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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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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息令哥晚上回来,玉息盛锦问他哪里去了,玉息令哥说昨天工匠赶制一批弓箭,他一直在督工,但他身上酒气却掩不住,但玉息盛锦也有些心虚,所以就转而说起别的。

    后来,好像别的话也说完了,静默了会,玉息令哥重新说起个话题:“阿无,你离开玉宁吧。”

    在她惊愕的时候玉息令哥递给她一封还散发着墨香的休书,说是按照他们中原的规矩。至于让她离开的原因,玉息令哥显然不愿多说,于是玉息盛锦便疑心是奚琲湛动了什么手脚。

    坐在玉宁城外,玉息盛锦端看这座生活了五年的城,死过一次之后她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故乡,为了它的繁荣和安定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如今,她被拒之门外。

    玉息令哥亲自骑马送她和奚琲湛留给她的卫队出城,然后毫不犹豫勒马回城。

    所以,她就坐在这儿,看这座城,充满了被扫地出门的挫败感和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

    上一次有玉息令哥从死人堆里把她捡回来,这一次难道还要另外一个把她捡走?

    端方严肃的卫队指挥大步走过来向她言明当下形势:若此时抓紧启程,宵禁之前可以赶回京城,若过了午时启程,只能到偃军大营,明日再做打算。

    是了,他是告诉她,她还可以去投奔奚琲湛和奚景恒。奚景恒那儿她不想再去,一辈子都不想见他!奚琲湛……就是他来了玉息令哥才把她扫地出门,他说昨晚玉息令哥被灌醉了,玉息令哥自己说昨晚一直在马场,可他身上是掩不住的酒气,奚琲湛是不是威胁了令哥什么才让他忽然做了如此决绝的决定!

    她想现在、马上见到奚琲湛问个清楚。于是下令启程回京!

    冬夜策马狂奔绝对是苦差事,刺骨的寒风几乎把脸给撕成一条条的碎片,她这样不知停歇的架势和凝重的表情让卫队指挥越来越生出不好的预感。

    为啥他觉得皇后不似是归心似箭反倒是要报仇雪恨来的?

    若真是后者,大半夜给皇上添堵,那自己的脑袋……摇摇头,他不敢想了,走一步算一步。

    崭新的还散发着朱漆刺鼻味道的宫门依次打开,一路把玉息盛锦迎到奚琲湛的寝宫,当时白胖子正端着个托盘要进殿,看到玉息盛锦来者不善的站在汉白玉栏杆边,白胖子手一软,歪了托盘,洒了盅子,散发出一股苦苦的味道。

    白胖子噗通跪地尖着嗓子拔高声音给人通风报信似的喊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待殿门吱呀打开,里面赫然是白胖子通风报信的正主,这正主只穿了身里衣,光着脚,鞋也没穿,显然是从暖被子里着急忙慌爬出来的,奚琲湛一脸的惊喜被刺骨的寒风一吹,愣是哆嗦了一下,白胖子一看自己主子这样赶紧爬起来扶住奚琲湛大呼小叫起来:“我的好主子,万岁爷,您这好容易发了汗怎么好又吹冷风哦,您快进殿去,奴婢再去给您端药来……”

    奚琲湛仍旧笑嘻嘻看着玉息盛锦,好像没听到元宝的鬼吼鬼叫。

    “去熬药吧你。”玉息盛锦吩咐道,看奚琲湛那样儿元宝也劝不动他,于是开口做件好事。

    奚琲湛喜滋滋进殿,玉息盛锦紧随其后,元宝体贴的替关了殿门。

    “是担心我才回来的吗?”奚琲湛伸手欲拉玉息盛锦的手,玉息盛锦往旁边躲了躲开门见山问道:“你有没有对令哥说什么?”

    奚琲湛倒爽快:“说了,怎么……哎呦,敢情你是回来谋杀亲夫的!”

    “让你说让你说,不守信用的小人,无耻,卑鄙!”玉息盛锦手中拿着短刀,就是藏在靴中后来剃了奚琲湛胡子那一把,小是小,但锋利,削铁如泥不敢说,砍些桌子板凳肉什么的还是很麻利。

    奚琲湛一边光脚满殿跑着躲闪一边解释:“你的条件里可没有朕不能见玉息令哥,朕哪里不守信用?盛锦,你冷静,冷静,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停下,骑了一天马,别再跑了,看累着……”

    殿门外,端着药回来的元宝正听到奚琲湛关心的让玉息盛锦停下别跑怕她累着,元宝松了口气,好歹这位皇后有点知疼知热的心思了,总不枉他主子盼星星盼月亮的,于是一脸笑意轻轻推开门。

    啪嗒!

