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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嬷嬷的瞳孔陡然扩散,瞪的大大的,嘴巴张开,手指吃力的指着那面容残暴的德公公,拼尽全力从齿缝里挤出不完整的字节:“你......你......你要.......”
德公公独属阉人的残笑声在暗夜中缓缓溢出:“是啊,白嬷嬷猜的没错,咱家今天特地来送你上西天。”
“你......德......你......”白嬷嬷的喉咙好像被人掐成了好几截,一个字节都吐不出来,她近乎窒息,她感觉到死神在向她挥手。
“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德公公咬着牙,青筋暴.露,势有不将她弄死不罢休的趋势:“你不是要告老还乡,咱家这就成全了你。”
德公公杀人的块感在腾腾的蔓延,两手交错,将粗绳狠狠的别在一起,白嬷嬷苍老布满皱纹的脖子如一个被释放的祈求干巴巴的缩在了一起,两个白眼使劲儿的翻着,两条腿拼命的挣扎着,把草塌踹的‘砰砰’作响。
倏而。
一瞬,安静了。
布满汗水的德公公松了手,绳子还挂在她的脖子,他的手心里都有绳子的勒痕,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歇息了一会儿又将绳子从白嬷嬷的脖子上扯了下来,看着她死不瞑目的模样不以为然,找了两个身边的小公公一齐把她丢到了乱葬岗上。
冷宫,又多了一缕冤魂。
*
宫里宫外。
亦是另一番景象。
嫣红柳绿,热闹非凡。
玄璟城一派繁华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户户烛火通明。
迎来送往的花满楼嬉戏打闹的声音隔着墙都能传到外面来,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胭脂俗粉的老.鸨捏着手绢站在门口招呼着来来往往的男子们:“哟,爷,进来坐坐嘛。”
“爷,包君满意哦。”
“哟,李爷您可来了,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花满楼——让男人寻.欢.作.乐的地儿。
老.鸨的眼睛‘嗖嗖嗖’的盯着街上的‘猎物们’。
只见她的眼睛锃亮,一双手抓住朝她这边走来的贵公子,蜜语甜言道:“这位爷看着好眼生啊,想来是第一次来我们花满楼吧,快快快,快请进。”
被老.鸨缠上的离辰逸眉头一簇,挑眉看了看那烫金的,十分引人注目的牌匾,脚下竟鬼使神差的跟着老.鸨走了进去。
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儿扑面而来,还夹杂着男子的臭汗味儿,离辰逸手握空拳放在鼻尖掩饰那恶劣的味道,老.鸨轻车熟路的将离辰逸带到了一个雅间,端茶送水的伺.候的周到极了,清香的茶水味儿溢在空中,老.鸨打量了他一袭深紫色的华服,问:“公子,该怎么称呼啊?”
离辰逸魅眼一抬,惜字如金:“离。”
“离爷,我呀,这就去帮您安排姑娘。”老.鸨喜笑颜开:“您在这儿稍等片刻。”
“等下。”离辰逸沉声道。
老.鸨回头,脸上堆着笑:“离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离辰逸潇洒的展开一把折扇,在手中飞了一个旋转,合上后用扇尾敲了敲次等的木桌,甩出了一张银票:“本王不喜喝茶,将它换成酒。”
老.鸨将茶水拿走,看到银票喜笑颜开,点头哈腰的抽走银票,道:“好咧,我这就去换。”
暂且安静了几分,离辰逸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墙壁上挂着‘春gong图’,窄小的屋子里摆着一张粉红色的软榻,粉色的纱幔轻轻摇曳,窗台上摆着一盆香气逼人的催qing花。
离辰逸冷笑一声,悠闲的坐在一边,修长的手臂支在侧额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在桌上。
这个习惯倒是和离漾如出一辙。
半晌。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老.鸨尖尖的嗓子穿刺而来,将门一推,后面跟着十来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们。
“离爷,您来选一选,我呀给您选了好多成色好的姑娘。”
这话儿听的就跟上绸缎庄选料子似的。
离辰逸粗粗的扫了一眼,全都是些庸脂俗粉,抬起手随意指了一个:“就这个。”
被点到的姑娘兴奋的就跟喝了二斤的女儿红似的,扭着纤细的小蛮腰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离辰逸的腿上。
可谁知,一屁.股坐了个空,直接摔在了地上。
再抬头,离辰逸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噙在嘴边,一眼也不瞄地上尴尬的姑娘,大掌拿过那酒壶,豪爽的朝嘴里刺溜刺溜的灌着,喝痛快了才施舍似的丢下了一句话:“爷不喜欢这么sao的。”
老.鸨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姑娘,那姑娘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老.鸨抓起其中的一个姑娘推到离辰逸面前,拍拍胸脯,介绍道:“离爷,您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含.羞.带.臊的?那这姑娘绝对符合离爷的口味儿。”说着,那老.鸨推了推那姑娘。
果不其然。
那姑娘扭扭捏捏,羞羞答答的走到离辰逸跟前儿,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子。
确实是够半遮面的了。
这花满楼里的姑娘们一个顶一个。
想要什么类型,应有尽有。
你想要羞答答的绝对没有风sao的。
你想要风sao的绝对上来就给你脱。
你想让姑娘唱越剧她不敢唱川剧。
你让她喝酒她不敢喝茶。
离辰逸瞟了她一眼,没作声,没说让她走也没说让她留,老.鸨试探性的上前问:“离爷,您看您满意不?”
