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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易清看着她,有些疑惑:“怎么了?”
爱羊摇头,挤出一丝笑:“无事!”
君易清瞅了眼一旁的披风,忽然意识到她误会了,便好笑地解释:“不是怕你被人看见,你看看你的衣服……”
爱羊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在李府跌倒的时候沾染了灰尘,她今日穿的是月花色白梅提竹纹苏绣大袖衣,沾上一点灰就很明显,而且极易起皱,若被人看见了很容易引起误会。
她突然觉得雅间内的温度升高了,脸色通红,有一丝的燥热。
“还疼吗?”君易清轻触了一下她的脸,问。
她掘了掘唇:“还好!”
“每次见你,你都是带着一身的伤!”君易清摇摇头,自倒了一杯茶慢慢品着。
爱羊想了想,反驳:“在半雪庄那次不是,恪靖侯府外也不是。”
君易清笑着,一幅不欲与她争辩的样子。
爱羊叹口气,好吧,她承认,这一世她的确很容易受伤,或者是自己不小心,或者被人陷害……
到底是明南王世子,店里的伙计很快就送上饭菜,有玉泉烤鸭、百鸟朝凤、鲍鱼烩珍珠菜、鲫鱼舌烩熊掌、鱼翅螃蟹羹、糟蒸鲥鱼与野鸡片汤等等,摆了满满一桌子。
爱羊看着琳琅满目的饭菜,啧啧叹道:“宝和斋的吃食果真不同凡响!”
君易清微笑:“你是不是在心里偷骂着这家酒楼的老板真是‘奢侈’?”语气很肯定。
爱羊夸张地眨眨眼睛,矢口否认:“没有啊!”
店小二是个很机灵的小伙子,见状忙说:“这位姑娘,您看这是我们店中的招牌!”他指着那两道玉泉烤鸭与百鸟朝凤。
那玉泉烤鸭颜色鲜亮,用上乘刀工将鸭肉切成大小整齐、片片带皮、薄而不碎的肉片,看着就使人增了不少食欲。
“你尝尝!”君易清把筷子递给她。
爱羊尝了一块鸭子肉,果真外酥里嫩。鲜香无比。不由好奇地问:“这莫非有什么秘诀不成,果然与别处不一样?”
君易清便笑着对店小二道:“你就把玉泉烤鸭的做法大致说给她听。”
爱羊惊讶:“这不是机密吗?”
君易清只夹了一筷子的青菜,蘸着酱吃了。没有吭声。
爱羊突然明白了这酒楼一定有他的一份子,怪不得钱掌柜对他那么殷勤。这店小二听她腹诽也没有不满的样子。
“咱家这烤鸭是先将玉泉山的填鸭宰杀、去毛,在颈部充气;再在鸭右翼下切开一口,将内脏等从口内挽出;接着把高粱秸削成的撑子放入鸭腹,撑起鸭脯,并将鸭挂于钩上。”那店小二只讶异了一下,便殷勤地说道:“烧烤前要将鸭子用开水浇淋一下,再淋些饴糖水。放在通风处晾干。然后用长竿将鸭子挑起,挂在特制的烤炉中,以果木炭火烧烤,再勤翻之。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出锅了!”
爱羊点点头,笑道:“可真是繁琐死了,你家做这道菜顶的上我们府里厨娘做全府人饭菜的功夫了!”
店小二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这是咱家的招牌,做法自然要精致一些。”
爱羊又指着一旁的几个放着食料的小碟子问:“这个是做什么的?”
君易清解释道:“吃鸭肉时配以甜面酱、黄瓜条、萝卜条、葱条、砂糖、三合油等佐料,入口更会肥而不腻。香嫩可口。你可以试试?”
不等爱羊回答,他便亲自夹了鸭肉蘸着酱递到爱羊嘴边。后者吃惊地望着他。
而机灵的店小二早就悄悄出去了,还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君易清挑了挑左边的剑眉。
无奈,爱羊只得张开嘴吃了,酱沾在了她的嘴角。君易清又拿出手帕为她轻轻擦拭。
爱羊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她目光游移,不敢正视对方。
坦然自若地收起手帕后,君易清看了看她的脸色,自言自语:“害羞倒也不是假的!”
