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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相惊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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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去别院。”她不再犹豫,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朝二门走去。

    金珠冷冷地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姑娘,那全哥儿的事不和大太太说了?”

    爱羊蹙眉:“回来后再说吧,咱们现在先去世子别院。”

    金珠见她神情急躁,显然是在为什么事烦着心,不敢再反驳,忙点头:“奴婢去叫车夫过来。”

    二人很快就坐上马车朝别院飞奔而去。

    守着侧门的两个人奇怪:“怎么五姑娘火急火燎地要去哪儿?”

    马车来到别院,爱羊顾不得想起他,就直接朝里走去,幸好那守门的见是她倒也没有阻拦。

    一路畅通无阻,爱羊左右张望着院子里的动静时,忽从假山后面闪出一个人来,倒是吓了爱羊与金珠一跳。

    原来是漆烟。

    他恭敬地双手抱拳:“姑娘,请跟我来。”

    爱羊咬了下唇,他既然在这里,那么想必君易清也在了。她有些奇怪,君易清到底在想些什么,这里人人都知是他的别院,他还偏要住在这里,不就是等着人发现的吗?

    若是被人捅到皇帝那里去怎么办?身为边关将领,竟然私自脱离大军先行回军,不是找死是什么?

    来到隐藏在树林后面的书房,漆烟做了个请的手势。

    爱羊定定神,推门走了进去。

    金珠也尽职尽责地想要跟着,但漆烟却坚决地制止了她。

    聪慧如金珠,一下子便猜出了里面的人是谁。她因为太过惊讶而慌忙捂住了嘴。

    爱羊一进屋子,就看见意料之中的那个人正安静地伏在桌前画着什么。

    爱羊心思一动,走上前去,探头看了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那竟是自己前世的面容。

    她脸色有些不太好。

    君易清头也未抬,只专注地画着,好半晌他才放下画笔。用帕子擦了擦手,淡漠地问:“来了?”

    爱羊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做什么。慌忙把注意力从那副画上移开,问:“桐烟呢?我听王府下人说他来了别院,怎么一路都不见!”

    “他不见了你倒是心焦得很,”君易清嘴角浮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深邃的眼睛盯着爱羊:“若是我不见了你也会如此着急吗?”

    爱羊不自然地低下头去:“你在说什么?桐烟与我只是朋友,我们的关系不像你想的那样……”

    君易清冷漠一笑:“那你们是什么关系?若真是单纯的朋友,他一来到别院你会火烧眉毛似的跑过来你一年都未踏进的别院?爱羊。你简直就是耍弄我于股中!”

    他声音中的寒冷让爱羊不由自主提高了警惕,这时他的心情很不好,自己实在不应该再惹怒他。

    “我,你。对了,”她转移了话题,问:“你在画什么?”

    君易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笑容里充满了阴阳怪气的讥讽:“我画什么你会不知道?”

    爱羊咬了下唇,低声:“看着倒是和沐婉姑娘挺像!”

    君易清撇了下薄薄的嘴唇:“你看仔细了?这是沐婉?”

    爱羊又细细看向那副色彩极其艳丽的美人图。这细看下去,才会发现这幅图与沐婉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就像沐婉绝不可能笑得这么灿烂张扬,沐婉也不可能把红衣穿得这么鲜亮如火,就好像是太阳在包围她一样……她忽然明白。那日阿十为什么会说她看到的欧阳仁姗的图画与沐婉一点也不像!

    君易清竟然将自己画的这么好!这么动人心魄,就算自己是个女子,也不仅要为之沉醉了。

    她抬头愣愣地看向他:“这是欧阳仁姗?”

    君易清第一财在爱羊面前露出了怀念的神情,目光忧郁,有那么一刻,她几乎都要以为他在为她的死感到难过!

    可是,那怎么肯能!

