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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命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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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傅景歌二十二岁之前,她以为老天爷对自己是公平的。

    身为傅家的二小姐,从小到大都是在蜜罐中长大的,就连重话,都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过半句。

    她的生活中,当然是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只除了在十七岁那年,她遇到的那个男人。

    那时候的她,刚刚与双胞胎姐姐到国外留学,对一切新鲜的事物都充满着好奇。

    而且,刚刚上语言学校,时间也相对来说比较多,所以,她与姐姐傅景函经常会参加属于她们这个圈子里的公子少爷,名流千金们的各种宴会与派对。

    她永远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慕容尘的情景……

    那天她与姐姐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派对,她与姐姐跟一群男男女女在游泳池边狂欢,闹得有些口渴的她拿了一杯饮料,想坐回去时脚下突然打滑,整个人掉进游泳池里。

    游泳池里虽然有几个人在嬉闹,但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忽然落水的她,而她根本就不会游泳,来不及出声喊救命的时候,整个人就沉了下去。

    在水中的她闭着眼,双手无意识地张开,光滑的长腿挣扎着,不住地胡乱踢着……就在她以为她会溺死在水中的时候,一双大掌从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接着他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进而环住她的腰部,最后一个使力钻出了水面……

    傅景歌在自己昏死过去之前,看到了他年轻且俊逸非凡的脸孔,露出水面后湿漉漉的黑发上的水滴顺着他出色的五官滴滴滑落,从此,那个年轻男子的脸孔就这样沉在了她的心底。

    当她再次醒过来时,把她从游泳池里救起来的那个年轻男子已经不在了,一直担心不已的姐姐看到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后,她也才从姐姐嘴里知道,那个救她的男人是国内有名的慕容家的四少爷慕容尘。在把她救上来之后,他已经离开了派对。

    从此,她对他上了心。

    那时候的她,还不够优秀,不够资格与他并肩,他不喜欢她,没有关系,她愿意努力地改变自己。

    她费尽一切心思跟在他的身后,努力地去迎合他的所有,从学业到生活上的点点滴滴,她全部都为了那个男人的喜好努力。

    但是,慕容家四少爷的身分及他自身优异的外在条件让他身边从来就不缺少女人,在苦苦追寻他的前两年,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小妹妹来对待。

    她不甘心,不放弃。她相信总有一天,她可以得到他的认可,成为配得上他的女人。

    在他大学毕业的那一年,为了阻止身边源源不断的桃花运,她终于有幸站在他的身边。虽然他从来没有对外公布他们之间的关系,在私底下除了一起出席派对之外,他甚至连她的手也不会牵,更不要说有亲吻或更近一步的事情了。

    他的冷淡,却依然阻止不了她对他的狂热。

    可惜,命运之轮却似乎开始倾倒了……

    为了真正的得到那个男人,她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算计他。

    可惜,当年的那一杯她处心积滤弄来的酒,却在命运之神的戏弄之下,放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从此,她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跟她缠绵了一个晚上的男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一个,而是慕容家另一个男人,慕容谦。

    像是一出早已排演过的戏一般,她与慕容家五公子缠绵一夜的事情在第二天他们一前一后从酒店套房出来时,所以的镁光灯都对准了他们。

    在国内的父亲知道后,恼怒异常,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回国接受家人的惩罚。

    可惜,她等来却是超呼想像的惩罚,父亲让她嫁给那个夺走了她初夜的男人——慕容谦。

    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她是想要嫁入慕容家,但不是嫁给慕容谦。

    她把自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慕容谦找了出来,近乎疯狂地拒绝与他的婚事。

    可惜,那个在人群面前永远清清冷冷,很少说话的男人却一言不发听完她的怒骂之后,很冷静地把那一叠他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丢到她,让她瞬间从天堂掉进地狱。

    她一直以为的妈妈竟然不是她的亲生妈妈。

    她竟然是个私生女!而且这个私生女的身份是永远不能分开的。

    她是上华国际的总裁傅修延的女儿,却不是傅修延与名门正娶的妻子生的女儿,而是与妻子的妹妹,他的亲小姨生的女儿啊!

