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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祸兮福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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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程之前,川夏去了一趟老屋。

    沈母得知他们要出游,第一个反对。沈母说:“你要怎么闹我都没意见,但淮南刚醒来不久你就要出游,我不答应。”

    川夏望向沈父,想听听他的意见。沈父比起沈母,他想地要远得多,也由心底佩服这个儿媳妇。有段时间,太心疼了,他还想过法子想逼她离开。

    沈父开口:“出去走走也好。”

    沈母恼了,恨道:“淮南刚醒来不久,出去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川夏心想,医生已经确定没事了,她也咨询过才敢做出这个决定,在说沈母的意思是她拿沈淮南的健康开玩笑?她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沈父说:“川夏,你先出去,我和你妈有话说。”

    沈母不满,恼恼地瞪着沈父。

    川夏也不客气:“好的,我先回去。”

    沈父:“……”对川夏颠倒概念,他噎了一下。

    川夏回去的路上心情很不错,沈淮南早就想问了,从老屋出来,她想笑不笑的,也不知和父母说了什么,看把她乐的。他问:“笑什么?”

    川夏试探:“如果妈极力反对这趟出游,我们的计划要终止呢还是置之不理?”

    沈淮南聪明地把问题扔给她,反问:“你的打算?”

    “如果我说我非去不可,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可理喻?”

    沈淮南凝视她半刻,川夏也静静地等待。说这话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宣泄情绪的冲动,她就想知道,在沈母和她之间,他的天平倾向。如果他完全偏向她,她就能高兴?川夏觉得未然。那如果说他的天平倾向沈母,她又该是何种心情?最终她认为这个问题太愚蠢。

    她以为沈淮南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已经做好准备。

    沈淮南若有所思看了她半晌,摇头:“不会。”

    川夏愣了一下,忽然就没说下去的*。曾有人告诉她说,恋爱不等同于婚姻,她和沈淮南婚后相处的时间很短,所以他们还是新婚燕尔,没有机会体验什么叫平淡如水,两看相厌。即便这样,她也从婆家收获沮丧和挫败。

    川夏本能地问:“为什么?”

    沈淮南失笑,发现凡事她依然习惯问原因,她可知道,在爱人眼里,对方无论做什么,都能够被包容?今天的事,本来他打算自己去说,川夏自告奋勇,他也没和她抢,结果也是他预想的。他也不会说,事先他已经和沈父通过气。至于最终结果,不出意料的话,沈母顶多唠叨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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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沈母松口,这在川夏意料之内的事。沈母对她再多不满,在沈淮南面前,还是会给足她面子。而且出游又不是大不了的事儿,她应该知道,再多不情愿也阻止不了他们的步伐。

    当然川夏免不了被沈母唠叨,川夏已经习惯沈母在耳边碎碎念,对付沈母她也有一套,那便是左耳进右耳出。

    酒之瑶曾问过她,话多事儿也多,挑三炼四口味也刁钻的婆婆她是怎样忍受的。川夏不答话,也答不上来。

    行程确定下来,他们很快动身。动身之前,酒之瑶嚷着请客,还非要川夏带上沈淮南。沈淮南醒来,还没带他去见自己的朋友们。她答应酒之瑶,回头问:“我朋友想我们过去聚一聚,你的意见呢。”

    沈淮南失笑,都已经决定了才回头问我意见,如果我摇头,回头你又生气罢。他问:“你想去?”

    川夏没隐瞒,点头:“好久没聚了。”

    她这话不假,沈淮南出事,生活工作公婆关系已经把她搅地心力憔悴,朋友们也渐渐疏远,到今天只有寥寥几个还有联系。很多人不明白她为什么坚持,看不到希望却不肯放手。川夏无法说,如果连她都放弃沈淮南,还有谁能给他信念?

    沈淮南说:“是应该多聚。”

    川夏问:“你呢,有和朋友聚一聚的想法吗。”

    据她所知,他醒来后,除了第三天朋友们陆续来探望,他再没见过朋友。也不知是不是他动了什么手脚,反正没朋友来打搅他们。

    沈淮南暂时不想和老朋友们联系,他想多陪陪她,也想她多陪陪自己。

    没有人知道他丢失了一段记忆,也没人知道,他在醒来后知道自己昏迷近两年,只有川夏没放弃他的震撼。

    为了不想她担心自己,沈淮南说:“等回来再聚也不迟。”

    川夏也没多想,生活中有人愿意为自己分担,她才不会拒绝。她那几个朋友,疯起来简直不是人。川夏安慰他说:“别担心,他们不敢拿你开刷。”

    沈淮南轻笑了笑。她朋友的疯狂他见识过,但也不至于害怕到不敢去见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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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过去,酒之瑶几个已经来了,还有一个川夏不认识的。

    酒之瑶为他们介绍:“伊晓敏,健身房认识的。我姐们川夏,鼎鼎有名的一姐。”

