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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用过早餐后,司辰坐李梓的车去公司,又一块坐电梯上了顶楼,李昕好似料到她们会一起来,早就在办公室等着,连咖啡都让秘书买好了。
“坐。”李昕神色寻常,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先在沙发上坐了,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捧起其中一杯咖啡说,“新开的巴西咖啡,味道还不错,你们尝尝。”
司辰夹在李家姐妹中间,做不到那样坦然,在李昕对面坐下后,搅拌着咖啡不发一语。
李梓在李昕跟前永远都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哪怕她把司辰从李昕手上生生抢过来,也不觉得有半点愧疚感,还当着李昕的面,坐在司辰身后的沙发背上,一手揽着司辰的肩,一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便放下,不客气的说:“比起我家辰辰的手艺还差点。”还特地加重了我家辰辰四个字。
司辰的肩明显抖动了一下。
李昕眼中闪过一丝莫名,脸色不变,跟李梓说话,目光却落在司辰身上,笑道:“是啊,可惜我没有你那样的好口福。”
司辰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头垂得更低了。
李梓笑得一脸欢快的说:“姐,从小到大,爸妈总说我样样不如你,我也承认,不过现在我总算有一点比你强了。”
“哦?哪一点?”李昕饶有兴趣的问。
司辰也不禁抬头,如果李梓以抢到她为荣,她会立即拂袖而去,她不是玩具,由着她们姐妹俩抢来抢去。
李梓说:“我比你有毅力,虽然走了不少弯路,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寻到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司辰吗?”李昕已努力控制情绪,但是说出司辰名字的时候还是微微变了调。
“嗯。”李梓点头,又说,“姐,今天上来就是想郑重给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司辰。”
李昕保持坐姿不变,脸上的笑容也不变,然而握着杯子的手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秘密,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骨节分明,沉吟半响才淡淡一笑说:“这么说,今天是见家长咯,你应该早点说,我好准备红包。”
李梓笑着说:“红包就不用了,能得你的祝福比那些虚礼实在。”
李昕又是一阵沉默,缓缓道:“你能找到归属,我替你高兴,但是让我祝福你们,对不起,我做不到。”
李梓和司辰都觉得意外,同时看向她,李梓问:“为什么?”
李昕倒是坦然,“因为我装不下去了。”
司辰心蓦的一跳,她比谁都知道李昕的骄傲,李昕绝不是一个容易示弱的人,哪怕自伤也不会说半句软弱的话,就像进门到现在,李昕一直和李梓谈笑风生,外人跟前,她永远都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女王大人,突然的变故怎能不令人惊讶。
李昕放下咖啡杯,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两人,缓缓道:“你们来这里之前,说这番话,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李梓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却故作不知的讪讪道:“姐,你也真有意思,我是介绍我女朋友给你认识,又不是给你介绍女朋友,还要看你心情好不好。”
李昕却不再看她,而是看着司辰问:“决定了吗?”
司辰进门后一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现在听到她的问话,总算跟她目光交集,看到的却是满目哀愁,心一下纠了起来,这样的眼神让她心碎,这是她爱了十几年的女人,费尽心思离婚就是想离这个女人近一点,好不容易得到她的回应,却被她轻言放弃了,原本已坚定的心又开始摇摆起来,“昕姐,我……”
李梓其实一直戒备着,生怕司辰改变主意,果然她的担心是对的,司辰的样子分明就是被李昕下了蛊毒,李昕一个眼神又把司辰勾引走了,连忙握紧司辰的手,生怕一松手,司辰就飞了,说:“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司辰并不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所有的心思都绕着李昕转,一看到李昕就把什么诺言都忘了,这时听到李梓说话才清醒一些,回到现实中来,看着李梓忧虑重重的脸,微扬唇角,“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跟着又转头看向李昕,“昕姐,我已经想好了,阿梓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却是最适合我的人。”
李昕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你……爱她吗?”
司辰无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是否已爱上了李梓,但是却不后悔跟李梓在一起的决定,悠悠道:“我只能说我跟阿梓在一起很开心,也很安心,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要轰轰烈烈刻骨铭心,平平淡淡才能细水长流。”
虽然司辰没有说爱她,但是还是让李梓感动得无以复加,司辰定是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而且一旦决定就不会轻言改变,只觉得又甜蜜又有压力,收起游戏人间的那一套,郑重的对司辰说:“你看着吧,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没选错人。”
司辰朝她甜甜一笑。
李昕默默的看着她们,心不知所向,还在不久前,眼前的两人还都围在自己身边,现在的她们却当着自己的面定下终身,她是嫉妒的,嫉妒自己的妹妹,也嫉妒司辰,诚然她喜欢司辰,但是当李梓对她的那份专注突然消失后,她一样觉得失落,嫉妒之下渐渐生出一丝恨意来,她们不该这样对她。
司辰先意识到不妥,她已经伤了李昕的心,怎么还能当着李昕的面跟李梓你侬我侬,这无疑是给了李昕一刀,再在刀口上撒盐,太残忍了,看到李昕失神的样子,负罪感更深。
李梓倒是没觉得怎样,在她看来李昕既不爱她也不爱司辰,突然的打击可能会让李昕难过,但是绝伤不了李昕,李昕不是一个感情至上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放弃司辰嫁给韩维安,换做她为了司辰可以放弃一切,事业做再大钱赚得再多,没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活着该多无趣,她之所以不能为了李昕不顾一切,实在是她们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天可怜见让她遇到司辰,终于断了这份孽缘,否则这辈子恐怕都不能过上称心如意的日子。
“姐,我知道你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我跟司辰的关系,毕竟你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只是人不能总活在过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一直揪着不放,我们三个人都不会开心。”不见李昕有反应,李梓又说,“反正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了,我和司辰已经在一起了,告诉你是尊重你,也不需要得到你的首肯,你要是妄图拆散我们,别怪我做妹妹的不认你这个姐。”
司辰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轻斥道:“昕姐又没说什么,你哪来的江湖气。”
李梓一吐舌头,笑道:“我是把丑话说在前头,省得以后麻烦。”跟着感叹,“唉,守着一个万人迷,情敌一个接一个,以后有的我愁了。”
司辰知她说的是陆齐霏的事,懒得跟她费口舌,只略带歉意的对李昕说:“昕姐,之前我说了一些话做了一些事让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我和阿梓……”司辰斟酌不出合适的词句,感觉说什么都错,索性不解释了,只说,“总之,请你原谅。”
就这么一会儿,李昕脑子里已转过无数的念头,先听到李梓的威胁,又受到司辰的道歉,淡淡道:“对你们来说,我的想法很重要吗?”
司辰和李梓一起点头。
“既然我的想法左右不了你们,你们又何必那么在意,说这些不过是想更加心安理得罢了。”李昕说完看了一眼司辰。
司辰立即羞愧的低下头,比起李梓她更难面对李昕,明明是她去撩拨李昕,惹得李昕有了回应,她却跟李梓好上了,这不摆明了玩人么?岁月如梭,她早不是当年心思单纯为爱痴狂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