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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吐出这两个字,药师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不要、我不要。”推开挡在面前的莫尔菲,伊曼上前抱住了秦药师,“我不要走,师傅,我不要走,我,我给您包扎。”
说着,伊曼转身向但药房跑去,一阵翻腾的声音后,伊曼怀中抱着纱布和一些瓶瓶罐罐跑了出来。
伸手,想去撕开秦药师那已经被血浸透的外衣,却被对方避开了、
“伊曼。”秦药师的眼神温柔了几分,但是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严厉,“我不需要这些,你现在立刻和莫尔菲离开这里。”
“我不要!”红着眼睛,伊曼大吼一声,口中咬着纱布,直接去伸手欲扒掉秦药师的衣服。
“胡闹!”秦药师显然也是急了,一扫往日的沉稳风范,就那么一巴掌挥了过去。
一声“啪”的脆响,伊曼只觉得被这一巴掌扇的眼前一黑,整个人朝一旁跌去,被身旁的莫尔菲赶忙伸手扶住。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一个红红的手掌印慢慢的浮现。
“下手这么重,你是想杀了他吗?”身旁的莫尔菲双目隐隐透露出丝丝杀气,盯着秦药师,喉咙里挤出了声音。
“莫尔菲。”捂着脸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倔强的不肯留下,拉了拉身旁的莫尔菲,“他是我是师傅。”
“师傅。”伊曼弯腰捡起方才被打落的一些药剂和纱布,一一放到了桌子上,“我会走的,您,您要好好照顾自己。”
伊曼……
眼中闪过疼惜,秦药师心仿佛针扎般的刺痛。
他从未对伊曼下过如此的重手,饶是平时伊曼做错事情,也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小惩戒罢了。
可是今天却……
方才打伊曼的手在微微的颤抖,掌心火辣辣的,刚才他下手可是没有丝毫的留情。
静静地看着伊曼将所有药剂摆好在桌上,秦药师一声轻叹,“伊曼,你过来,为师有事情要交代你。”
“是,师傅。”低着头,伊曼就像往常一般,静静地上前听着。
“不要回头,一路往北去吧。我已经做了布控,凭借着莫尔菲的身手硬闯的希望虽然不大,但是悄悄溜走还是没有问题的。”说着,他伸手入怀,摸了半天才掏出一个沾满鲜血的小木人。
虽然沾上了血渍,但是那惟妙惟肖的模样不难分辨出刻得正是秦药师本人。
“想我秦云这一生不曾对不起任何人,但是最后却给不起你远行的盘缠。”秦药师幽幽叹了口气。
此时,伊曼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扑进秦药师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秦药师尴尬的笑了笑,将手中的小木人塞到他手中,随后推开了扑在自己怀中的伊曼,随后转身负手而立,轻声低吟道:“江流落花焉知祸,古墓缠绿新芽生,你们要牢记这句话,赶紧动身吧。”
听到秦药师的话语,莫尔菲倒是眼神闪动,微微的深思起来。
“师傅,你回来的对吗?”心中虽然已经有了否定的答案,但是一旁的伊曼却还是忍不住追问,泪水再次蓄满了眼眶。
“带他走。”侧头看了眼莫尔菲,秦药师和对方交换了个眼神。
一瞬间,莫尔菲读懂了那眼神中的含义。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们就在那里等你”。
听到对方的许诺,秦药师的眼中有了一丝的欣慰,依旧背对着两人,挥了挥手,“赶紧走吧。”
“走吧。”莫尔菲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但是伊曼却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朝着秦药师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我会在那里等您,直到见到您为止。”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也仿佛是说给秦药师听。
留下这句话,伊曼跟随在莫尔菲的身后离开了屋子。
屋内,秦药师仰起头看向屋顶,眼眶中一滴泪水顺着留下隐没在了发髻中。
闭上眼睛,眼中纵然是有千百般的不舍,但是在此情此景下,根本无法宣泄而出。
等我。
心中想着。
再次睁开眼睛,剩下的只有冷意。
我一定会去接你的。
心中许诺着,秦药师看向刚才伊曼带出来的药剂和绷带,褪去了自己染红的外衣。
时值金秋,骏烈的西风却让莫尔菲嗅到那一丝难以捕捉的湿气,淡淡的、咸咸的。下意识的回身望去,窗上映出的只有秦药师孤单的影子,艰难的包扎着伤口。
那样的男人会因疼痛流泪么?
