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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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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什么,我们今天可得好好聊聊,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和李永浩是什么关系?还有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种资质平平的女生?”艾妮满脸挑衅。

    林静这才正眼看向艾妮,这女人,真够不要脸的,明明做了小三,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和她说话,真是让人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不过还好她看穿了李永浩那个假情假意的伪君子,这种渣男,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对于渣男贱女的感情史,我没兴趣。”林静言语间毫不怯弱,一时间两人周围的火药味愈加浓烈。

    “不过是个被人当挡箭牌使的女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傲的?换了是我,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可不敢这么嚣张啊!”艾妮忽然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随后便闲闲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林静一时无语,思绪百转千回,这个女人,看来是知道这一切的。如今敌暗我明,她既然都主动找了来,总是要说些什么才肯罢休的。输人不输阵,大不了就比比谁更有耐性咯!

    果然两人便僵持着没了下文,直到艾妮忍不住开口问:“喂,你怎么不问?”

    “我这不是在等你说嘛!”林静耸耸肩,嘴角弯出一抹胜利的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真相吗?”艾妮眼珠转了转,嘴角又挂上欠揍的讽笑,“纯粹是觉得你被蒙在谷底太可怜罢了” 她捋了捋发,继续说:“听说你最近收到各种恐怖的威胁?唉,还是花一样的少女呢,竟然就遭到这样的摧残,连我都为你感到可怜呢!”

    “还好吧,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觉得人生不经历风雨,又怎能见到彩虹?”林静浅笑着说,但她放在桌下紧紧揪着的手,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艾妮眼底的讥讽越来越浓烈,嘲笑说:“希望你知道真相之后,也能笑得这么淡定。”

    “我猜你大概是最近才知道我和李永浩的事吧,他追我追得可紧了,天天把我当心肝宝贝地宠着,不过你肯定是没这待遇了,毕竟你,不过是他找来为我挡灾的替代品罢了。”艾妮顿了顿,看着林静越发不淡定的表情,她内心十分快意。

    “也就只有你们这种蠢女人,才会把李永浩当宝。特别是他上一任女朋友,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明知道李永浩跟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她的钱,被甩了之后,还不甘心地想方设法要抓住李永浩的心,你收到的那些可怕的玩意,当然也全拜那个老女人所赐。”

    艾妮满是得意地继续说:“而我和你们就不同了,李永浩把我当宝,我不过把他当根草,当他告诉我他找到人替我受罪的时候,我还挺同情你的呢,不过现在倒觉得,你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嘛!”

    林静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流泪,艾妮说完的时候,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艾妮你真是个令人作呕的婊/子。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饼食堂。

    艾妮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以为林静会不顾一切地和她打起来,再不济,也应该在她面前嚎啕大哭吧?她连看林静出丑的准备都做好了!

    可什么都没有,林静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安安静静地,像听着一个别人的故事,故事说完她也就安静地离场,完了还点评一句:艾妮你真是个令人作呕的婊.子。

    越想越不甘心,她气得一跺脚,站起身来便去追林静。

    一个是沉浸在自己深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一个是气得理智全无、不能自己。

    “喂,林静,你这算什么?”艾妮跑了一会儿才追上走了好久的林静。

    林静理都不带理她一下,继续茫然地走着。

    可艾妮是谁,她不仅是个傲娇的女人,还是个神经很大条的女人,她完全把林静的无知觉当成是对她的人格蔑视,于是她顾也不顾地用力扯了林静一把。

    满眼是泪还在神游太空的林静,就这么毫无无抵抗能力地,被艾妮扯得倒向了身旁的电线杆,同时,艾妮也受反作用力作用,同样倒向了那根高瘦的电线杆。

    只听见“咚、咚”两声巨响,电线杆下就歪躺着两名已然晕沉过去的女人。

    ****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启,就会一环扣一环地不停往下走,谁都阻挡不了,谁也改变不了。

    醒来的林静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高中聚会之后的事,她自认二十年来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上天为何这样惩罚自己。

    傍晚时分,林静想去找艾妮谈谈,李永浩拗不过她,只好陪着她到隔壁的病房去,说实话,李永浩对艾妮还是挺好的,不过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林静就不好说了。

    刚出病房,就听到隔壁病房传来的阵阵笑声,林静身体微微一颤,李永浩没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正要继续走,却看到林静站在隔壁的窗边一动不动。

    从玻璃窗外看进去,隔壁病房里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林父站在林母身后,林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地安抚着“林静”,林亿朵和林静的同班同学杜英碧似乎在聊着什么搞笑的话题,逗得大家欢笑连连。

    起初是“林静”先看到“艾妮”的,她面色低沉地对大家说了句什么,一瞬间房里的人都将不友善的目光加注在林静和李永浩身上。

    那些目光像是一把把利剑般凌迟着林静的心,她想大叫出声,告诉房里的亲人她才是林静;她想咒骂艾妮,怎能如此安然地享受原本属于她的温暖?一切都反了,明明她才是最委屈、最可怜的那个人啊!

