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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海,传说中的自由海域。
深蓝浓稠的海水翻涌不休,晶莹浪花无声折射着日光。巨大的游轮平稳行驶在海面之上,如同一座金碧辉煌的不夜城悬浮在粼粼闪动的波光中。
直升机在游轮上方凝固,Lucas抱着伊文捷琳跳上甲板。拉莫斯慢条斯理地从软梯上爬下,对伊文捷琳礼貌欠身:“请跟我来这边。”
伊文捷琳眉峰冰冷一颤,推开Lucas,跟着拉莫斯走上一旁的电梯。
斑斓灯光依次掠过玻璃,投射进她凌厉上挑的黑眸里,让拉莫斯有种眼球被割伤的错觉。
要不是看在谢尔盖是真的喜欢伊文捷琳的份上,拉莫斯并不想让伊文捷琳嫁入美第奇——这个女人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是豪门少妇的最佳人选,她显然更适合出现在镁光灯下,在熠熠流动的星光之中展现她近乎精妙绝伦的演技。
叮的一声,电梯在七楼停下。这艘游轮被设计成了微型城市的模样,赌场、美食馆、酒吧、剧院、美容院、温泉浴场等等一应俱全,每间套房甚至配备了一个小型游泳池,极尽奢华。
当伊文捷琳和拉莫斯出现在七楼的时候,不少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名媛手握高脚酒杯走了过来,语声柔媚地打招呼:“许久不见拉莫斯,你一直视若珍宝的谢尔盖呢?”
拉莫斯礼貌颔首:“他正在赶过来的途中,我代他向您问好。”
“今天他可是主角,竟然还敢迟到。”
“我代他向您道歉。”拉莫斯风度翩翩道。
其中一个扑哧笑出声:“拉莫斯你可真是一个好叔叔。”
“谢谢夸奖。”拉莫斯微笑,“不过先失陪一下,我还有其他客人。”
“有什么客人需要你拉莫斯·美第奇亲自去接待?”
“秘密。”
从头到尾这些名媛都没有正眼瞧过伊文捷琳,大概是把她当成了拉莫斯身边的保镖。也难怪,她仍维持着《生存欲》贝拉的造型,脚下踏着军靴,上面沾着原始森林的腐泥。
走进顶级套房,迎面一扇巨大落地窗,外面是平静的海面,偶尔被微风撩起一丝浪花。拉莫斯将礼服放在沙发上,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在外面等你。”
伊文捷琳没理他,径直倒了杯咖啡,倚在窗边悠闲看海。
直到拉莫斯催促性地敲了敲门,她才晃进浴室里,慢腾腾洗澡。
等洗完澡出来后,海平线上已经泛起了红光。
拉莫斯在外面等得两腿僵直,笑着咬牙问:“还没好吗?克顿小姐。”
伊文捷琳抖开拉莫斯送给她的礼服,淡淡道:“催促女士可不是一个好习惯,美第奇先生。”
拉莫斯不说话了,伊文捷琳心情稍微愉悦了一点,勉强换上礼服,拉开门:“抱歉,久等了。”
仿佛走廊尽头缓慢渗进的黄昏一般,伊文捷琳将老旧却又瑰丽的夕阳披在了身上,漆黑的肩花无声低垂,时光在刹那静止,难以言喻的美好撞上心口。
拉莫斯想起她在《生存欲》试镜会上的表演,整个人如同一团枯萎燃烧的火,痛苦灼烧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视线,忽然就明白了谢尔盖为什么喜欢上她。
然而,伊文捷琳一开口,美好瞬间破碎。
“看够了没有?”
“……”
伊文捷琳倚着房门,近乎恶毒地吐字:“我一直很好奇我和谢尔盖在你眼中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宠物,非得凑在一起才能交/配孕育出下一代。”
“…………”
伊文捷琳根本没准备让他回答,“既然谢尔盖还没到,我先睡一觉。”
“等等。”拉莫斯拦住她,“我找你并不止这一件事。”
伊文捷琳眉梢缓慢地,讥讽地一挑。
游轮赌场。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荷官笔直站立,安静地发牌,赌桌上筹码整齐堆砌。
在这里,没有一个人高声喧哗,所有人态度和缓地跟注。赌博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相互交流感情的工具,没有必要为了几张钞票失态。
拉莫斯引导伊文捷琳入座,立刻有人为两人摆上筹码。
“不知道你有没有玩过德州扑克?”
伊文捷琳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问:“你要跟我赌什么?”
“啊,我最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了,完全没有压力。”拉莫斯击掌,他背后隐隐踉跄走出一个人影,“我听说她以前经常为难你,不如……我们赌她好了?”
拉莫斯身后,赫然是脸色苍白的林妙佳。她近乎形销骨立,嘴唇发紫颤抖,不停地啜泣。
伊文捷琳微微眯起眼,“怎么赌?”
