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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四年,天元大陆发生了几件大事,其一,青莲圣地被女皇凤清歌命人连根拔起,攻打理由:行事乖张;其二,不光青莲圣地,剩下的紫枫圣地,天璇圣地无一幸免,从世间除名;其三,天璇圣地圣女另一重身份曝光,乃是冥罗宫的宫主,至此冥罗宫上下一片惶恐,等着凤清歌的雷霆手段;其四,九黎神朝变故,女皇为救故人,一身修为自废,从此跌落成为凡人——
那日,清歌交代黎叔看好三个孩子,自己则是带着十三太保,小白,凤凰和墨麒麟攻打青莲圣地,小白找回记忆之后依旧是那副痞子样,只是看清歌的眼神还是时常的怀念。
本来十三太保在已经足够,可是院长非要她带着师弟师妹们出门历练,她推辞不了,洒然一笑,一下子便猜出,师父这样故意的,表明了神风学院站在她背后。
然后那日,整个华夏的百姓都看见整个天空乌云蔽日,放心不是雷云,而是成千上万的异兽,清歌立身于小白的背上,衣袍猎猎冷冷的注视山脉间若隐若现的青灰色宫殿,眸子里布满了寒光利刃。
站在地上的百姓们,仰着头眯着眼睛,惊呼:“这么多的异兽?”
“快看,那白衣墨发的,莫不是女皇陛下?”
一人揣测,万千人跪拜,被仙人之姿折服,口里山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空一片火红,漫天的白云被小凤凰的神焰烧成红色,瑰丽无比,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一声清脆的凤鸣,所有的禽类顿时战战兢兢。
这就是神兽的威压!
青莲圣地,所有人都是如临大敌的看着高空,一股浓重的气息扑来,危机感四伏。
“圣主,怎么办?”
有长老凝重的看向圣主,眉宇间的忧虑不言而喻。
圣主不语,一眨不眨的看向瞬息而至的清歌,威风凛凛的神犼,白衣胜雪的女子,素颜倾世,当初就是这个女子身在秦国,一手秘密武器令的所有圣地对她刮目相看,争相递出橄榄枝,可她不屑。
七年,她已经是天下之主,当初扬言斩杀她的圣地们,如今人人自危。
视线所及,漫天怒目而视,气息冗长的异兽,还有三只神兽倨傲一方,圣主心下一抖,挥了挥手,不多时,两个长老压着一个人影走出来。
女子青衫破旧,脸上遮着面巾,头垂着,看不真切。
“凤清歌,你要报仇,人已经带来了,随你处置。”
随着圣主这一声,那人的头霍地抬起,凤清歌三字像是带着魔力,那人的眼睛宛如地狱里的魔鬼,燃着鬼火幽幽的瞪着清歌的脸,片刻,仰天狂笑。
“哈哈哈——”
几不可查的抬眉,心里冷笑,报仇若是只为一人而来,那她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师姐,这个女人?”
有师弟上前询问,指着癫狂笑着的女子,一脸不解。也是他们这几年才入神风学院怎么知道清歌过去的种种,她没说话,那师弟便知趣的退下。
不是他怕,而是畏惧,这个师姐即使站着不动也能让人心生畏惧,一种慑人的气息传遍全身,难怪院长谈及师姐便是一脸欣慰。
女子笑够了,才道:“凤清歌,你还记得我吗?”
“清莲圣女,好久不见。”
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林间一片叶子飘落,清莲圣女的心就像那叶子,轻飘飘的,当初清歌谈及她还会恨会咬牙切齿,而今,只剩无所谓。
什么圣女,这几年,她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圣女?讽刺!
“我比不过你——”
她忽然像是泄气一般低叹,这些年关于凤清歌的话题从未断过,她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只剩她却不打算放过圣主!
“掳走你弟弟,并非我一个人的主意,还有——”
看了一眼脸色黑沉的圣主,轻笑一声:“圣主!”
这世间,任何人都可以挑战她,激怒她,但是!就是不可以对她的亲人动手,清歌摸摸鼻子,云淡风轻的道:“不论如何,你们都得死!”