爱羊怒视着他,却没有丝毫威慑力。
君易清假装没有看见,道:“快吃吧,吃完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爱羊问。
君易清纤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这是不准备说的意思了,爱羊只好拿起筷子,有一口没有口地夹着顺眼的菜吃。
“你不饿,这么没精打采的?”君易清皱眉望着她。
爱羊放下筷子,轻声:“只是头有些晕。”
可能是那个耳光留下的后遗症,爱羊自坐在马车上就一直觉得头晕晕的,还有点犯恶心。
“晕得厉害吗?”君易清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能看清吗?”
爱羊瞪了他一眼:“只是有一点小晕而已,怎么会看不清?不过,这饭我是吃不下了,不太舒服。”
“你需要躺一会儿。”见并不严重,君易清放下心来,道:“睡上一觉就会好多了。”
爱羊点点头,脸色发白:“你要送我回去吗?”
君易清想了想,道:“这宝和斋后院有所清静的住处,不如你先休息一下?”
爱羊咬着唇,低声:“我还好,不用麻烦!你不是说下午还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的吗?”
“那个以后再去不迟,不忙!”君易清站起身,就要把她扶起来:“你先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爱羊不想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便竭力解释着:“我还好,不用去躺着。”
君易清还要说什么,她立马说道:“让他们端上一碗杏仁茶,我慢慢喝着,坐上一会儿就好了!”又扯了扯他的袖子,放软声音:“好不好?”
君易清没奈何,只得点了点头,叫小二冲泡了一碗杏仁茶送进来。
当朝的杏仁茶是用甜杏仁精加桂花、大米面、糖做成糊状,然后用滚烫的开水冲泡而成。甜而不腻,清爽可口,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凡夫俗子。都喜欢在饭后喝上一杯杏仁茶解渴。
爱羊正慢慢喝着,松烟忽推门进来了。
他把手中的一个小白玉盒子递给君易清:“爷?”
爱羊认出那是白玉膏。她好像想起在李府上马车时君易清的确对松烟吩咐了些什么,原来是让他回去拿药,怪不得后来一直没有看见他。
“怎得这么迟?”君易清不满地问。
松烟小心看了一眼爱羊,答道:“小的正要出门时碰见了世子妃,回了一些话,这才出来!”
荣华郡主?爱羊默不作声地听着。
君易清的唇掘了掘:“她问你什么?”
“就是问您匆忙出府是去了哪里……”松烟迟疑了一下,答道:“也没其他的了。”
“你怎么说?”
松烟的头更低了一些。道:“小的说您去了别院,估计晚上方回!”
“你倒是清楚!”君易清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说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下去吧!”
“是!”松烟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爱羊径自端着小青瓷碗,没有抬头。
“来。擦些这个!”君易清把那白玉盒子打开,用手挑了一点,细细抹在爱羊脸上。
除了刚开始的一点刺痛外,伤口处便感到一阵清凉,很舒服。爱羊满足的叹口气:“我快要把明南王府的白玉膏用完了!”
君易清笑了笑。
“怪不得王妃娘娘不喜欢我,也是有原因的!”爱羊喃喃道。
君易清眯起了双眼,沉声:“王妃她又没见过你,你如何知道她不喜欢你?”
自那位樊妈妈在居然院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明南王妃对自己的不喜,对此爱羊倒并不太在意。只是无意感慨一下罢了。她笑着说:“我猜的,不过应该是*不离十。我身份这么低,又和你走得这么近,天下哪个做母亲的都不会高兴!”
君易清蹙着眉:“胡说些什么!身份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找太后娘娘说个明白!”
爱羊定睛注视着他,很平静地问:“皇家会允许你纳一个匠人身份的侧室吗?”
或许这就是太后的目的,在羞辱她的同时又可以禁止她嫁给君易清!
君易清低低说了句什么,爱羊没有听清,疑惑地看着他。
“我说过,这些不是你操心的事,你只要把身体养好。”君易清柔声道:“我会处理的!”