“我给她注射了成瘾性药物,她已经有两天没有接着注射了,再这样下去,她会产生幻觉,到时候我可能会‘不小心’让她在媒体前出现,并让她‘不小心’告诉媒体,那些成瘾性药物是你注射给她的。”拉莫斯很满意自己的计划,“到时候,你可能会‘不得不’退出演艺圈。”
伊文捷琳微侧过头,低声道:“接着说下去。”
“如果你能赢我,我以家族的名义发誓,她永远不会出现在媒体面前。”
伊文捷琳手指轻轻敲了敲筹码,目光讥嘲地刺过拉莫斯稳然不动的神情,沉下嗓音:“发牌。”
拉莫斯打了个响指。
两人下了五十万的前注,荷官发下两张底牌。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们只有一次对局的机会,你必须在这一局赢我。”
伊文捷琳没有说话,瞥了一眼面前的底牌。
黑桃A和黑梅Q,从牌面上来看的话,她可以凑成三条,或者是只比一对大的两对。
德州扑克是冒险性非常强的牌类游戏,因为你不会知道你的对手将以什么牌打败你——他很可能只有一手杂牌,却能凭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把你玩得团团转,让你弃掉同花顺,输得倾家荡产;你也可以稳操胜券地给对方设陷阱,让对方觉得你的牌糟糕透顶,不断加注,最后一揽所有奖金。
与其说是在赌博,不如说是在表演。
谁的表情更稳重,谁赢的几率就更大。
伊文捷琳压下底牌,扬了扬下巴,示意拉莫斯下注。
拉莫斯推出一百万筹码,礼貌道:“请。”
伊文捷琳看着他,唇角轻轻上翘,跟注:“看起来你的牌似乎很不错。”
“是吗?但愿如此。”
荷官发下三张公共牌,黑桃A,红桃10,方块6。
伊文捷琳闭目,手指轻轻敲打着赌桌。
她可能要凑成两对,这非常的不利——比两对大的牌型实在太多,从目前的牌面来看,对方很有可能凑成葫芦或者是四条赢过她。
当然,不排除拉莫斯只有一手杂牌的可能性。
那边,林妙佳药瘾发作得不到缓解,眼眶发红,开始难受地饮泣。
她哭得很慢,一声连着一声,声带极有规律地震动,无数悔恨积压在她的哭声里,慢慢变成嘶哑哭号。拉莫斯眉心一跳,挥了挥手,林妙佳被带了下去。
他回头一看,伊文捷琳神色若笑非笑,语气平稳:“下注吧。”
林妙佳在向她传递信息。
——演员在演情绪起伏较大的戏时,一般不会直接表露出自己的情绪,而是拼命隐藏它!那样演绎出来的情感将会更真实,更激烈!
尤其是哭戏,演员必须将哭声压抑到人耳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又不减少哭声原有的感染力,非常考验人对细微声音的掌控能力。
演技是林妙佳的信仰,她绝不会放纵自己哭得这么难听——即使是在失去神志的情况下——一声一声加重哭腔,哭得连绵不绝,嘶哑难听,只有一个原因,她在干扰拉莫斯。
而拉莫斯,也确确实实地,被/干扰了。
模式化表情破碎的那一刹那,伊文捷琳清晰地读出他眼底的情绪——
焦躁。
他在焦躁。
在焦躁什么呢?
伊文捷琳调整姿势,目光随着拉莫斯的手挪动。
他没有加注。
伊文捷琳唇角深陷,漫不经心地推出所有筹码,“Allin.”
拉莫斯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看向她。
伊文捷琳神态动作近乎悠闲,唇边笑意温柔而迷人。
荷官发下第四张牌,黑桃Q。
伊文捷琳凑成了三条,虽然只比两对好一点点,但拉莫斯手上的牌肯定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拉莫斯只能跟注,推出了所有的筹码。
荷官发下最后一张牌,黑梅A。
拉莫斯喉结微动,垂头注视牌面许久,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葫芦。”他把牌丢向荷官,“你赢了。”
伊文捷琳顿了顿,眼中难掩笑意:“你是葫芦?”
拉莫斯颔首。
伊文捷琳翻牌,优雅推到他面前,“我是三条。”
拉莫斯脸色微变,“你不是四条吗?”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四条了?”伊文捷琳起身,居高临下,“既然林妙佳不再出现在媒体前,你记得帮她戒除药瘾。”
拉莫斯沉默片刻,“你这是在同情她?”
“不,我是在同情你。”伊文捷琳冷冷道,“你的确是一个好叔叔,但却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叔叔。”她眼波斜淌而下,“你觉得以林妙佳的性格,她会心甘情愿地受你控制吗?”
拉莫斯嗓音沉下:“什么意思?”
伊文捷琳慢慢道:“自己用脑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