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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于智莉被送到了市三院接受精神治疗,治疗的费用可不是笔小数目,尤其精神病治疗还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于智莉什么时候能恢复?也许要一年,也许两年,也可能十年,也许一辈子也恢复不了。但是能治疗我们都抱着一线希望。不为别的,她再不济也是大姨的女儿,内心里还是希望她能好起来。
大姨和大姨夫已经离婚,而且大姨当初没要任何补偿,除了这套房和于智重于智莉的抚养权什么都没要。这个家就没有了任何的经济来源,大姨以前的积蓄被于智莉出国花了不少,不得已,大姨只得出去找了份商场导购的工作,本来保养得当的大姨因为离婚和于智莉得‘失心疯’弄得心力交瘁,现在又得出去上班,还得抽空去医院照顾生病的于智莉,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压力让大姨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看得我很是心疼,却无能为力。
高考结束,于智重考了五百多分,因为之前缺课缺的太多,再加上高考前的那段时间于智莉老发病,我又住院了,他不得不分心照顾我和于智莉,甚至高考的前三天他都在市三院安抚于智莉,因为于智莉又发病了,还打伤了别的病人和一个护士。
得知分数之后,于智重并没有太多表情,填志愿时他很平静的填了山东警察学院,我问他为什么要选择警察学院?他勾唇一笑,说,他喜欢这个职业。
反倒是大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泪流满面,直说误了于智重,要不是家里出这么些事,于智重根本不可能只考这么多分。于智重不在意的摇摇头,说,这样很好,他本来就想去警察学院,而他填的这个学校也不错。
其实我们都知道以于智重之前的成绩考个六百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暑假因为要补课的缘故,所以异常的难熬,假期零零散散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星期,学校还要提前开学,于智重去报道的那一天我都没有时间去送他,这是我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于智重去山东上大学之后,我的世界突然静了下来,也单调了下来,仿佛世界对我来说没了颜色一样。每天起床、去学校、考试、回家、洗完澡,看书学习,然后睡觉。千篇一律,如此反复。
每天我这样数着日子,直到我和于智重再次相见!
哥,真想和你去同一个地方。
所以,我想好了一定要去山东大学。
拿着山东地图我研究了一遍又一遍,现在我的脑海中,山东的轮廓比安徽的轮廓还要清晰。山东大学坐公交车去于智重所在的山东警察学院只需要不到1个小时的时间。这个距离让我欢喜!我甚至暗暗畅想着我进入山东大学之后的情形。我会经常坐车去找他,他也经常来学校看我,然后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手牵手漫步校园的羊肠小道,一起面对面诉说彼此的的衷肠……这个不久的未来,会很美!
这些天我格外的想念于智重。但我因为高三课程繁重再加上于智重那边也非常的忙,整天得训练,我从来不敢主动给他打电话,我怕耽误他训练给他添麻烦也怕我自己听到他声音之后忍不住不想挂电话。我只能在每天做完作业洗漱上床之后,从抽屉里拿出那天晚上他侧着脸亲吻我的那张照片,我拿到照相馆冲洗了两张,我留一张,他拿一张。由于时常会拿出来看,照片都开始出现褶皱,边缘也微微发黄,我轻轻吹了吹,想好周六拿去过胶。
“晚安,哥,等着我!”
我对平面上那个亲吻我侧脸的英俊的少年说。然后把照片放进一只空出来的小锦盒里,那本来是我过生日许安安送礼物用的,现在专门放我和他的照片。我把它仔细地收在了抽屉里。
准备关灯睡觉,枕头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我最熟悉的一个字“哥”,我的心跳瞬间漏了几拍,手掌心里冒出细汗,喉咙也有些发干,连忙按了接听键。一个音节在我舌尖做了好几个前空翻才完整地蹦出来:“于于于……智重?”
听筒里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连哥也不叫,这么直呼我大名!怎么?你舌头打结了?”
我脸一红,嘴上却*地逞强:“你,你才口条打结呢,这么晚打电话过来给我干什么?”
“哦?你不高兴吗?”
“哼!”我不满的撇撇嘴。
“真的不高兴?”
“大半夜打电话给我干嘛啊?你不是忙吗?”
“好吧!那我挂断了。”
我急得蹦了起来:“喂喂喂,有你这样的吗?浪费我电话费啊!”
于智重乐了:“是我打给你,又不是你打给我,要浪费那也是浪费我的话费吧?”
“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浪费你话费和浪费我话费有什么区别!”
“好,好。”他低笑着让我,中低频的嗓音在电话里显得愈发有磁性,“你的钱我可不敢浪费,钱比我重要,对吧?”