    很狗血的情节,姐姐怀孕期间,妹妹经常过来看望,一来二往,年轻漂亮的小姨自然成了从来就风流花心的姐夫掠艳的对象。

    说是逢场作戏也好,情投意合也罢,结果是妹妹珠胎暗结,姐姐不忍心让妹妹去堕胎,只想等着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后就离婚的。

    可惜,她的亲生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就已经难产而死了,而她本应叫“大姨”的女人成了她的妈妈。这个秘密,隐藏了二十二年,整整二十二年。

    如果不是慕容谦在逼她结婚时,把这个秘密抖出来,她想哪怕是到死,她也不会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她不愿意相信的,可是,那不是故事,那是真相。

    因为,她真的跟父母求证过的!

    可是,求证的结果就是把‘妈妈’或者准确来说是她姨娘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挖了个深深的坑,她从她脸上看到的不再是那看透世事的淡然,而是多了一抹悲哀,还有耻辱。

    更是让她一直以为的同胞姐姐对父亲及她的不满,扬言这个家不愿意再呆下去,太丑恶了。

    命运之神对她很残酷,总是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困境给她,可惜她总是不够坚强,并且缺乏勇气,因此每当面对那些困境时,她除了妥协,还是妥协。

    被父亲及慕容谦的逼婚,因为这忽如其来的身世变故,于是她妥协了,只能嫁进财大势大的慕容家。

    她曾经想过,算了,这辈子就这样嫁了算了,也许是妈妈造的孽让她终究不可能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

    可是,结婚之后,面对着那个压走她一切的男人,她的心却是无法平静下来。特别是在面对慕容尘的时候,她总是会有些许的失态。

    更何况她与他不是永生不再见面,而是,住在同个屋檐下,时时刻刻都有可能碰面。

    她是真真切切地爱过那个男人的啊!这些年,她跟在他的身边,追随着他一步步成找的足迹一直向前。

    这么多年来,她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慕容尘,每个字都在她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或许他们之间的相遇,真的是如同许许多多美丽梦幻的罗曼史小说描写的一般狗血,但是再狗血,她就是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怎么可能说嫁给别人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呢?而且她嫁给慕容谦的时候,心里真的是恨他啊!恨他为什么明知她爱的人不是他还强要她呢?为什么还要用那样的方式逼着她与他结婚呢?

    慕容家的人也因为她曾经与慕容四少的关系,她始终无法讨他们的喜欢,她能做的只有妥协,忍气吞声。

    慕容谦要胁了她这么些年,她不是他的对手,又是默默地选择妥协。

    美国著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8226;亨利,在他所著名的短篇小说中提到,“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组成的,而抽噎占了其中绝大部分……”

    傅景歌一直都觉得这话十分正确。

    很多时候,她压抑啜泣,强颜欢笑,只能躲在被人看不到的角落,偶尔抽噎。

    她伤心欲绝,一次一次地向命运妥协,又得到了些什么?

    当年在慕容家的花园里,她看到了慕容尘与薛晴晴的相遇,只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眼里对一个女人誓在必得的决心。

    她从来都没有在他眼中看到那样的光芒,结婚之后,那个男人的眼里更是只有那个女人的存在,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爱恋,那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可是他却给了别的女人,那个他明正言顺的小妻子。

    她无法再忍受看着他与另外的女人恩爱,只想着离去,可惜,慕容谦偏偏不放过她,父亲更是扬言,她敢与慕容谦离婚,那就永远不要回傅家。

    于是,第一次协议离婚,失败了。

    在与慕容谦分分合合的那段时间里,她真的累了。

    最终,她选择了在慕容杰与商水晶那场世纪婚礼上把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心全都爆发出来了。

    她不想再受任何人的威胁了!她只想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她要离开那个男人,离开那里的一切,再也不要回去了。

    于是,她用那样决绝的方式与慕容谦,与慕容家,与傅家决绝了!

