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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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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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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爱羊在嘴边嘘了一声,悄声笑着:“咱们回去再说,松小哥儿还在外面呢!”

    两个丫头都笑了,金珠掘唇笑:“姑娘看着倒是真高兴,必是世子爷送了合心意的东西吧!”

    爱羊摸着紫匣子上细腻的花纹,在阴暗的车厢里微微地笑。

    自上次从半雪庄回来,她就决定要改变策略,很明显那般柔弱痴情的形象并不得君易清的喜欢,而今天自己的表现,竟意外地让他心情很好!

    她想着刚才谈话时他幽沉双目中那一闪而过的温情。

    君易清,前世的我对来说你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不是吗?我在你的心底深处——没有人知道那个深处会深到哪里,我已在那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所以此生,你才会与真实的我相处这么愉快!

    回到李府,大太太亲自对松烟道了谢,命人送出去以后,又轻言笑语,好好嘱咐了爱羊一通,这才放她回了居然院。

    “大太太这些天对姑娘似乎挺好的,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回去的路上,黄嬷嬷小声嘀咕。

    爱羊笑笑,大太太不同寻常的态度连黄嬷嬷也起疑了啊。

    她淡淡道:“无论她要做什么,我们自己小心些就是!以后,”她沉吟了下,道:“以后嬷嬷您就别老跟着我出去了,有几个丫头呢。您帮我看着府里的动静好不好?”

    黄嬷嬷总是跟着她出去,这天还好些,若是等天热了或冷了,她那身子如何受得住!

    “姑娘,老奴不是说了嘛,以后姑娘去哪儿老奴就跟哪儿。再不留姑娘一人!”说着,黄嬷嬷便抹着泪心疼道:“那两次姑娘险些连命也丢了……”

    就知道说不通,爱羊暗叹一口气。正准备打叠起精神好好劝说一下,就见爱善带着丫头迎面过来。

    她侧身避在路旁。屈了个福:“二姐姐是去太太那里?”

    爱善眼角瞟了她一眼,高高仰着头:“呦,是五妹妹呀,这侯府和咱们府里气象大不同吧,怪不得你这般晚了竟才舍得回来?也不怕人家嫌你是块牛皮糖,撵也撵不走!”

    黄嬷嬷紧皱着眉头,冷声道:“二姑娘身为府里的长女。还请注意一下身份,不然辜负了老爷太太的教导那就不妥当了!”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爱善斥道。

    爱羊温婉笑着:“二姐姐莫生气。欧阳姑娘是顶顶好相处的,怎会嫌弃妹妹,只是妹妹回来时遇到了明南王世子,这才耽搁了时辰!”

    她这是明目张胆地炫耀,爱善柳眉倒竖。怒瞪着爱羊。

    碧桃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五妹妹可真是好福气,”爱善强压了怒火,讽刺道:“平日里见的不是皇亲贵戚就是世家名门,可不像咱们小门小户的,这些个贵人一个都摸不着!”话里怎么听都有一股酸味。

    “二姐姐说笑了。今个儿回来时欧阳姑娘还说了让我下次邀家中姐妹过去呢!”爱羊笑意吟吟,从身后画菊手里接过一个匣子:“这是欧阳姑娘送的宫花,二姐姐瞧瞧看上哪支了,我原就准备回去给姐姐妹妹们送去呢!”

    匣子里装的是绒娟绫绸等做成的桃红三晕色的牡丹花、浅黄中黄深黄三色的菊花、白藕雪青三色的月季花与粉白相间的梅花,一共四支。

    到底是宫中出来的,其栩栩如生与华美自不同寻常。

    爱善立即便相中了那颜色最亮的菊花,她清清嗓子:“算你还识趣,我就要这个了!”说着便伸手拿过,细看了看,脸上便不由自主地绽放一个笑容。

    她想到在半雪庄君宜萱所戴的蓝菊白蕊簪子,那样的高贵清亮,若自己也戴了这三黄色菊花,也一定会十分漂亮。

    爱羊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微一笑:“二姐姐喜欢就好。”

    “哼!”爱善斜睨了她一眼:“我喜欢不喜欢关你什么事,这又不是你的,少来我面前做人情。就算我要谢也要去谢人家欧阳姑娘,与你什么相干!”

    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霸道,偏又如此理直气壮啊!大太太到底要如何教导才能教出这样的性子来。

    爱羊暗叹一口气,屈了一礼:“眼看天色不早了,妹妹这就告辞了!”

    爱善见她一副宽容不欲多计较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骂,碧桃却再次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并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娘,您若要与欧阳世子接触,还得五姑娘帮忙呢!”

    碧桃一向比杨桃多些耐心。

    爱善这才清醒过来,没好气地瞪了眼爱羊,径自去了。

    望着主仆三人远去的背影,黄嬷嬷悄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又埋汰姑娘!”

