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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笑道:“哪有什么可难的,只是这几十年,老身只会做这个而已。”
阿诺笑笑,说道:“能把一碗普普通通的面煮到这个段位,已经是很厉害了!”
说说吃吃之间,一大碗面已经吃下大半,王行已经吃完,坐在一边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也不着急催促她,倒是像在看戏一番,完全没有一丝着急的样子。门外脚步声响,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说道:“外婆可曾在家,我把新鲜的羊肉个你送过来了。”
王行眉头一皱,显然是他听出了来人是谁,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咳咳了两声,说道:“东西放下,改日再来。”这显然是在下逐客令,阿诺拉了拉王行的衣角,说道:“太过分了,人家过来看自己的外婆,岂有把人家赶之门外的道理!”
外面的听闻王行的声音,说道:“是,公子,属下告退。”说罢那脚步声便离去。
老爷爷和老奶奶面色依旧风轻云淡,对王行的做法似乎一点介意都没有,阿诺虽然感到奇怪,却也只得客随主便,伸头无意之间,向外扫视了一眼,看看那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既然大家都认识,一起坐下来又有何妨,只是那简单的一眼,阿诺便奋不顾身的追了出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行手下金不换的掌柜挥毫,而挥毫身边跟随的,那个身影,正是她当日苦寻无果的驿馆刺客,红衣如霞,道冠高束,一副淡淡的清冷,不是她却又是谁!
那刺客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阿诺,见阿诺追出,拼命的向前跑去。挥毫不知其中缘由,见阿诺追逐红玉而去,挺身迎了一下。说道:“小姐,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阿诺绕过挥毫。不去理会,继续追了出去,王行紧随其后,见阿诺绕过挥毫追了出去,不知其缘由,瞪了一眼挥毫,便也紧随着阿诺而出去。
待阿诺追出柴门。红衣道士已经不见了踪影,阿诺四处寻找,却毫无结果,她不敢想象这刺客或许是和王行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当日真的是大王子派出的人来行刺子轩,那么王行这一次又一次的接近自己,又是有什么目的,就在刚才,她还为自己沉醉于他的怀抱而感到舒心。如今过往种种,让她脊背不由的发凉,这么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处心积虑,这样的对手。又是多么的可怕,与王行之间,必须清醒的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迟早会害了子轩。手中的弯月在发颤,脸色也不知不觉苍白起来。以至于王行走到她跟前,她却毫不知情。
王行轻轻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慌乱的跑出来,又是为何?”
阿诺看着一本正经的王行,我该相信他吗,我该如何对他说呢,这张脸骗过了太多的人,从墨香,青砚,素锦,再到如今的挥毫和那个红衣此刻,都是王行安排在她身边的,想到此刻,阿诺掩饰的笑笑,说道:“没什么,或许我认错人了。”
阿诺的演技实在太烂,王行怎会相信她这说法,只是如今她不想说,再怎么多费口舌,也是于事无补,顿了顿,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先回去吧,你刚才这个样子,肯定是吓到婆婆了,若是你想回去,向婆婆道别之后,我送你回去。”
阿诺安静的点了点头,王行的确看透了她的心思,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半分想留下来的心思,随即安静的说:“谢谢。”
王行心中一凉,阿诺反常的举动果真刺激到了他,她何时对他这么客气过,这一声谢谢,虽然彬彬有礼,并无任何的反常之处,却深深的拉长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是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俩个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瞬间崩塌,看来这个谜团也只有挥毫才能解开,王行冷冷一笑,说道:“不谢!”
阿诺似乎也觉察到了王行的异样,此刻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所以并不做太多的解释,跟随着王行回到屋中,和老奶奶寒暄一会儿,便紧随王行而出,挥毫始终在院子之中站着,一动不动,期间也未曾说过一句话,王行不理他,他也不敢私自离开,待王行出来,他上前说道:“公子,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小姐可否容在下解释。”
王行不语,看着身边的阿诺,一副随你便之意,阿诺看着挥毫,往日的妖娆面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憨厚的面孔,昔日人们都以为挥毫是肥胖之人,今日脱下那绫罗绸缎裹着的身子,换以简单的布衣,却是一副强健的身躯,这副身躯比常人要魁梧许多,当日那副徒手掰开铁链足以见证他的力道惊人,功夫并不在常人之下!此刻这个人一副谦恭的样子,站在自己面前,虽然是迫于王行的淫威,却无半分的低邪之气,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汉子,又怎会是那种听命于大王子子轲,为之伤天害理之人。难道这其中真的是有什么误会?阿诺想到此刻,便问道:“那红衣道长是何人?”