离辰逸心烦气躁,又饮了一口酒,故意找难题:“不满意。”
这可把老.鸨愁坏了,觉得面前这位爷咋这么难伺候呢,于是讪讪的上前多嘴问了一句:“爷,您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皇上的妃子,你能给弄来?”离辰逸的语气有些不善,看得出来是故意为难老.鸨。
“这.....”老.鸨吭哧瘪度,支支吾吾的。
离辰逸浓眉一皱,心烦意乱的将酒杯‘啪’的摔在了地上,那酒杯无辜躺枪的碎成了好几片,离辰逸甩出一张银票,声音冰冷:“滚滚滚,都给爷滚出去,别跟这儿碍眼。”
姑娘们忍不住一惊一乍的轻声尖叫了一声,都纷纷退了出去。
门一关。
大家面面相觑,嘿,真是奇了怪了啊,逛yao子不玩姑娘只顾着自己喝酒。
一个个都是大爷惹不起啊。
这一晚,其他的雅间都谈笑风生,sao声频叫。
离辰逸举着酒壶默默的灌酒,一壶接着一壶,一壶接着一壶,眼神迷离的他分不清外面的月儿和夕阳,只觉得它们长得都一样,那闪亮的轮廓里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
离辰逸的大掌朝阁窗外探去,习习凉风吹在他的毛孔上,他嘴角一勾,似伤悲似空落,喃喃一声:“烟儿。”
*
袅袅香烟伫宫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浣衣局的木门上,光晕钻进粗犷的门缝里照射在念清歌略显憔悴的小脸儿上,突如其来的光让念清歌清醒,眼皮轻动,睫毛微眨,睁开双眼后下意识的用手掌遮住眼前的光晕。
什么时辰了?
念清歌在心里琢磨着。
好像记得昨晚自己做了一个梦,好真实的梦,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脑袋,小手猛地一缩,感觉要命的疼痛,低头看去,昨晚连夜摸凉水洗衣裳的手粗糙不堪,关节的地方甚至红肿发疼。
唉。
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耳膜响起了一道‘吱嘎’的响声。
门,被人推开。
哦不。
准确地来说是被人踹开。
震耳欲聋的叫骂声夹杂着大步走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睡睡睡,就知道睡,蠢东西,来了浣衣局这个地方竟然还敢偷懒,我看你胆子倒是挺大的,今天老娘就好好让你尝一尝在老娘眼皮子底下的滋味儿。”
说着,那跟泼妇似的掌事姑姑拽着念清歌的衣裳把她踢了踢,将昨晚给她的草垫子顺着门外扔了出去,撸起了袖子,叉着腰,瞪着两个大牛眼睛:“既然你要这个草垫子睡得如此舒坦,那老娘还偏偏就不让你称心如意,我告诉你,在浣衣局里绝对不允许出现比老娘起的还晚的人,你听懂了没有?”