    然而,再怎么想都是枉然,怎么说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灵魂交换这种不着边际的鬼话?林静矛盾而痛苦地站在窗外踌躇不前。

    可再看看这些熟悉的面孔,这些疼她、帮她、懂她的人,就算会被敌视、被讨厌又如何?若是错过今天的相见,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

    想到这儿,林静坚定地推开那扇阻隔了亲人的房门。

    门才打开,“林静”不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们俩过来干嘛,还嫌害我害得不够惨么?”艾妮心里其实挺没底气的,所以语气才会如此强硬。

    李永浩瞬间一副“早说了不要来”的厌烦表情,林静不理会他,她满是歉意地对自己的亲友一笑,说:“这次的事情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其实我会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都是因为幼时双亲去世后无人管束”林静顿了顿,略带深意地看了眼艾妮,继续说:“不过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毕竟都是同校的学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原谅曾经不懂事的我,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以吗?”

    这话着实让艾妮气得内伤吐血,这是明明是当着她的面扇她耳光嘛!可她又什么都不能说,毕竟林静都说得这么真挚动人了,她总不能对曾经的自己落井下石吧?

    但在林父林母她们听来,“艾妮”确实是个可怜的人,谁的青春没出过点事故?既然这孩子都这么知错能改了,他们做长辈、做朋友的,哪能抓着人家的一点错事死死不放?

    林静的一席话瓦解了病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林母是个心软的人,她眸中带泪地说:“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做父母的只盼着儿女能好好的就心满意足了!”

    “妈……阿姨,谢谢你们,你们,你们能原谅我,真的让我很感动!”林静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脸颊,她的心中苦涩和幸福交错,声音也开始哽咽不已。

    都说母子连心,看到“艾妮”落泪,林母的心像是被重重击了一拳,她下意识地上前搂住“艾妮”,心疼地说:“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呢,好了,我们都原谅你啦,都还是半大的孩子,有个什么矛盾摩擦都是正常的,说起来你的童年实在是太不幸了,多么惹人怜爱的一个姑娘啊!”

    投入母亲怀抱的林静哭得梨花带雨,其他人也都同情兼怜惜地原谅了她。

    艾妮在一旁看得恨恨地咬牙,这个林静,还真是有手段,几句话就把一群人哄得服服帖帖的,还拐弯抹角地把她从头到脚地骂了一遍,真是个讨人厌的存在啊!

    林静母女情绪平缓后,大家又开心地聊了起来,“艾妮”为了显示自己诚意,“亲切地”拉着“林静”的手和大家愉快地聊天,两个假装和好的人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毕竟谁要是和她们一样,拉着曾经的自己的手,心里都很难淡定得下来。如果两个人曾经是好朋友,此刻可能会抱着肚子笑个不停,可两人毕竟是昔日的仇敌,这就像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你总不想她突然从镜子里跳出来对你怒目相向吧?

    至于李永浩,他从一进来就被大家忽视,首先他高傲自满的态度就让大家对他很不爽了,碍于和谐的气氛大家就留他在一边旁听,可林静是恨透了李永浩的,如今她在艾妮身上,也不怕他翻脸,一想起他还在旁边就开口轰人:“你回去吧,文贞芹一会儿就过来陪我了。”

    “艾妮”和林母她们简直是一见如故,林母还邀请林静和她们一块儿吃晚饭,林静也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其实她心里又是一阵狂喜,虽然妈妈不认得她,潜意识里却接受了她,妈妈是个防范心很重的人,能做到这份儿上,对她的认可度可见一斑。

    林静也不是没想过把一切都告诉亲人和朋友,甚至她还想过如果她们不相信自己,自己可以给她们举一些只有彼此才知晓秘密。

    然而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子了,如今她自己都还被困在迷雾中,还是不要将亲友也卷进其中,省得她们帮不上什么忙还整天都为她担心受累,这件事,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痛苦和迷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