素手一挥,异兽大军疯狂冲下,这时候解释完全无用,圣地自然明白,拼死与异兽大军对抗,其中还有神风学院的弟子,一个个面色赤红,眼带兴奋。
果然还是一群孩子。
“圣地的老梆子,叫你牛逼,信不信本大爷给你一蹄子?”
龙马的咋呼声传来,他那特有的流气展露无遗,清歌扫了一圈十三太保玩的不亦悦乎,不过——想逃?
轻轻抬步,远在十米开外的人,瞬息出现在青莲圣主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真的成神了?”
目带惊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曾经她也羡慕过黎叔的缩地成寸,而今她自己也会却没有了当初的感觉。
“今日之果全因当初之因,你们——错不该掳走我弟弟!”
这一刻气息大变,若说刚才还是神圣的气息,这一刻完全是恶魔的怒火,想着清扬每年寒毒发作,痛不欲生咬牙不吭声怕她担心的隐忍,她就心疼的无以复加。
*岁的男孩,硬生生的被折磨成少年,孱弱,多病,也许今生都不能修炼了,这都是谁害的!
胸腔里怒火澎湃,一挥手,圣主的脖子立马收紧,只听见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瘆人的很。
“放过——我。”
“嘿嘿——不可能!”
一阵森然的笑意,小白,小凤凰,墨麒麟等齐齐打了个冷颤,就是这感觉,又回来了。
话音落下,青莲圣主的脖子嘭,落地,滚了几圈。
无心再看这一幕,袖子微动,脚步一晃已经消失,下一处——
知他心意的小白等立马跟上,只是一处青莲圣地她不会解恨,随后紫枫圣地和青莲圣地的遭遇一般,短短一个时辰她抬指间灭了两个圣地,下一处,天璇。
当初那个女人一脸和煦的对她说,无论何时天璇都欢迎她。
今日,看看她还会不会欢迎她。
天璇圣地大门紧闭,鼻尖一声冷哼,右脚轻跺,一道怒气夹杂着灵力释放,冲着石门席卷而去,轰隆一声,轰然倒塌,凤眸寒光闪烁,里面惊恐的面庞一一在目。
躲?能躲过吗?
便观所有人,却没有天璇圣女在内。
“滚出来!”
众人愣住,不知她叫谁。
没人应,很好。
探手一拘,圣主扑通一声跪地,清歌逼近他:“天璇圣女在哪?”
“不知——”
话未落,已经死不瞑目,既然不知道留着何用。
淡淡的扫了一眼,一道死亡之音响起,她说:“一个也不要放过。”
这日之后江湖一片唏嘘,存在这么久的圣地,无一幸免,人人心里都是感慨颇多,此时凤宫内,清歌蹙眉,天璇圣女一人逃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早就知道圣地有难。
思考间,大宝推门进来,瞧见母亲拧眉,贴心的上前帮助按着太阳穴。
儿子的窝心,清歌自然不会再想那些,这些事让江流去查就可以,享受儿子的按摩,缓缓的闭眼,不多时竟然像是睡着一般。
大宝四岁,模样越发像独孤烈了,有时候看着,清歌就不自觉的想叫独孤烈的名字,寻了一条薄毯盖在母亲身上,大宝坐在母亲的床前,薄唇微张:“娘亲,九黎出事了——”
恍惚中听见九黎,云峥凄然流泪的脸出现在脑海中,她睁眼,“怎么了?”
突然的声音,吓了大宝一跳,不过他自幼沉稳内敛,很快就镇静。
“似乎是灵气枯竭,要崩塌了。”
母亲每两年都要去九黎,小时候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稍大一点,黎爷爷才告诉他们,母亲有个很重要的人在九黎。
舅舅也告诉他,那个人对母亲很重要,重要到若是那人有闪失,母亲可能会悲痛欲绝。
“你在这里别乱跑,等娘回来。”
说着便冲出寝殿,恰好与迎面而来的黎叔撞个满怀。
“黎叔——云峥——”
别担心,现在去,来得及。
饶是在担心,却也不能乱了方寸,清歌静下心神,撕开虚空,和黎叔消失在原地,随后而至的二宝三宝一脸迷惑的看着哥哥。
“娘和黎爷爷干什么去?”
