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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到第六个月,唐莲的肚子让她有点吃不消,但她着急找到女儿,顾不上医生交代的卧床休息,还是有时间就去各个医院打听消息,公立医院都问了个遍,唐莲准备去私立医院碰碰运气。
打车到了市里知名的玛丽宝贝医院,大厅里来来往来的几乎都是大着肚子的,想找穿白大褂的得去医生办公区,电梯人太多,唐莲一步步地走到二楼,看见一个医生习惯性地问,“您好,请问您见过六七个月大的女婴吗?”
医生好笑:“我这医院可不都是婴儿么,刚出生的居多。”想了想有些忍俊不禁,“要说六七个月大的还真有,那可是个小女魔头。”说着好笑地下了楼。
难得有人肯认真回答她,唐莲升起无限希望,心中兴奋的感觉让她坚信,医生说的一定是她的妞妞,既然医生说孩子就在医院,那她只要一间间找肯定能找到。
想到马上就能跟女儿重逢,唐莲又激动又害怕,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颤抖着扶着墙一间间地问,有的大夫见不是自己的患者就不搭理她,她就巴在门上眼巴巴地在屋里子找,也不管大夫厌烦的神色,直到十分确定女儿不在屋里才肯挪到下一间。
从充满希望到一次次失望,唐莲拖着失去知觉的双腿从二楼一直扫到七楼,连每层的卫生间都没漏掉,依然没有找到女儿。腿已经不听使唤了,不停地颤抖着,走一步小腹都像被针刺着一样疼,唐莲望着院长办公室给自己鼓劲,最后再努力一次,院长一定能知道的。拖着双腿一步步向前走着,丝毫没有察觉走廊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终于捱到院长办公室门口,唐莲松了一口气,准备敲门,被里面突然传出的女孩哭声激的愣在原地,她呆愣愣地站在那细心地听着屋里的哭闹声,心里泛起无比的满足感,这感觉只在敏铮哭的时候才有,唐莲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想一把推开门进去抢回女儿,可手脚都不听使唤,只能木然地用身体去撞门,撞开的瞬间看到办公桌上打滚哭着的女孩,那是个跟敏铮有着一模一样脸蛋的女孩。
唐莲呜咽一声,倒地的瞬间凄惨地喊出一声:“我的女儿!”
第一抢救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护士长亲自推着病人进去了,而后院长匆忙到来,抢救室的大门被紧紧关上,周围的人才轻声讨论:
“这是怎么了?看情况不太好,流了那么多血。”
“这病人挺有来头?院长亲自动手?”
“我看八成是人要不行了,院长怕影响医院名誉奋力一搏吧?”
有路过的护士听几位孕妇家属讨论的不像话,出声阻止:“都别说了,医院要保持安静。”
有爱看热闹的人趁着老婆睡觉的档口就蹲在抢救室门口盯着,他得看明白到底什么事回去才能跟老婆八卦,要不那家伙伤口一疼又要咬他!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在看热闹的腿都蹲麻时,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病人脸色惨白,看不出还有没有呼吸,肚子倒是还在,就是不知道人活着还是不行了。偷偷听医生交代护士:“特护病房,特别注意病人情况,病人醒来马上通知我。”
有经常出入医院的给众人解释:“这就是说命保住了。”众人切了一声,谁还不知道的事?大夫都说病人能醒了。他们还知道情况不妙呢,没看都进特护病房了么。
院长室
丁魏看着尹恒与,“刚才那孕妇真的不是小甜心的亲妈?”
尹恒与摇头:“不是。”
丁魏不解,“看样子很像,你看小甜心看见她那一刻都不哭了,我把她推走时孩子哭得多惨,不是母女连心?”
尹恒与烦躁地抽出一支烟塞进嘴里,看了看哭累了才睡着的尹甜心,又把烟拿下来想也不想去扔进垃圾桶。
丁魏抗议:“你心疼女儿也没必要祸害我的宝贝吧,这可是我前女友去法国特意带给我的。”
“你也知道是前女友了?”
丁魏毫不在乎,“人我不在乎,但烟很重要嘛。别企图转移话题,快说说那人是谁吧?长得倒是不错。”
“算是甜心的小姨。”
“啊?”丁魏跳起来,“你不是说甜心是弃婴吗?我才给你弄的出生证明,甜心哪来的亲戚?”有点邪恶地问,“甜心不是你偷的吧?”
“小点声,孩子醒了你哄?”
接生他在行,哄孩子可不行,尤其是精力充沛的魔女甜心更是不行,丁魏气势被压下去但好奇心可没有,眼神炯炯地等着尹恒与解释。
“甜心是唐芯的女儿。”
“真的?”丁魏惊讶,唐芯是谁他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还如雷贯耳,虽然大学时不是一个系,但尹恒与的女神他还是特意偶遇了几次的,各方面跟尹恒与都挺般配,后来不知怎么被穷小子赵志远横刀夺爱,尹恒与没再提,他又跟女朋友滚得火热,逐渐的给忘了。
唐芯难产去世的消息他是知道的,还受恒与的请托参加了葬礼,甜心丫头他更熟,小丫头的出生证明就是他开的,到最后恒与给丫头上户口他都知道,可从没有把甜心跟唐芯联系到一起。
“甜心不会是你跟唐芯的……”
“闭嘴!”尹恒与有些愤怒,“你不要把唐芯想的那么肮脏!”
