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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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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多,齐文浩才回来,脸上带着伤。

    袁可遇吓了跳,赶紧找出药箱替他处理,不用想也知道是劳伦斯动的手。

    齐文浩靠在沙发上,仰着脸任由她帮他清洁,敷药。等她忙完在他身边坐下,他才握住她的手,“一点小伤。劳伦斯心里有气,我让他出口气。”

    “为了胡存志的事?”

    “为了以前的事。闹了一下也好,他心里这口气憋久了,这次以后应该积怨都消除了。”齐文浩抬手轻触伤口,袁可遇连忙伸手阻止他。她的一只手被他握住,用的是另一只手,一急之下大半个身子探出去,幸好被齐文浩一把抱住,才没跌到地上。

    “我没事。”他把前因后果说给袁可遇。多年以前,段玉芳嫁给齐原后,齐正浩年少气盛,莫名认定段玉芳逼死他的生母,对继母处处为难,直到终于有一天找人绑架了还是幼童的劳伦斯。

    袁可遇惊讶得说不出话,再怎么样也是兄弟,怎么能对兄弟下手。

    齐文浩安抚地握紧她的手。

    齐正浩不过是个少年,平时被齐原视为接班人,管得很紧,除了学校的课业外还有不少功课,他认识的人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而且,机缘凑巧,他们带走劳伦斯的时候被齐文浩看到,他还认出其中一个是齐正浩经常来往的朋友。

    保姆找不到劳伦斯,事情立马闹出来。齐文浩把见到的告诉给段玉芳,有线索好办,劳伦斯小吃了一场苦头,毫发无损地回了家。

    齐原心疼劳伦斯,但到要惩处长子的时候却也舍不得齐正浩受苦,毕竟只是一场孩子气的恶作剧,没造成任何后果。他和段玉芳协商后决定把孩子们分别送出去,免得他们朝夕相处容易产生矛盾。段玉芳为了劳伦斯能得到齐原的偏疼,忍气吞声不追究齐正浩,把这事压了下来,并且让齐文浩不得再说及此事。

    年幼的劳伦斯只记得是齐文浩不肯作证,齐正浩因此没受惩罚,所以多年来一直怀有怨气-同一个母亲的二哥没站出来保护他。纵然多年后长大了他明白了,那份怨气却仍在心中,一有机会就蹿出来让他失控。

    “今早的事,他觉得我就是喜欢和他作对。”齐文浩握住袁可遇的手按在他的心口,她感觉到掌心下缓缓的跳动,“我越过他直接到董事长那保住胡存志,董事长让他回去,这里的事交给我。”他沉默了一会,又道,“可遇,也许你会嘲笑我,和大哥、劳伦斯不同,我对单当一面没有太大向往。”

    “我懂。”有更多的权力意味着更多的责任与义务。

    齐文浩有许多话想说,然而又讲不出口。他知道怎样能说服段玉芳,在段玉芳的心目中他和劳伦斯之间的争执不要紧,只要防住齐正浩即可。袁可遇已经准备好选用无缝管必要性的报告,再加上他这段时间调查得来的东西,有理有据,很容易就让段玉芳改变了主意。

    只看一个人的利用价值,这样的用人方式,是他曾经反感的。

    再有对于往事,这么多年他确实不安,当初是有一点黑暗的快乐:母亲再婚后除了事业外还剩的精力都花在劳伦斯身上,那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小胖子终于吃到苦头。

    劳伦斯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最亲的人了。

    他知道他不该怀那点心思,所以随后的岁月里一直让着劳伦斯。直到成了习惯,劳伦斯聪明能干,劳伦斯才是段玉芳值得骄傲的孩子。

    “文浩,我答应胡存志,让你为难了?”袁可遇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她的话语仿佛通过他的身体传导过去,带着与平时不同的凝重。

    “没有。”

    她抬起头,恰好和他的视线对上。他的眼角带着温暖的笑意,眼神却很坚定,“不关你的事。”在上一次他打电话给段玉芳低头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把该得的拿回来,他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他的所有将和妻子孩子分享。他必须撑起来,为他们挡风遮雨。

    他想起一件事,“我今天又打电话给姜越,问他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来做事。”袁可遇安静地听他说,“我需要有经验又肯闯的销售人才,他是我认识的销售中最好的那个。我请他,并不因为他是我朋友,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他值得。今天,他答应了。”

    齐文浩低头去看袁可遇,“其实还有一个人才是我一直想请又不敢开口的,她踏实,拥有理科生的逻辑,每次说服人都用具体的数字,而不是空洞的理由。她懂得很多,并且不固步自封,有满满的探索热情。……”

    他刚讲第一句,袁可遇就意识到说的是她了,“你不怕被说用人唯亲?”