    药盅再次落地,一股淡淡的苦味散发开来。

    元宝的笑容僵了一会儿回过神,颤着浑身的肥肉颠颠跑过去,心一横眼睛一闭噗通跪地挡在玉息盛锦跟前:“娘娘,看在皇上受了风寒的份上,您就行行好……”

    这么一坨白团团的东西玉息盛锦不大忍心下手,于是愤愤停住瞪着奚琲湛:“我要休了你。”

    元宝还维持着老母鸡护崽的姿势,表情如遭雷击,呆呆傻傻的看着玉息盛锦。

    他一定是太老,耳朵不中用了,呵呵,都听到皇后说要休了皇上这种天方夜谭的话了。

    “不准!胖子,还不滚出去,还想看人家两口子吵架吗?”奚琲湛吼道。

    元宝维持着那副呆呆的模样木木的出去了。

    “是不是玉息令哥那蛮子欺负你了,朕给你报仇,明日就平了玉宁!”奚琲湛欲往前凑,看到玉息盛锦手里还紧握着短刀,想想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作为一个皇帝而言,衣衫不整光着脚被追得四处逃窜实在是很狼狈,大失体统!

    “你是不是威胁他如果不与我划清界限就毁了玉宁杀了他?”

    “天可怜见。朕堂堂一国之君,是会那种用那么不入流手段的人吗?朕要是想让你们划清界限,杀他的办法千千万,何必用这最容易暴露惹你生气的招儿!你也太低估朕了!”奚琲湛见她只是瞪眼不说话又循循善诱,“来,给朕说说,他怎么欺负你了?真是个没半点胸怀的男人,朕不过跟他说爱了你十年,寻了你五年就拈酸吃醋,挑拨离间……朕都能忍下他他倒容不下朕,真真是,岂有此理!”

    越说越气愤,一掌把玉息盛锦刚切掉一角的小方桌拍倒在地。

    看样子,气愤并不像装出来的。

    “真没威胁别的?”

    “他怎么欺负你了?脸那么红,打你脸了?”

    “别顾左右言他。”

    “你若不信,朕就站在这儿,你剜出朕的心看看是红是黑。”

    “你对天发誓。”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奚琲湛若有对盛锦半字假话,让他一辈子不举!”

    噗!原本绷着脸刚刚缓和了些的玉息盛锦被他这不着调的发誓给戳中,没忍住。

    果然,无赖下流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发誓这种郑重的事也要扯到那上面!

    再看看他这狼狈样子,玉息盛锦的火终于平息了大半,小心收起刀还不忘警告奚琲湛,让我发现你骗我,哼……

    奚琲湛就在玉息盛锦给他定的“无赖下流”这条路上走了下去,涎着脸过来一把将玉息盛锦抱在怀里,玉息盛锦挣不开……

    啪嗒!

    又一碗药洒在地上,玉息盛锦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元宝的胖身子就消失在殿门外,好像他从来没进来过似的。

    稍稍再晚些,奚琲湛总算喝上药,刚才一番追打,又出了一身薄汗,又闹腾抬水来沐浴,待他折腾完,玉息盛锦已经歪在龙床上睡着了,睡得愁容满面。

    玉息盛锦夜半归来,对奚琲湛来说无异于是比药还有用的方子,神也清气也爽了,可一看到她睡都这么愁,一定是发生了让她很难过的事,于是睡意半点也无,为玉息盛锦盖好被子放下幔帐又吹熄了灯才轻手轻脚到外间去穿戴好衣服,蹑手蹑脚到大正宫去,也不管时辰,让元宝传来那一直跟随的卫队指挥。

    “你是说,玉息令哥给了她一纸休书?”奚琲湛语气里的欣喜简直要溢出来了。

    那原本已做好要被处置了的卫队指挥忙不迭的点头。

    “好了,下去,对了,给朕记住,是皇后休了那蛮子,明白?”

    卫队指挥又是一阵鸡啄米,除了大正宫,总领太监元宝笑而不语塞给他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出宫门一看,差点晃瞎了他的眼,金子,明晃晃的金子,金灿灿的金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存稿箱,主人用手机连成的WIFI网络登录的,差点慢死……明天主人晚上七点钟估计能回到高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