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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依旧淡定的坐在那里,似子轩不存在,子轩心中有气,却也不敢再乱向她发,只得无奈的走到她身边,说道:“今天我在宫中,碰到成越总管了。”
阿诺看也不看他一眼,板着脸说道:“王爷在宫中碰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必要同小女子来说,小女子没兴趣,更不敢打听王爷的私事。”
子轩见她气还没消,说道:“早上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是我自己心情不佳,你原谅我好不好。”如同小时候一般的哄她,果然这招管用,阿诺不再板着一张脸,转过来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成越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已经答应他了。”
子轩料到阿诺会答应,心中莫名的憋着一股气,说道:“你果真是这么喜欢帮助别人,凡是别人要求的事,都有求必应!”
“不然呢,不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要当场拒绝,还是去找陛下哭诉我办不了这事,请陛下另请高明吧,这样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阿诺回答的理智,她尽量让自己平静的一些,只有这样,才能说服子轩去接受事实,他们之间,也不要再为此而产生分歧。
子轩忽然之间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之前的种种,皆以为眼前这个女子不理解他,只是凭一时的好心和自己心中小小的意气用事而在责怪他,如今看来,他却是小看了阿诺,大是大非面前,阿诺从来都不会为了一时的头脑冲动,而去做叫自己后悔的事情,便温和的说:“你这番为我考虑,可知我的心中所想。”
阿诺柔声回答:“你心中想的,我都知道。我也都能理解,只是眼下,只有张依依过府。你的位置才能稳固,这并不只是关乎着张太傅在朝中的作用。而是东宫无子,若张依依能剩下男孩,陛下在日后王位继承之上,才会倾向于你。”
“阿诺,原来你一直都明白。”子轩听到从阿诺口中说出的一席话,却再也不能掩饰内心的苦楚,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这里的位置,只有你一个人,王府的女主人,也只有你一个人的位置。可是如今,我却给不起了,我以为只要我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够争取到,现在看来。人算终究敌不过天算,我注定会亏欠与你。”
阿诺笑笑,说道:“你我之间,还谈亏欠不亏欠,自我从木府出来之时。便已经决定此生终将是要跟随与你的了。”
听完此话,子轩便更觉得对不起她,说道:“阿诺,请相信我,若我能登上王位,王后的位置,定是你的,你愿意等我吗?”
阿诺微笑的看着子轩,摇了摇头,说道:“子轩,答应我一件事情。”
自封王以来,阿诺一直喊他王爷,开始他觉得不自在,可是渐渐周围的人都这么喊他,他也便觉得习惯起来,如今阿诺唤他子轩,这个名字,竟然让他产生了一股陌生感,一时之间,他才反应,阿诺喊的是他,便赶忙说道:“只要你肯做我的王后,我便什么都答应你。”
阿诺继续笑着摇头,“答应我,善待张依依。”
子轩听闻,紧紧握起的双手顿时松软了下来,喃喃道:“你呢,你可还是我的阿诺?”
阿诺笑着回答:“我是!”
子轩伸手把她牢牢的揽入怀中,生怕她会突然之间飞走一样,说道:“我便知道,你永远都是我的阿诺,即便是他们胡乱说你有了王行的孩子,我从来都未曾相信过!”
阿诺惊的站起来,说道:“这是谁又在造谣,污蔑好生生女子的清白,我,我怎么可能会跟王行,王行”说到这俩个字,阿诺重重的咬了一下后槽牙,猛然之间想起定是上元节那天的王行大摇大摆的发银子有关,便更加用力的咬牙说道:“有了孩子!”