爱羊突然感到一股焦躁,在调查那伙劫持人的身份时,他也是说他会处理;在陪嫁之事上他也说会处理,让她诸事不用管;但是他从没有把结果拿给她看过!
现在他仍是这样说……
他对她到底是信任还是不信任?
“怎么了?”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君易清担忧地问:“是不是头晕得更厉害了?”
爱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很好!”默了默,她终于问:“公主陪嫁的事如何了?”
君易清正在盖白玉盒盖子的手停顿了下,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陪嫁!”
这么说是还没有解决了!也是,太后与皇上亲自拟选的名单,岂会轻易换了!
她“哦”了一声。
君易清放下盒子,一只手抬起了她精巧的下巴,沉声道:“相信我,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他眼中的深情与爱怜是如此明显,有那么一刻,爱羊都不由自主地想去信任他!
但是理智拉回了冲动,她温婉一笑:“我一直都相信你啊!”
君易清的神情淡了淡,收回了手,道:“你被封为第一女匠人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爱羊竭力不去猜想君易清是不是看出了自己在说谎——他一向观察敏锐,闻言忙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也是,你不是一个在意他人目光的人!”君易清笑笑:“倒是我多虑了。”
爱羊眨眨眼睛:“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在意罢了,你知道,我太忙了!”
她是在暗讽自己一直被关到府里不得外出,与外人接触很少,君易清轻叹一声,安慰道:“以后就会好的!”
爱羊点头。
“为什么没有戴耳坠?”他忽然问。
她戴了呀!爱羊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在别院他送给自己的那对木雕坠子,笑着解释道:“我想等到重要场合才戴,那太贵重了!”
那沉香木上镶嵌的两只红宝石可是海外过来的,与中原的很不一样,肯定相当名贵,她宁愿收起来日后换银子用,也不想无意中丢了后悔!
现在她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守财奴啊!
而金珠也像同她一个心思,那天她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把坠子捡了起来,放在梳妆匣子内。
君易清似是猜到她的想法,说道:“送你的就是想让你日日戴着,哪有那么多讲究!你若是出门没有贵重的首饰,我再让人把那匣子宝石给你送过去,你自己打制一些!”他看了一眼爱羊戴着的耳坠。
那是一对样式普通的银坠子,原是家常戴的,又突然出府便没来得及换下,看在君易清眼里自然显得寒酸。
爱羊的脸不太自然地红了,听这话的意思不就成了她主动向他要东西吗,而且还是极其贵重罕见的首饰?
她忙推辞:“不用,太太每月都会送来一些,够我用了……”
君易清皱眉,没有接话,道:“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爱羊点头。
“那这就走吧!”君易清又把手帕与披风把她捂得严实后,带她出了雅间。
正准备下楼时,迎面走来几个穿着华服的公子小姐。
那为首之人正是君宜卉。
爱羊小心地避在君易清身后,又检查了一下披风,确定别人认不出自己才放下心来。
今天她状态不佳,不想与刁蛮任性的君宜卉发生冲突!
君宜卉一眼瞅见君易清,忙几步赶了过来,笑容得意:“易清哥哥也是来这儿吃饭?”
他们是堂兄妹关系,平日里见面也是兄妹称呼,只不过君易清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冷冰冰的模样,很少有人敢真当面这般叫他而已!
当然,君宜卉是个例外!
君宜卉身后跟着的是汝郡王君易锦,另一个竟然是胡思孝,他们二人看着关系甚是亲近。
爱羊讶异,什么时候胡思孝与君易锦这么要好?
一想,她也不过才认识胡思孝半年多,不了解他也是正常。
君易清点点头,拽着爱羊就要下楼。
君宜卉忽拦住了他,露出一个奇特的笑容:“今天我们在街上听到一个好笑的事,易清哥哥想不想知道?”
爱羊的心脏揪紧了一些,她当然知道君宜卉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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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发现漏了一个情节,赶紧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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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实在是状态不佳,脑子里一团浆糊,先传上去,明天白盐再好好修改一下,亲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