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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府正厅,连老爷正恭敬地引着一位白面公公进来,那公公一袭红褐色官服,乌线缠金的帽子戴的端端正正。
“贺大人今日前来可是内务府又有新的差遣?”连成将贺公公引入上座,又命人倒了茶,自己这才在下手坐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日皇上在贵妃娘娘那里品了一种好茶,据说是梁伯府大公子从西域带回来的,叫于美人,皇上品着甚好,只是贵妃娘娘那也不多,皇上体恤娘娘。所以,林公公今儿一早就吩咐咱家出宫一趟,就是想问问连老爷这里有没有这茶,若是没有,等开春了大公子西去不妨带些。”贺公公笑眯眯地看着连成,连成了然。
“贺大人,于美人这茶,草民倒是听过,是西域九千国的皇族特供之物,梁伯府大公子能得此茶当真有办法啊!只是……这梁伯府大公子何时做起了生意了?”
连成略微有些皱眉,笑眯眯的贺公公却只是一副慈蔼模样,并不言语。
不多时,连成舒展了眉宇,含笑地望了一眼贺公公,才道:“草民知道了,既然为皇商,草民定当为皇上排忧解难才是。贺大人请放心,草民……绝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就知道连老爷是个明白人,成了,咱家也不便在外多留,这就告辞了。”贺公公舒了口气,将吃完了的空茶碗置于案几上,起身拂了拂衣袖,便抱拳告辞了。
连成连忙起身相送,可二人刚至前院大门,便看到两名少女并两个丫鬟模样的姑娘正与门房纠缠。
“大小姐……老同叔求求你了……夫人交代了,你跟二小姐不能出去!”连府的门房是个近五十岁的老头,佝偻着背,花白的胡须和眉毛覆盖了半张脸,此刻正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的连心。
“老同叔!你别拿娘吓唬我!千年我及笄之后,娘就允我出门的!”连心倒竖着柳眉,小手叉着腰,一副势不可挡的模样。
“连心!”连成厉声大喝,成功地制止了连心张扬跋扈的模样,也解救了进退两难的老同叔。
连心浑身哆嗦了一下,与连籽一起缩到了一旁,连籽细碎的刘海儿遮了咕噜噜的大眼睛,而她身后,连心的贴身丫鬟福茹和轻烟却都一股脑地跪在了地上。
“爹……”连心懦懦地喊了一声,连籽头也不抬地跟了一声。
连成气极了,奈何外人在场又不好教训女儿,只得对贺公公道:“贺大人见笑了,这是草民的两个小女儿,平日里被她们娘亲惯坏了……”
“哪里,连大小姐直爽,连二小姐娇俏,连老爷好福气啊!”贺公公见识了连心的彪悍后,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让人摸不清楚情绪。
听到陌生的声音,连心晓得自己这次是闯了祸了,她本是想带着连籽出门玩耍,这几日过年都忙疯了,前些日子还去了辛夫人家,也不晓得连籽做了什么,却被娘罚了闭门思过,给留在了府里不准外出。今日,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带着连籽出门转转,却又被老同叔挡了去路,还愣是碰上了客人……这下,爹肯定得家法处置她了……
连籽见气氛诡异,又听得不认识的人的声音,好奇心使然,悄悄地抬了抬头,从眼角瞥了一眼说话的客人,却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弯如上弦的眼眸,只是那里面透出的精光和审视的模样让她有种被看透了得感觉,很不喜欢……
“贺大人抬举草民了……顽童而已,让大人见笑了,大人这边请……大人?”连成敷衍了两句便延请着送贺公公离开,却见贺公公已是敛了招牌笑脸,紧紧地,疑惑地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连籽。
“贺大人……您怎么了?”连成不着痕迹地将身体挡在了贺公公和连籽之间,贺公公猛地收回视线,看着对他疑惑不解的连成微微有些尴尬。
“无事,只是二小姐容貌颇似一位旧人。”贺公公言语间,仍不安地想要再看清一些连籽的容颜,奈何连成挡在中间,他又不好过于明显,只得作罢。
“大人说笑了,二丫头生性顽劣,不堪教化,哪里会像大人所识得的贵人呢……”连成似乎听了什么笑话一般,自谦地自贬连籽。
“我识得她,她却不见得识得我……”贺公公又恢复了一贯的慈蔼,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倒确实是个贵人……贵不可及啊!要咱家说,连老爷的二小姐,说不定他日还有大造化呢!”
“小老百姓一个,若不是得皇上和大人们的抬举,草民恐怕温饱都成问题,哪里还有他们的自在?大造化,草民也不求了,但愿她们将来能入得好人家,安老终身就行了。”连成失笑地摇了摇头,一手掺了贺公公的左臂,两人相携出了大门。
门外,贺公公再次止了步,不甘心地又回望了一眼,却只看到连籽的一角衣裙,贺公公若有所思地盯着连成觑了片刻,才道:“若不是当日咱家和林大人一起目睹那位贵人敛的棺木,咱家还会以为那位没殁呢。连老爷,你以后的福气大着呢……”
连成严肃了脸色,看着贺公公道:“听大人的意思,二丫头是和宫里的哪位相似?还是已逝的?若是懿德皇后,大人不会说草民福气,莫非……是才殁的……”
“嘘……”贺公公急忙阻止了连成的话,弯弯的眼睛扫了一圈周围,见无人注意,这才道,“正是。”
连成眉宇皱的更紧了,许久,才不安地说:“若如此,岂不是我连府的大灾?!”
