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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艾青没有说给任何人,父母见她精神恍惚,又担心她旧病复发,只是劝她不要压力太大,多多散心。
艾青嘴上一味说没事儿,心里发苦,什么都不敢扒开了给人看,小表弟只是对她辞去工作的事儿可惜,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这事儿虽然翻篇儿,生活却给艾青敲响了警钟。
乐水小朋友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好的太贵,差的艾青又担心照顾不好孩子。从前她就亏欠过孩子,可不敢再让她受委屈。
那边艾鸣跟韩月清又盘算着买房子的事儿,现在住的小区已经很旧了,最近又听说这片儿要拆迁,买房是早晚的事儿,以后也能保个底儿。当初秦升给的那二十万老两口也没动过,这几年也存了一些,便与艾青商量,最好提前定下来不要错过了好地段,以后小孙女儿上学什么的也方便。
艾青看着父母日渐衰老的形态不好再让他们出钱,可是她现在又没多少钱,这会儿她倒为之前辞家教的冲动后悔了。
老两口却不在意,说是趁他们还没退休,再扑腾两年,大不了私下接一些家教的活计,总不能让艾青跟闹闹吃苦了。
艾青嘴上没说,心里还是苦涩。
她在姑姑家的小面馆儿呆的愈发心不在焉,这样薄弱的薪水,还有沉重的担子,每每看到父母憔悴的面容心里都愧疚难当。
可是工作,艾青叹气,脑子里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她还能干些什么呢?
最近面馆客人多,自己家的小姑娘又淘气,每天骨头跟散架似的,就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哪里还有精力做别的。不过姑姑心疼这个侄女儿,常给闹闹买些东西,或是发工资的时候多给她添一些钱,艾青对姑姑感激不尽,可别人的好也是有尽头的。
某日,她抱着孩子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别人议论她。
有人说:“这艾青正可怜,白读了这么多年书。”
有人说:“可怜什么啊,还不是自己作的,你们没听说她的事儿吗?本身就是她错了还犟,要是不离婚现在能这样吗?”
“什么事儿啊……”
艾青一时火冒三丈,她却没冲进去的勇气,带着孩子转身就走,心里堵了口气难受的很。离婚的事情艾青从来没后悔过,她总觉得自己没错,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所有的人都说她错了,到底是哪里错了,也就是离婚后她没把自己撑起来,没出息才是她的错。
后来她再回去,总觉得别人眼神怪异,说什么都跟自己有关似的。
这样草木皆兵的生活让艾青又开始失眠了,她害怕自己再像之前那样,只要有空就带着孩子去远一些的地方转转来散心,或者是上网看看有什么合适一些的工作。
皇甫天说:“姐,你这是何必呢?找个男人养你呗,那样多省事儿,找什么工作啊还。”
艾青说:“你说的简单,我自己没出息,人家谁看的上我。”
他耸耸肩,翻书说:“随便你啦,我明天没事儿,带着闹闹玩儿去玩儿行不行? ”又伸手摸了摸闹闹的脑袋道:“跟着舅舅玩儿去怎么样?”
闹闹拍拍小手,喜滋滋的点头。
艾青道:“可别走远,我不放心你俩。”
皇甫天蹲在地上逗闹闹,嘴上说:“知道知道。”又捏着闹闹的脸蛋儿道:“看咱们家的小姑娘,长得真漂亮以后能当明星了。”
艾青只是笑笑,要是能快快长大就好了。
找工作的事儿并没那么简单,倒是姑姑,又好心的给她找了门亲事。
艾青本不想去。
艾莲却道:“艾青呐,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还带着个孩子,不能光想着找工作,人生大事才是重要。”
艾青不好推脱,便见了那人,那人姓孙,从事公务员的工作,无论是外型还是内在条件,各方面都还算不错。相亲确实没多大坎坷,姓孙的先生也对艾青甚是满意。
俩人便这样打了两天电话,说来说去,便说到了离婚这事儿上,对方好奇离婚的缘由,艾青却不愿提起。
那人试探问:“是你先生的问题?”