    爱羊拉着她的手,笑着:“嬷嬷,她人如何,与我有什么相干!何况这宫花确是欧阳姑娘送的,她那话也有道理,嬷嬷快别生气了,若为了这个气坏身子多不值当!”

    她态度淡然,语气中还有一丝若有如无的不屑。

    黄嬷嬷有些疑惑,姑娘好像与之前又有些不同了。眉间的戾气褪了些,表情也轻快许多,笑容甜美,就仿佛身上被卸下了某种阴影或者重担,使她整个人更明亮起来!

    姑娘好像突然之间想通了什么又或者是终于知道该做什么了,不再是以前迷茫、忐忑的模样,是因为世子的缘故吗?

    回到居然院,爱羊嘱咐金珠:“你把剩下的这三支宫花给四姐姐、七妹妹送过去,让她们各挑上一支。”

    画菊在旁道:“按理说该四姑娘先挑,但是二姑娘刚才已经挑过了,四姑娘肯定会不高兴!”

    “长幼有序,二姐姐先挑本就是应该的,四姐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贤淑大方,怎会连这个礼节都不懂?画菊你多虑了!”爱羊随意说道,她一边在丫头的服侍下换上家常衣衫,一边对金珠说:“送过宫花后,你就对四姐姐说我找高嬷嬷有事相问,请高嬷嬷有空了过来我这儿一趟。”

    爱兰刚收了她的宫花,不好转眼就翻脸无情的!

    黄嬷嬷奇道:“姑娘莫不是在打李侧妃娘娘的主意?”

    爱羊笑了:“知我者嬷嬷也!”她解释道:“上次那螃蟹想必你们也清楚实则是明南王妃送来的,她既已对我产生戒心,如论如何我也该去明南王府会一会,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态度才好。”

    “姑娘想让侧妃娘娘邀您过府一聚?”金珠一针见血。

    爱羊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她这几个丫头中,金珠是最聪慧的,常能从字里行间就窥得全局;石纹或许可和她相较,但其心术不正,伶俐过了头;石绣性子爽朗,心地善良,可称为一个“侠”字,但也因此,很容易就被人利用;画菊最沉稳,若论聪慧手段,并不及金珠,但或许以后历练多了就能跟上了;至于苏木、楠木两个,那就更需要历练了!

    “这几个月,侧妃娘娘也来过姑娘这里两次,不过却不勤,看着倒是不太在意的样子……”画菊道。

    的确,自六月份过来,李侧妃除了第一次兴师动众以外,其余两次都静悄悄的,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就连高嬷嬷也除了头一个月比较殷勤之外,后来就消无声息了,弄得一直想依靠李侧妃把姑娘捧上去的黄嬷嬷常暗地里骂人!

    爱羊想,她知道原因。

    她笑道:“兴许侧妃娘娘琐事繁忙,无空理会罢了,但我是小辈,总要主动去拜见才是!当然具体如何还要先问下高嬷嬷的意思……”

    金珠屈了膝:“奴婢谨遵姑娘之命!”

    她去了会儿,很快便回来了。

    爱羊细看她神情平静,没看出受没受委屈。

    金珠将那剩了一支白藕雪青三色月季花的匣子递给爱羊:“姑娘,四姑娘好像很恼怒的样子,不知在生谁的气!”

    “怎么说?”爱羊感兴趣地问。

    “奴婢去时,院里站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屋里静悄悄的,只亮珠、明珠两个在伺候着,地上还摔着茶杯。四姑娘见奴婢送宫花,才勉强压了怒色,淡淡说了两声,便让人拿了半钱银子打发了我回来!”金珠详细说着,还把那半钱的戟子递给爱羊瞧。

    爱兰之所以没给她脸色看,是因为把她当做大太太的心腹,这才不好下脸!

    爱羊摆摆手:“你收起来吧!”她疑惑:“却不知是什么事惹得她生那么大的气?”

    连茶杯都摔了,那想必是极其恼怒了……

    金珠道:“要不奴婢再去探探消息?”

    爱羊沉吟了下,才点点头:“你小心些,莫要露出马脚!”

    金珠笑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晚饭后,高嬷嬷便过来了。

    她依然是一幅端庄威严的模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凌厉,面目却意外地平和。

    她屈了膝,恭敬地施了一礼。

    爱羊忙亲自搀扶起来:“高嬷嬷快起,这样倒折煞我了。画菊,看座!石绣,上茶!”

    高嬷嬷坐下后,问:“不知五姑娘找老奴什么事?”

    爱羊悠闲地笑着:“有段日子没见您了,倒想念得紧。听闻您日常教导两位姐姐和妹妹,很是辛苦!”

    高嬷嬷恭谨答道:“这是老奴的分内事,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五姑娘毋要为老奴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