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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从梁家出来的,梅瑾已经不记得了,她孤身一人跑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刚想往前走一步,汽车尖锐的鸣笛声骤然响起,继而便是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
“要死啊!要死走远——”估计是司机看到梅瑾头上留下来的血,连忙住嘴,暗暗说了一句倒霉便扬尘而去。
梅瑾这才想起来,在自己承认那串钥匙是自己的以后,梁栩栩不知怎么绕过了梁辰,举起茶几上的杯子往她头上砸去。那个杯子几分钟前她才刚刚喝过,上面还留有淡淡的口红印子,果然是来得太过匆忙,竟然选了一款这么不持久的唇彩。
下一秒,巨大的疼痛从额角出来,一瞬间传遍全身的每一个神经,混合着酒精带来的晕眩
,梅瑾一瞬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只看到梁辰紧张的神情还有倒下去的梁栩栩,所有人混作一团。
挨打的人不是她吗?怎么倒下去的人倒成她了?
又是一秒,耳朵恢复了听觉,嘈杂的声音像河水一样涌进自己的耳朵,她觉得脸上热热的,用手一摸五指间全是鲜血。前头洗澡的时候还担心因为喝酒不够有气色,现在倒好,直接见红了。
“栩栩,醒醒。”
“别碰到,打电话叫救护车。”
“护着肚子,肚子!”
梅瑾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富丽堂皇的大厅走到这儿来的,当她再一次想要往前跨出一步时,被人用力一拉。
梁辰的声音随即响起:“你想死吗?!”
她想解释,她只是想到对面的公交车站去,她只想快点逃离开着混沌的局面,可还没开口,身子却软绵绵地倒进梁辰的怀抱,她不禁在昏过去之前,暗骂了一声,卧槽。
醒来的时候,梅瑾已经在医院,她觉得头沉得厉害,伸手去摸却被人拦了下来。
“不要碰,刚刚包扎好,五厘米的口子呢,下手真够狠的。”严汝毓抓着梅瑾的手说道。
“人家不是我,被抢了老公,下手当然狠。”梅瑾抽回自己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
病房里一片死寂,谁都没有开口说第二句话。
“梅瑾,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严汝毓看着梅瑾被纱布包着的脑袋,满怀歉意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梅瑾一看到那串钥匙便认出是自己给严汝毓备用的,两个毫不相关的人,她的钥匙竟然会出现在他包里,这其中意味不打自招了。
“梁辰生日那天。”严汝毓没有要推脱的意思,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那天于珊抡起酒瓶子就要打我,他帮我挨了一下,我陪他去医院,就顺其自然了。”
“顺其自然?!”梅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严汝毓,你他妈和我说这种事情是顺其自然?”
“我们只是玩玩而已,不当真的。”如果不是那天严汝毓的包包被小偷割了,她无奈只能把琐碎的东西放在梁辰那边,这一切就不可能被发现。
“玩玩而已?不当真?”梅瑾几乎快要哭出来,她吼道,“你知不知道他结婚了,你知不知道他老婆肚子里有孩子?”
“我知道。”严汝毓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所以才说好了是玩玩而已。”
梅瑾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她好想跳起来把严汝毓痛打一顿,好像扒开她美艳的皮囊看看下面裹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严汝毓!你怎么可以这样……”梅瑾说不出口,她只是激动地发抖着,好像每一秒都有可能崩溃。
“你是想怪我怎么可以知道林玦出轨了还去做别人的小三吗?”没想到严汝毓反而替她说了出来,可是下一秒,她又笑道,“可林玦出轨关我什么事呢?”
