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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就如春日里的野草,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了整个长安城。司徒敬这个女驸马不可避免的成为了长安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时间大家只要看到长相稍显阴柔的男子便会多瞧上几眼,纷纷揣测其到底是男是女。
延平边看奏折边听着如歌的汇报,突然“哐当”一声,延平将面前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公主……”站在延平身后的如画惊叫一声连忙上前查看延平是否有受伤。
延平看着扫落在地的奏折,只觉得一阵的恶心。满朝的文武大臣居然大部分都上折子让尽快将司徒敬处死以正朝纲!就连那些平日里处处不合的文武官们也突然变得一致起来,似乎不把司徒敬置于死地便不罢休。
“司徒敬,我到底该怎么办?”一阵无助感袭来,延平只觉得好累好累。
一旁的如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如歌连忙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现在什么也不要说。如果是在平日如画一定不肯听如歌的,但是自从司徒敬被关入大牢以后,延平整日的闷闷不乐,甚至比沐凯驾崩的时候还严重,至少那个时候的延平还会哭,不像现在只是整日整日的发呆。
“皇上,钱大人求见。”
“告诉他皇上身体不适,不见。”见延平皱起了眉,如画赶忙出声。
“等等。”太监正准备领命下去,延平却突然唤住了他,“让他去御花园等朕。”
司徒敬被打入大牢已经三日,钱吉安每日就会来求见延平,但每次延平都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这让钱吉安心里很不安,但他随即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司徒敬的真实身份让延平觉得受到了羞辱,所以更坚定了他要来安抚延平的心,所以他今日仍旧是坚持来求见延平。当听到太监告诉他去御花园候驾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随即调整好了状态,还特地问了问领路的太监自己今日看起来如何,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他自信的笑了笑。以前因为司徒敬的存在,他只好默默的看着延平,但现在得知司徒敬是女子,他作为男人的自信心又回来了,他在心里给自己默默的打了打气。每天甚至还会特地的打扮一下自己,他明白这朝里再没有人能比他更配得上延平。
延平来时钱吉安正在心里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他脸上带着一丝甜蜜的笑意。延平皱了皱眉,自从他在大殿上揭穿司徒敬的真是身份以后,延平以前对钱吉安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延平见他居然没有向自己见礼反而在那里脸上带着笑发呆,心中反感更甚。
一旁的如画见延平脸露不悦,连忙高声叫道:“大胆钱吉安,见了皇上为何不下跪!”
钱吉安听到如画的叫声从幻想里醒来,见延平站在不远处,他情不自禁想走上前去,但见如画一脸不满的瞪着自己,随即醒悟过来,心里暗笑自己糊涂,怎么连基本的君臣之礼都忘了,连忙向延平见了礼。
“钱大人连着几日求见朕,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延平不冷不热的看了钱吉安一眼,往前面的凉亭走去,她以前还没和司徒敬成亲的时候便最爱让司徒敬陪着她来此处,让司徒敬教沐霖坤一些拳脚功夫。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臣只是担心皇上……”
钱吉安还没说完,延平便打断他道:“担心朕?那还真是让钱大人你费心了,朕好得很呢。”
“那臣便放心了。”钱吉安笑着说道,“近日天气越来越冷了,皇上要多注意龙体才是,不要为了一些小事伤神才好。”
“小事?”延平挑了挑眉看向钱吉安,似乎不懂他的意思。
钱吉安看见延平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于是解释说道:“就是司徒敬的事。”
如画和如歌一听钱吉安提起司徒敬,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自从前日延平因为如画不小心提起司徒敬的名字而大发脾气之后,便没人再敢在延平面前提起司徒敬的名字。
见延平皱眉不语,钱吉安以为她是不想听到司徒敬的名字,于是连忙说道:“臣真是罪该万死,居然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个无耻之徒的名字,望皇上赎罪!”
“无耻之徒?”
“没错,司徒敬女扮男装,不仅欺骗了皇上你,还欺骗了先皇和天下百姓,当真是罪该万死!”钱吉安恨恨的说道。
“看来钱大人对司徒敬很不满啊?”延平冷笑道。
“臣只是不满司徒敬欺骗了皇上你。”如果不是她现在配在你身边的人就是我!
