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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离妃!”离辰逸凝着她变幻莫测的美眸,缓缓的将那两个字吐了出来。
念清歌由不敢置信到惊愕到不可思议,她唇瓣儿微抖:“怎么......怎么会是她,我一直以为是百里芷。”
离妃的性子温和,看上去为人善良,虽然后宫的嫔妃们都会用点小心机,但是在她心里,她觉得离妃不是那种能轻易伤害性命之人。
离辰逸神色淡漠,淡淡地说:“百里芷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她懂得进退,那段时间正是她失*的时候,她是绝对不可能在给自己火上添油的,那日本王也是无意间看出来了离妃的端倪,所以才笃定了是离妃所为。”
端倪,便是那件套在绿色长裙下的红色衣裳。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念清歌不禁感叹道,偶然想起离妃‘温和’下的种种行为和语言,她后知后觉的觉得离妃才是那最可怕的人,心里暗自思忖着。
白天,人多眼杂,离辰逸只是和念清歌说了会子话便离开了。
深夜。
念清歌将自己的梨花妆一点一点的清洗了下去,铜镜中露出那张干净的巴掌小脸儿,沛柔做好了活儿,将新绣的小样拿给念清歌看,她的兴趣不是那么的浓,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
崔嬷嬷披星戴月的匆匆赶回了琉璃殿,她来到念清歌面前,支支吾吾的说:“小主,皇上今晚翻了百里贵妃的牌子。”
她怔愣一下,视线从一个金银惜花上落在铜镜上,淡淡的‘恩’了一声:“我知道了,把门阖上,你们歇息吧。”
“是,小主。”崔嬷嬷和沛柔一拂身子,道。
念清歌忽地想起什么:“帮我把鹦鹉喂了。”
“是。”崔嬷嬷应着,才想转身,念清歌坐立不安的从木椅上起身,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还是我去喂吧,总之我也睡不着。”
打发着沛柔睡了以后,念清歌捏着一些坚果,瓜子类的握在手心里,身上披了一件薄薄的大氅,发丝柔顺的披散在身后,望着空中精神十足的鹦鹉,念清歌低低一笑,递给它一个瓜子,鹦鹉‘嘎嘣,嘎嘣’吃的特香,她望了一眼陪伴在她身边的崔嬷嬷,道:“瞧这鹦鹉,每天就说几个吉祥话儿就有好东西吃,好东西喝。”
“是啊。”崔嬷嬷感叹道,望着念清歌有些忧伤的侧颜,忍不住说:“小主有心事吧。”
“恩。”念清歌坦白的应着,崔嬷嬷虽然跟在她身边没多长时间,但是绝对是一个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的奴婢,况且念清歌经常给她一些珠宝首饰让她接济家里人,崔嬷嬷在宫中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对她那么好,第一次碰到如此善良的主子,所以自然是对她掏心挖肺的。
“奴婢今日看离王爷来了。”崔嬷嬷望着那鲜艳的鹦鹉略有深意的说:“奴婢不敢妄自揣测,但是奴婢好心提醒小主,在这宫中,每个人都等着抓小主的小辫子,若是小主一个不留神便会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许是夜深天凉的缘故,念清歌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被灌入了冷冽的寒风,望着面有忧色的崔嬷嬷,她的心里布下了重重的阴影。
离妃——她实在是太过神秘了。
她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的简单,恍若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尤其是她和离漾小时候的事,离妃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大大方方的取代了她,而且离漾竟然也浑然不知。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
恍神之际。
忽地,门外有一抹身影迅速的穿梭而过。
念清歌迅速反应过来,与崔嬷嬷对视一眼,推开门,那抹穿着婢女宫服的人慌慌忙忙的打算逃走,崔嬷嬷略显有些不对劲儿,急忙唤着琉璃殿的宫人们:“小轩子,快,捉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话落。
整个琉璃殿的人全部被惊醒,点燃了手中的灯笼纷纷的出动将那准备逃走的婢女围了起来。
就连侧殿的静竹公主也被惊醒,她披着一个火红色的大氅跑了出来,跑到念清歌身边:“婉嫔,你没事吧?怎么回事?”