念清歌被踹到了小腹,小腹生疼,她咬着牙点点头。
忍一时风平浪静,最起码能免一些皮肉之苦。
掌事姑姑用手扑棱扑棱自己的胸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蠢东西,听懂了还不出去干活?外面那些衣裳你等着老娘给你洗呢?赶紧去,洗不完不准吃饭。”
说着,掌事姑姑跟猫看耗子似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念清歌从地上爬起来,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掌事姑姑最看不惯别人一副年轻漂亮的模样,上前踏出一只脚狠狠的踩住了念清歌的裙摆,没有发觉继续朝前走的念清歌一个踉跄直接趴在了地上,摔成了狗吃屎。
她的方向恰巧冲着门外。
外面干活的宫人们见状毫不顾忌的放声大笑起来,让念清歌尴尬不已。
她想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裙摆被掌事姑姑牵制住,压根儿起不来,她细弱如蚊:“掌事姑姑,你能放开我吗?我没办法起来。”
掌事姑姑的手心里多出了一大捧瓜子,她悠哉悠哉的晃着身子,一边‘嘎嘣,嘎嘣’的嗑着瓜子,一边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在这浣衣局里还穿的这么漂亮干什么啊?给谁看啊?”
念清歌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袖袍没有作声。
掌事姑姑见她不理自己以为她装清高,一股子火气‘噌’的一下子上来了,弯下腰,迅速的揪起念清歌的长裙摆。
‘刺啦’一声划在空中。
念清歌的裙摆就这样被掌事姑姑扯了下来,长裙变成了短裙,露出了纤细,光洁,白嫩的小腿。
一个激灵让她下意识的蜷缩起小腿,不希望被别人看到。
掌事姑姑拎着那残缺的裙摆扔到了外面,朝其中一个宫女吼着:“给,拿回去给大家当擦脚布去。”
起哄声不绝于耳,掌事姑姑大摇大摆的朝门外走去,嘴皮上还粘着一个瓜子皮,看起来特别招人厌恶,嗓子里哼着小曲儿。
念清歌的委屈就那样噎在喉咙口,吐不出来,吞不下去,难过极了。
有些眩晕的她起身后,小手扶着粗糙的门框,细细的木刺而扎进了她娇嫩的肌肤里,她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摸,却发现更痛,木刺太小,根本找不到在什么地方,那种刺痛却又拔不出来的感觉让她几乎窒息。
掌事姑姑还在那边催促着,念清歌毫无办法,只好作罢,硬着头皮朝外面走去。
‘砰’的一声。
冰凉的水花溅到了她的小腿肚上,面前放着三大木盆的衣裳,堆的像小山一样高。
念清歌二话没说,弯下腰想要干活儿,掌事姑姑一脚踹掉她的手,瞪大眼睛吼道:“谁让你在这儿洗了?端着衣裳去那边洗去。”说着,掌事姑姑的眼睛瞥了撇浣衣局的一个石阶上。
坚硬的鞋底儿踢的念清歌小手灼痛,赶紧揉了揉,而后吃力的端起那重重的木盆朝石阶走去。
端完最后一盆,念清歌的额头就已经布满了一层汗水。
掌事姑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悠哉的走来:“自己打水去。”
念清歌没作声,默默的拎着木桶走到了井口边,咬着牙提上来了半桶水,掌事姑姑低头一看,立刻不乐意了:“你打这半桶水有什么用?给老娘重新打。”
掌事姑姑力大无穷的提起那半桶水,‘哗啦’一下子浇在了念清歌的身上,她从头到尾湿的透透的。
水的冲击力让念清歌差点栽倒在地上,鼻子里,耳朵里,嘴巴里灌满了冰凉的井水,她拼命的咳嗽着,只觉得不能呼吸了。
轻薄的衣裳紧紧的贴在身上,那凹.凸有致的身形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个个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各色的神情都有,羡慕的,嫉妒的,恨的。
掌事姑姑火冒三丈的将手心里的瓜子皮儿全部扔到了念清歌的身上,拍了拍手心里的残渣,招呼着看热闹的宫人们:“看什么看?既然她不想穿衣裳,就给她扒了。”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长时间在浣衣局干活儿的宫人们都有些头脑不健康,心理不健康,见不得别人的好,既然有这种发泄情绪的机会她们又怎会轻易放过呢。
面面相觑一番,眼神相互交流中就已笃定了主意。
‘轰’的一下子。
一窝蜂全部朝念清歌扑了过去,十面埋伏的她被众人推倒在地团团围住,对她是一顿拳打脚踢,甚至一些粗鲁的宫女直接坐在了她的身上,揪起她的头发一把把的拽着,念清歌的头皮生疼,只能顺着她们的方向来减轻痛苦,想出声嘴巴却被几双大手捂的严严实实的。