    谁知命运这个坏东西,依然不肯放过她。

    “当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救你的时候,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每当傅景歌身处逆境时,就会嘲讽地想起,慕容谦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他说得真是对极了。

    她一出多伦多的机场就被坏人盯住,被他们用药粉迷晕后掳走。

    迷迷糊糊的醒来,似乎是在一辆车的后车箱里,傅景歌发现自己被绳子绑着,口中塞着毛巾,整个人动弹不得,随着汽车的颠簸,没多久,她就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身处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是封闭的,窗户也被封死了,但是满室芬芳,一种不知名的印度香料在屋内弥漫,里面的家俱和摆设都十分的高档,充满了欧洲旧时贵族式的瑰丽风情。

    塞在口中的毛巾已经被拿掉了,捆绑双手的绳子也解开了,但傅景歌惊惧地发现自己的左脚,却被一根类似拴狗的链子牢牢地拴在床腿。

    “Help,Help。”她按撩住满心的恐惧,焦急地用英语大声呼救,怎知立即引来一个像大猩猩的黑人壮汉,他从外面推门进来,恶狠狠地叫她闭嘴,并冲着她挥了挥拳头,然后“砰”地关上门。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傅景歌就注意到,黑人背后的走廊里,恰好走过去好几名身材惹火、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从她们曼妙的背影看,有一、两个居然只穿着极曝露的内衣和丁字裤,犹如一丝不挂,却依然在谈笑风生,毫不在意。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傅景歌一阵毛骨悚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觉得困难。

    没多久,一个高挑丰满,穿着黑色真丝睡袍的外国女人,就抽着烟、扭着屁股,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魁梧的保镖,看守在门口的那名黑人恭敬的模样,应该是个有地位的女人。

    女人坐在傅景歌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修长的腿,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用英语跟傅景歌交谈起来。

    她告诉傅景歌这里是法国巴黎,一个叫“银河宫”的地方,她是这里的老板,大家都叫她,苏菲亚夫人。

    她对傅景歌说:“我希望你能听话,亲爱的,我不知道你惹上了什么麻烦会被人卖掉,但因为买下了你,我为此付出了高额的金钱,你必须报答我。”

    傅景歌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全身都在颤抖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要待在这里,请放我走!”

    “N0。”苏非亚笑吟吟地打断她道:“亲爱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哦,不过你的运气真的很好,本来我是打算让你立刻就接客的,你知道像你这样漂亮的东方女孩是很抢手的,一定能卖出好价钱,可是不巧,我最近刚得知尊贵的罗伯特先生,非常喜欢娇小可爱的东方女孩,所以我打算把你当成礼物,在这个周末送给他……”

    接客?罗伯特先生?礼物?

    傅景歌被她的话,惊得脸上一下子毫无血色,她害怕极了,连连摇头,“不!请你放了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最好乖乖的,亲爱的,不要妄想逃走,寻死就更不用了,房间里有监视器,如果被我发现你不听话,我会给你注射毒品,你想试试看惹火我吗?”

    苏菲亚一边警告她,一边性感地嘟起腥红的唇,将口里的烟圈朝傅景歌喷去,她虽然看似美艳高贵,但眼睛里是无法掩藏的恶毒与凶狠。

    大脑一片空白,傅景歌心惊胆颤地看着那女人又扭着腰肢离开,门很快又被关得紧紧的,她恐惧地畏缩着,身上全是冷汗,好半天才呜呜地哭出声来。

    日升日落,傅景歌在这房子里已经待了快一个星期了,她依然被锁着,整日整夜地不敢入睡,偶尔倦极了打个盹,一听到任何小小的动静就会被立即惊醒,她生怕在自己睡着时,周围的一切就会化身妖怪,将她吞噬掉。

    期间,会有两个高大彪悍的女仆,按时给她送来水和食物,解开她的绳子盯着她用餐,然后监视着她到浴室清洗,等她换上干净的衣裙后,再将她的脚用链子拴好……

    傅景歌绝望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每当黄昏过后,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无尽的黑暗里,她缩在床头连大气都不敢出,双手捂着耳朵,不去听门外的走廊传来男人和女人们的粗鲁调笑,以及浪荡的呻吟,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还在“怦怦”地跳动着。

    每当这时,傅景歌就开始拼命地回忆生活里的零星琐碎,一幅幅片断、一张张脸孔、一件件细微,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这样才能令她滋生出活下去的勇气。

    她想着曾经对她慈爱无比的妈妈,想着曾经两小无猜感情甚笃最后恨她恨得入骨的姐姐,想着出国前,父亲找到她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后那张凶恶的脸,甚至想着家里对她极好的管家梅莉,还有……

    还有谁呢?