    她冷冷一笑,硬心肠似的转移了视线。

    “你随我来。”君易清拿起那幅画,对爱羊说道。

    爱羊以为他是带着她去见桐烟,没有二话就马上同意了,君易清推开一旁的书柜,里面又露出来一间宽阔的房间。

    爱羊惊讶,她前世同君易清相处那么久,也不知这里面有个密实。

    二人走进去,君易清把灯点的更亮,当爱羊看清墙上挂的是什么时,不由震惊了。

    四面的墙上,全部挂着欧阳仁姗的画像,大多数她都是放肆地大笑,或骑着马或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唯有几张才是她温婉而立的模样,即使站着不动,也能从她眉宇间看出曾有的快乐与幸福。

    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原来是那么地爱笑。

    爱羊像着魔了似的一张张看下去,每一幅画中的她都非常美丽。在最后一幅上,那副是最大的也是最最精致最最大气的,她与君易清正相偎着站在开得正盛的桃花林中,男才女貌,看着真是一对璧人。

    她的心猛地被刺痛了一下。

    君易清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事要做什么?他既然亲手杀了她,又何必要假惺惺地画这么多幅画,就好像他有多思念她似的,就好像他有多后悔……

    哼,她不稀罕!

    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她原先激动的神情又冰冷起来,静默站立。

    君易清一直没有理她,只自顾自地把最新画好的画贴到墙上,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情就仿佛他拿着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

    爱羊忽然冷声问:“你就是为了这些才来到别院住的?”

    君易清看也没看他一眼,只端详着面前的图像。

    “值得吗?”爱羊嘴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声音很静,就如她此时的心情。

    君易清不答反问:“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杀了她吗?”

    爱羊一怔,便冷笑着回答:“因为她碍了你升官发财的路,因为你想皇上的欢喜?”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君易清毫无预料地转过身,幽幽的目光直直看向爱羊,那里面隐含着的痛苦与怨恨是爱羊从未见过的。

    她不由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就觉得好笑起来,君易清这是把她当做欧阳仁姗了吗?不然为何会露出这样一幅神情?

    “我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做不得真的。”说着她便转身准备离开。

    君易清却猛然拉住她的胳膊,那力道之大让爱羊直接就叫出声来。

    “不是我杀的她……”莫名其妙的,他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爱羊停止了挣扎,瞪大眼睛看向他。

    “你——你说什么?”她喃喃地问,表情因为太过震惊而显得无比僵硬,就像一个木偶娃娃一样。

    “她不是我杀的,却又是我杀的!”君易清淡淡笑道,表情却含着浓重的悲伤,眼中竟然有着丝丝泪光。

    爱羊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会为前世的自己流眼泪,而该死的他那副表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咬了下唇,又猛地晃了晃脑袋,想让混乱成一团的大脑清醒起来。

    但她失败了。

    前世的种种一一在自己眼前闪过,爱羊唯一记得他哭泣是在自己被拐卖就回来后,那时他也是强忍着才没有将眼眶里的泪掉下去。

    但也是因为那次他毫不吝啬地表示他的关怀,才让年幼的自己一下子就掉进了那样的温柔陷阱里,再也出不来了……

    君易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日我只想射伤她,好把她带回去,但是……”他顿了顿,苦笑一下:“我的马突然狂躁起来,我一失手,竟直直射向她的心脏,我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他看了眼早就石化状态的爱羊,轻声:“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像是在为我辩解,可是,在马狂躁的那一刻,我看见有白色的粉末一闪而过……可是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了,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痕迹,那粉末就像是我的错觉一样!但我知道那一定存在过……”他目光专注地盯着爱羊:“你也见到过,君宜卉与你赛马时你看到的,就是我曾经见过的!”

    爱羊只觉大脑一片混乱,有一些片段在自己脑海里闪过,可是那是什么她却怎么抓也抓不住,甚至眼前的人也慢慢模糊起来。

    好半晌,她才恢复了一些力气,虚弱地问:“你刚说什么?”

    君易清忧伤地看了她一眼,却忽而自嘲一笑:“没什么。”

    “等等,”爱羊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你刚才说你只是准备把欧阳仁姗射伤,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带她回到哪里?回到监狱?”

    君易清默了默,眼神忽然又变得冰冷起来,他抬脚就往外走。

    “喂,你不能说话只说一半,你到底是预备拿她怎么办?”爱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执意要追问一个答案。

    可是,她知道若是君易清不回答她今晚肯定就睡不着觉。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君易清转身看着她冷笑:“你虽然猜到了可是不敢相信,你同她一样自始自终都不敢全心全意地信任我,你自然不会相信我最终的目的!”

    爱羊咬着唇,脸色煞白。

    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吗?她皱了眉,可是怎么会?

    她不相信!

    因而她淡淡一笑,轻声:“世子爷这话奇怪,我又不是她,你怎么能把我们二人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