“救人。”
“我们也去!”
两个小丫头兴奋不已,大宝冷冷的看了他俩一眼泼冷水:“娘亲让你们好好呆着,何况,你们知道路吗?”
他听说九黎不在天元大陆上,即使姐弟三个都会玄力,且都已经是玄境界的小高手,可是也不足以撕开虚空缩地成寸。
两个小丫头撅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小白肯定知道,哈哈。
瞅着两个撒欢的背影,大宝转身朝着另一份方向走去,书房内,随着他关门的动作,一道声影响起:“小主子。”
大宝抬眼一扫,江源中规中矩的站在当中。
母亲有自己的人,他也有,目的都一样,找那个便宜爹的下落。
“有消息吗?”
白净的宣纸上,稳稳的写着三个字:独孤烈,一撇一捺,银钩铁画,根本不想一个四五岁孩童的手笔。
“没有——”
江源收回心神,恭敬的垂首。
落笔的手微顿,也是,母亲找了七年都不见,他才找了一年,可是为何有种怒气。
“下去吧。”
稚嫩的声音透着威严,皇家的孩子,与生俱来的,江源轻手轻脚走出去,并且贴心的带上门。
——
九黎神朝,瞬息而至的清歌和黎叔,快速奔至生命神树跟前,原本生命气息旺盛的生命神树已经枯萎,满树的莹莹光辉变得枯黄萧瑟,置身树干沉睡的云峥,年轻白皙的脸,已经褶皱,干枯的手臂像是树枝,没有光泽。
四周一片地动山摇,裂缝像蜘蛛网一般四下爬开,惊呼声,吼叫声四下响起。
“黎叔,可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她心急如焚,云峥不能死不能有事。
黎叔拧眉,九黎的存在本来是因为神女的灵力汇聚在生命神树里,可是灵力被取走,单凭一人之力如何挽救,办法不是没有,可是代价极大。
“黎叔你快说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
清歌一愣,什么意思?难道还在她身上,眼见云峥越来越苍老,心里一狠,似乎明白黎叔的意思了。当初被困诛仙阵,得到了传承,倘若没有她,九黎还是好好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应该就是这样了。
双手结印,一道精纯的灵力慢慢汇集在双手间。
“你可想好了,自废相当于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修炼了!”
关键时刻,黎叔出言警告。
没有犹豫,她全神贯注的结印,浑身的灵力抽离身体,随着灵力的消失,身体像是空了一般,有些站立不稳,莹白色的灵力精纯无比,全部凝聚在之间,丹田处的金丹不见了,一片虚无。
淡淡一笑,能救人,即便没有玄力何妨。
一个拳头大小的晶体出现,清歌闭了闭眼,将晶体放进生命神树安置在云峥的胸前。
摇晃抖动,一下子止住,枯黄的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翠,眼睛看向云峥,凹陷的颧骨凸了起来,枯瘦如柴的手也开始饱满。
欣慰一笑,寡淡的唇毫无血色,手隔着树干摸着云峥的脸。
“我终是负了你很多,做到这般也还不了。”
“丫头,值得吗?”
黎叔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躯,凡人,将是不再腾飞,受病痛折磨,生老病死样样都有,这样,值得吗?
所有的回忆袭来,她不会玄力那会不也过来了吗,只不过天天游走在鬼门关。
“值得。”
“黎叔,我这一辈子,狂过,傲过,该做的都做了,能做的都做到了,如今我最关心的只有身旁的朋友亲人。”
黎叔被她的话搅得心里一动,远处有人朝着这边走来,走进了清歌才发现是云天河和云沧澜。
“放心吧,九黎以后不会有事了。”
“您?”