    她突然悲哀地发现,脑海中那些存在的记忆里,出现的最多的竟然是……

    慕容谦!

    与他在一起的那些年时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坏,痛苦还是快乐,每一种都与他有关。多么地匪夷所思,她一直以为她是恨他的,除了恨不会再有其它的情感!但是,为什么,明明两人已经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她想得最多的人竟然还是他。

    这样复杂的感情,有着理智根本无法理解的理由,傅景歌理解不了,它却偏偏发生了!

    ……

    十二月的南方天气,不算很冷,但是连续下了几天绵绵的冬雨,气温连续下降了近十度,湿冷得让人难受。

    阴暗的雨天,名贵皮鞋踩过小小积水洼,溅起小水花,坠散于黑亮的鞋面,沿着鞋头滑回湿灭的石道。

    穿越杂草夹攻的泥泞小径,步上长长的阶级,轻飘的雨雾弥漫山间。

    一片白茫视野里,慕容谦挺拔的身形朦朦胧胧地停伫在一处隆起草坡前。

    他单手撑伞,另一臂弯挟着大把素雅白玫瑰,沉郁的双眸直瞅着沾有泥水的墓碑,好一会儿,才悠缓倾腰献上鲜花,而后再取出衣服口袋里的方帕,拭净石碑上的污泥。

    随着擦碑的动作,锈在大理石中的往生者照片慢慢变清晰,一张纤秀的女性容颜同时展现,他收起方帕,眼光凝着带着浅笑女子的遗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因为死得没有名誉,甚至她的存在对于那个家族来说是一种辱没,碑上除了她的名字之后没立任何文字,这张照片,算是最后的恩惠与仁慈,好让她不会成为难以辨认的真正无名孤魂。

    是他没有能力,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一直努力着想把她迁入慕容家的家族墓场,受后人祭拜……

    可惜,他一直没有办法做到。

    “你的母亲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三流电影演员罢了,根本没有半点资格进入我们慕容家。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

    这是当年,他跪在慕容家列祖列宗的祠堂里整整一天一夜之后,慕容家的老太爷给他的答复。

    “但她仍是我生我的母亲,我身上流着她一半的血液。”他不服气,第一次顶撞了万人尊敬的慕容家老太爷。

    血缘的关系,任谁也抹不掉的。

    “不是慕容家明媒正娶的女人,慕容家永远不会承认的。”

    “爷爷,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他的母亲死后可以一了生前的夙愿?

    他以为,一向说一不二的老太爷不会再给他任何答复的,只是,在他走出去之前却给他这样的一句话:“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造化!?

    在这个家里,他能有什么样的造化呢?

    不是大房那个一出就注定了不凡身份的长子嫡孙慕容杰,更不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慕容尘,父亲在家族里更是众人眼中扶不起的阿斗,后母视他为眼中盯,肉中刺,恨不得他永远不要出现在这个家里。

    她比任何人都害怕他成为自己儿子的绊脚石,他越优秀,她越担心;他若挫败,她便放心。

    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的这些年,他学到了些什么?学会了争斗,学会了警惕,学会了自我保护,就算没有要去害人,却比谁都会独善其身。

    但最终,他还仍是跟慕容家的其它同辈兄弟一般,十八岁之后就到国外留学了,曾经想过,出国之后就不想再回来了。

    但那年,圣诞节那天晚上的意外,让生命中目标飘忽不定的他从此决定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里。