“她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念清歌借着朦胧的月色想看看那个婢女究竟是谁。
殊不知,念清歌的头才探过去,一抹银白色的亮光迅速的划过天空,强硬的朝念清歌的小脸儿划去。
“小心!”眼疾手快的静竹公主急忙用鞭子将那尖锐的匕首缠住,而后重重的甩在地上。
那婢女万万没想到她失手,于是,趁众人不注意迅速的去咬自己的舌头,这个场景在宫中见得多了。
小轩子最先发现,便急忙阻拦,从地上抄起一块儿石头便往那个婢女的嘴巴里,那个婢女下意识的去咬,只听‘嘎嘣’一声,直接硌碎了自己的牙齿,鲜血顺着嘴巴里流了出来。
“小主,这太血腥了。”崔嬷嬷急忙用手帕遮住念清歌的双眼:“小主快回去歇息,奴婢们来审问她。”
“不必!”念清歌冷声拒绝,视线落在躺在地上的匕首上,若方才不是静竹公主及时相助,想必她早已被毁了容貌,那近在咫尺的冰凉的温度恍若现在还未散去,她的心跳在了喉咙口,十分后怕,现在宫中之人愈发的猖狂了,竟然敢用匕首来刺她:“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憎恨于我。”
说罢,念清歌将大氅解下,扔给了沛柔,面容上凝着一抹严肃和冷冽,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表情。
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更何况是隐忍已久的念清歌。
微风拂过,将她倦意一扫而空,她是故意让自己这般清醒,好好记住今晚这恐怖的一幕。
溺水不成,就来刺杀。
呵——
念清歌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将她带到柴房里。”念清歌朝小轩子吩咐着:“看着点儿,别让她自尽,我还要问话。”
那婢女的嘴里咬着石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难受的被小轩子等人拖到了柴房,静竹公主虽然在离辰逸的事情上与念清歌闹过矛盾,但是自从上次她是为了寻找自己而溺水后,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感动,久而久之,她也发现了念清歌的好和独特,和宫中的人根本就不一样,这一次又抓到了有人要刺伤念清歌,她骨子里隐藏的仗义的女子情怀显露出来,一进柴房,她就扬起鞭子狠狠的抽到了那婢女身上:“溅.婢。”
念清歌的小手拍了拍静竹公主的肩膀:“公主不必为这种人动气,且在一旁看着就好。”
静竹将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在手心上,黑暗中那股子闷闷的声音也让人毛骨悚然。
“小轩子。”念清歌淡淡的唤着。
“奴才在。”
“去拿一个火把来,我来看看她长得什么鬼样子。”念清歌唇齿间发抖,蕴着愤恨的冷意。
片刻的功夫。
一个烧的通红的火把被小轩子拿了过来:“小主。”
他等待着念清歌的吩咐。
“她披头散发的只为遮住自己的容貌,那便把她的头发烧了吧。”念清歌望着她低垂的头淡淡地说,那三千发丝像一个女鬼似的挡住了她全部的容颜。
“是。”小轩子领命。
崔嬷嬷赞赏的点点头,她的主子早就该心狠手辣一些了。
沛柔不可思议的望着念清歌,幸亏当时她早日悔改了,否则还不知道自己会落的什么样的下场呢。
那个婢女一听惊吓的四处逃窜,却被其他的宫人们控制住,小轩子将火把凑近她的发丝,那发丝一遇到火苗便迅速的燃烧了起来。
“啊——”那个婢女吓的不轻,来回的躺在地上打滚,还一边求饶着:“小主饶命,小主饶命。”
“说!你是谁?”念清歌的音色潇冷。
她长长的头发都快被烧没了,空气中泛着‘刺啦刺啦’的声音,还有一股子烧焦的糊味儿。
那婢女万万没想到念清歌来真的,会如此毒辣,急忙跪地求饶:“小主,奴婢是菊子。”
闻言,念清歌递给小轩子给一个眼神,小轩子将提前准备好的凉水一股脑全都浇在了她的身上。
那火终于被扑灭,发丝烧成了一团团的狼狈的贴在她的身上,没有了的头发的遮挡,菊子的面容呈现在大家面前。
菊子是当初一同赐给她的婢女,却不想今日会如此对待她。
但,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
“你为何在门口鬼鬼祟祟?是谁派你来的?”念清歌冷着脸问:“你为何要刺杀我。”
那婢女吞吞吐吐的,看样子是不想说实话:“没谁派奴婢来,是......是奴婢平时做的活太多很讨厌小主,再加上偷听被抓害怕被发现所以才不得已拿出匕首保护自己的。”