云沧澜不解的看着清歌的脸色还有瞬间恢复如初的九黎。
“神女之力回归了。”
黎叔淡淡的说完,抱着半昏迷的清歌撕开虚空回到凤国。
——
转眼,两年过去,三个孩子已经六岁,又是冬季,越发怕冷的她只好呆在屋内,屋外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传来,帘子打起,一粉一紫,两个小身子出现。
“娘亲,外面下雪了,外面去打雪仗吧。”
宫人端来糕点,泡好茶静立一旁。
清歌笑眯眯的抱着两个丫头,身上的寒意似乎才能少一些,她道:“三宝想玩?”
“恩恩!”
两个小脑袋使劲点头,宠溺的刮刮鼻子,牵着她俩就要起身,墨麒麟却突然急道:“主人——”
“没关系,阿墨。”
墨麒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身孤傲,却是个大美人,还有小凤凰也是。
母女三人站在廊前,外面飘飞的大学簌簌落下,替小家伙拉了拉衣领,任由她们撒欢的扑到雪地,眼里满是女儿欢快明媚的身影,心里怅然,阿烈,你在哪?咱们的女儿都六岁了。
“啪——”
冰凉感袭来,清歌一抖,旋即跳起来。
“娘亲,你不专心!”
小小的指控,她好不容易抖掉雪,娇笑着加入,你一团我一团,殿前一阵欢声笑语,十月寒冬却格外温暖。
廊下的屋檐,小白精进矗立,见他来,墨麒麟和小凤凰一前一后也走出屋内,看着嬉笑打闹的母女。
“主人的身子越来越弱了。”
“九黎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墨麒麟的问话,小白一阵无言,那日黎叔抱着她回来,所有人都是一阵吃惊,一个时辰不到,她奄奄一息,没了玄力,彻底沦为普通人,醒来之后不哭不闹,依旧笑眯眯的,却极其的怕寒怕热。
主人做了这么多,面对小公主小皇子的要求从不推辞,他明白她是想将父爱一并给了孩子。
“阿嚏——”
一声喷嚏,惊醒几人,小凤凰迅速抓起一件披风闪身至清歌身旁仔细替她批好,略带埋怨:“这般不注意,要是着凉怎么办?”
“没事——”
“丫头们,娘亲累了,让小白和阿墨陪你们怎么样?”
“娘亲没事吧?”
俩丫头跑过来关切的问。
“没事,去玩吧。”
小凤凰扶着她进屋,热气袭来,她抖了抖,原先还红润的脸一下子白了,屋外两大两小的身影还在闪动,小凤凰一见她这样,着急就要喊御医。
手腕被她拉住,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冷热交替,喝点热水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杯热茶下肚依旧无法驱散浑身彻骨的寒意,唇齿相碰的声音响起,小凤凰大眼含泪:“您为什么总是这样,你不心疼也要让我们心疼吗。”说着挨着她坐下,伸出双臂抱着清歌,滚烫温暖自后背传来,她又用神凰血脉替她驱寒。
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臂,“凤凰,你说我是不是很奢侈,别人家烤火都是炭火,我却是人工智能呢。”
“您还说!”
“好好好,不说了——”
“可是,我好累,想睡了。”
低低的呢喃,靠着她的温暖渐渐睡下。直到她睡下,小凤凰依旧抱着她,她明白倘若她一走,她必定生病,大宝来请安的时候清歌还未醒,到了晚上仍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大宝上前一抹,咻的缩回手冷着脸道:“这么烫,娘亲下午可是出门了?”
宫女被他骇人的目光吓着,结巴道:“公主来过——陛下——陛下陪着玩雪了。”
手边的茶杯砰然落地,啪碎成几辦,茶水撒了一地,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大皇子脸黑如墨,霍地站起来,二宝和三宝真是太不懂事了,娘亲怕冷怎能玩雪吹风。
“大宝——”
清歌艰难的唤道,大宝惊喜的转身,几步冲到床边,握着母亲冰冷的手指。
“娘亲,哪里不舒服?”