挥毫说道:“她是红玉,与小人是旧识。”
红玉?阿诺默念,一个道长,分明是世外之人,为何要去做刺客!想到这里,阿诺说道:“或许我真的认错人了,这位红玉道长,长的好似当日我与青砚在驿馆撞到刺杀子轩的刺客。”阿诺决定先道明实话,看看这俩人是什么反应。
挥毫显然是没有想到红玉会去刺杀子轩,说道:“红玉自幼在庵堂之内长大,出家之人,又怎会去杀生?小姐,想必这定是误会了。”
未等阿诺说话,王行说道:“既然是误会,红玉为何见到阿诺便匆匆逃走,此事关乎重大,即便是旧识,她这些年来所作所为,你又何从去知晓,既然是误会,唤她过来,把事情说清楚便好,另外把青砚也叫过来,大家当面对质!”
阿诺未曾想王行会主动解决这件事情,显然这事情与他无关,凭她的记忆,她定是不会记错当日刺客那张脸的,那人是红玉铁定无疑,只是看挥毫这样子,便是还蒙在鼓里,王行叫挥毫喊红玉过来对质,料想她自是不肯出来的,便说道:“若不是红玉道长,反而冤枉了她,却也是不好的。此事从长计议吧!”
王行看了看阿诺,见她确有今日到此为止的念头,便对挥毫说道:“此事关乎与你,我想你自有办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三日之内,我要得到准备的回复。”
挥毫说道:“公子放心,此事也关系到红玉,挥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另外,那个刺杀二王子的刺客,挥毫也会带到小姐面前,任由小姐处置!”
王行看阿诺应允,挥了挥手,示意挥毫离去,挥毫转身告退,待挥毫的身影不见之后,王行见阿诺依旧皱着眉头,问道:“放心,此事交于挥毫去办,定会万无一失。”
阿诺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我真的好累了,我想回去了。”
王行一个口哨,骠骑马奔来,“我送你回王府。”
阿诺摇了摇头,说道:“你送我回莫言醉吧!”
王行不语,心中隐隐作痛,骠骑马却也走的急,阿诺照旧在他怀中,他却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此刻的她,不再像出来时候的那份淡然,一旦回去,所有的一切又都将意味着要去面对,此刻,她又在逃避着什么,是红烛之喜的新人欢笑,还是那不堪回首的物是人非,过往种种,都一一浮现在他面前,新婚之夜,那个拿着匕首对他相向的女子,那个头也不回,决绝而去的女子,此刻就在他怀中,他却不敢告诉她,我们其实曾经相识过。
莫言醉已到,星星点点的灯光,阿诺悄无声息的进去,今夜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无人打扰的享受着自己的孤独,不想被任何人所打扰,她知道青砚此刻早已经睡去,没有她和子轩,想必翠芝也早早的休息了,悄悄的推开房门,矮身坐在床上,仿佛触动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却惊一般的反弹起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阿诺清清楚楚的看到,被子已经铺开,床上之人只着中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见阿诺回来,并无任何意外,眼睛似乎睁开了一下,便又闭上,口中懒洋洋的说道:“小声点,吵醒了翠芝,便又有得麻烦了。”
阿诺一脸无奈,说道:“今夜是你最重要的日子,为何跑到我这里来了,快点回去吧!”
子轩看了阿诺一眼,一副顺理成章的样子,说道:“既然知道今日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为何你还要偷偷的溜走,不在王府等我。”
阿诺坐在桌边,叹了口气,说道:“王府太吵了,我只想一个人清净清净。”
子轩翻身坐起,说道:“的确是太吵了,吵的本王也无法安睡,希望你再收留我一个晚上,好不好?”
阿诺鼻头一酸,口中说道:“子轩,你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