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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延觉得紧紧压住自己的莫少天身体猛的一颤,而后传来他压抑至极却仍流泻而出的闷哼。
碎裂的玻璃渣溅得满车都是,黎延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何事,正要推开身上莫名其妙发作的人。
“别动!”莫少天恶狠狠低声道,一句话却说得气喘吁吁,身体颤抖得直把身上的玻璃渣抖落。
黎延于是安静下来。
车内一阵静谧,气氛像是凝结的冰,透着一股森寒的冰冷。
过了一会,莫少天缓缓把手伸向副驾驶储物箱,不知按了哪个开关,哐啷一声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抽出一把枪。
黎延看到枪的瞬间全身僵硬了起来。
“别怕。”莫少天低声道,慢慢直起身子,抬到一半时突然又传来“砰砰”两声。
“唔——!”
只见他猛然一震,手中的枪飞了出去。
黎延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脸色苍白如纸。
他们居然受到袭击。
晦暗的光线中,只看到莫少天肩膀上一团正在慢慢晕开的暗色血迹。
“你受伤了!”惊叫道。
“闭嘴。”莫少天嘶嘶抽着气,“后背还有一枪。”
黎延顿时感同身受地也觉得自己后背疼痛不已,没出息地牙齿打颤。
莫少天努力了几下,却没有力气再拿起枪,而血腥味越来越浓,黎延闻着心惊胆战,却又忌惮着不知从哪会扫射过来的子弹,不敢动弹。
“是……狙击手,对面那栋大厦。”莫少天忍着剧痛,咬牙道,“把枪给我。”
黎延再是人生经历比他丰富,也从未遇过如此在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当下六神无主,颤抖地摸到冰冷的手枪,哆哆嗦嗦递到莫少天没受伤的手中。
“等下听我命令,扶我起来,动作要快。”
黎延点点头。
两人保持着相拥的姿势,莫少天如同一头受伤的雄狮,静静候着,屏息凝神,连细细的战栗都遏制住。
半晌,突然听他一声:“现在!”黎延早就准备好,当下全力将他托起。莫少天举着手枪往某个方向一指,连着扣下两次扳机,每一次强大的后座力都让黎延几乎扶不住他。
两发子弹后,莫少天无力垂下手,枪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走掉了。”莫少天喘着粗气。黎延看到他的脸已经毫无血色,而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自己整个鼻腔。
“是森川的人……”莫少天说这句话时已经非常吃力,气若游丝。
维持着托起的姿势,却不再听到枪声,黎延的心才慢慢放下来,然而上方逐渐沉重的身体让他心里又一紧,想查看他的伤势。
座位上全是碎玻璃渣,莫少天身上也全是细碎的渣滓,但他倒下之前还仍然记得把黎延护得滴水不漏,让身下的人没有被玻璃擦伤。
黎延联想至此,心中一酸。
却不敢耽搁太久,他用脚一勾,将玻璃扫尽,然后小心地把莫少天推回驾驶位,再慢慢地翻转他,看过去只见他后背肩胛骨的位置满满一片血红,而前面肩膀处也是猩红一片。
黎延的前半生除了结局凄惨,其余都很平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不由得呼吸停滞。仿佛看到鲜活的生命在飞速流逝,眼睛瞬间湿润起来。
“哭什么……”莫少天余光瞥见他眼里泪光闪动,心里又软几分,然而要命的晕眩感让他想揉一揉许沐凡的头发都做不到,歇了一口气,低声道:“打电话给钟叔……快!”那声音已经细不可闻。
黎延顿觉惊醒。
“……不行,来不及了!”等钟叔赶来,莫少天估计要流血过多死去。即使这个人再是禽/兽,再是人渣,说到底对于自己没有深仇大恨,不过相互利用时自己吃亏点罢了,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黎延情急之下,只能当机立断决定亲自送他去医院。他下了车,把副驾驶调到最低,再从另一侧打开车门,使了吃奶的力气,将莫少天搬挪到副驾驶上。
莫少天因这动作不住疼得抽气,不解地看着他,却没有力气说话。
做好一切后,黎延自己坐上血淋淋的驾驶座,一踩油门狂飙出去。
还好他已经熟悉了本市地图,而且坐骑为豪车,加上窗玻璃破破烂烂的,路上没什么人敢阻拦。
莫少天眼前渐渐模糊,意识却很清醒,心里不断放大着一个疑问:许沐凡并没有上过驾校,何时学会开车的?而且还很熟练的样子?
