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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苗感觉自己的头“嗡”的一下,眼前莫西臣的笑脸在自己的瞳孔中无限放大,再也忍不住,磕磕巴巴的开口问:“什么,什么消息?”
莫西臣收起笑意,端正出一副实话实话的态度道:“我家的背景你也清楚,虽然近几年洗白了,但是手下还有几个比较大的信贷公司,本来这些事我是不太管的,前天几个下面的人来汇报工作,听到你的名字我就注意了一下,有个债务好像跟你有点关系就把资料要来了。”
莫西臣看了一眼杨苗,扔过来一份文件,杨苗拿起来一看,确实是她父亲的资料,而莫西臣所说的信贷公司,实际上就是当时她爸欠下巨额钱款的高利贷公司,上面的照片和证件以及各种相关资料都非常齐全,何年何月借贷多少抵押何物,何时偿还利息几分,都写的非常明确。后面的签字也是她熟悉的笔迹,整份文件基本上是把她家的各种资产情况和人际关系扒了个底朝天,而且居然连她现在居住在夏家别墅的事也都用红字标注在上面。
杨苗眼睛有点直,觉得自己身体都僵住了,似乎每看完一段资料身上的温度就下降一度。一份文件从头看到尾,她竟然有一种自己连呼吸都已经停止了的感觉。
“那他现在还好嘛?”
顾不上这么多,杨苗只想先知道父亲的现状。
“在法国的某个小镇上躲着呢,人没事,但是欠的钱就……”莫西臣皱着鼻子,嘴角下弯,非常轻蔑。
“我还!我还!”杨苗差不多是扑到了莫西臣面前,死死抓着他的衣袖。最后一次回家的时候,她当时已经被那几个堵门讨债的男人吓到了,一想到电影里曾经看到过的黑社会高利贷组织那五花八门的讨债手段,就禁不住觉得心中一阵恶寒。在她心里,那些讨债公司的要账手段基本上跟渣滓洞监狱里的行刑人员也差不多了。
“你放心,我们是合法的信贷公司,不会用违法的手段去追债。”莫西臣以轻松的口吻说道。
杨苗满脸怀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对面的李挚倒是开口冷冷接下话茬道:“根据《合同法》第二百一十一条规定:自然人之间的借款合同约定支付利息的,借款的利率不得违反国家有关限制借款利率的规定。同时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审理借贷案件的若干意见》的有关规定:民间借贷的利率可以适当高于银行的利率,但最高不得超过银行同类贷款利率的四倍。”
陈述完相应的法律条款,接着又不屑道:“黑社会、高利贷,这两个词放一块能有什么好事?还合法?可笑,我见过的因为黑势力追债而对借款人造成重度人身伤害的案子都不知道有多少起了。”
正直的李律师好像对涉黑势力特别敏感且反感,偏偏莫西臣家里又是黑道起家,所以这两人是三观不合,天生的不对付。
“你说的那些都是道上的小公司,要债而已,人活着才能还钱不是嘛?”莫西臣抬起眼皮,上扬的嘴角皮笑肉不笑,仿佛自己手底下的公司办事风格还挺有人性的,不会轻易草菅人命,还对着杨苗强调道:“而且我已将让人把这件事情往后放了。”
听他这么说杨苗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儿就好,她喃喃道:“那这钱……”
莫西臣白了她一眼,下巴一翘:“你还?你知道是多少钱嘛?十个你也还不起!”
话音落地,伸手拿走了桌面上的文件,半点有商量余地的样子也没有。
“这样恐吓观察员的态度可是不行的啊,你怎么知道人家杨苗通过努力工作就还不起呢?”
汪教授突然开口说到,说罢还朝杨苗努努嘴。
然而杨苗只是呆呆望着莫西臣手中的文件,对汪教授解围的话语充耳不闻。
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还上这笔钱,原先她还没毕业的时候是实在没有赚钱还债的能力,现在她既然已经出来工作了,就不能跟以前一样遇到事情只知道躲避和逃跑了。而且刚才在文件上也看到了,很明显追债者是知道自己住在夏家别墅的,没有动手恐怕只是碍于夏家的势力,但自己不能永远就这么躲在别人的羽翼下啊,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还上这笔钱。
眼见杨苗还在傻愣着,汪教授忍不住敲敲桌面、使劲咳嗽一声:“刚才的话你听明白了嘛?我看了下欠款的具体数额,啊,研究所给的工资也不低嘛,再说要是升了b级观察员,还有你在盛唐上班的工资,攒个几年也未必还不上。”
终于接到传递过来的信息,杨苗结束懵逼状态恍然大悟,把汪教授的话细细想过一遍之后,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那b级观察员的工资是多少?”