彻头彻尾的谎话。
她念清歌一个字也不信。
“搜!”念清歌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会与外面的人接应。
小轩子等人领命而动,可是却怎么也搜不出来,念清歌疑惑极了,喃喃自语:“不可能没有的。”
忽然想起什么,崔嬷嬷道:“小主,听闻宫中的婢女若没有飞鸽传书的情况下,会将写好的情报叠成一个纸条然后藏在自己的下.体。”
此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念清歌自然是明白崔嬷嬷的意思,看着那婢女颤抖了一下,也知道她有些害怕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崔嬷嬷是提点我了,来人啊,把她扒了,找一找那个东西是不是被她藏到了那里。”
小轩子面露尴尬,崔嬷嬷上前一步,在柴房里寻了一个长长的木棍:“小主,奴婢亲自来吧,虽然奴婢也怕脏了奴婢的手,所以只好由这个木棍代劳了。”
念清歌心中有些忐忑,她觉得这个法子太残忍了,她在宫中也是第一次这样做。
但是脚已经迈出了一大步,就不允许她收回来。
因为,一旦收回来,就有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
崔嬷嬷蹲在地上,将木棍在地上一下下的划着,威胁着她:“菊子,小主平日里待大家都不错,今ri你却吃里扒外,你不要跟我说那些掩人耳目的借口,在宫中这么久了,这些伎俩我早就看够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这个棍子若是插.到你的下.面会是什么滋味儿,你若是聪明的就自己乖乖的拿出来。”
那个菊子倔强的摇头,佯装无辜:“崔嬷嬷,奴婢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崔嬷嬷见她不识好歹,只好不与她多费口舌,直接撕碎了她的裤子,泛黄的肌肤暴露在外面,静竹等人纷纷闭上眼睛羞于去看。
那木棍挑着她的大腿根儿,菊子吓的快要尿了,只好妥协:“崔嬷嬷饶命,奴婢自己拿。”
说罢,崔嬷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神色,朝念清歌微微一笑,念清歌满意的点点头,大家都不去看她自己用手指去挖自己的下.面。
十分恶心。
片刻的功夫,一张纸条果然被她握在手上,上面还有一些肮脏的液体。
崔嬷嬷眉头一皱,自然是不能让念清歌去拿,于是只好让菊子把纸条展开,上面黑色的清晰的字体清楚明了印记着。
婉嫔与王爷有染。
瞧,果不其然,她和崔嬷嬷的话全被听去了,而且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记了下来,然后打算送出去呢。
念清歌猛然明白了什么,她落水那日,与静竹公主争吵,包括之前的一些事情恐怕都是她偷偷传信的吧。
殿中竟然养了这么一个叛徒!
“是谁指使你的?”念清歌的面容上隐在半暗半明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情愫。
菊子死死的咬着唇,不吱声,看起来压根儿没有要说的意思。
将纸条交出去是一回事,说出来背后的人又是一回事。
即使她不说,相信念清歌也调查不出来什么。
逼问的愈发的紧了,那个菊子猛然抬头狠狠的瞪着念清歌,而后就像下定了什么勇气似的,张开嘴巴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糟了!
她要咬舌自尽。
“快拦住她!”念清歌急忙说。
她的速度之快,牙齿之锋利,待小轩子冲上去的时候,那菊子已经奄奄一息了,鲜血全部流了下来,双指上前一探。
断气了!
“小主,奴才愚蠢。”小轩子跪下道。
念清歌摇摇头,丝毫没有责备他的意思:“起来吧,不怪你。”
崔嬷嬷上前看了一眼菊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念清歌耳畔,道:“小主,这菊子曾经是水离殿的人。”
她微微一愣:“那她怎会到这儿来?”
“当时这菊子扰了离妃和皇上,皇上一时震怒将她从水离殿逐了出去,但是因为人是皇上逐出去的,所以离妃也不好往回要,再后来这菊子就被赐到了小主这里。”
念清歌顿时明白了,水离殿的人个个忠心耿耿,这是宫中之人人人皆知的,这样一来,也就明白了这菊子为何如此忠心赤胆了。
看来离辰逸说的没错,全是离妃干的!