自己这是被打出精神分裂了吗?梅瑾觉得这一刻自己干脆聋了好了,否则她怎么可能相信眼前这个冷冰冰的人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我到这里来是因为挨打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把你牵连进来是我没有处理妥当,其他的事情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
她像花丛中最艳丽的一朵玫瑰,绽放着最诱惑人的色彩,用油沁人心脾的芳香,可是她同时长着最尖锐的长刺高高地竖起,直直地对着梅瑾。
那是他们相识十年来,梅瑾第一次看到严汝毓以一种防御性地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像是一个受惊的刺猬,她明明一肚子的话,却一个字都不再说得出来。
“你好好休息,医生说除了外伤还有轻微脑震荡,先住院观察一两天,梁辰说他一会儿会来,我先走了。”
说完,严汝毓片刻都没有多做停留,开门关门一气呵成,留下在病床上呆坐的梅瑾。
这究竟是怎么了啊?她怎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她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吗?不是最该了解她心中最深的伤痛吗?难道第三者都是这样的理直气壮?插足别人的婚姻还振振有词?竟然还是她的上司和老朋友?
梅瑾甚至觉得不再愤怒,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三观是不是出了问题,她突然觉得纵使梁栩栩再骄纵,再不讲道理,可面对这样一个严汝毓,一切混乱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似乎去年那个时候,她也应该学着这样撕破脸皮而不是硬着骨头一走而去。
门又开了,可来的人不是严汝毓口中的梁辰。
周舟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憔悴和疲惫,他像一个打败仗的人颓然地站在梅瑾床边,她本来一肚子的怒火去在看到这幅模样的他之后,全都发泄不出来了,她将头转过一边,觉得挡不住的晕眩。
“梅瑾,对不起。我没料到栩栩会误会成这个样子。”
梅瑾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是该说“没关系周总,这是您私人的事情我管不着”还是“去死吧你,你这个负心汉不要脸的东西”?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和严汝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周舟看梅瑾没有回答,变往下解释道。
听到这句话,梅瑾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她忍着头上的痛,开口说道:“呵呵,那还是什么关系?严汝毓都承认了,你还何必解释呢?何况她说得对,我只是受了一顿揍,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吧?”
或许因为两人早就相识并且交情尚深的原因,梅瑾也许从来都没有从心里真正地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老板,在她眼里,周舟一直都是当年那个挥斥方遒的少年,有着对生活最大的热情,对身边的人热心真诚,是一个最为完美的学长形象,然后今天他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告诉她她的的直觉原来都是这么错误,从自己的伴侣到周舟,没有一次她是对的。
“栩栩她没事,她是看你伤得不轻,故意晕过去的。”周舟似乎打心眼里讨厌自己的妻子,说起这话时,满满的一副不在乎让梅瑾觉得更恶心了。
“周舟。”梅瑾本想问他怎么可以这样指责自己的枕边人,可一开口变成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周舟似乎没有料到梅瑾会在此时说这个,微微一愣,自嘲地一笑,说道:“是吗?或许我真的变了很多吧。”
两人剩下的只有沉默,梅瑾一直没有转头看他,周舟站在病床边低着头,安静地病房里有种难以消去的压抑感。
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了,“嘎吱”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和滑稽,梁辰手上拿着煲好的鸡汤,看到一边的周舟,便立马变了脸色。梅瑾还来不及出声喊他,他的拳头便直直地朝周舟飞了过去。
“周舟,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周舟被梁辰一拳撂倒在地,嘴角已经有血丝,“栩栩肚子里还有孩子,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梁辰,别打了。”梅瑾不忍看下去,出言劝道。
这不说还不要紧,梅瑾一开口更是让梁辰火冒三丈:“你看看梅瑾好好的被栩栩打成什么样?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二伯家哪儿对不起你了?”
“呵呵。”周周笑着吐出一口血沫,“梁栩栩只不过把我当成买来的一只狗,自然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你!”
“算了吧。”梅瑾头疼得厉害,忍不住啧了一声,梁辰这才放开周舟,走到梅瑾身边,问道,“疼得厉害吗?”
“还好。周舟,你回去吧。”
周舟从地上爬起,咳了一阵,又开口说道:“梅瑾,这件事是我的错,不关严汝毓的事情,她很在乎你,你别怪她。”
若放在之前,梅瑾不用周舟这么说都会无条件地相信严汝毓,可是在先前她的那一番话之后,她不禁为两人之间的情意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吗?”她很清楚自己眼里不含任何感情。
梁辰正想开口说完,梅瑾身边的手机响了,严汝毓的短信,简简单单几个字。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下午见。”
梅瑾想,或许周舟说的是真的,她是在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