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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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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一次右相连宿三日,御书房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看着桌上所谓的两人份,实际的超豪华早膳,陛下不悦的敲了敲桌面。

    怎么回事,敢情平时都是糊弄她呢是不是,这才来了一个闵竺凡,整体条件待遇就立马不一样了!

    “感觉好点了吗?”陛下问得很贴心。

    “好一点了。”右相回答得也很贴心。

    “好一点了,那就是说还是疼?”陛下看着手中的玉箸分析的十分上道,“你伤的是右手,这早膳也不方便用,要不……”

    右相点点头,“着实不方便。”

    陛下亦是点了点头,随即道,“就叫合盛喂你吧!”

    “……”

    右相的脸色不是很好。

    但显然,张公公的脸色更加的不好,这是招谁惹谁了呦!

    灵光一现,张合盛立马道,“陛下,今日之事,奴才还是去太后娘娘那走一趟比较合适……”

    正是,还有太后那,一时着急光顾着闵竺凡的伤势,忘记了请安,确实是疏忽了。

    君天姒点点头,“也好,去吧。”

    这算是解了围,张公公擦汗。

    可陛下那榆木脑袋……

    张合盛默默退出去向外吩咐,“陛下有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进去,听清了么?!”

    张合盛是什么人,他的话就是皇上的话,他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再加上是陛下和右相共处一室……

    众人明了的点点头,都退下了,表示绝不打扰!

    张合盛这才甩了袖子叹息,一路朝栖凤宫而去,张公公心道,陛下,奴才只能帮您到这了!

    *

    看着眼前的闵竺凡,其实君天姒很想问问他,“吶,闵竺凡,你第一次遇见我是什么情形,你知道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啊,如果你还是那个意气风发又温和婉转的少年,那如今,又会是什么样呢?君天姒认真且仔细的琢磨了一番,估计,他会死的很惨,连带着她……也会死得很惨!

    让她想想,十三年前的初见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想起来了,是父皇大寿,老右相身子骨还很好的时候,那时是老右相携子闵执政及孙闵竺凡入宫为父皇庆生。先帝虽是个半生扎在脂粉堆,半生窝了病药池的帝王,但到底还是个帝王。不知为何,那一年的寿宴办得极其隆重,排场自然也大。

    据小道消息,相府嫡孙闵竺凡一出生就被送到百越修习,十四年来头一次回家就赶上了那场宴。

    于是,也赶上了他们的头一次见面。

    只是那一日匆匆一别,再见就是三年之后。

    而短短三年,很多事情就变了。

    君天姒变了,磨平了棱角,没有了骄傲,学会安静和逆来顺受。闵竺凡自然也变了,眉眼间少了很多温和,多了些许冷冽,要不是那声音还是那样悦她的耳,她差一点就没有认出他来了。

    她还记得三年后她再一次见他是在父皇的灵位前。

    在闵竺凡眼中,或许那才是他们第一次相遇,又或许不是,因为君天姒很怀疑他有没有看清自己。

    帝王之殇,压了满满的一目苍白。

    再不受待见,她也是太子,只能一动不动的跪在灵柩前,背上是一层摞着一层的纱布,缠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药香混合着血腥味再掺杂了香烛的烛气吸进她的肺,闻得她一阵恶心,耳边是声声啼哭,真真假假也辨不清楚,直哭得她脑仁疼。

    可她只能忍着,一忍再忍。

    然后她听到身边一阵混乱,艰难的抬头就看见身侧的大皇姐似乎是哭晕了,一袭柔白倒在蒲团上。几位皇姐均跪倒一旁抹眼泪,期期艾艾自顾不暇。咬咬牙,她只能站起来去扶乐昌,可背上真疼啊,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了来回好几个圈,她这才终于半毛下腰。

    那样混乱不堪的时候,她刚伸出手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说,“殿下,臣来吧。”

    声音好听得一如过往,却多多少少加了些沉稳沧桑。

    她扭头看过去,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认出他的,为何会那么肯定是他。

    黑压压的灵柩前,他穿着一袭白衣,冷峻的面容像是落了一层霜,优雅而让人颤栗。这就是大君最年轻的右相,就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可他没有看她,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昏迷不醒的女子,低头将乐昌抱起来,他连头都没回,就已经径直抱了乐昌而去。

    “殿下,大公主伤心过度,臣先送她去歇息。”

    那是他和她说的第二句话。她至今还记得那个身影,决绝的吓人。

    或许他天生喜欢保护公主,大概柔柔弱弱的公主们比较能激起他的保护欲,她望着那道背影这么一想也就豁达了,比起被保护,一个太子确实更适合去保护别人。

    只可惜,她这个太子当的太过窝囊。

    *

    眨了眨眼,君天姒回过神,想要叫人帮闵竺凡用早膳,“来……”人啊两个字还没念出来。

    闵竺凡就已经开口,“陛下,臣可以用左手。”

    君天姒继续眨眼,“左手?你会用吗?”