    “不怕。本来是家族企业,老婆孩子统统上场管一摊事。”他厚着脸皮说,“连老婆都信不过,还能相信谁?”

    抱紧了袁可遇,他诚诚恳恳地说,“我知道你在设计院继续做下去,很有可能成为一名最年轻的女性高工。那是你熟悉的领域,走下去就有成功。可你跟你的同事们不一样,”他思索了一下,“我觉得你看着工地时很有爱。我这边工作的环境不好,一个坑有几个老板在说话。外行踏进新行业,所有的事千头万绪,拾起这个丢了那个。但这里是做事的地方,想做事的人肯定能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我曾经无心工作,你劝我每天要认真,然后我就发现,只要认真去做,每天不用担心没事做,自然有事找上来,每天需要去解决问题。我担保,你过来后不会闲着。”

    这真是最新样的邀请,别人只求工作钱多事少离家近,他提供的却是事多。

    袁可遇没笑,她在他眼中见到了理解,她想要的并不是安稳。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她点头,说好。

    敲门声打断了他俩的相处。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袁可遇和齐文浩对视一眼。

    让他们想不到的,那人是田恬。

    她脸色惨白,站在门外,“齐总,我能进来吗?”

    “不能。”齐文浩没让开。

    田恬看向里面,那里灯光柔和,隐约有一点音乐。袁可遇没站在门口,这让她鼓起了勇气,她始终觉得心狠的是袁可遇,而齐文浩,只要她足够可怜,他会心软的。田恬哀哀地说,“齐总,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我进来的时候是应征做你的助理,我已经做了这么久,让我继续为你做事。”

    “在工资之外再拿一份好处?”齐文浩平和地揭穿她,“甚至干涉我的私事?”

    田恬呆住,他知道了。她猛地向里看去,是袁可遇去调查了她?她是拿了齐正浩的好处,可她没透露过会伤害到他的事。也是她寄了照片给袁可遇,他们不仍旧结了婚?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是老好人?”既然在公司做了这么久,就应该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也许他做的决定不一定对,上班也不那么勤谨,但他从来没收回过说出口的话做过的事。

    田恬想起来,是的,他不那么爱发脾气,可说的话也一句是一句。

    她突然瑟缩,来时的勇气不知哪去了。

    “公司给你的补偿应该够几个月生活了,好好再去找份工作,不要再做这种事,任何老板都不会喜欢。”齐文浩说。

    门在田恬面前关上了,隔绝了里面的温暖。她终于意识到,对于齐文浩来说她不过是个员工,他可以送她手机,也让公司结给她丰厚的补偿。但是,她造成不了其他的影响。

    袁可遇没去听他们的对话,她在笔记本电脑上看各专业的项目进度表。在齐文浩回来前,她正在做这件事,想研究再研究,从中挖出可以节约的工期。

    齐文浩摸摸她的头发,“我的总工,以后事还多着呢,今天已经晚了,注意休息。”

    明天有明天的事。劳伦斯要回去承欢父亲膝下,和齐正浩一争继承人的地位;母亲这次认可了自己,下次又不知会怎样;他、劳伦斯、齐正浩,三兄弟中他和劳伦斯同母,劳伦斯和齐正浩同父,他们还有一个仍是婴儿的妹妹,最小最爱,是继父的心头肉。据说,继父拖着病体,想为小公主打造一份产业。

    乱七八糟的,是什么事。

    然而正如雨停了天会晴,齐文浩一边洗澡,一边愉快地想到,接下来的一周天气预报都是多云,可以好好追工期。

    水流淌过伤口,微微作痛。

    齐文浩想起来,劳伦斯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说过打人别打脸。”

    无论怎么样,他们总还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