感受到儿子的担心,她努力的坐起身,宫女抱来几个羽绒枕头垫在后面,又喝了口茶才道:“很好,娘亲没事,所以不要和妹妹生气。”
“——”
这一次他没有听话的立马答应,浓眉下的黑眸像极了独孤烈,小脸深寒,神色不定。
带着寒意的手指抚上儿子的脸,思念之情乍现。
“大宝,你和你爹爹长得真像。”
清歌低叹,带着笑意,大白霍地抬头看向母亲明显透过他看向远处的眼神,多少年了,九年了,母亲没有在他们面前说起爹爹,他甚至不知道爹爹长相如何,只知道叫独孤烈,是娘亲的皇夫。
江山为聘的美谈他听过,却不能让他原谅父亲弃母亲和她们离去的过错。
“娘亲你想——爹——爹吗?”
从未喊过爹,猛然出口是那样的不适应,却又那样的期待,他不是没有父亲,只是不知身在何方。
“想,每天都想。”
做梦都想,可是见不着。
“娘亲别伤心,大宝长大了一定不会像爹爹一般,我爱娘,替爹爹的那一份一起爱。”
“大宝——”
泪水滑落,心酸,心疼泛上心头,儿子的眼神那样坚定,清歌拥着他的身子,这一幕看得宫女个个眼红,多大的孩子这样懂事,从不因为父亲不在哭闹,每日里学诗词谋略,习武钻研阵法,深夜还在学着如何做一位好君王。
这些,她都知道,儿子的拼命,儿子的努力只是想让她宽心。
大宝稳重的拍着母亲的背部,一下下灌注了所有感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风寒大好已经是第二年,三个孩子已经长高了很多,七岁之龄已经到了她腰际,也越发的漂亮,眉宇间和她极其的相似,凤连城坦言,等到二宝三宝十五岁恐怕和清歌一模一样。
这几年她时常的试着修炼涅槃心经,然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吃了很多丹药也不见起色,黎叔常来给她渡玄力,依旧没变化,久了她便也不强求了。
朝中一直是凤连城摄政,倒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了,她落得清闲,每日里不是墨麒麟小白陪她说话,就是约着他们出去玩,日子倒也惬意。
眨眼间,三个孩子十二岁了,生辰宴上,清歌亲自动手做了一个蛋糕偌大的宫殿一片欢乐,就连在外云游的紫枫都回来了,秦天还是没有下落,自他离去,清歌便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开始想打听,后来想想罢了,个人有个人的生活。
清歌将几年前出世的绝世杀剑取了出来,杀气已经被黎叔给炼化掉了,现在只是一把好剑,作为礼物送给大宝,同样的礼物,两个女儿各有一份,狼牙子炼的醉月双剑一人一把,三个小家伙爱不释手,在接受了各自的礼物和一大堆祝福之后欣然的跑出去比武去了。
女皇的子女生辰,普天同庆,然而好消息似乎不止这一个,紫枫杀了天璇圣女,也可以说是冥罗宫公主,九黎的云峥有了生命波动,最重要的是,阿烈有消息了。
小白背上一身白衣的清歌坐着,风吹起她的发丝,因为消息太突然,有些激动,他在海外的琼华岛,难怪找不到。
一路上,景物飞逝,快的看不清,她的心也激动的跳跃,十五年,多么漫长的等待,终于要见面了。
琼华岛,传说中的仙岛,清歌踏足便蹙眉,什么仙岛,入目全是漆黑,黑土地,黑色植物,连那水都如墨汁一般漆黑,一股阴森的气息在岛上蔓延。
“好重的魔气。”
小白皱眉,警惕的看着四周。
“阿烈真的在这吗?”
“小心点找找看。”
两人顺着岛上的小路走向内部,越是接近内部魔气越大,每走一步清歌觉得一股阻力扯着她往后,强大的压迫感让她银牙欲咬碎。
想到阿烈修炼的魔功就是这般,心里瞬间涌起决心,一定要看到他。
不折不挠的靠近,终于在山巅洞口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眼泪轰然落下。
“阿烈——”
一声呼唤,带着缠绵。
男子背对清歌和小白,一身红衣艳如血液,泼墨般的黑发已然血红,盘腿而坐的身躯一颤,猛地转过身,冷峻的轮廓上一双眼睛毫无人气,空洞赤红,泛着幽光,四肢锁着铁链,全是手臂粗细。
伴着清歌的呼唤,男子发狂般的动了几步,嗜血的瞪着她。
滚滚的魔气如潮水般自他身旁涌现,看她的眼神没有熟悉,就像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那眼神,分明是要杀了她。
“阿烈——我是歌儿——”
挥舞的手一顿,再次疯狂,只在脑海深处疑惑:歌儿?