    闵竺凡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缓缓抬起左手拾了箸,轻而易举的夹了菜。

    “……”好吧,当她什么都没说!

    陛下愤愤的举箸,可忽然的就醒悟过来了,难以置信道,“闵竺凡,你骗朕!”将玉箸丢到一旁,她咬文嚼字起来,“你刚刚明明说‘着实不方便’的!”

    闵竺凡也缓缓放下玉箸,一脸平静,“臣没有骗陛下,臣的意思是,若是用右手,臣觉得‘着实不方便’。”

    “强词夺理。”陛下抽了抽嘴角,这人太能言善道了。

    眼看着他又一派淡然的继续用膳,不知道是不是回忆了太多过往,一时间竟没能压住性子,哼了一声,君天姒低头开始吃糕,今日的糕点上的也全,各式各样五花八门。

    左一块右一块,总算是吃得稍微解了气,刚要再拿,一只手就引到了食盘前,干净修长,轻而易举的格开她的小爪子将食盘和水果调了个位。

    “吃太多甜的不好。”

    君天姒愣了一下,忍不住抬眼望过去,“朕就喜欢吃甜的。”

    垂下眼睫,口吻中透着一股奇怪的温柔,闵竺凡道,“那也不行。”

    “可朕就是想吃……”

    “……只能再吃一块。”

    君天姒咬着战利品,觉得今日这糕甜得倒是很得她的欢心。

    想要缓和气氛,捉摸了一番,陛下拿捏了个较稳妥的话题,“释垣今日是不是没来早朝。”说完,又自顾自的点头,“虽然朕今日状态不好,但还是仔细留心了的,他肯定没来。”

    闵竺凡却皱了眉,“陛下还能留意到楚大人?”

    这叫什么话?君天姒总觉得那话里带了一股恶意……

    想了想,陛下慷慨陈词,“当然要留意,楚毓乃是大君六司执政之首,其位之重,其责之要,朕自然要好好关心。”

    可楚毓没来是为什么呢?难道还是去了群芳楼?陛下皱了皱眉,楚毓是在用这种方法逼她马上找人?

    可现在这时机……不太合适啊,一切都还没整理好。

    耳边闵竺凡的声音的却淡了几分,“哦?那照陛下的这个道理,凡我朝重臣,陛下都会关心?”

    陛下顺口道,“那是自然。”

    掀了掀眼皮,闵竺凡道,“臣身居右相之位,陛下岂不是要更加关心。”

    陛下还沉浸在上上个思绪里,闻言愕然,“额……好像是这个道理。”

    唇角淡淡勾笑,闵竺凡缓缓放下玉箸示意道,“既如此,那就有劳陛下了。”

    抬了头,四目相对下陛下瞬间会意,难以置信道,“……你,可你不是能用左手么。”

    向后靠了靠,闵竺凡一脸镇静的看了看左手,然后优雅的以手支了头道,“嗯,现在不能了。”

    “……”谁能相信这货就是十三年前的那个温雅少年,谁能?!

    站出来,陛下保证砍死他!

    「45」

    栖凤宫里,摆满了一盆盆的金叶牡丹。

    大君皇太后,温氏婉瑜,亦是昔日的大君第一美人。当今圣上并未册立后妃,自然而然的,大宛此来就不能忽略了这位大君的皇太后。

    传闻太后爱花,年轻时更是以“人比花娇”闻名大君,一手好花艺令先皇赞叹不已。大宛不免就要投其所好,献上了最名贵的金叶牡丹。

    “太后,刚刚张合盛来过了,说是陛下派来跟太后告假,今日不来请安了。”沉静的殿内,陈安垂了眼,欲言又止。

    温婉瑜顿了纤纤玉指,将手中的花折了折,点点头。

    陈安道,“听说今儿陛下在早朝上睡过去了……”

    咔嚓,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被一下剪掉,温婉瑜低头看了一眼,美目中却丝毫不见惋惜,“最近的事情有些多,陛下太累了也情有可原。”

    温婉瑜放下手中的剪刀,再不看一眼那牡丹,转身走入偏殿,却在一瞬间愣住了。

    偏殿静静的角落里,躺着一张蒙尘已久的贵妃榻。韬光养晦般,像是等待了许久。

    陈安知道她在注视着什么,跟上来解释,“太后,这榻是昨日陛下命人送来的,说是眼瞅着天气越来越热了,太后是个喜欢吹风的,躺在这榻上乘凉舒服,还说这榻是十多年前先皇赏赐的,一直躺在库房里,想必是太后忘记了……”

    “烧了。”平静的打断陈安的话,温婉瑜淡淡道。

    “太后,”陈安顿了顿,终是犹豫道,“到底是陛下送来的……”

    “不是独一无二的,哀家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嘿嘿嘿嘿「求留言」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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