“呵呵,那朕还真是要谢谢钱大人你对朕的关心了。”延平皮笑肉不笑的道,“对了,钱大人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朕很想见他一面。”
“这个……”钱吉安犹豫道,“臣也只是在街上偶然遇到他的,据他所言,他是先皇安擦在司徒家的眼线,由于先皇驾崩,怕皇上你不信任他,所以才借臣的口,揭露司徒家的阴谋!”
“司徒家的阴谋?”那日在大殿之上,延平一心都放在司徒敬身上,倒没注意钱吉安所说的司徒家的阴谋。
“不错。”钱吉安点点头,“那人还告诉臣,司徒家已经筹备这件事很久了,而司徒敬之所以扶持皇上你,也是因为想利用皇上!所以臣才会没有事先告知皇上而说出实情。这点是臣疏忽了,还请皇上恕罪!”
“钱大人可知司徒家是先祖留下来保护皇室安危的,你说司徒家谋反,如果你拿不出确凿证据来,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延平厉声对钱吉安道。
“臣……臣……”钱吉安只是一心想揭发司徒敬,根本没有仔细思考这些,现在经延平一提,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司徒敬是女子的事是铁定的事实,但是司徒家谋反之事……他还真的没有什么确凿证据。
“钱大人,你知道朕一向器重你,如果你一时糊涂被奸人利用陷害忠良,那朕也保不了你了。”延平说完站起来,“朕还奉劝钱大人你一句,人有时候还是切莫自作聪明的好。”
“皇上……”钱吉安万万没料到延平会说这样的话,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延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待走出御花园,才对一旁的如歌道:“派人暗中跟着他。”
钱吉安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把自己关在书房内,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摆了一道,“自己不过是个刚入朝没多久的新人,为什么那个人不去找玉丞相反而来找我呢?而且还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告诉自己?”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头,今天下午延平似乎不仅对他没有了往日的亲近,反倒是多了一丝猜忌和疏离。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自己做了一件对的事情,为什么反倒像君谋反的人是他?”钱吉安颓然的抱着脑袋,他原本以为将司徒敬是女子的事揭发出来延平便会感激他,但是为什么事实好像完全相反?
“莫非……”钱吉安使劲摇了摇头,“不会的,司徒敬是女子,延平怎么会……”
他很快否定了心里的那个猜想,他揉了揉太阳穴思考着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人来向延平证明自己并没有说假话,突然他刷的站起来,拿出笔墨纸砚,凭着自己的印象画了一幅那人的画像,他本就是文采斐然的人,画工自然也没的说,就算没有十分相似,五六分也自然是有的。他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画,笑着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阴沉了脸,如果这样也找不到呢?
“将军,这是红雁特地给你做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此时虎头营的大牢里,徐千里正笑嘻嘻的从一个食盒里往桌子上端菜。
“老徐,你让红雁姑娘不用每天给我做这么多东西了。”司徒敬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开玩笑的说道,“再这么吃下去,我非长胖不可。”
“大人你就吃吧,老徐惧内着呢,红雁姑娘说东他可绝不敢往西。”一旁的鲁忠一边给司徒敬倒酒,一边打趣徐千里道。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俺才不惧内呢!”徐千里红着脸踢了鲁忠一脚。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鲁忠轻松躲开徐千里踢来的一脚,绕到对面,笑嘻嘻的道,“这虎头营里谁不知道你老徐是个怕老婆的人。”
“好了好了,别闹了。”徐千里正准备伸手去抓鲁忠,却被司徒敬拦了下来,“现在朝里情况怎么样?”
“这……”徐千里给鲁忠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说。
“听老赵说……朝里大部分的官员都上书皇上,让她将大人你……”鲁忠偷眼瞧了瞧司徒敬脸上的表情,没有继续说下去。
“将军你放心,俺们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大不了就是劫刑场!”徐千里一拍胸脯大声说道。
司徒敬笑着摇摇头,道:“时也命也,如果到时候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你们千万不可为了一个小小的司徒敬就做出有违法纪的事情来,不然我真是做鬼也不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