汪教授笑道:“每升一级,工资翻一倍。”
杨苗心中了然,在心中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算了许久,如果是两份工资的话……那么,刚才她看见的那串数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了,起码,就像汪教授说的,确实有可以还完的可能。
一切结束后,三人从研究院出来,杨苗垂头丧气的在想刚才的事情。
莫西臣和李挚神采奕奕,一个野性不羁一个冰冷严肃,和杨苗的心事重重形成鲜明对比。
“你接下来去哪儿?”莫西臣从后面提溜住杨苗的后脖领。
杨苗一愣,手脚慌乱的把莫西臣的手拍掉,没好气的说:“当然是回家啦,你忘了?我还欠着你的钱呐,还是高利贷!哪里还敢随便在外面浪啊,最好就是天天除了上班哪也不去,喝风!吃土!这样才能快点还上你的钱!”
“你不用这么讽刺我,”莫西臣双手插兜,声音波澜不惊,“反而应该感谢我。”
言下之意,要是没有他留心,估计杨苗现在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呢。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杨苗涉世不深,显然不明白现在这世道欠钱的才是大爷的道理,只觉得因为自己家欠钱,连个头都要比债主天然矮上一头,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李挚没头没尾地接话:“要不然今天?”
杨苗顺口道:“今天什么?”戒备的看了看莫西臣,害怕他又过来对自己动手动脚,靠近李挚反应过来:“你是说今天测试过敏源?”
李挚看着她点点头,择日不如撞日。
杨苗马上说:“太好了,既然如此,我要好好奖励你一下。”她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本来是打算今天买条鱼回去,晚上给夏安堂和二毛做着吃的,但如果李挚要去的话,就正好可以三个人一起了,而且李挚本身就要测试过敏源,只要已经变作猫形,吃不吃鱼就不重要了,正好可以放开肚皮吃个痛快。
李挚听到她说“奖励”,嘴角禁不住抽了一抽,想到杨苗之前的尿性,沉吟片刻,才小声确定道:“什么奖励?”
“晚上做鱼,吃不?”杨苗挑挑眉毛。
“我吃。”
还没等李挚回话,莫西臣反倒是听见两人对话迅速的凑了过来,嬉皮笑脸又强调一遍,“我吃。”
杨苗一想这人现在既是自己监管的病患,又是自己的债主,实在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咬咬牙道:“那走吧,先去买菜。”
两个小时后,三个人带着从超市买回来的各种鱼类和蔬菜空降别墅。
夏安堂瞟见并肩而战的莫西臣和李挚,先是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手上大包小包的杨苗眼前,接过她手中提的活鱼,把同样手上一堆东西的李挚和莫西臣晾在原地。
“看来大毛哥是不欢迎我俩啊!”莫西臣给李挚递了个眼色。
“当然,”李挚皱皱鼻子,“来抢饭的。”
二毛眯着眼睛在沙发上假寐,杨苗从厨房探出头来催促李挚道:“你快去把过敏源一试,我这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次李大律师倒是没有丝毫磨蹭,非常干脆的就上楼进了客房,没一会,就从二楼走下来一只黑脸蓝眼的暹罗猫。
杨苗跑出来找了个毛球往客厅里一扔:“你们先玩这个。”又对着夏安堂和莫西臣招手道,“过来帮我把烧烤架搬到院子里去,我们今天吃烧烤。”
于是,中秋之夜,夏家别墅的花园里烟雾缭绕,到处飘散着烧烤的碳香味。
各种味道的烤鱼在杨苗的手下被炮制出来,蒜香味、麻辣味、碳烧味、蜜汁味应有尽有,今天买的鱼都大,烤起来格外费劲,杨苗稳坐在云遮雾罩的烧烤架前,感觉自己离原地飞升只有一步之遥。
二毛和三缺一把毛球叼来了外面,两只猫玩的不亦乐乎。
虽然说是不亦乐乎,但也还是因猫而异,二毛性格温顺,三缺一极度自律,所以这两只猫在一起玩耍,旁人看来更像是彬彬有礼的在下着一盘棋,你来我往先手后手,人人有份永不落空,有规则又有纪律,充满舒适的节奏感。
莫西臣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一窜身就地一滚就变出豹猫形态,向那仿佛在做太极推手的两位老人家冲去:“让开让开!毛球哪里是这么玩的,简直是对毛球的侮辱!”
他一脚把毛球踢飞,然后冲出十几米开外再凌空跳起把毛球叼住。杨苗一边烤鱼一边看着眼前这一幕,莫西臣变猫的时候烟雾正浓,她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就没看清,心想这个莫西臣可真是截图杀手,只要一动起来,张张都跟贴着马赛克跑似的。
二毛和三缺一被莫西臣一闹,在原地冷冷的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屁股一扭,竟然不再理会毛球和莫西臣双双走掉了,只留给远处原本满心等待着惊叹和赞美的莫西臣一个冷漠的背影,那场景仿佛是在说:“扫兴扫兴,牛嚼牡丹,粗俗至极,不可与之共赏。”
最怕就是空气突然沉默。
“今天可是中秋,如果韩炐也能来就好了,这样大家就能团圆了!”杨苗被烟呛了几口,一看气氛不对,边抹泪边插科打诨道。
其实她下午的时候给韩炐打过电话,可惜对方实在工作繁忙,连手机都是助理接的。
“咦?烤好了,”腾云驾雾了半天的杨苗举起手中的烤架,“这个是蒜香的,你们谁先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