她的冷眸粗粗的扫了一眼柴房的血腥,这离妃欺人太甚,是时候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了,她将小轩子叫到跟前儿,冷冷的说:“把她的舌头割下来,放在食盒里,明天我要用。”
夜,漫漫。
树叶迎风吹起,一片一片的落在了地上,落在了念清歌的身上,她的指尖缓缓挥去一片落叶,神情淡漠。
望着那月色,望着自己的双手,方才的她,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这样做,究竟对是不对?
翌日清晨。
阳光和煦,春风拂面。
恍若昨晚的事情只是一场噩梦,事实上,她一整晚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柴房里那血腥的一幕。
轻轻的叹了口气,让沛柔多给上了些脂粉,好掩饰住她那憔悴的神色。
小轩子一早在琉璃殿门口守着,念清歌一袭天蓝色云锦长裙来到门口,小轩子一拂身子:“小主吉祥,奴才已经把食盒准备好了。”
“恩。”念清歌应着,接过食盒,小轩子犹豫了半分,而后道:“还是奴才拿着吧,奴才怕脏了小主的手。”
念清歌的视线落在精美的食盒上,谁知道食盒下面是那血淋淋的舌头呢,她淡淡一笑:“无妨。”
若连小小的食盒都不敢拿,以后又怎能有勇气来面对宫中的风风雨雨呢?
百里贵妃又崛起了,走在御花园的途中看到她打扮的艳丽华贵与宫人们赏花,她微微一皱眉头,决定绕过她而走,在这个时候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辗转而来,终于来到了水离殿。
一入殿内,一股子水仙花的馨香气息便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清新安定的感觉,念清歌在心底冷冷的笑了,恐怕是离妃做的亏心事太多所以才来给自己寻找这种安定的感觉吧。
“娘娘,婉嫔来了。”山梅朝离妃禀报。
“她来做什么?”离妃秀眉一簇,将手中的鸳鸯刺绣放下,玉步款款朝正殿走去。
“臣妾参见离妃娘娘,娘娘吉祥。”念清歌礼貌可掬的朝离妃一拂身子。
离妃精致的面容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都是自家姐妹,妹妹不要这么客气,快请进。”
二人亲昵的说着话儿来到了檀木椅上,中间隔着一个檀木桌,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茶水,离妃友善热情的请她用点心,念清歌自打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以后看着她殿里的点心都觉得恶心,微微一笑,婉转拒绝。
“不知妹妹今日来找本宫有何要事?”离妃端起一盏茶,细细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言谈举止都透着优雅和尊贵。
不得不承认,离妃长得很美,难怪皇上一直*爱着她。
念清歌望了一眼水离殿的宫人们,浅浅一笑:“离妃娘娘不如屏退宫人。”
闻言。
离妃的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但却没有发作出来,她温和一笑:“妹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屏退宫人呢。”
虽然话语温和,那语气却是如此的刺耳。
念清歌将食盒放在檀木桌上,纤细的双臂教缠放在上面,那双明媚的美眸深深的望着离妃,娇.嫩的唇瓣儿轻轻开启,只用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菊子死了。”
听及。
离妃微微一愣,面容上闪过一抹惊愕的神色,她的双手缠在手帕下来回纠缠着,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她美眸轻眨,并没有将所有的情绪表现出来,淡淡一笑,似是无辜的模样:“妹妹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菊子是谁?”
念清歌早就料到她会这般耍赖,嘴角轻轻的一勾,将一块儿折成四方形状的丝质手帕拿出来递给离妃,那是菊子的贴身东西。
离妃并没有伸手来拿,眼睛瞟到那丝帕时,惊愕之色溢于言表,那是菊子曾经在水离殿当差的时候离妃送予她的。
美眸看向念清歌,秀眉一簇,将坦然淡定的一面露出来,对宫人们说:“你们退下吧。”
众人鱼贯而出。
“你想说什么?”离妃的神色有了丝丝的不耐,依旧倔强如故:“不要跟本宫周旋绕弯子,你拿这个给本宫看做什么,本宫压根儿不认识。”
念清歌低垂着眉眼,慢慢摩挲着手心的纹路,而后淡淡一笑,将檀木桌上的食盒稍稍朝离妃那边推了一下,温和道:“那臣妾相信离妃娘娘一定认识这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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