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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草草包扎,伤口会发炎的”,凌云染缓步上前,巧劲取过她手中的长剑,冷月辰有些诧异,却是不以为然,心里对她仍是当初废柴的印象。
凌云染把剑随意扔在一侧,在房里翻了起来,她早认出冷月辰那双紫眸,当时故意扑向她,让她挟持为人质,又引她到后院,藏于自己房中。
凌云染取过抽屉中的金创药和藏在床下的酒壶,拉过冷月辰坐下,一把撕开她的外衫,露出里面雪白如玉的肌肤,
“你..无耻..”,冷月辰紫眸闪着怒意,挣扎着起身,却被她按到在椅子上。
凌云染压着她的肩膀,垂下脑袋,几绺发丝下,剑眉入鬓,眸如寒星,白皙清朗的脸缓缓凑近,这无耻之人细看下还真是副好皮囊,冷月辰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
“适才,你舍不得杀我,辰儿,心中可是有我”,低哑暧昧的嗓音在她耳侧轻轻响起,令得冷月辰心下一乱,随即一阵疼痛袭来,凌云染趁她分神之际,将酒泼在伤口上,冷月辰俏脸一白,手倒顺势在凌云染腰际狠狠一掐,疼的她龇牙咧嘴,如此倒是缓解了几分疼痛。
凌云染手脚勤快地洒上药粉,取出干净纱布包扎好,“倒是没想到凌公子居然会做这些下人的事”,冷月辰眉头微蹙,忍着疼,见得那人垂着头,包扎时认真专注,有些不自在地开了口,
“我从前经常受伤,都是自己包扎的”,凌云染淡淡开口说道,她前世流浪在街头时,时常被殴打,都是躲起来自己包扎,是以房中习惯的都会备上药粉。
冷月辰不由一愣,紫眸定定地看着他,从前吊儿郎当的脸上却是难得认真的神色,甚至带了些疼惜,她一定是看错了。
见得酒液洒在了衣衫上,混杂着血迹,凌云染索性一把扯下了外衫,水蓝的肚兜便跃入眼前,凌云染取过干净丝巾,仔细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渍和酒液,那肌肤便微微泛起了红晕。
“无耻..”,冷月辰忽的抬手扇了她一巴掌,一抹红晕从胸前蔓延到了脖子、耳根和双颊。
凌云染愣了下,随即嘴角挂上了似笑非笑的笑意,眸子却冷冽不已,她站起身,捏着冷月辰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望着自己,懒洋洋地说道,“上回,我坏了你的好事,没做成沈家家主的宠妾,很失望?便要杀我泄恨么?”,
“你数次羞辱我,我恨不得你死”,冷月辰紫眸里闪烁着怒意,脱口骂道,
“可你现在我手中,我该怎么办好啊?把你交给十三王爷罢”,凌云染笑着说道,手上却是使力地捏着她的下巴,这女人当真如此不爱惜自己。
“说罢,家主是谁?为何要刺杀我和十三王爷,那日未做完之事,我不介意再做一遍”,凌云染手指往下,来回摩挲着她的玉颈,冷月辰猛地拍出一掌,却气血倒逆,吐出口血,掌势陡然颓下。
“你这女人,当真倔的很,不如让我来猜猜看?”,凌云染知她性情,忠心护主,断不会泄露家主半个字。
“在十三王爷拜访凌府时行刺,无论是十三王爷还是我死,都会掀起轩然大波,当然如果是我死的话最好,凌家无人统领青龙军,而皇帝会收回青龙军,凌家不会善罢甘休,届时,皇帝出兵,灭凌家,而青龙军兵权旁落,便是可趁之机”,冷月辰强自按捺下惊讶之色,这无耻的人居然心思如此缜密。
“可你最后不忍对我下手,转向十三王爷,他死或我死,玄武、青龙军必有一方军权旁落,那么我想想,谁会受益呢?”,凌云染说道不忍下手时,竟掩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令得冷月辰眸子直射出杀意,责怪自己一时不忍。