“他已经魔功大成了,没有人性不记得你了。”
“不会的,阿烈记得我。”
不顾小白的拉扯,她扑在地上,丝毫不怕他的手已经刮倒她的脖子,血丝溢出,凤眸看着他,带着眷念和思念。
为何——会熟悉。
“他会杀了你的!”
小白急的怒吼,连拖带拽的将她扯开。
脖子间的黏腻,血腥味似乎刺激了他的神智,带着乒乒乓乓的声音,那是他拉扯铁链的动静,猩红的眼睛有着对血的*。
他,想饮她的血?!
一时间,小白只能紧紧的抓着清歌的肩膀,怕她不怕死的冲过去,对上独孤烈,小白没有胜算,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独孤烈了。
闻讯赶来的冥夜,大宝二宝小宝还有黎叔等人,吃惊的看着大变的独孤烈。
“娘亲——”
看着儿子,将他搂住,一行清泪还在,我见犹怜,一贯狂傲的母亲只有在看见父亲的时候才会这般脆弱。
心间怒意升腾,挣开清歌迈步上前,冲着居高临下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男子怒道:“倘若你是我父亲,就找回你的理智,倘若你不是,今日你伤我娘亲,来日我必斩你于剑下!”
独孤烈空洞的眼神霍地射到大宝的身上,愤怒,挣扎的手脚一瞬间停下,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小子,白皙的面庞,刚硬冷酷的脸,眉毛,眼睛,嘴巴,就像另一个自己。
内心的狂躁被他的一席话压制,大脑一阵抽痛,他痛苦的抱着脑袋。
大宝冷眼看着红衣男子,心道:算你有良心,不枉你长得像我。
不过,即使这样独孤烈依然没有记起清歌,片刻之后魔性回归,将儿子送到黎叔身旁,她自乾坤袋摸出吠陀经,复杂又痴迷的看了看,当初正是因为此书才相识相爱,而今你已成魔,我若不能唤醒你的理智,就陪你。
山巅之上,时不时传来怒吼,一段段的经文自女音诵读出来,一天,两天——
一月,两月。她如那磐石稳稳的坐在男子面前,嘴角含笑,无形无色的经文,不知何时变成金色的小人,跳脱而出,想着盘腿闭目的男子跑去,变成一道道佛光穿透身体。
两人都沉浸在一方天地,随着经文的变化,琼华岛的景物也在变化,黑色慢慢退去,开始呈现绿色,即使还不明显。
大宝每日都会坐着小白来看看,呆一会便走。
清歌自己的身体也有了变化,空无一物的丹田开始泛起点点金光,像萤火虫那般微弱,没有起色的玄力忽然间自发的运转起来涅槃心经,她静静的念着经文,并不刻意的在乎身体。
一个月之后,所有的植物都已正常,湖水清澈,花开满溢,清香扑鼻。
凤眸轻轻睁开,丹田处已经重新凝结了金丹,绿豆大小,很是凝练。眼神看向盘坐对面的男子,血红的长发已经变得乌黑,周遭的魔气也淡了许多,停下经文,她期待的看着他的脸,轻唤:“阿烈——”
男子的睫毛颤了颤,在她期许的目光下,逐渐睁开,猩红空洞不在,有些迷茫的看着她,明眸善睐,巧笑倩兮,好熟悉——
“阿烈——”
清歌激动的加大了音量。
“歌——儿?”