“此话怎讲?!”贺公公惊诧地问。
“贺大人请想,那位是如何殁的?辅国重臣叛乱!焉不知那位是被牵连的?贺大人!看在咱们交情的份儿上,您可得帮帮我们啊!”连成有些惊慌失措地拉着贺公公的衣袖。
贺公公皱眉深思片刻才道:“你言之不可谓无理,可咱家值夜的时候,却是亲眼见过皇上梦里还在喊那位的名字呢!唉……有那么一张脸,咱家也说不准到底是福是祸了……连老爷你也好自为之吧。”
“草民只要一儿两女平安,别无他求!谢贺大人指点!”连成感激地抱拳。
贺公公挥了挥手,正打算上车,却又蓦地想到了一件事,回头看向连成道:“别怪咱家没提醒你啊,过了吃蟹的时候,宫里可就要选秀了,你府上的小姐们怕也在此次选秀之列,你早做准备吧。”
“草民明白,谢贺大人!”连成躬身送了贺公公离开,这才转身进了连府的大门,一双剑眉倒竖,狠狠地瞪着依然站在前厅院子里的两姐妹。
“爹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连成咬牙切齿地从嘴中吐出这么一句话,连心几不可察地哆嗦了一下,连籽也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跟我过来!”连成一甩衣袖,迈开大步朝着内院而去。
连心愁眉苦脸地紧跟在后,连籽张望了一下连心的背影,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连成并未回后院,而是径直来到了连府的祠堂,连心与连籽瞧着头顶密密麻麻的排位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爹……女儿知错了……”连心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连籽已是配合的嘤嘤地擦起了眼泪。
连成瞧着两姐妹一唱一和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从连籽苏醒以来,她们姐妹二人便常使些小手段翻腾,闯了祸又是一副娇弱知悔的模样,他已不是被她们蒙骗过关一次了,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杀一杀这姐妹俩的气焰。
“老福!去拿藤鞭来!”连成对着门口听命的老管家一声大喝。
“老爷……”老管家有些为难,看了看地上已是被吓得抱头哭泣的两个小姐,实在是不忍心。
“怎么?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一个个都想跟我对着干不成?!”连成气极了,一只大手狠狠地拍上安放牌位的檀木大桌,发出沉闷的声响。
“爹,爹您打我吧……您别气着自己……”连心眼看着连成一只手掌变得通红,踉跄着跑过去抱住连成的腿,哭成了一片。
而连籽则是扑通一声跪在了青石板上,哭喊道:“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贪玩,是女儿拉着姐姐,让姐姐想办法把女儿带出去玩的,爹,爹您罚我吧,打我吧!”
连成看着两个失声恸哭的女儿,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可,这次若不罚,那还会有下次,下下次!直到给连府带来灭顶之灾……
“老福!”连成狠了心,催促这老管家依命行事。
“是!”老福狠狠地闭了闭眼,咬牙走了出去,不多时便捧了一支藤鞭来,半尺长的鞭身被金丝缠绕着,足有连籽的小臂粗细,连心和连籽眼瞅着那骇人的东西到了连成手里,心里此刻才算是真正的害怕起来。
“连心!你上来!”连成低沉的声音带了绝大的威慑力,连心双腿软成一滩,连撑起的力道都没有。可在连成严厉的瞪视下,还是用尽了力气撑起身子,颤颤巍巍地走到檀木桌前,乖乖地撩起裙摆,露出穿了玲花裤的小腿。
“啪!”藤鞭虽粗,但韧性却极好,在连心丰润的小腿上欢快地跳出了一个弧度,惹来连心一道凄厉的惨叫。
“你身为长姊,却不懂得照顾妹妹,爹对你太失望了。”
“啪!”
“啊!呜呜……”
“身为女子,却不能以贤德淑仪而自规,泼辣跋扈,你简直让我失望之极!”
“啪!”
“啊!爹……爹,女儿知错了……爹……”连心此刻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成了个泪人,奈何一点不曾打动心狠的父亲。
“自己不学好也就算了!你妹妹尚在身边,你叫她以后以你为准么?!若是如此,爹还不如直接勒死你们算了!”连成越打越生气,于是手劲儿有些大了,连心疼的浑身直抽。
被吓傻了得连籽惊出了一身冷汗,眼瞧着连心渐渐泛白的唇色,失声痛哭起来:“爹!爹!你打我吧!别打姐姐了!”
连成尚不及反应,只觉得一道力道撞开他,手中挥落的藤鞭已来不及收手,下一刻已是结结实实地搭在了一人身上。
连心被连籽压在了身下,挥舞的藤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了她单薄的脊背上。
“老爷!”门外,连夫人不敢置信地怒视着祠堂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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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伊丫决定不作了……还是直直白白地写标题好了……伊丫这觉对是不作不会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