“朝中有资格统领军队的不多,尤其是青龙、玄武军,按照皇上的旨意,必是要亲信之人。四大世家中,只有凌家够资格,那便是诸位亲王了。所以这位通晓朝政的家主,必是某位亲王,我猜的可对?辰儿?”,凌云染眸子转动,见得冷月辰强自按捺下眸子里的惊讶之色,不由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许叫我辰儿..是我,憎你恨你,数次羞辱于我,方才想取你性命泄愤,并非受人指使”,冷月辰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勉强争辩道,
“可你却未取我性命,反而豁出一切取十三王爷的命,如何解释呢?”,凌云染脸上竟是得意之色,
“我对手无寸铁的人起不了杀心,方才..你为何..不闪不避?”,冷月辰忽略掉当时的心软,强自辩解道,
“我是个爱赌的赌徒,适才便是要赌你不敢杀我,结果赌赢了,所以我救了你..”,凌云染挑了挑眉毛,正是冷月辰的心软,方令她出手相救。
“你..你竟以命..相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冷月辰忽略掉内心异常的情绪,开口说道,
“你的眼睛,里面有不忍、犹豫、心软...和情意..”,凌云染凑近她,故作暧昧地说道,
“胡言乱语!我便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这无耻之人!”,冷月辰神情激动地说道,凌云染却不理她,自顾自地说道,
“你无法杀我,便要豁出命去杀十三王,因你知道,只有十三王爷毙命,才能令家主满意,这位家主权势通天,且包藏野心,必是朝中亲王,且居于京城”,
“十七王爷年纪尚幼,八王爷喜爱花草虫鸟,无心朝政,那便只有四王爷了,他可就是那位家主?”,凌云染弯□子,望着冷月辰,笃定地说道,
“你..胡说..”,冷月辰脸上惊讶,立刻紧张地否认道,紫眸却闪过一丝放松,凌云染知她至深,哪里错过了那一丝放松,立刻改口说道,
“看来我猜错了呀,原来是八王爷”,
“真如儿戏,你倒是会信口胡说,证据呢?”,冷月辰嘴上轻松地说道,凌云染死死盯着她的眸子,轻轻说道,“你紧张的时候,紫眸会变得幽暗,看来我猜对了。八贤王,看来真的是不甘于只做个闲王了”
冷月辰闻言,不由垂下眼睑,遮了紫眸,睫毛如蜻蜓振翅,扑闪扑闪地,显出她心内的不安和紧张,如此更是肯定了凌云染的想法,今后凌家便要多防备八王爷。
“不是的...不是的..你猜错了..”,冷月辰有些无力地争辩道,可苍白的语句已无法说服任何人了,她自己亦是心知肚明,眸子里闪过了杀意,想灭了他的口,她四顾打量着,见得长剑被凌云染扔在一侧,心中一动。
“朝堂之争,你又何苦搀和进来,倒不如安心做个宠妾如何?”,凌云染忽的一把抱起她,往床边走去,栀子清香扑面而来,冷月辰惊慌地挣扎起来,却扯着伤口,一阵剧痛袭来,令她的手陡然无力地垂下。
“那日赏花大会,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落入我手,你为了他,性命不顾,清白不顾,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凌云染将她放在榻上,掀过锦被盖住她露在水蓝肚兜外的肌肤,定定望着她,探手捋了下她几绺垂落的发丝,忽然很认真地说道,
“他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女人,到头来,不如寻个对你好的人,安稳过一生,好过腥风血雨,周旋于男人中”,
凌云染吹灭了灯,关门而出,隐隐听得她对外面的人说,“今夜歇在书房,不许任何人进去”,
冷月辰眨了眨紫眸,一抹酸意袭上眼眶,她不是没想过安稳,可她身不由己,是家主从满地的饿殍里把她救了出来,那一袭锦衣长袍立在她身前,温润如玉的脸颊,清冽如泉的声音,“辰儿,跟我走罢”,是家主悉心教导她琴棋书画和武功,“辰儿必是我最信任的人”,他笑意盎然,如沐春风,她倾心他,爱慕他,她欠了他的命,欠了他的情,这辈子都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