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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四皇子?”司徒敬不解,“他有什么奇怪的?”
“我觉得他从始至终都很奇怪。”林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从他办游湖赛诗会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不正常。他算是一个武将,又为什么会请朝中的文官游湖赛诗?而且他和三皇子的关系也很让人觉得奇怪,还给三皇子推荐自己门下的食客,而且对皇位之争似乎也没有什么兴趣?从他回来之后就深居简出但是却在长安城里定期发放食物和衣物之类的。吴大人出来推荐四皇子,他似乎也并不吃惊,吴大人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连三皇子都没能拉拢他,四皇子更没可能。而且,三皇子似乎也并不担心四皇子会跟他抢到样子。另外,按今天李保国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不知道三皇子会有今天这么一招。”
“你是,有人在背后挑拨李保国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而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四皇子?”燕落晓也跟着推测道。
“很有这个可能。”林喻点头看向司徒敬,似乎在等着她的看法。
“别想太多了。”司徒敬摇摇头,“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的。”
林喻和燕落晓都疑惑的看着司徒敬。
“别想了,这个事情就让他告于段落吧。”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见司徒敬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林喻只好也不再什么。
“我准备离开皇宫了,等延平顺利登基,然后把手里的事情处理一下我就走。”司徒敬一脸轻松的道。
“你就这样走了?那公主怎么办?”燕落晓吃惊的问道。
“这边的事情也基本上解决了,我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至于延平我想她有更好的归宿。”
“你钱吉安?”林喻道,“可是我看得出来公主并不喜欢他。”
“他比我更适合延平。”司徒敬笑了笑道,“你们呢,打算怎么办?”
“既然你都不在这里了,我也打算辞官跟青婉走。”燕落晓挠挠头,“我们打算去四处看看,司徒敬你也跟我们一起啊。”
“不不不,我最受不了林青婉的脾气了,我才不去。”司徒敬一脸嫌弃的摆摆手,“林喻你呢?”
“我还不知道呢,我要先回去找蓝鸢商量商量。”
“你的身份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司徒敬看着林喻语重心长的道。
“嗯,我知道。”林喻点点头,感叹道,“真不敢相信,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有时候事情其实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我这心里老觉得没这么简单。”林喻皱着眉摇头。
“别想太多。”司徒敬拍拍林喻的肩膀,“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新月楼见。”
送走林喻和燕落晓,司徒敬回到屋里换下身上的轻甲,洗了洗脸,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放到桌子上打开。
里面有一些信件和一块丝帕,司徒敬拿起丝帕,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汐”字。司徒敬将丝帕放到鼻尖闻了闻,嘴边浮现出一丝笑意。那是延平亲手给她绣的,原本是时时带在身边,但自从延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后,她便将丝帕收了起来,以免触物伤情,里面的那些信件也是延平以前写给她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丝帕塞到怀里。拿过旁边的烛台点燃,将信件一封封的烧掉,反正她也要走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烧掉的好。
直到傍晚时分,如画来叫她用膳。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才往用膳的地方走去。到了地方,延平已经在那里了,显然等了有一阵子。
“你的手没事吧?”司徒敬刚坐下,延平便开口问道。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了。”司徒敬抬起手来看了看,笑着道。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能算小伤呢。”延平完对着旁边招了招手,如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个小药瓶一盆水和白布,延平伸手接过,“这是宫里最好的外伤药,你将手上的布拆了,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不用了公主,我自己来就行了。”司徒敬摆摆手推辞道。
延平抬起头来看着司徒敬,用不容置疑口气道:“拆了。”
司徒敬一愣,见延平直直的看着自己,只好将手上的布条拆下,然后把手伸了过去。
延平先用盆里的清水将司徒敬手上的血渍擦干净,然后轻轻吹了吹,再抹上金创药。
司徒敬看着认真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延平,心里一阵温柔,但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又不免觉得一阵伤感。
“好了。”延平将布带系好,嘱咐道,“伤口别沾水。”收拾好便吩咐如歌如画可以上菜了。
“李保国辞了官,你觉得由谁来坐他的位置比较好?”不等司徒敬开口,延平便道。
“虎头营的赵统领,公主可以信任他。”司徒敬顿了顿道,“如果玉丞相辞官,公主大可提拔钱大人。”
“钱吉安?”
“恩,钱大人可算是新秀里不可多得的人才,况且他对公主更是忠心耿耿,所以钱大人是接替玉丞相位置的不二人选。”司徒敬端起如画给她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钱吉安太年轻了,这样朝中的有些老臣是不会同意的。”延平皱眉。
“这件事你可以去拜托玉丞相,以他这么多年在朝中的威望,如果他推举钱大人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李保国的一些旧部怎么办?”
“这个要慢慢来,如果你太心急的话,难保那些人不会生出叛乱之心,我到时候拟一份名单给你,名单上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司徒敬你……”延平踌躇着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司徒敬没料到延平会问起这件事,她原本打算走的时候给延平留下一份书信交代一下后续的事情就一走了之的。现在听延平问起,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半响却终是开口道:“既然这些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想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西北军营那边呢,南蛮那边呢,都解决了么?”延平直直的望着司徒敬,眼里有一些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些公主放心,我走前都会安排妥当。”司徒敬避开延平的目光,回答道。
“司徒敬,你真的决定要走么?”延平道,“你难道忘了那天晚上你所的话了吗,还是你根本就只是随便而已?”
“公主,我绝不会忘记我所的话,有些东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司徒敬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叹了口气道,“以我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再留在宫里了,其中缘由不用我你也知道,你登基之后我也算不负先皇所托,司徒家会再派人到宫里来辅佐你。”
“你留下来辅佐我不可以吗?”延平努力克制着自己想流泪的冲动,“我不要别人来辅佐我!你答应了父皇要好好照顾我,你想反悔吗?”
延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听到如画告诉自己司徒敬已经决定离开皇宫之后就觉得心里有股气憋着,涨涨的难受,起初她并不相信,但是在听到司徒敬自己亲口证实了以后,只觉得胸口那股气直冲向脑门,以至于失态的朝司徒敬大声吼道。
看着延平的眼神,司徒敬心里一痛,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完,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司徒敬,你可知道我有多么讨厌这句话!”延平终是克制不住的掉下泪来,“母后去世前也常常跟我同样一句话,然后她便在生坤儿的时候难产死了,但是我知道她并不是难产死的。我每次问父皇母后到底是怎么死的时候,父皇都会沉默然后大发雷霆,然后也会对我这句话!而现在你又对我这句话,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告诉我啊,不要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延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但她用手狠狠的擦掉脸上的眼泪。沐凯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沐霖坤还小,司徒敬这一走,这宫里便再也没有了她可以依靠的人。
司徒敬看着延平伸手狠狠的擦脸上的眼泪,而眼神里满是倔强和难过,心里一阵剧痛,她想叫如歌和如画,却发现她俩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下去,看着延平倔强的擦着眼泪,她好几次忍不住想脱口而出,“我答应你,我不走了,我留下来照顾你一生一世!”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这些的时候,如果自己现在心软,只会破坏整盘计划!
“公主,别哭了。”司徒敬站起身子掏出丝帕,轻轻的擦拭延平脸上的泪痕。
延平看着司徒敬眼里的疼惜与温柔,伸手抓住司徒敬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柔声道:“司徒敬,你能不能留下来不要走,我不介意你是女子,我想了很久,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所以,你能不能留下来,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