    因为,那个孜孜不倦地跟在慕容尘后面的女子,那个眼里有着永不服输的女子竟然认错了人,在醉酒的慌乱中,把他当做了那个慕容家倍受疼爱的慕容尘,他喝下了她特意准备的那杯酒……

    那个在他身下意识模糊的女子,那个嘴里不停地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的女子,那个被他夺去了第一次的女子……

    那个叫傅景歌的女人!他决定要娶她!不可否认,这些年他对于慕容尘得到家中大老倍受关爱其实心中还是羡慕甚至还夹着一股嫉妒的。

    他想要在众人面前给慕容尘难看,也让他名义上的亲生父亲可以对他刮目相看,他要拥有自己的一片苍穹!把自己的母亲光明正大的迎进慕容家,让她可以受后人的祭拜。

    只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努力到最后一步,他终究还是放手让那个女人走掉了。

    近四年的婚姻生活,他们走得如履薄冰,相互刺得鲜血横流,连孩子都没有来得及拥有。

    傅景歌恨他,恨死了他!怎么可能会生他的孩子?结婚之后,每次与她在一起,他从来都没有刻意避孕,但不代表她没有。

    他知道,她与欧圣源是远房表亲,慕容尘与欧圣源又是很好的朋友,她与欧圣源的关系自然不差。

    他甚至还知道,那时候那杯加了药的酒,也是欧圣源提供给她的。

    结婚后,她一直定时让欧圣源从新加坡给她寄来安全的避孕药。

    他恼,他恨,只是这一点,他根本阻止不了!没有孩子,他根本没有资格跟老太爷谈条件。

    所以,她每吃一次,他在床上的折腾就越是疯狂残忍,恨不得弄死她!

    弄到最后,离婚,从此互不相欠,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他不甘心又能如何?

    把大哥的婚礼搞砸之后,他没有挽回的余地!

    “……对不起……”

    他从墓碑前站起来,望着那张依然带着浅笑的美丽容颜,张了张嘴,那一声“妈”始终没有喊得出口。

    长眠于此,恐怕她的灵魂仍无法解脱!伴着她的,只有凄凉、悲苦,郁郁寡欢,不论生与死,到哪儿都一样……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慕容谦沉吟般,淡淡地开口。“短时间内无法再来看你了。”当然也不会有人代替他来上坟。

    几年来,他都是以无人知晓的方式来看她的。

    他们之间的这一层血缘关系,是一辈子切不断、磨灭不了的,也不可能随着她生命的结束,一切就消失的。偏乱俊脸,慕容谦移开专注在墓碑上的视线,若有所思地颦紧双眉,点根烟,沉沉地呵吐着白烟。

    烟头火星一闪一亮,他半合眼眸,睥睨山下灰蒙的都会区。

    市区空气污浊,繁华绚烂被笼罩在云雾之中,如同她曾青春亮丽的岁月被土块及杂草掩埋,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这是她的最终命运,只能沦落为了豪门的牺牲品。

    他为她的遭遇感伤、心疼,却依然无法改变这最终的命运。

    抽完最后一口烟,他闭眸两、三秒,弹掉指间的烟蒂,面向墓碑,举步朝前,将伞斜倚在碑座,伞骨尖插陷在坟上,让伞篷遮盖石碑,使落雨不再沾污她美丽的照片。

    下次再来看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这把伞多少能挡些风雨,好让她在下次雨天来临时,不会过于孤寂、寒冷。

    完成了今日的祭坟仪式,他深思地凝视墓碑最后一眼,淋着雨转身,顺着早已熟悉的小径离开。

    雨水很冷,打湿了他服贴的黑发,缓缓地渗入他每一层衣服。他拨开垂落眉宇间的发丝,拉拢长大衣领口,优雅从容地步下长石阶。

    站在停留在山脚下的车子前,他望着前方雾朦朦的一片,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慕容家,他是不会,也暂时不能回去了!

    那天晚上离开之前,他的父亲已经亲口下了通碟令,处理不了他与傅景歌的事情,他就不用再回去了。

    不回去,也好!

    只是,那个女人,到底去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