包,喜的媳妇婆子嘴巴咧到了耳朵根,都说东家小姐出手大方,又竞相说了一堆吉祥话儿,才回家去了。
家里的过年年货,都让一个叫阿来的长工他媳妇姜氏,跟着熙儿一起出去置办了,无非也就过年期间的吃食,过年一家老小的新衣裳,以及去拜年的年礼。
家里的衣裳还是让邢氏做的,肉食类就买了些猪肉,另外依旧要了好些大骨,分了块包好了挂在屋外的房檐上,反正天气冷,放在外面比前世的冰箱都好。
家里是搬家后才捉的猪,正常家养喂食也才半大,还没到宰杀的时候,今年家里没有腌咸鱼咸肉,一来她本身就不太喜欢,二来王氏她们也没这个喜好,哪里有新鲜的肉来的好吃呢。
鸡家里本身就不少,挑了几只长得肥的公鸡杀了,放在房檐吹干,搬家前养的那些鸡都已经开始下蛋了,这些鸡蛋熙儿都说留着自家吃,每日吃两个鸡蛋,保证营养。
等后面抓的那一百多只鸡生了蛋,熙儿还在想,到底是家里开发新品种的吃食呢,还是全卖掉。
蔬菜地窖屯了些,自家的简易暖棚种了些青菜,用草帘子都盖着,这个暖棚还是先前的样子,家里一直忙忙碌碌的,熙儿也没能分出时间来改进它,有时间还是要重新弄一下,到冬天就能看出暖棚的好处了,每日吃白菜萝卜的也很腻歪,桌子上能有一盘绿油油的蔬菜,吃的心情也会变好。
天气暖时屯的木耳干、猴头菇干还有香菇干还有不老少,足够吃些时候了。
福子熙儿又赶在年三十前,备了厚礼去了喜瑞酒楼,送给了宋掌柜,另外还有两件让邢氏定制的厚棉袍。
长工阿来和他媳妇姜氏回家去过年了,还有一对长工夫妻阿余和他媳妇申氏留了下来帮忙。
本来熙儿的意思是都让他们回家去过年的,可两对夫妻商量了一下,打算一年轮着一年在主家帮忙。
这到让熙儿全家很感动,所以年三十晚上,包了二两银子的红包给了申氏,申氏和阿余感激的跟东家磕了几个响头。
今年是分家后的第一年,所以过年只要全家人在一起过就行,无论是王氏福子禄子,甚至是柏三柱都觉着轻松惬意了不少。
年夜饭很丰盛,连阿余和申氏都被强拉着入了坐,边闲聊边吃饭,从从前畅想到现在,所有人都感慨万分,无论是谁也未曾想到,自家的日子能够过的如此富足。
守岁夜宵熙儿做了酸菜饺子,大家又热闹了一番,放了鞭炮,留下了几个孩子闹着守岁,王氏和柏三柱回屋歇了去。
兄妹几个都搬了被子,窝在熙儿房间的炕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知不觉的都睡熟了过去。
也不知才睡了几个时辰,被零星的鞭炮声吵醒了,又都赶紧套上王氏早就拿过来的新衣裳,梳洗打扮完毕,吃了红枣汤圆。
在王氏和柏三柱的催促下,拎了年礼,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柏老头家走去。
到柏老头家时,柏二柱小孙氏刚起身,鲁氏在剁鸡食,柏建树从镇上回来了,邢氏还没过门儿所以不好跟过来,柏大柱一家还未到。
熙儿几个先给柏老头和孙氏磕头,孙氏耷拉着眼皮,递给了靠她最近的福子几个红包,熙儿拿到手后捏了捏,只得一文钱。
孙氏穿了过年的新袄子,带了新的绣花抹额,柏老头还是穿的半旧的夹袄。
小孙氏一扭一扭的从外面进来了,头发抹了头油,带了个银簪子,鬓边还插了朵大红的绢花,穿的是暗红色的绣花棉布夹袄。
她催促着还未睡醒的建本和建弘给柏老头和孙氏磕头拿压岁钱,建本和建弘象征性的跪了跪,就伸手朝孙氏拿钱,孙氏抬了抬眼皮,从枕头下摸出了两个红包。
建弘乐的一把抢了过来,打开了红包,数了数有五文,乐的蹦了起来,把建本拉了起来,就要往村口的杂货铺跑,说是去买鞭来玩儿。
福子熙儿兄妹面面相觑,这孙氏这一碗水端的可够斜的,长辈都不知道咋当,还要人啥孝敬。
柏建树也拉了鲁氏过来磕头,这鲁氏依旧头发松散,半旧还有些脏兮兮的外褂,眼皮浮肿,人到是清瘦了些,估计柏建树和二奶在外开铺子对她的打击不小。
照样磕过头,拿了红包,鲁氏依旧干活去了,柏建树嫌弃的眼神看了看鲁氏,转身去后院儿歪着了。
王氏知道过来要准备着煮中午饭,所以也就随便穿了件干净衣裳,打扮的也很素净,相比较小孙氏来讲是相当低调,所以小孙氏到没在她的穿着上多过在意。