“哼,知道就好。钞票是我的正夫,你勉强算我三房。”
于智重无语片刻,问:“……为什么我才排第三?第二是谁?”
“小映。”
“……”这回电话那头沉默了更久,然后我明显听到于智重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小映?是谁?”
我好笑的补上一句“是某个人冒着生命危险给我种的三棵映山红,我给它们取了个倍儿好听的名字叫‘小映’,怎么样?有特色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半响传来,“心心,我真的好想你!”
我心里一阵甜蜜,嘴上却不饶,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哪里想?”
“哪都想!”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好听低沉的男歌声,“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你香香的味道……”
我咯咯的笑出声:“你唱错了,应该是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
“这是我专门为你改的,喜欢吗?”
我心里暖暖的,半响,哼道:“色胚!”
“……”
学校就给我们高三布置了一个任务,要求高三10个班每个班抽一名学生在学校的对外展览黑板上出板报,主题是“爱拼才会赢!”,原先我以为没我啥事,当班主任找到我让我代表我们班出板报的时候,我微微错愕,然后点点头,高一有一次班级出黑板报,我以“缤纷世界”为主题画了各色各样的蝴蝶,这是我去香港迪斯尼玩的时候看到的一幅画,觉得很漂亮,就稍稍改了一下自己画出来了,可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几乎每科的授课老师看到后都会赞叹一下黑板报然后问是谁画的,有的外班的同学也慕名来看,因为这期黑板报,学校很多人都认识我,后来嫌麻烦再加上我没有什么画画底子就没再出过黑板报。因为高三课程比较紧张,所以这次只能利用课余时间进行,上课时间以及晚自习时间不能使用。
“爱拼才会赢!”我心里默念着这个主题,脑子却一点思绪都没有,我没什么画画基础,字也写的一般,这次板报每个班一个人,十个班级就有十个人,那我去打打酱油好了,人才济济的应该轮不到我做什么。这样想着我的心稳下来了,优哉游哉的听着课,等放学过去一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板报非常的大,10个人分5个小组,一组2个人负责一个板块,我到了那正在分组,两两一组,我看到了丁拓竟然也在,也是,丁拓的字写得很漂亮,在高一的时候他还获得过校园书法特等奖,他们班选他作代表无可厚非,他看到我没有意外,很平静的朝我点点头,说道:“尹随心,我和你一组!”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长时间没和丁拓说过话了。
我把我之前打酱油的想法乖乖的收起来,和丁拓讨论着如何设计板报的基本框架,初步定好基本框架,找了文字资料,丁拓拿着文字资料,站到凳子上开始书写起来。我站在他身后,侧头细微地打量起他来,自从高二分班之后很少见到他,他的脸部长的更加立体,还带着微微的忧郁气息,身高也长高了不少,整个人显得越发修长,可他的背影给我的感觉有种高傲的孤独,好像什么都藏在心里,不愿说出来,之前陈悦和我说丁拓喜欢我,我一直没敢相信,丁拓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我也就当没这回事,毕竟他这么高傲优秀的一个人,又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只要说一句话估计女孩子们都上赶着往上贴,看上我真没什么理由。
“尹随心,帮我重新拿只粉笔。”
我的心思被丁拓的这句话给拉了回来,慌乱地点点头,拾起旁边的粉笔就递了上去。丁拓看着我面无表情的接过粉笔,又开始刷刷地写了起来,他的字非常的大气,一笔一画就像在慢雕一个艺术品一般,令人一看赏心悦目。都说看字如看人,丁拓就跟他的字一样, 大气又不失韵味。
“你的字真好看,我就写不出来这样的字。”我情不自禁的赞扬起丁拓的字。
“是吗?”丁拓没有回头看我,继续写着字,淡淡的问道。
“是啊,我初中的时候和我们班一个男生同桌,他一看到我写的字就哈哈大笑。”
“为什么?”
