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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川夏觉得还是坦白了好,她不能被动地等他兴师问罪。
做了这个决定,顿觉浑身轻松。
这天,早早结束工作,沈淮南随同司机一起来接她。川夏反复强调过,她会自己开车。经历了上一次凶险,沈淮南一口否决了。
川夏也不是那种纠结的性子,既然能够享受高等待遇,她何必劳心劳力?所以,这些也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定了下来。
但看到沈淮南也来,还是出乎了她意料。心里头窃喜,也不想掩饰。钻进车里,搂着他撒娇:“老公,太让我感动了。”
沈淮南笑,“这就让你感动了?”心里知道,她是个极容易满足地,小小的恩惠,她会记一辈子。但是谁伤害了她,她也会嫉恨的。
川夏赖着他,“没办法啊,我就这点出息。”
沈淮南忽然说:“我打算下周去公司看看。”
川夏略一愣神,怔忪地望着他,问:“需要那么急吗,我觉得还是再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
沈淮南压低声音,低笑:“我已经康复了,你不清楚吗。”
他语气暧昧,川夏不自在地瞧了前面一眼。司机充耳不闻一样,安静沉稳地开着车。她抿了抿唇,“你都决定了,还跟我说做什么。”
沈淮南松开她,懒懒地揽着她的腰,一下下地轻抚,轻笑:“不高兴了?”
不高兴吗?有那么一点儿吧。她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闲散下去。于是她说:“有那么点儿吧,你一点也没变,做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一声。”
沈淮南愣了一下,哄道:“以后我会注意,别生气了,生气不好看。”
川夏凝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相信男人的话就是傻逼。
沈淮南叹,贴着她耳根轻声说:“给电信任,嗯?”
川夏嘀咕:“脑残了才相信男人。”
沈淮南一阵无力,很想撬开她脑袋看看。他只能纠正:“我是你老公。”
川夏明白他的意思,她故意不懂,懵懂地望着她,茫然道:“可你也是男人啊。”
沈淮南决定,回到家之前都不和她说话了,不然非被气死不可。
川夏也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瞧他郁闷了,她又巴巴地去讨好:“哎,生气呢?”
沈淮南不理她,瞟都不瞟她。
“真生气了?”
沈淮南干脆闭目养神来。
川夏又说:“其实吧,你也不要太相信女人,这个世界最没变化的就是变化。今天我们恩恩爱爱,明天又是怎样谁也不知道。可我保证,只要我还爱着你的一天,我绝不会离开你。”
这句话触动他心弦,记得她曾说,如果我离开你,要么是不爱你了,要么是和你在一起,我再也获不得力量。她是这样一个纯真和现实的混合体,他是那样了解她,倘若她要走,肯定后会无期。
说了这句话后,川夏就想,好端端地想这些丧气话做什么呢。
她笑了,“不说这些,反正生活吗,快活一天是一天对吧。”
沈淮南不赞同,他认为生活就得好好经营。但她不一样,她是女人,他的女人。他说:“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
川夏低喃:“我知道。”
他们还没回到家,就下起了大雨。
川夏特烦下雨天,不免抱怨:“这雨下得还真没完没了。”
“汛期都这样。”
记得他也同样讨厌下雨天,眼下瞧着他似乎挺享受,川夏不免多问:“你不也讨厌这鬼天气吗。”
讨厌吗,也许吧。但下雨天也有下雨天的好处,那就是可以找借口不出门和她腻一起。她或许不会知道,不止她喜欢腻他,他也享受两人静谧的时光。
回到家才发现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打电话叫外卖得到的答复是雨下的大不送了。
沈淮南翻出两个鸭蛋,他提议:“要不我们做蛋炒饭吃吧,你觉得呢。”
川夏愕然,在她记忆中,对吃食极为挑剔。川夏想,这才是原本的他吧。
她望着密集的雨点,赞同道:“也好。”
沈淮南被他赶出厨房,她洗好米放锅里,又见柜里还有些花生米,想起家里还有几瓶红酒,也不知道和着花生米能不能下咽。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厨房捣鼓了几分钟,一盘酱醋花生出炉了。
炒饭的时候,想着这样的搭配忍不住笑意。
沈淮南一直靠着门看她忙碌,见她笑不可仰,忍不住问道:“笑什么?”
川夏说:“你不觉得这样搭配很暴发户吗。”
沈淮南挑眉,心思全灌在她妙曼的身段上,想着她宽松T恤衫下富有弹性的质感,竟有些心猿意马。
他说:“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川夏耸肩,无谓道:“在乎到没有,就是觉得不伦不类。”
转瞬,她拍着额头懊恼:“哎,你不能喝酒的吧。”
沈淮南抱着臂,提醒她说:“别总把我当病人,我已经康复了。”
想想也对,她抱歉:“一时转不过弯来,以后我注意。”
气氛有几分沉重,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说:“去饭厅等吧,马上可以开吃了。”
沈淮南主动请缨,“剩下的我来。”
川夏拒绝:“不用,回头你洗碗就行了。”
沈淮南很好说话,“可以,这也不妨碍我做这些事不是吗。”
川夏回头看他,他也望着自己,目光一如往昔。川夏说:“你不是讨厌做家务吗。”
“不一样,那时候没结婚。”
川夏疑惑,没办法理解他的逻辑。
川夏给自己倒了一满杯,沈淮南倒了大半杯。看着她的分配,沈淮南说:“偏心眼厉害。”
川夏不介意,煞有其事为自己辩解:“我很自私,你晓得。哪怕我对你说一万句我爱你,也不可能爱你胜过爱自己。就算说了,别说你不信,我自己也不会信。所以虚伪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你觉得呢?”