“撕,看谁撕的料子多就拿回去当擦脚布子。”掌事姑姑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一切。
那些宫女们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虎超超的上去就‘刺啦,刺啦’的撕衣裳。
念清歌极力的保护自己,低低的呜咽着:“别,别这样,你们别这样。”
“看看,这小jian人的皮子还挺白呢。”其中一人羞辱道。
“再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敢去勾.引皇上。”
“咱们把她扒了就扔这儿,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狐媚子。”
“就是就是,这个主意好。”
她们愈来愈兴奋,欺负念清歌欺负的红了眼。
“你们为自己积点德。”念清歌喘着气道。
一个宫女特欠儿,跟掌事姑姑告状:“姑姑,这小jian人说咱们缺德。”
掌事姑姑的白眼一翻,那副表情特欠揍,吐了一地的瓜子皮,道:“缺德?好啊,那老娘就缺德一个给她看看,你们可别留情,一会儿老娘挨个检查,谁撕下来的衣料最多晚上不用不但干活,还有烧鸡吃。”
这两个条件无疑是最诱.人的。
念清歌陡然成了众矢之的。
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声音让念清歌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你若没有了光环,没有了势力,没有了一席之地,你连过街的老鼠都不如。
凉意入骨,这般羞辱的滋味儿念清歌永记心头。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手无缚鸡之力的她除了认命还能怎样。
恰时。
一道温怒的声音在浣衣局乍响:“你们在做什么?”
闻声。
众人齐齐回头,动作戛然而止。
透过重重的人墙,透过小小的缝隙。
念清歌望着眼前缓步朝她走来的人。
他真的是好喜欢,好喜欢紫色,初次见面他就是一袭紫衣,今日他还是一袭紫色。
灰色的天却也无法掩盖他的倾世风华,他的发丝如墨,眉眼如画,他的眉簇在一起,他的唇紧紧抿着,那双邪魅的眸子蕴着一抹怒气。
他缓步走来,他的眼睛一直凝着她,凝着她。
掌事姑姑见来人,嘴微张,有些惊愕,呆愣在原地。
离辰逸负手而立,视线落在地面上,幽幽地说:“怎么?还要本王来介绍自己?”
呆愣的掌事姑姑这才反应过来,‘扑通’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离王爷,离王爷吉祥。”
离辰逸懒理她。
掌事姑姑激动的叩头:“不知离王爷贵步移溅地有何贵干?”
那些宫女们看到英气的离辰逸惷心大起,激动的热泪盈眶的。
“怎么?你不欢迎本王?”离辰逸语气有些不善。
掌事姑姑连连摆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离辰逸眉梢一挑:“本王来找皇兄下棋,路过此地却听到这里呱躁极了,不曾想掌事姑姑的权利竟然如此之大,欺负一个小小的弱女子。”
掌事姑姑舔着脸笑笑,才想起身,离辰逸一个眼神扫过去,吓的她又跪在了地上:“王爷,这里脏,不合您的高贵身份,她一个小小溅婢不值得您插手啊。”
离辰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径直朝念清歌走去,那些宫女们自觉的闪开了一条小道。
望着狼狈的她,离辰逸心里有些烦闷,伸出手臂,声音凝沉:“起来。”
念清歌别过头去。
宫女们嗤了一声:“溅人就是矫情。”
离辰逸警告的声音响起:“你们的嘴再这般脏本王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话落。
鸦雀无声。
离辰逸看她倔强的模样浓眉一皱,弯下身子,离她近了一寸,大掌伸向她,颇有耐心:“把你的手给本王。”
“......”念清歌装作不认得他,小手环在胸前。
鼻音浓重的他轻哼一声,再次重复,但语气已没有方才的友善:“不要让本王重复第二次!”
念清歌知道他别扭起来的臭脾气,只好淡淡道:“王爷请回吧。”
离辰逸的最后一丝被耗的干干净净,径直朝她走去,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念清歌只觉得头脚一空,整个人窝在了离辰逸温暖的怀抱里,还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儿。
那些宫女们惊诧极了,心里燃起了嫉妒的腾腾大火,凭什么这个溅婢能得到王爷的青睐。
掌事姑姑从地上跳了起来,追了上去,拦在他们面前:“王爷,王爷,您这是要......”
“滚回去!”离辰逸呛声:“本王允许你起身了?”
