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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朵夏阳突发奇想地要举办比武大赛后,幻珥就整天悠闲得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开始朵焰、朵火、姬灵烟还大清早就钻进她的房间,朵火和姬灵烟在她床边不停地催促她起床,朵焰则站在旁边看着她一个劲儿地笑,笑得她房间都温柔如春。然后朵夏阳连门都没有敲一个就闯了进来,一手拎一个,拎着朵焰和朵火就出门了,说是让他们去准备比武大赛的相关事宜。
送走朵火和朵焰,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不少,没过多久,朵夏阳又闯了进来,对着姬灵烟笑得满脸皱纹都会绽出花来,原来是想请姬灵烟帮忙炼药,姬灵烟肯定不愿意,死活也不愿意离开,结果朵夏阳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姬灵烟脸色一黯,愤愤地瞪了一眼朵夏阳,便扬长而去,幻珥隐约听见朵夏阳讲什么报告圣帝什么炼药师,所以姬灵烟是被朵老爷子给威胁了。
三人一走,幻珥的世界终于安静了,最后连重明得到她的恩准,也屁颠屁颠地追求火麒麟去了,偌大的庭院就剩下她一个人,天时地利人和,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然后幻珥就这样“除了睡,就是吃”地过了四天,直至第四天夜里正当她躺下身子,准备睡了爽歪歪的觉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那声音极为清脆,敲门者定有一双纤细有力的手,定是一个常年使用愿器之人,她所认识的人中没有几个这样的人,除了朵焰和从来不知道敲门的朵夏阳之外,就是……
幻珥连忙穿上鞋子,脚步略微匆忙地跑去开门,门一开,却未见任何人,心底竟闪过一抹失落。
“这里。”头顶传来一个悦耳清冷的声音,幻珥循声望过去,果然迎上那双绝代风华的带有淡紫色星光的蓝眸,还有那颗风情万种的褐色泪痣,他就那般静静地坐在屋顶,半空中明朗的圆月,抵不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优雅气质的万分之一。
幻珥嘴角轻扬,脚尖轻点,飞身落到空清吟的身侧,缓缓地坐下,侧头看向他,淡淡地说道:“姗姗来迟咯!”
空清吟微微一笑,他极少笑,准确说来除了她,他从未对他人发自内心真正地笑过,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很好看,牵动他眼角的褐色泪痣,仿佛泪痣已经绽成一朵圣洁的冰山雪莲,好看得惊心动魄。
朵焰的笑,让幻珥如沐春风,而空清吟的笑,却让她怦然心动,心中有什么陌生的东西在萌芽。
“你还记得我的话?”空清吟对此非常高兴,这是他这些年来心情最明媚的时刻。
幻珥别过脸,不再看空清吟,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记住了空清吟在倾雅楼随口说的那句“我在炎焰城等你”的话,难道这些天来她是等他吗?
“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幻珥恢复冷若冰霜的表情,仰着脸看天上的明月。
空清吟也仰着脸和她欣赏同一轮明月,淡淡地说道:“如此美景,自然是来找你讨一杯美酒喝。”
“好处?”幻珥从乾坤戒指取出一坛桂花酿,自己先仰头喝一口,然后递给空清吟。
空清吟接过酒坛,好爽地喝了一大口,笑道:“我查到炎焰城杀人狂魔的真相。”
幻珥抢过酒坛,挑眉问道:“哦?说说看。”
空清吟简单地说了一下杀人狂魔的真相,和幻珥猜想的基本一致,果然是炎焰城的四位长老所为,四个老头子对朵夏阳的城主之位早已是觊觎了很久,之所以迟迟不敢动手,还不是忌惮朵家三代的实力,后来朵焰的父亲莫名地失踪,然后又是朵焰的失踪,终于让他们找到了动手的时机,却也不敢正面行动,只好悄悄地杀了朵夏阳派出去寻找朵焰的侍卫,一方面削弱朵家府邸的力量,另一方面制造炎焰城动乱,分散朵夏阳的心。
幻珥接过空清吟递过来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不拘小节地抹了抹嘴角的桂花酿,问道:“四位长老知道黑身怪物就是朵焰?”
空清吟不知从那儿抽出一张纯白色方巾,方巾的右下角绣了一朵极小的水莲花,他伸手过来就用方巾帮幻珥擦拭嘴角残余的桂花酿,惊得幻珥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顺势将酒坛塞进空清吟的手里,笑道:“大男人这么讲究干嘛!”说话的声音明显比方才低沉了不少。
空清吟看着幻珥的眼睛轻轻一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让幻珥更是莫名其妙。他默默地收起方巾,认真地回答幻珥的问题:“他们不知道黑身怪物的真正身份,只是想随便找了个人背黑锅而已。”
幻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他们在知道我没有抓到黑身怪物之后,那个欢天喜地呀,原来是怕被人查出事情真相,说不定等几天他们还会随便找个死人冒充黑身怪物,以此平息杀人狂魔事件。”
“他们已经找到了。”空清吟微眯着眼睛看幻珥,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真聪明,一猜,就猜了个准儿。
“谁?”幻珥也微眯着眼睛看空清吟,像是在说:这个我就真的猜不到了。
没想到空清吟却对她眨了眨眼睛,举起酒坛,仰脸喝了一口美酒,然后风轻云淡地说道:“反正是不相干的人。”此刻他很冷,让幻珥觉得这样的他身上带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她知道他一定是经历了很多很多,心里有不愿再提起的记忆。
“哦!”幻珥淡淡地应了一个字,她没有打听别人*的习惯,他不想说,她便不问。
就这样,两人开始安静地喝酒,你一口,我一口,在柔和的月光下痛饮了十五坛桂花酿,喝得两人均是有些微醺,脸色红润,若是有人看见这样的画面,定是会误以为自己误闯入了仙境,世间怎有两位这般风姿绰约的男子。
幻珥懒懒地将下巴搁在空清吟的肩膀上,侧头看着他精致漂亮的侧脸,忽地被他的耳垂吸引,凑近一看,朦胧的月光下,她清楚地看见一个洞眼,伸出食指轻戳那枚洞眼,笑道:“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有耳洞?”
空清吟眼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惊慌,转过头,看着幻珥耳垂上的紫色耳钉,笑道:“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有耳洞?”
“我呀!”幻珥摸着耳垂上的紫珥,神秘兮兮地凑到空清吟的耳畔,轻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
空清吟双手握紧拳头,心跳加速,他既希望她能亲口对他说,又不希望她对他说。
“其实……这是别人送给我的定情信物……”说完,幻珥眼前一暗,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定情信物?”空清吟伸手轻抚幻珥耳垂上的那枚紫珥,紫钻在柔和的月光下泛着最浪漫的光泽。
“嗯,是定情信物。”
他想起那晚,第一次见她,她那双墨玉般的黑瞳,就像很多年前的午后,母亲对他笑时,母亲身后最纯净至极的阳光。
而此刻睡得正香甜的幻珥又怎能料到,原来守在她身边的空清吟就是那晚解除她封印的神秘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