沈淮南沉默地凝望着她,微微叹气:“你呀,一点儿也没变。”
川夏反问:“我没变吗?恰恰相反,我觉得自己变了太多。现在我都快要记不得曾经的那个我了,或许你没觉得我改变,那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无需去伪装自己,没必要活得那么勇敢。”
沈淮南轻轻地松了口气,他最怕就连在他跟前,她也要伪装自己,那才是最可怕的。
他愿意宠着她的性子,如果可以。
川夏讲着无聊地笑话,酒也喝了三杯。
沈淮南担心,问道:“后来,你经常喝吗。”
川夏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这个时代,应酬能不喝酒吗。她说:“也还好,累了,睡前喝一小杯。忘了说,我现在的酒量可好了,别人拿啤酒当水喝,我可以把红酒当啤酒喝了。”
沈淮南微微皱眉,他不反对她小饮小酌,就担心过量。当然,他在的话,那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有他照顾,就怕她在外面应酬喝过了吃亏。
瞧他沉思,川夏懊恼,心想怎么就说出来了,不平白让他担心吗。
她讪笑:“放心了,我会对自己的安全负起责任,不丢你的人。”
沈淮南不想她认为自己太过管着她,没给她自由空间。他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酒也不是不能喝,但得注意掌握量度。而且红酒有助于养颜和抗氧化,睡去喝一杯也有助于睡眠,这个习惯很好。”
川夏想着另一件事,他竟然知道红酒养颜,也太出乎她意料了。
川夏不想憋着疑惑,便问:“你怎么知道?”
沈淮南挑眉,“什么?”
川夏虚虚抬手,指着脸,“养颜,你不是不关心吗。”
她可没忘记,他们刚住一起的时候,她睡前总做面膜,好几次都被他等不及了,直接撕了……
想起限制级画面,她掩饰地咳了声。
沈淮南并不知道她想那么多,他自己也反省,曾经的他有那么恶劣?似乎有那么几次,被她挑急了……
他不像川夏,能够自如的收放情绪,所以即便想起限制级画面,他也能淡定自如,“你是我老婆,我当然关心。”
川夏气结,郁闷地瞪着她,心想感情那个时候那什么,因为她没是他老婆所以没享受精神上的关心?
知道她生气,沈淮南顺毛,不怀好意说道:“那几次不是急吗,其实有时候面膜的功效还不如那什么,懂吧。”
听他理所当然地说出来,到底没他脸皮厚,川夏呸了声,“谬论。”
“不管你承认或不承认,两情相悦的情/事,确实容光焕发。”
川夏觉得,这话题继续下去,说不定就要引火烧身了。那个事儿还没说呢,她可不想被动地等待,那时候引火烧身还不如早解决微妙。
她忽然变得很严肃,沈淮南不由问:“怎么了?”
川夏扭捏了下,深吸气道:“我有件事,你想不想听?”
她认真,他也紧张,“什么事?”
川夏沉思,脑子有个声音在警告她,不要什么事都说了,以后吵架就有理由了。可也有个声音在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听说,让自己处境被动还不如早说了,也不至于他处境尴尬。
沈淮南重复问道:“什么事?”
下了决心,反而不忐忑了。她说:“今天我酒之瑶婚礼上,那个汪医生,他曾喜欢过我,在最绝望的时候,我也曾动摇过。”
他点头,波澜不惊:“我知道。”
川夏哆嗦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沈淮南轻笑,他想,到底是她单纯呢还是他太复杂?否则怎么能第一眼就看出猫腻?或者说,他太了解她。
想着他早就知道,可他无事人一样,想想就可怕。她喃喃地问:“还能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你么。”
沈淮南淡道:“最好别瞒着我。”
她为自己争取福利,“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呀,总得有自己的*吧。”
沈淮南好说话,“这个可以有。”
川夏越想越觉不可思议,他敏锐地有些可怕。川夏此刻想地又是另一件事,也经过了深思熟虑。她觉得,早晚都的要孩子,早一点要了,也好安心。
上一次虽和他提过,不过那时她也是极不情愿的,所以很勉强。这一次,她觉得应该做好了准备。
她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以为他会满口答应,不想他深深凝视自己,许久才道:“你还小,过两年吧。”
川夏辩解:“我已经二十五了。”
“对于我来说,你还小。”他也有私心,一面想交差了事,一面又想和她过二人世界。当然,现在要孩子也有好处的,父母都还年轻,能够带的动,他们可以省很多事儿。
川夏糊涂了,她不情愿的时候,他有想法,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他反而不同意了?
她嘀咕:“总觉得我们不在一个时间轴上。”
沈淮南笑:“你想要孩子吗。”
他一句话就把她问到了,她真心实意地想要孩子吗。她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
沈淮南只看着她,她的心情,他很了解。
认识她开始,她就不喜欢小孩,自己就是一个孩子呢。即便现在她成熟了懂事了,有事业能独当一面了,不喜欢孩子这一点仍然没变。
川夏不是那种死钻牛角尖的,很多事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但她也是那种下了决心就会去实现的,她自我安慰,既然迟早都得要,就早一点吧,免得公婆为这事烦他们。
这样想,她有了主意,她就不信,每一次他都能控制得住去穿那层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