掌事姑姑闻言吓的溜溜的跪了回去,离辰逸将她抱到了柴房里,为了她的清誉着想并没有将门阖上。
念清歌挣扎道:“王爷你放开。”
“放开?”离辰逸挑眉反问,视线落在念清歌的小手上,邪魅一笑:“明明是你抱着本王,现在怎的又让本王放开了?女人果然是心口不一。”
念清歌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臂紧紧的环着他的脖子,小脸儿一窘,局促的解释:“我......我这是下意识的,若不搂紧你,我会掉下去的。”
离辰逸邪魅的双眸一挑:“这说明,你打心底依赖着本王。”
“王爷,你先放清歌下来。”念清歌严肃道。
离辰逸不再逗弄她,将她放下,念清歌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着距离。
二人面面相视,念清歌的小脸儿愈加的憔悴,离辰逸的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小手儿上,擎起她的手腕,浓眉一皱:“怎么弄的?”
“王爷就不要管了。”念清歌拧着手腕试图从他的掌心里挣开。
离辰逸捏紧了她不松手,深眸凝着她,倔强的模样让念清歌垂下眉眼:“说!”
“我忘了。”念清歌淡淡道。
“抬起头,看着本王说。”离辰逸似乎不信她这套说辞。
念清歌有些无奈他的孩子气只好顺着他抬起头,清眸淡淡,激不起一池波澜:“真的忘了。”她故作真诚,想让离辰逸信服于她而后跳过别的话题。
“念清歌。”离辰逸咬牙切齿:“本王最讨厌你这一副德行,现在你的本事大了,不但学会跟本王耍脾气而且还敢跟本王说谎。”
“我没有。”念清歌不愿与他争执不休,绕过他就往外走。
离辰逸一把将她拽过来:“你若再不听话,本王就在皇兄面前觐言,让他杀了你的父亲。”
一句话果然有起色,念清歌的视线被吸引过去,瞳仁湿润:“王爷,你当真要逼的清歌恨你?”
“恨我?”离辰逸瞳孔一缩:“你有什么资格恨本王?你该恨的应该是皇兄!”
“王爷你小点声儿。”念清歌瞅了一眼外面:“王爷如此大言不惭就不怕被有心之人传到皇上耳朵里?”
离辰逸嘴角一勾,轻笑:“怕?本王为何要怕?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说到这儿,念清歌的眸底难掩失落,淡淡道:“不,王爷多虑了,清歌现在孤身一人在这里挺好的,是生是死清歌已经看淡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家父能够平平安安的。”
离辰逸嘲讽的冷笑,生硬的甩给她两个字:“做梦!”
“王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蠢,愚蠢至极!”离辰逸冰眸冷缩,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将她的手腕锢在自己的胸膛前,望着她被水泡皱的小手:“我看不仅是你的手被水泡了,你的脑袋也被水泡了。”
“我愿意。”念清歌倔强的反驳:“碍不着王爷家的一草一木。”
离辰逸有一股子冲动恨不得将她的小嘴儿狠狠的咬上一口:“你愿意?好,你愿意,我告诉你,念清歌,甭现在装清高,装冷傲,装着看破红尘,你想看破红尘可以,你全家子死光了以后你再来跟本王说你乐意,现在你已经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大可以用这个借口杀了你,杀了你全家,你还在这儿你乐意,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她一言不发,呆呆的望着他。
这些道理她又怎能不懂,只是,光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处?
离辰逸最初的计划全部失败,不但没能取悦离漾,反而让他龙颜大怒,事到如今,除了认命她又能怎样?
“皇上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念清歌蔫蔫的说。
话及。
离辰逸勾起了一抹有深意的笑:“不,你说错了,皇上会管你的。”
没有把握的仗离辰逸是不会打的,自他打算实行这个计划开始就已经将所有的路子想好了。
他赌,他赌离漾会对念清歌怜香惜玉。
而且,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怎么可能,王爷就不要安慰清歌了。”念清歌失落的说。
离辰逸耸耸肩:“本王可没安慰你。”
“......”念清歌簇簇秀眉:“那王爷来这做什么?”
“路过啊,本王是要去找皇兄下棋的。”离辰逸凑近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不禁簇簇眉:“你变臭了。”
废话。
他跟这儿呆上一天难不成他是香喷喷的?