子轩刚开始也觉得此事不靠谱,阿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但是,当他看到阿诺多次同王行之间相互暧昧的时候,他自己却也怀疑了,这种怀疑之中其实还夹杂着一些自卑,即便是已经封为会稽王,身份地位与往日里那个孟子轩有了天壤之别,王行的魅力在于,及时是身处天子之前,也未曾觉得多么必躬屈膝,那种与生俱来的自负和优越感,却正是他本身吸引人之处。眼下见阿诺这个反应,便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自己那颗曾经多疑的心却备受良心的拷问。
阿诺见子轩脸上神情复杂,问道:“怎么,连你也不相信么?我同王行,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可对天起誓!”说罢便伸出三指。
子轩伸手握住阿诺的手指头,说道:“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青砚站在门外,一直等到屋内气氛缓和了,他才拿着食盒而来,他本是王行派到阿诺身边的人,名为帮助她打理莫言醉的一切,实为保护阿诺,并多少有种监视她一举一动的成分在其中,他内心之中是倾向王行,但是多次的接触之中,他已经明白,子轩做为阿诺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是不可能轻易之间就挥之而去的,经过同子歌公主的事情,他也逐渐体会到了阿诺的心境,所以他现在并未多反感子轩,反而觉得,阿诺的自己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即便那个人不是王行,他也会从内心默默的祝福。
这一夜,二人都留宿在了莫言醉,如往常一样,吃过晚饭之后,子轩同青砚在桌上下棋,阿诺一边和翠芝说着闲话,一边翻着她看不懂的账本,时不时的插一俩句话给下棋的俩个人,一切看来,是多么的其乐融融,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日子,恐怕之后便不会再有了。
第二日大早,子轩便早早的离开,阿诺吃过早点之后,简单的交代了青砚几句,便也匆匆的离开,她要回王府去为子轩准备大婚的事宜,既然已经答应了吴王,便丝毫不能马虎,回府之后,宫中的礼官也来到王府,采买的东西一一列举出来,上面都是经过吴王批示过的,阿诺虽然看不懂规格,但是隐约觉得,吴王其实对于二儿子的大婚,却并未多么的下心思,较之当初大王子子轲的轰动全国的大婚,子轩的娶妃却更像是平日里大户人家的娶亲,不过仔细想来却也合情合理,一来子轩虽是王子,却不是储君,礼法上自是不能逾越子轲的,二来这张依依却是未婚先孕,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普天同庆,便会有失皇家的体面,但是毕竟娶的是正妻,却不能像纳个妾侍一般的随便,面子上的东西定是不能缺少的,所以规模虽然小了些,规格却一一不少,样样不缺。
子轩对于大婚的事情心本就不在上面,但凡有人追问他的意见之时,他却一直都是那句话:“本王公事繁忙,此事你去问陈姑娘便可。”渐渐地,便形成府中无论大事小情,即便是和大婚无关的事情,人们都过来找阿诺询问汇报,阿诺俨然已经成了王府女主人。
婚期将至,阿诺却更加的劳累,每一个角落,她都认真细致的检查过,在不破坏规矩的基础之上,增加了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就如同她自己的婚礼一样,她花费了太多的心血,她只希望张依依看到这一些的时候,她和腹中的孩子,都有一丝的安慰。
子轩看着忙来忙去都瘦了一圈的阿诺,“这若是她的婚礼该多好,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子,他一定要让她感到幸福!
转眼婚期将至,阿诺完全沉浸在大婚的筹备之中,每一个步骤都丝毫容不得有半分的差错,已是深夜,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筹备完毕,只等明天大婚之时它们将一一展现在世人面前,子轩望着眼前的喜服,却如同看到苍蝇一般的恶心,上午司仪拿来叫他试穿,若是有什么不妥连夜还能修改,子轩却看也不看,就这么扔在那里,一动不动,司仪也不敢再次催促,只好把阿诺找来,整个王府,或许只有阿诺才能劝得住王爷。
阿诺悄悄走进书房,发现子轩拿着一本兵书,那本孙子策之前他在桃花坞的时候就已经熟读,显然他现在只是在充个样子,阿诺走近,问道:“明日便要大婚了,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筹备完毕了,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子轩听闻是阿诺的声音,抬头扫了她一眼,说道:“既然都已经安排妥当,我看与不看都是一样的,你觉得可以便可。”
阿诺把喜服拿起,大红的丝质长冠服,虽然足以拖地,但是却轻柔无比,说道:“有些事情,已成定居,你又何必为难一件衣服。”说完把亲自为他穿上长冠喜服,前前后后的看了几遍,点头说道:“尚衣局果真厉害,只拿了你一件平日里的旧衣服,便能做出这么合体的喜服,不知道张小姐那边怎样了。”
子轩听到阿诺提及张依依,刚刚穿上的喜服,便迅速的脱了下来,阿诺见他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