熙儿刚想感叹一番,柏大柱带着一家过来了,贺氏梳着随云髻,头戴鎏金簪子,手带通透玉镯子,穿着葡萄紫的绸缎绣花夹袄,下面素色长裙,一双绣花鞋,拉着新媳妇沈氏过来了,沈氏梳着元宝髻,插着鎏金花簪,穿着红色织花斜襟盘扣夹袄,下着长裙,暗红色绸面绣花鞋。
一看还以为哪家阔夫人过来了,贺氏先带了沈氏见了孙氏和柏老头,由沈氏给了孙氏带的礼物,是个两只手心大的木匣子,孙氏打开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沈氏坐到了炕边上。
随后,柏大柱就进来了,紧跟进来的还有柏文柏武,柏文手上拎着几包点心,还有两块绸布。
孙氏一见,习惯性摆着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贺氏乘着孙氏心情好,就说开了,礼物都是儿媳妇孝敬的,包括她的头面,以及柏大柱的一身新衣裳。
这些个衣裳的料子还是沈氏娘家从县城带回来的呢,贺氏又献媚的问了孙氏是否喜欢这匣子里的头面,说如若喜欢,下次再让沈氏去县里时帮着挑挑。
边说边斜眼看看刚进屋来的王氏,还有一直坐在一边的小孙氏,小孙氏气的暗暗绞着帕子,臭女人,不就是讨了个有钱的儿媳妇吗,显摆什么呀。
贺氏看着王氏平常的打扮,心里暗自鄙视了一下,就陪着孙氏说了会儿话,拍了些个马屁。
这才喊了柏文沈氏和柏武来,给柏老头和孙氏磕头,才磕完,孙氏赶紧递了厚厚的红包分别给了柏文和沈氏,柏武的红包相对薄了很多。
刚磕完头,孙氏拉起了沈氏,意向性的拍了拍沈氏的手背,沈氏装着恭顺的叫了声奶。
在孙氏放下沈氏手的时候,熙儿注意到,沈氏乘孙氏没注意,把手在身上擦了两下,嘴角嫌弃的撇了撇。
孙氏特地把柏文和沈氏留下来说说话,让其他人出去自己待着,该干啥干啥,柏武早就问了建本建弘的去向,也向村口奔去。
孙氏在屋里跟沈氏和柏文说了啥,熙儿不知道,只是看到沈氏一脸闷闷不乐的表情出来了。
熙儿和四儿嘀咕,这新嫂子不高兴了,可想想孙氏待沈氏的态度,也不像难为她的呀。
也是后来四儿偷听到柏文和沈氏在屋后面说话才知道事情的大概,原来,沈氏和柏文成亲一直到现在,柏文都未曾亲近过她,也就是说沈氏还是黄花闺女一枚,孙氏留下柏文和沈氏,是让他们尽快为柏家开枝散叶,她也能早日抱到重孙。
四儿说沈氏哭的梨花带雨的,问柏文,到底娶她回来干啥,贺氏也催她赶紧怀娃,孙氏也催她,连她自己的娘也常常催,这种事情又难以启齿,怎么问柏文他就是不啃声。
四儿才九岁,也不明白新婚之夜的事情,只是模仿沈氏哭诉的声音觉着好玩,可熙儿两世为人,虽没经历过,但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男女之事是怎么回事,她的理解有几种可能,一是柏文不喜欢沈氏,二是柏文有可能是断背,三是生理方面的原因。
不管是何种可能,总是会被知道的。
难怪到吃午饭再见到沈氏时,她的眼睛是微肿的,偶尔说几句话时还带着一丝鼻音。
熙儿想,不管是哪种原因,沈氏都是够可怜的,也许这就是包办婚姻的弊端,亏得自己还小,如若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怎么样都得找个自己了解,自己喜欢的,省的出现这样的糟心情况。
吃过午饭,大家就各自回家了,熙儿几个赶紧爬到炕上睡了个午觉,圆了下昨晚没睡好的觉。
晚上的晚饭是申氏煮的,在熙儿强烈的要求下煮了粥,用自家的面粉摊了饼,一家人呢舒服的吃了顿晚饭。
饭后,熙儿把王氏柏三柱以及兄妹几个都喊到了她的屋子,开了个总结会,摊开了账本,仔细汇报了一下这大半年的总收入,一共赚的银两两万三千六百六十两,大钱都存了钱庄,家里剩下六百多两的零头,用来做进货和家用。
熙儿说了半天没听到任何人的回声,她抬起看账本的眼睛,刚想看看大伙在没在听,只见所有的人都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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