念清歌不理他的后半句,对准他的前半句攻克:“虽然念清歌对宫中不太熟悉,但皇上的宫殿与这浣衣局完全是两个方向,这王爷路过的也未免太过复杂了吧。”
嘎——
一群乌鸦从离辰逸的头顶飞过去。
离辰逸凶巴巴的唬了她一下,讪讪地贬损她:“你......怪不得被皇兄关进来,这么没情.趣。”
说罢,拂袖离去。
念清歌无奈的摇摇头,再出去的时候那帮宫女们虽然不敢再扒她的衣裳了,但是那恶狠狠的眼神都能把她的身上戳出一个个的窟窿来。
掌事姑姑变幻多端,那张脸跟调色盘似的,她一个小小的溅婢竟然能让王爷屈尊来此,越想她越恼火,不扒衣裳行啊,那就干活儿呗。
于是,接二连三的木盆全部堆到了念清歌面前。
事实上,离辰逸并没有去找离漾下棋,这个时候,离漾又怎会同他下棋?而且离漾那晚早已下了圣旨,没有他的圣旨是不准离辰逸进宫的。
离辰逸只是担心念清歌受委屈,冒着抗旨的风险偷偷的来看她,表现出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怕她担心罢了。
呵——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怎会担心自己呢?
纯属是自己自作多情吧,离辰逸苦笑一番,偷偷的使用凌波微步飞出了皇宫高高的城墙外。
*
玄鸣殿。
离漾神色倦怠,微微出神。
飘来的食物香气都没有吸引离漾的视线,德公公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宫女们的手中端着面盆,面巾,白粥,小菜。
脚步触及。
德公公大掌擎在空中示意大家暂且停下来,他望了一眼出神的离漾,拂了拂身子:“皇上吉祥,净手用早膳吧。”
“朕不饿。”离漾淡淡道,视线并没有挪开。
德公公唉声叹气道:“皇上诶,您快用膳吧,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摆驾御花园。”离漾一拂袖,绕过德公公朝前方走去。
这......反射度有些长,德公公急躁的挥了挥那些宫女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啊?赶紧退下啊,皇上都走了,你们在这杵着干什么。”
德公公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离漾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的走着,德公公奇怪的望着周围。
这......这哪是往御花园走的路线啊,这分明是去浣衣局的路线。
德公公用余光瞄了一眼离漾,见他面无表情的绷着脸也不敢提醒他,只好安分的跟在后面。
布满水渍的青石板路上,留下了离漾一步步的印记。
离着不远便听到了浣衣局木棒敲衣裳和掌事姑姑扯着嗓子叫骂的声音。
离漾眉头微蹙,德公公绕到他面前:“皇上,这地儿......”
看着得公公面露嫌弃的模样,离漾冷声反问:“这地儿怎么了?”
“这......不合您的身份。”德公公小声道。
离漾看了他一眼:“你若再多话朕就把你送到这儿来。”
闻言。
德公公立刻噤声。
偌大的浣衣局外只有念清歌一人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干活儿,凌乱的发丝垂在额间,她时不时的挽起袖子去抹一把脸上的汗水,纤细的手腕露在外面微微泛白。
德公公才想吆喝一声‘皇上驾到’,离漾手指并起示意他闭嘴。
不动声色的离漾伫立在原地静静的凝着认真洗衣裳的念清歌,即使她狼狈不堪却依然遮挡不住她的美人胚子。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离漾,惊愕了低叫了一声:“啊,皇上,皇......皇上来了。”
一声低叫震破了天空。
所有人‘扑通’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二字如利剑灼痛了念清歌的耳膜,她怔愣一下,跪在地上,和宫女们一起叩拜。
离漾的视线落在念清歌瘦弱的身子上,掌事姑姑今儿可乐的自在,先是王爷来了,后是皇上来了,真是给她的浣衣局添了不少颜色。
“皇上万岁,您有什么吩咐?”掌事姑姑巴结着上前问道。
离漾凝了她一眼嫌弃的皱皱眉,扫视了一圈,见念清歌始终垂着头不看他,心里无名的生出了一股子火气,声音冷硬:“路过!”