    川夏总觉得伊晓敏看她的眼神有几分意味深长和探究,她不明白一个初见的人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她权当酒之瑶把她说的太好,给人见面的落差感。

    都坐下了,伊晓敏对沈淮南似乎挺有兴趣,总找话题和他聊天。沈淮南这个人说他冷淡吧有时也挺火热,比方对她,可有时候又淡淡地冰块一样。

    看着他偶尔冷淡地回伊晓敏一句,绝大多数他都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川夏仿佛不知伊晓敏对沈淮南感兴趣,她也确实不知道伊晓敏为什么对沈淮南感兴趣,也反感伊晓敏这种人,明明知道对方已结婚,老婆都在一旁还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她一边和酒之瑶和其他几个朋友聊,一边竖着耳根想听听沈淮南的反应。

    当伊晓敏问:“沈先生和沈太太感情真好,好得让我羡慕。”

    酒之瑶这人心直口快,她完全就没想过伊晓敏会对沈淮南有不轨之心,只当她崇拜,谁让她说过太多川夏和沈淮南的爱情故事?她压根没往别的方向想,没客气回伊晓敏:“只要不嫉妒,你做什么都没人说。”

    川夏抿了一下唇,目光在伊晓敏脸上掠过,长得挺不错。

    伊晓敏闹了个大红脸,嚷嚷着要和酒之瑶拼酒。

    酒之瑶指着伊晓敏对川夏说:“就说吧,这就叫贱人,总羡慕别人,殊不知别人也正羡慕着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川夏错觉,总觉得伊晓敏对她有几分敌意。她自认为没在这之前没见过伊晓敏,更别提得罪。

    酒之瑶才不会和伊晓敏拼酒,嚷着玩游戏。

    川夏头疼,她是那种逢赌必输的。

    酒之瑶知道她心思,挑衅道:“川夏,敢来吗。”

    川夏摇头,她确实不敢,除非必要场合,一般情况下她能不喝则不喝。

    酒之瑶又看向沈淮南,问:“你老婆喝酒,你能负责她安全了吧。”

    沈淮南不接话茬,挑眉笑了下。

    伊晓敏仿佛故意,她说:“沈太太怕什么呢,有沈先生在。沈先生你说呢?”

    伊晓敏这句话说出来,桌上的几个朋友都莫名其妙,不明白伊晓敏为什么要针对川夏,她们之前不认识吧?

    几个面面相觑,川夏也觉莫名,她认为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沈淮南淡淡开口,话说的漂亮,让人挑不出毛病。沈淮南说:“虽说有我在,可我的情况想必大家都清楚。在没办法代她喝酒的前提下,身体是她的,她难受了我不能代受。”

    沈淮南的话把众人说的一愣一愣的,桌上的你看我我看你。

    伊晓敏酸溜溜地说了句:“沈先生和沈太太感情真好。”

    如果这个时候还看不出伊晓敏的意思,川夏也白活了。如果其他朋友开玩笑,她可以不计较,这个伊晓敏是谁?她语气也冷了,“我们夫妻感情好伊小姐已经说过了,谢谢赞美。”

    伊晓敏有几分难堪,她也是知难而退的,笑了下就喊酒之瑶喝酒。

    伊晓敏喝了很多,她去厕所好几次。

    身侧的沈淮南也没和其他带来的男伴说话,目光始终落在川夏侧脸上。川夏察觉,问:“看我做什么。”

    沈淮南才不紧不慢开口:“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问我?”

    明白他指什么,川夏故意不懂:“问什么?”

    沈淮南比她还要大方:“比如刚才那一位,为什么不问?”

    川夏不在意,伊晓敏的话刺了她,她还不傻,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这个伊晓敏没那么重要,甚至可以说无关紧要。她何必为一个路人甲去盘问沈淮南,闹得彼此不愉快?

    川夏反问:“你认为有必要问?如果你说有必要,我可以问上一问,她为什么对你感兴趣?”

    沈淮南反被问住了,要说伊晓敏为什么对他感兴趣,为什么有些话咄咄逼人,他也感到茫然。他也知道,不会有无缘无故,他就想自己得罪伊晓敏?

    川夏说着自己先笑了,她说:“你看,你也并不是真希望我问。我也不认为你对她有想法,既然这样,我又为什么要问?”

    沈淮南哑口失笑,同时也庆幸川夏的理智。如果换了其他人,早在他醒来时,就不可能风轻云淡。

    就在沈淮南庆幸川夏理智时,川夏说了句不理智的话。她说:“其实我挺想抽她的。”

    这纯粹个人情绪发泄,不想沈淮南说:“我没意见。”

    川夏:“……”

    在这一刻川夏才知道,如果不是沈淮南在意的,对他来讲,管你男女,路人都不如。

    她能够成为他在意的之一,算不算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