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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死寂,只听到车轮轱辘,单调而琐碎。
独孤轶盯着云澜,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脸色却出奇的难看,眼里怒火腾跳,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在你眼里,本王就是那种需要依靠女人去夺权的人?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嗯?”
他从不在云澜面前自称本王,此时脱口而出,显然是恼怒极了。
云澜性格谨慎,他理解,云澜不相信他,他也可以等,可他万万没想到,云澜会怀疑他的用心。
独孤轶心里憋着一团火,一团说不出来的怒火,让他几乎忍不住想抓着云澜大吼两句,她可以不相信他,但她怎么能怀疑他的用心?那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他独孤轶是什么人,想要什么自可凭本事去拿,何须利用自己的婚姻与爱情?云澜这样的怀疑他,简直让他怒不可遏。
可是看着面前少女警惕而防备的冰冷表情,那股火气生生堵在喉咙里,半点发作不出来。
独孤轶明白,这样的谨慎小心,不是天生就拥有的,而是后天里被一点点逼出来的。这个女子身上,势必曾发生过某些事情,或许是背叛,或许是算计,她势必吃过轻信他人的苦果,才会有今日的谨慎多疑。
这不过是因为,害怕重蹈覆辙而已。
愤怒的火焰一点点的熄灭,在那双狭长的凤眼里,换做深渊一般的沉。
云澜警惕的看着他的变化,心里却疑惑不已,若换做其他男人被她这般怀疑,早就拍桌跳脚了,独孤轶居然还能保持冷静,果真是不一般。
“云澜。”独孤轶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声音不大,却极沉,神色肃杀,与平日懒散放肆的模样截然不同,“有些话说多了就容易轻贱,所以我只说一次。
我要你,就只是一个你,不管你是不是云家人,有没有特别的身份,都不重要。
我只想以男人的身份站在你面前,做你的靠山,仅此而已。”
云澜愣住了,她想过千百种摊牌后独孤轶的反应,或许是大怒,或许是翻脸,却唯独没有这一种。
独孤轶的话非常的简单,口吻也没有煽情的意思,仿佛是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便这么说出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这人……真是自傲,连解释都这么强硬,任你爱信不信。
独孤轶却没管她在想什么,长臂一捞,就把坐在对面的云澜捞了过来,放在他大腿上,“我的话说完了,想怎么怀疑随便你,但从今以后,你是我的,有任何事都必须告诉我,不许逞强斗狠,不许独自面对,否则看我怎么教训你。”
凶巴巴的语气,眼神却是温柔的。
独孤轶抱着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轻喃道:“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
云澜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双幽深的眼睛并不平静,泄露出来的讯息太多太多,已经足够她了解很多事情。她忍不住伸手捧住他的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再厉害的伪装高手,都不能给眼神戴上面具,顶多控制它不流露情绪而已。
而现在,独孤轶显然没有隐藏,所以云澜很清晰的看见了,那幽深之下的温柔与怜惜。
这个人,是认真的。
云澜觉得有点荒谬,他们才认识多久,居然就……
但荒谬归荒谬,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很陌生,却很舒服。
她改变主意了。
云澜凑过去,看着幽深凤眼里倒映出清晰的自己,一字一顿的道:“如果我是你的,那你也是我的,这样才公平。”
她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嫁过人,或许对感情的理解,也与常人不太一样。人生难得重头,上辈子没经历过的人,没拥有的东西,这辈子,未尝不可以试试。
反正独孤轶各方面都挺合她胃口,又主动送上门来,她为什么不要?又不是什么吃亏的事。
独孤轶闻言,那眼睛几乎瞪圆了,怔忪半晌后蓦然仰头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眼角都微微泛出泪点,一边笑一边点头,“好,好,我是你的……噗,你的。”
云澜看着独孤轶笑成这幅模样,不免回想了一下,难道自己说了句搞笑的话?
不管了,她抓住独孤轶的衣襟,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既然是我的人,那就绝不允许任何背叛,除我之外,你若敢碰别的女人……哼,手碰剁手,脚碰剁脚,若是下面碰了,我活阉了你!”
说完也不下去了,就这么坐在独孤轶身上,脑袋拱了拱,挑了个舒服的角度靠着,堂而皇之的把他当沙发。
既然是她的人,她客气什么。
独孤轶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顺手揽住她的腰,免得她乱动掉下去。低头看着神态自若的云澜,微微挑眉,心中半是惊讶半是懊恼。
惊讶的是,云澜没和他开玩笑,她说得都是认真的。
懊恼的是,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他应该在见到她的第一天就坦白心意,也就不用煎熬一个月了。
不过转念想想,以云澜的性子,如果他一见面就坦白,估计真的会被她剁成一百零八块……
算了,这样也不错。
独孤轶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轻轻的笑了。
马车在天香楼前停住,独孤轶先下了车,又转身伸出手,相当有绅士风度。云澜白了他一眼,却也没拒绝,扶着他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湖蓝的裙角在地上一旋,悠然平定。
她看着眼前高达五层的木质建筑,挑眉,“这就是京都最好的酒楼?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酒楼门前迎客的小二对她怒目而视,独孤轶一转头,把那小二吓得缩了回去,“里面的菜品还算新颖。”
云澜撇撇嘴,但想到自己也不是专程来吃饭的,便与独孤轶并肩走进酒楼里。
临进门之前,她看了一眼小二,突然阴测测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瞪我。”
小二吓得表情一僵,还没来得及道歉,云澜却已经走了,弄得那小二胆颤心惊,脸色青白的站了一会,连滚带爬的跑去向掌柜辞工——他可不想得罪云家这个连皇子都敢阉的疯婆子。
独孤轶远远的瞧见,有些哭笑不得,“你把别人吓坏了。”
“明明是他自己胆子小,管我什么事?”云澜在三楼雅间里坐下,耸了耸肩,“我可什么都没干。”
真是个小气又记仇的丫头……不过,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独孤轶两眼不离云澜,目光又落在她脸颊的伤疤上,那里,似乎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