路过,又是路过。
怎么今儿来的人都是路过呢。
“德公公。”离漾的视线未挪动半分。
“奴才在。”德公公道。
“摆驾水离殿。”离漾故意将‘水离殿’三个字说的很重。
德公公微微一愣,尖细的声音破嗓而出:“皇上摆驾水离殿。”
离漾在心底不满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留下疑惑多多的掌事姑姑:“诶?今天这都是怎么了?奇了怪了啊。”
君说一句,犹如泰山。
念清歌望着离漾远去的背影:王爷真的是在安慰自己,他又怎会管自己呢。
*
离漾的步子走的很快,快到刺绣的衣摆都能掀起一阵风来,德公公连跑带颠的才追上他:“皇上,皇上咱们不是要摆驾水离殿吗。”
闻言,离漾顿住脚步,浓眉一簇,看向他,声音阴冷:“朕何时说要摆驾水离殿了?”
“......”德公公可真真的是吓的神经衰弱了,那话前脚说完,皇上怎么后脚就给忘了呢。
这提醒也不好,这不提醒还不好。
若是提醒吧,好像觉得离漾脑残记性不好似的。
若是不提醒吧,好像觉得不拿离漾当回事似的。
唉。
这差事是真不好做啊,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掉脑袋。
离漾思忖了片刻,一挥袖袍:“朕想起来了,你都把朕给气糊涂了。”
“......” 德公公欲哭无泪。
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明明是生念清歌的气嘛,怎么跑到自己头上来了。
“皇上,皇上,您慢点,奴才还得护驾呢。”德公公愣神之际,离漾早已甩了他好几条街去。
不过,等等。
德公公,你方才说护驾?
你确定你能护驾?
不忍直视啊。
离漾突然造访水离殿,让离妃激动不已,兴奋不已,手忙脚乱的。
“爱妃不必如此慌张。”离漾大步流星的走进水离殿,余光瞄了一眼跪成一片的人,自然的径直行至到塌桌前坐下:“水儿,过来。”
离妃步履轻盈,盈盈一拜:“皇上......”
尾音未落,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落入了离漾的怀里,宫女们垂头不看,离妃的小脸儿好似一个红苹果,娇嗔道:“皇上,还有人呢。”
离漾不以为然轻咳一声,宫人们纷纷心神领会,识趣的退了下去,这样一来弄得离妃愈加娇羞了。
“朕想要。”离漾大方说道。
“皇上......”离妃把头钻进他的怀里,耳垂都开始发烫,近几日以来离漾从未临.幸她,弄得她每日疑心重重,以为离漾对自己失去了兴趣,今日他竟然主动来说‘想要’,弄得她春.心.荡.漾的。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离漾早已蠢蠢欲动,只想把在念清歌身上的怒火变成YU火发泄在离妃身上,一个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走向软榻,纱幔垂下。
湿热的吻辗转而来油走到离妃的唇瓣儿上,舔舐,允吸,亲吻,离妃柔软的身子僵硬,冰冷,后来开始热情的回应着他,两个人的唇瓣儿厮磨着,教缠着,粗喘的呼吸声让人羞红了脸。
双双将衣裳褪下,露出滚烫的肌肤,相互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
离妃愈加的迷离,挺起了#已屏蔽#,声音软腻酥麻:“皇上......”
“朕在......”离漾的话无比的温柔,可动作却与之成反比。
今日的他与以往大不相同,离妃能真切的感觉到,诧异之极,只觉得柔软的花.园横冲直撞进来一个异物,顾不得疼痛就已然被离漾的热情所吞没。
他第一次这么粗暴,这么用力,让离妃的小手死死的抓着锦被,扭在一起的小脸儿昭示着她的痛楚,离漾视而不见,只顾着自己酣畅淋漓。
离妃只好生生的忍了下来,拱起身子配合着他粗暴的动作。
一场欢.爱下来,离妃早已虚脱,像一滩软泥窝在离漾的怀里,离漾健硕的胸膛上滑落着汗珠,他的鬓角被汗水打湿,胸膛起伏,闭目养神,好似一条睡着的龙。
离妃爱极了他的帝王之气,像一个泥鳅似的慢慢的爬上了离漾的胸膛上,发热的小脸儿紧贴着他,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精壮的腰,那声音带着被滋润后的甘甜:“皇上,你弄痛臣妾了。”
离漾勾唇一笑,慵懒的掀了掀眼皮,摸了摸她挺翘的臀部,幽幽地说:“水儿,给朕生个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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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宝:他俩都要生阿哥了。
蚊子:看到了。
蚊宝:再不把清歌放出来,他俩孩子都满街跑了。
蚊子:跑跑呗。
蚊宝群起而攻之:我看你丫是找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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