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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吸食鲜血。”
“我们避世。”
“我们……有属于我们的骄傲。”
女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血族……听到这个名词就仿若是上个世纪的事情的事情，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淡忘。
所谓血族，正如同眼前之人所说的那般，吸食血液。不过这个血液指的是哪种？
“你们……吸食人类的血？”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女孩神情复杂，隐隐带有审问的意味。
程羽没有错过那个怀疑的眼神，纠正她：“不是‘你们’，是‘我们’。”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其实……我最初也是普通人类。”对上女孩不解的目光，青年轻笑着耸肩，“很意外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是。”
“说起来或许很可笑，在最初，我并没有想过要成为血族。我所在的世界，可以说是与血族截然不同。我来自于圣堂，我体内流着神赋予我的祝福之血。”
女孩眨了眨眼：“那为什么……”深处光明，却选择了黑暗，又是为什么？
没有回答女孩的话，青年侧过头望着她，轻声问：“那么你又如何？”
“？”
“我和你的情况差不多——不，或者说，是要糟糕得多得多。”青年拉着女孩站起身，握着她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颈部。
颈部突出的东西让女孩有种熟悉感，那是与生俱来的感知，她猜测她自身的存在或许也不光是体力好这么简单吧。
“这，是什么？”男人的手已经松开，女孩轻握着能够摸出形状的东西，松开手，她皱眉，“十字坠？”
“很意外？”青年笑了笑，右手隔着服饰不断摩挲着颈部的吊坠，叹息道：“没错，是十字坠。小逸，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嗯。”当然要，她必须做到掌握眼前男人的一切。系统只告诉了她任务对象，其他的一概没有，就连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存在都没有提到过只字片语。这样一来，她能做的就是通过自身去不断的收集情报，然后物色出一个适合他的女人完成任务走人。
噢，还有要好好享受人生……不过她现在算是血族不是人类了啊，难道要好好享受吸血鬼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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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语气带着几分怀念和哀伤：“我原本是一个孤儿，直到十岁前我的人生都是和普通孤儿没有区别。我以为我会就这样待到成年离开孤儿院寻求他处的时候，我遇到了足以改变我一生的人——教父。”
“据那教父所说，我的体质特殊，如果愿意接受圣堂的计划的话……就可以允我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所以你……同意了？”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答案，谁都渴望希望和幸福，一旦有人告诉你可以让你幸福，谁都会同意……有些人甚至会同意出卖灵魂。
“是的，我同意了，在他们的监督下我成功了……”说到这里，程羽苦笑道，“不，应该说是成功过头了。我成为了圣堂的代言人，而这看似荣耀的事情却是导致一切悲剧的开始。”
“呃，怎么说？”
“我成功那一年才十五岁，可以说是我的才能害了我自己。在某次集会结束，我独自一人穿过小树林打算回到住宿的地方，却被人给绑架了。那些人看中了我的能力和我的号召力，想要我为他们服务，我拒绝了。一开始，他们好吃好喝的招待我，我也没在意，可是之后，他们放弃了怀柔政策，改用了恐吓。因为我的拒绝，圣堂死了很多人。”
“为什么要拒绝？你答应他们的话，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凌正逸不解，程羽不就是为了别的生活而选择了去圣堂的？那么既然有人同样能够给他那些，他为何要坚持？
“小逸，我那个时候虽然还小，可是我知道正邪、是非与对错。或许他们确实会如同你所说的给予我丰富的报酬供我享用一辈子，可是……那和将灵魂出卖给魔鬼有何区别？”不等凌正逸开口，他又说，“他们要用我的力量对付的是普通人啊！是和我一样有血有肉的人类！我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凌正逸叹了口气：“那么后来如何了？”
“近乎一半的圣堂毁了，他们也没达成他们的目的。于是，他们将灵魂卖给了魔鬼，做出了最不该做的事情。”说到后面，程羽脸色的愤怒隐约可见。
“！”
“我被蒙住眼睛被带去了野外，我起初以为他们要杀我，只是想着如何挣脱逃亡。没想到的是……我面对的是当时圣堂最大的敌人。两百年前吧，那个时候的血族之王还不是如今这般强大，也远没有现在那位明辨是非。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被人类的叛徒出卖让血族吸食我的血液。从被吸食血液的过程中，我就能明白那个血族之王是多么的憎恨圣堂的人。不过他失策了，由于从小在圣堂长大，我的身上带着神的祝福，吸食了我的血液，哪怕是血族之王……也逃不过烟消云散的命运。然而，我终究是大意了，就在我以为他会消失之际，他将他的血注入了我的血液中。之后，我杀了那些人类败类，遵循着身体中血液的引导成为了血族下一代王，当时我尚年轻，很多人不服我，因此由长老们选出了一个王暂且管理事务，而我则被预定为了下一任血族之王。”
“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猜到了。”像是解脱了一样，程羽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凌正逸打破了寂静：“我不明白。”
程羽睁开眼睛，疑惑道：“什么？”
“既然这么恨血族，为什么没有摧毁它？”顿了顿，她继续说着，“按你所说的来看，当时的你等于是血族之王初拥的，理应有着强大的力量。可是你并没有将你的仇恨给发泄，反而选择了这个毁了你的种族，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促使你这么做的。”
“如果我说是为了改变……你信吗？”
“改变？”
“是的，我也说过了，我会变成血族之王，都是因为一个阴谋。那些得不到我力量的人想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摧毁我，当时的血族之王想要用我的惨状来警告圣堂，说穿了……我只是他们用来发泄的一个棋子。”
程雨沉默的看着女孩好一会儿，声音低沉：“我承认，当时我一开始确实很想杀了他们所有人。或许是小时候被圣堂教育的关系，我却想去相信。我想相信，不管是人还是血族……都是能够改变的。已经成为了血族的我改变不了人类，却能够约束血族，我想……这才是促使我放下仇恨之剑的理由吧。”
“好吧，那么你告诉我这么多，只是为了让我知道你的选择？”
“你觉得活了上百年的我，不惜扒开自己的伤口告诉你那些无法忍受的过往……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天真的理由？”程羽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凌正逸的天真。
“我想说，我对你进行了初拥。”见女孩的眼神渐渐的改变，他叹气，“我希望你能理解，当时我并没别的办法。我会对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
“帮你改变这个世界的话我做不到。”凌正逸笑得狭促，“不过见证你的一切，这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
“你说了，我已经变成了血族。而你，则是我的长辈。这样一来，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凌正逸幽怨的望着血族青年，“真是狡猾啊，明知道我等于没有选择了，却还是让我做出选择。如果我选择错了的话……会怎样？”
青年抬手，神情温柔的摸着女孩的头发，柔声道：“毁了你。”
没有失望和悲哀，她很自然的接受了青年的话。
看，无论曾经如何仁慈和替人着想，一旦成为了现在的你……又岂会完全没有变化？
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