一路闯红灯到医院不过十来分钟,莫少天已彻底陷入昏迷。
一众医生护士快速而有条不紊地将他送往手术室,留下黎延在门口六神无主地等待着。
他现在身上脸上全是莫少天的血,样子很狼狈,但丝毫想不起要为自己擦一擦,还是一个小护士红着脸大着胆子递了一条帕子过来:“小哥擦擦吧。”
黎延苍白着脸,讷讷接过,胡乱擦了一把才还回去:“谢谢。”
小护士红着脸跑开。
电话在静谧的手术室门前响了起来,把黎延一惊,慌忙掏出来——进手术室医生把莫少天身上的手机扔给他保管了。
“少爷!少爷!森川派人袭击你?有没有受伤?”那边是钟叔焦急的声音。
“是我。”黎延低声道,“莫总在手术室。”
“许沐凡?!手术室?天啊!”钟叔咆哮着,“你怎么不护好他!哪个医院?”
黎延道出这家医院的名字,那边一得到答案立马挂了电话,想必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你怎么不护好他?
钟叔这句责备真是莫名其妙,他又不是莫少天的保镖。可是——
黎延粗略检查了一下自己,竟然是被护得完好无损,碎玻璃渣一点都没刮伤他。
他不想承认,自己在此刻心中又酸又涩。
钟叔和覃助理都赶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两个大男人都一脸惶急的表情,女人却看不出丝毫慌张。她脚踩高跟鞋,妆容精致,全身泛着甜香甜香的味道,走近时冲淡了医院特有的刺鼻的消毒水味。
“你就是那个和少天一起的人?”她边打量边开口。
黎延一身血衣没有换,被她这么打量有点不自在,心里疑惑着她是不是莫少天的夫人,因为之前莫少天偶尔提到过会回去看“婆娘”。
如果真的是夫人,那自己这个不知道算是小三还是二奶的身份倒尴尬得很。黎延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少天哪处中枪了?”她又问。
“肩胛骨、上手臂。”黎延老老实实回答,同时抬头看了看“手术中”这几个亮堂的字。
女人略微沉吟片刻,道:“小伤,死不了。”
钟叔在旁边不赞同地皱起眉头:“夫人……”
“怕什么,他老爹那么重的伤现在还不是生龙活虎的。”女人嗤笑一声,又道,“好了,我先回去了,少天醒来跟我说一声。”
女人言毕,竟然真的优雅地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尚未消散的残留香水味。
钟叔和覃助理长叹一口气,突然钟叔一把揪住坐在长椅上的黎延,严厉地盯着他,恶狠狠道:“要不是你!少爷根本不会受到袭击!”
黎延不解地看着自己胸前已经用力到发白的手。
“袭击他的人是森川,因为少爷答应过你不把白简交给他,还让我派人保护白简。”覃助理用力那刀子般的眼神剜向黎延,恨恨道,“也怪我,少爷说自己用不着保镖,我就真的撤下了,全部安排给了你那小白脸!”
黎延脑中一懵,喉咙干涩得连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他一直苦恼于如何利用莫少天达到自己的目的,如何周旋于蒋辉和池彦之间,完全不知道莫少天竟然这般重视许沐凡——抑或是他黎延?
或许莫少天也没打算让他知道,因为他从未听过他提起要保护白简的安全,当初只是说没让白简去陪森川枫而已啊。
莫少天究竟暗地里瞒着他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欠不起这么大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