“我当时也问他为什么笑,他说长这么大总算看到比他写字还难看的人了,还是个女生,他的心理平衡了。”
“呵呵!”丁拓听完难得的轻笑出声,我看着他的笑颜有片刻的恍惚。
“你说我的字好看,那么有一天当你看见我的字,会想起我这个人吗?”良久丁拓开口问道,仔细听的话会发现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有些惊讶丁拓会问这样的话,呆呆的站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我摇摇头,示意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根本没发现他背对着我根本看不到我摇头。
“我就知道!”丁拓没有等到我回话,写到一半的字,突然停住不动,顿了顿,他又没事地继续开始写起来,“我真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如果知道我心里的想法,那我还有什么*?那我的钱还能放在哪?”我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假装没听懂丁拓的话。
“你有多少钱?”丁拓无奈的问道,只是拿着粉笔的手微微颤抖泄露了他的心思,他在极力忍着笑。
我没有再接话,而是站在一旁拿起一只彩色粉笔画画,画了擦,擦了画,本来就没什么画画功底,平时就是自己没事干画着玩,也没专门学过,现在画半天都没画出什么,心里堵的慌,我必须找点事做,来掩饰自己的若无其事。
丁拓转身拿粉笔看我在那擦黑板,疑惑的看着我,我尴尬的笑笑,解释道:“不知道画什么好。”我的内心不知道怎么面对丁拓,更害怕看见他的表情。
“没事,慢慢想,不急的!”丁拓淡淡的说着。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拿着粉笔乱画,一没注意,落下的粉笔灰在我抬头的瞬间撒到我的眼睛里,我“啊!”了一声下意识的伸手去揉眼睛,丁拓听到我的叫声,赶紧跳下凳子抓住我的手阻止我揉眼睛,提醒道:“别用手揉,对眼睛不好,我替你吹吹。”
“好!”我点点头,不敢睁开眼睛。
丁拓轻轻弯下身来,向前一步靠近我,抬手挑开我的眼皮,然后对准我的眼睛呼呼的吹着气。
一股清新的口气轻轻拂过我的脸,弄得我的脸痒痒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准备开口说没事了,丁拓开口道:“去那边洗手池洗洗吧。”
他领着我走到洗手池旁边,问我有没有纸巾,我掏出随身带的餐巾纸,他接过然后用水浸湿,轻轻地擦拭我的眼睛,他的动作非常的轻柔,如视珍宝。
我感觉弄得差不多了,试着睁眼看看,可能因为弄得粉笔灰不多加上丁拓处理的及时所以没什么大碍,就是感觉双眼有些涩涩的。
“你的腿怎么了?”睁开眼我有些不敢看丁拓,盯着地上时发现丁拓的小腿划拉了一个好大的口子,正在流着血。
“没事,刚不小心碰到了。”丁拓一脸的不在意。
我猜想肯定是他刚才从凳子上跳下来的时候碰到了凳子上腿冒尖的钉子,那个凳子有些年份了,不小心划到了的情况也是有的。
我蹲下身,拿着纸巾轻轻的擦着丁拓小腿上的伤口,这么近距离的看真的挺吓人,口子划的很长很深,皮开肉绽,血止不住。
“去校医务室吧,必须得包扎一下。”我提议道。
丁拓面无表情的看着流血的小腿,似乎那并不是他的腿,半响,他开口说话:“尹随心,你有没有想过大学去国外念?”
去国外念书?我还真没想过,现在一说去国外念书我就想到‘失心疯’的于智莉,所以心里隐隐有些排斥。以前打算去北京念书,现在于智重去了山东济南,我一早就在内心定好我要念山东大学,我摇摇头,答道:“没想过!”
“我就知道是这样!”丁拓闭了闭眼闷声说道,眼神却越来越冷淡,不再看我,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办,叫住他?叫住他之后说什么?听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出国念书了,先不说我不想出国,单说于智重在国内我就不可能出国,我只想离于智重近一些再近一些,其他的我压根顾不了那么多。
回家之后我想了想还是让班上的其他人出板报吧,我们班画画好的人还是有的,我画画一般,字也写的不好看,最主要的我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丁拓,今天他离开的时候态度那么冷淡,连看都没看我,既然如此那就不如不接触。
第二天和班主任说了这件事,他很是不解,我说我没灵感画不出来的时候他也就没再勉强,叮嘱我好好学习,板报让其他人出。
“随心,学校推荐安安参加8月份的麻省理工大学的入学考试,整个学校就两个名额,还有一个是丁拓。”汪雨微边喝饮料边说道。
“什么?参加麻省理工大学的入学考试?那安安岂不是要去美国?什么时候的事?”高三课程紧张,我们四个人也很少能聚到一起,中午放学陈悦和汪雨微来找我一起吃饭,等我们一起去理科班一班找许安安时没想到她已经回家了,算起来有好长时间没见到许安安了,没想到她要去这样国际一流的大学,她以前说过非清华大学不去,所以听到她要去美国我很惊讶,同时心里也很舍不得。
“就这两天的事,安安和丁拓一直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学校让他们参加麻省理工大学的入学考试也很正常。”陈悦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陈悦和我说过她喜欢丁拓,虽然她说已经放下了,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看她现在的表情我就知道她还是喜欢丁拓的。原来之前丁拓问我有没有想过去国外念书是指去美国,他也不想想,全校就两个名额,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