夜色下,两道影子在广阔的平原上快速的穿梭者。只有在寒冷的月光下才能分辨出影子的真相。
莫尔菲化身为一只雪豹,载着伊曼向北方不停飞奔。伊曼双手紧紧抱着黑豹的脖子,将头埋在柔软的毛皮中。
“莫尔菲,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吧。”雪豹野兽般的粗重的喘息声中,伊曼怯怯的问到。
“还不行,平原对于化羽族的来说,是天然的狩猎场,被盯上了只有乖乖等死的份,再坚持一下吧,马上就进入森林了,白天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
“莫尔菲!”
“怎么了?”
“我说的是你。”
“……”
就这样,两个人没有再说话,空旷的世界里,只有野兽的喘息和杂乱的奔跑声。
两人就这么,赶在天亮之前进入了奥瑞拓森林。
当莫尔菲走进一个较为隐秘山洞,顿时感觉全身瘫软,一路上积累的疲乏在他放松的一瞬间全部爆发,意识渐渐模糊,只有耳边回响着呼唤声……
一阵噼里啪啦声音将莫尔菲惊醒,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伊曼的影子在黄色的火焰的映射下四处摇曳。
“伊曼,伊曼……”莫尔菲无力的呼唤着,但是伊曼却没有反应。只是愣愣的对着手中的桃木俑发呆。
还是在想秦药师的事情吧?
心中有了答案。
伊曼年纪还小,对于离别之事必定是未经历过。何况是和亲人离别呢?
回想起在离开前蹭偷偷回村看到的景象。
轻叹一声,莫尔菲心中的愧疚感倍增。
化身为雪豹,悄无声息的绕到伊曼背后,轻轻的舔了下他有些红肿的脸颊。
像触电一样,伊曼身子一震,下意识的后撤到了墙边。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惊叫着,疼痛伴着一丝的羞涩让伊曼顿时涨红了脸。
“我让你骑了那么久,就不能让我亲一下?”半开玩笑,莫尔菲说着又以一袭白衣的姿态恢复人型,坐在他对面带了一丝坏笑。
“你!你走开啊!不许再亲我。不对,是不许舔我脸!”火光摇曳,让本已羞涩的伊曼显得更加可爱。
“还在担心你师父么?看那个桃木俑那么认真,叫你也没反应。”
提到秦药师,两人间才刚有些轻松地气氛又凝重了几分。
抚摸着手中的小木俑,伊曼轻声道:“自然是担心的,希望要是不要有事才好,不过,你没发现这个小木人与师傅很像吗?不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呢。”
用手指描绘着那小木人的眉眼,恍惚间,伊曼居然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师傅。
“也许是你师父年轻时别人给他雕的。”
“有问题的不是这个,这个桃木小人好像完全没有雕刻过的痕迹。”
听到这里莫尔菲赶紧凑上前去仔细端详伊曼手中的桃木俑。虽然是桃木所做,但是整个外表如同玉石一般,晶莹光滑。
就连衣服上的皱褶都一清二楚,整个身体流畅自然,药师脸上流露出的笑容,是伊曼从未见过的,如此的发自真心。但桃木俑上的大片血迹却清晰可见,却无法擦除。
“你师父没和你说让你去北方干什么?”观察者这个桃木俑,莫尔菲问道。
“你不是当时也在场吗?”看向对方,伊曼单手托腮,眼神有些飘渺,“不知道师傅让去哪里究竟是为什么呢。”
“还记得你师父最后说过一句诗吗?我倒是很在意。”莫尔菲并没有注意到伊曼的情绪。
“恩,是说过,什么花啊,什么芽之类的。”
“江流落花焉知祸,古墓缠绿新芽生。”莫尔菲轻声重复着,随后慢慢分析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暗示呢?”莫尔菲小心的揣测着,“提到江流什么的,出了这片森林,前面确实有个冥源河。在我们部族的传说中,至今没有人能够渡过这条河。”
说道这里,莫尔菲却故意顿了一下。
果然,下一刻就对上了伊曼那有些好奇急切的目光。
“为什么呢?”伊曼问到,眼中闪烁着很久不见的活力。
嘴角微扬,莫尔菲不再卖关子,继续道:“每当渡到河中央,总会被奇怪的力量拖入河中。再加上我们化兽族,天生怕水。所以没人接近这条河。”
“师父的词里面不是说‘焉知祸’吗?也许真的是师父给我们的指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伊曼催促道:“那么我们今晚就往冥源河赶,那里一定有什么线索的。”
“今晚就去?”看了看天色,莫尔菲语气中仿佛在隐藏着什么,“不如,明天再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