“我错了我错了,不该抹黑你的女神。”见尹恒与没有解释的意思,丁魏追问:“你总得让我明白了才不多想吧。”
尹恒与沉默半响才说起半年多前的事:“唐莲早孕在我们医院做的检查,我看见赵志远鬼鬼祟祟地拉着她到角落里就知道不对,原来眼见唐芯跟唐国富逐渐疏远他捞不到什么好处,就开始打唐莲的主意,唐莲从小到大被保护的太好,懦弱的被强迫上了床还不敢向父母求救,听赵志远的意思先让唐莲回家养着,等唐芯生完孩子就离婚娶唐莲,唐莲不同意被他又哄又吓,就只会哭……”
“你没告诉唐芯吧?”
尹恒与摇头,“那时她也快到日子了,受不了刺激,再说唐芯跟赵志远离了也好,我总不至于让她受人欺负。”
丁魏竖起大拇指:“情圣!”“但你没料到唐芯会难产,可是甜心又是怎么回事?”
尹恒与的表情更加愤怒:“唐芯去世后我听说生了一对双胞胎,就让院里的朋友帮忙照顾,两个孩子在医院住了一周,男孩每天都有人看,女孩不管不问,到后来赵志远他妈干脆在院里到处打听谁家想要收养女孩,我就知道她的意图,趁着孩子出院情况比较乱把甜心抱了回来。”
“赵志远也同意?”
“赵志远全程都没露过面!”更让尹恒与愤恨的是:“看着我抱走甜心,她竟然找我要一千块!”
丁魏目瞪口呆:“闻所未闻,亲奶奶卖亲孙女?”
“那是一只吃人不眨眼的老妖婆!”
“我们可爱的甜心竟然只要了一千块?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加十倍,甜心给我养呗?”
“滚一边去!”
言归正传,丁魏指指下面:“你打算怎么处理唐莲呢?”那姑娘情况不太好,胎是保不住了。
尹恒与久久不语。
“孩子已经死了吗?”全身剧痛的醒来,迎接唐莲的是毁天灭地的打击,妹妹唯一的孩子她没有保护好。
“你不能哭,再哭还得进抢救室。”
“大夫,求求你救救这孩子吧!”
丁魏不忍:“已经胎停了。”
唐莲哭得不能自已,眼看着大夫已经走到病房门口,一把扯掉输液管,踉跄着扯住医生的大襟,满怀期望地看着他:“我的女儿呢?”
丁魏知道她说的是谁,虽然不明白唐莲为什么一再强调甜心是她女儿,但她们之间有确实有血缘关系,恒与的意思是不肯把孩子交出去,他也认同,只能装傻。
噗通医生,唐莲跪在了丁魏脚边,“求求你了,让我再看一眼我女儿吧,哪怕我下一秒就死了,我也得看一眼妞妞再去,我的妞妞啊!”
被通知赶来的王慧芳看着女儿跪在地上哭成泪人心都碎了,恨不得把赵志远大卸八块,跑过来把哭晕过去的唐莲抱回床上,她看着女儿铁青的脸色疼得直捂着胸口连话都说不出来。
跟唐国富迂回聊了一会,丁魏逃似的跑到七楼。尹恒与正耐心地拍着还在睡的甜心,那眼神慈爱的恨不能滴出蜜来,随便拉个人来都不敢说这不是亲爹。越是这样丁魏越犯愁,唐国富跟他爹多少年接触下来也是有点面子情的,见了面好歹他要叫一声唐叔,等唐莲醒过来一说,人父母绝对第一时间找他要孩子。
打死不承认?想想就不太现实。
直接把甜心供出去?衡量一下尹恒与的战斗值,这疯子估计能让丁家绝后。
丁魏把发型揪成鸟窝,养人家孩子的不是他,卖孩子的也不是他,怎么就他最为难呢?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到时候我就说那是你的孩子,其他的你处理!”
尹恒与语气不明:“随你。”
“我去查房!”丁魏哆哆嗦嗦地跑了。
屋子又安静下来,尹甜心不知做了什么美梦,抱起自己的小脚丫啃了起来,咕唧咕唧吃了几口满足地咧起嘴角,露出嵌在粉色牙床上的两颗小奶牙,纯真无邪的睡颜萌的尹恒与心都化了,用鼻尖蹭蹭甜心带着奶香的小脸,小心细致地把他的小天使包好,抱着柔软的小肉团子走出医院,他得把女儿藏好,谁要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