他记得她了,终于记得她了,这一刻所有的等待都不如他的一句歌儿让她难受。
十五年啊,一声呼唤让她心痛。
见她落泪,呆滞的目光和思绪回神,独孤烈猛地上前几步,却被身后的锁链束缚。
“歌儿——”
“阿烈,我想你了——”
双眸对视,泪光斑斓,只一眼便像是万年之久,扑进他怀里,熟悉的气息,宽阔坚硬的胸膛,箍紧的双臂让她再次哭出声。
一句我想你,让他动容,更自责,先前的事他不记得了,更不知道十五年来发生了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任由泪水湿了衣衫,烫痛他的心。
“我——也想你——”
喑哑的说出这句,便被她的双臂搂紧,隔了这么久的情话,依旧很动听。
“娘亲——”
软软的呼唤,三个仙人般的身影,一粉一紫一白,迎风走来,拥抱在一起的父母,让他们也有些想落泪。
清歌被这一声呼唤惊醒,自他怀里站起,冲着孩子们招招手,欣慰的道:“阿烈,我们的孩子。”
独孤烈抱着她的手臂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三个孩子,恍惚道:“我——做父亲了?”
接到她肯定的点头,犹自觉得做梦一般,大宝不悦的蹙眉,冷声道:“做我父亲你狠不乐意?”
这声音?独孤烈拧眉:倘若你是我父亲,就找回你的理智,倘若你不是,今日你伤我娘亲,来日我必斩你于剑下!这话还回荡在耳边,看样子就是这个白衣小子说的,真是自己的儿子?
“娘亲,真的是——爹爹吗?”
“恩,过来叫人。”
清歌招手,二宝,三宝走上前乖巧的唤着爹爹,令独孤烈喜极而泣,他做父亲了!可是大宝还是一脸冷酷的站那,不为所动。
这小子,有意思!
瞅着那和自己九分相似的脸,独孤烈头一次有些讨厌自己的脾气,可是谁叫这是自己的儿子呢。
皓月神剑寒光一闪,碗口粗细的铁链瞬间断成几截,恢复自由的感觉让他一身轻松,搂着妻子的娇躯,一家终于团聚。
{小番外篇}——云峥啊老牛吃嫩草(表示恶搞)
九黎,生命神树内,一睡十几年无动静的云峥,忽然睁开了眼睛,流光划过归于平静,生命神树之上粉色点点,清香扑鼻。
“呵呵——呵呵——”
恍然间一阵笑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紫色身影出现,裙带飘扬,墨发荡出一条弧线,窈窕的身段可见是个美女。
云峥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女子的背影,一种怦然心动和期待并存,想——看看她的脸。
许是听见他的呐喊,女子握着剑翩然一转,长剑刺去空气中留下一条白线,云峥也看清了那女子的脸,瓜子脸上,一双英挺的眉,凤眸含笑,闪着精光,琼鼻秀气,樱唇轻轻弯起,半分洒脱,半分奸诈。
这不是——
云峥霍地睁大眼睛,嗓子像梗着刺,喃喃的道:“清歌——”
女子耳尖一动,收起剑,四下看看,随后走向生命神树,瞧着已经睁眼的云峥,嘻嘻一笑:“大叔,我叫小紫——清歌是谁?”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笑,怎么会叫小紫?
不不不!这个女孩子少了清歌的狂傲,多了一份纯真和俏皮,他试探的道了句:“你不认识清歌?”
女子飒然一笑,轻飘飘的飞走了,没留下答案。
天际传来一句话:“大叔若我说我是为了等你醒来你会不会爱上我?”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云峥眉头一抽,旋即揭开禁制,脱身而出,冲着女子的方向追去,不论她是小紫还是清歌,他都要找到,问个明白。
而凤国皇宫,正在为小白与墨麒麟办婚礼的清歌,突然抬头,意味深长的看向九黎方向,问了句:“小紫呢?”
粉色衣裙一模一样的少女娇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小悦你信不信你父皇会将紫枫赶出凤国。”
清歌腹黑一笑,果见女儿嘴角一抽,脸色一变飞奔不见。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两个女儿,一个喜欢云峥,一个追着紫枫,仅剩一个天才儿子墨儿整日醉心于阵法武功,对儿女情长一概不问,真叫她揪心不已。
前世不是有相亲吗?不如——
一声奸笑,惊得正在演武场的独孤倾墨背后一冷,不祥的预感顿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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