艾青摇头,说:“不是。”
那就是女方的问题了。
这一通电话后,姓孙的便不再主动与艾青联系,艾青也不明白好好的哪儿出错了。
艾莲气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愿意不愿意也说一声,这样吊着我们是什么意思,真当我们好欺负的。”不多时她一通电话打过去,便找那姓孙的人家理论。
这通电话结束,艾莲更是火冒三丈,她劈头就问:“艾青,你跟人家说了什么?”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姑姑。
艾莲顾不上听她解释,直接戳破道:“你要没说什么人家怎么说你以前生活不检点,你是不是跟他讲你离婚的原因了?”不等艾青答,她又拍着手在艾青脸前数落道:“青青啊,你让姑姑说你什么好呢,这样事儿怎么能乱说呢,你以后还要不要结婚了。对,是你没错,姑姑知道你没错,那你想没想过别人怎么想的,我看你真是念书念傻了,什么都说,到底有没有长点儿心眼儿。”艾青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抬手想要打艾青,手掌还没落下,却又收了回去,憋了口气道:“你有错,姓孙的小兔崽子也不是好东西,这个理我肯定要争回来,你也长点儿心眼吧。”
等姑姑走了,艾青刚刚那副呆愣的模样维持了许久,她脑子里空空如也,整个人仿佛置身于雾茫茫水面,站在别人的船上,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可是她没有改变方向的能耐。
父母那里听说这件事,只是唉声叹气,什么都没说。
艾青一肚子委屈只能憋着,整个家里也就能跟小表弟说说话,他天真浪漫,说话简单,大有种拨云见日之感。皇甫天也与她亲近,见艾青心情不好,便说带着她去郊区转转。
艾青也想散心便同意。
只是当天家里出了些小事,艾青回去了一趟,皇甫天先带着闹闹过去了。
从家里出门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雷阵雨,艾青只好等着雨停 。她下楼的时候脚崴了一下,等车的时候又有人开车从水洼里过去,溅了她一身水。
艾青看着自己一身乱七八糟的,她气的想骂人,那车已经跑的老远了。
“咻!”
艾青回头,便看到远处的黑车旁靠着个男人,雾蒙蒙的天气模糊了那人的五官,偏偏那头白发,分外的扎人。
他站姿极其随性,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吹口哨,下一瞬又抬手朝她的方向勾了勾手。
艾青又羞又恼,真是什么人都想欺负她了,她气急,弯腰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朝那人狠狠的扔去。
男人没多在意,他稍微一偏躲过了那只高跟鞋。
艾青正要开骂,旁边跑过来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儿,他站定看了眼艾青,又抬腿往男人那儿跑,嘴里嘟囔:“孟建辉,她想打你。”小孩儿走到男人面前,又问了句:“ 她为什么打你,你干坏事儿了吗?”
男人拍了下小孩儿的脑袋,弯腰把人抱起塞进车里道:“不听话把你卖了啊。”
他绕到车后,捡起那只高跟鞋幽幽的走过去,极其散漫姿态,弯腰,直接给艾青套到了脚上,整个过程都没看她一眼,又潇洒的离开。
艾青顶了个大红脸站着,见着四下没人,才拍着胸口安慰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车上的蒋宸还在问:“刚刚那个女人为什么扔你,我看见了,我要告诉我爸爸。”
“你不搭理我,以后不要住我家。”
孟建辉转着方向盘道:“那我一直住你家还不把你气坏咯 。”
蒋宸还在那儿咕哝,电话切进来,孟建辉没再搭理他。
那边问:“回来了?人去哪儿了 ,过来给你接接风。”
“不用,时差还没倒过来,我下午要睡觉。”
“那就晚上。”
孟建辉笑了下,道:“着什么急?”
“有正事儿问你。”
“那就晚上说。
蒋宸眼巴巴的看着他道:“你又要住我家吗?你为什么一直住我家?”
……
下了车,孟建辉先做的就是朝着蒋宸的小屁股踹了一脚,嘴上催他:“赶紧跟你妈去!”
蒋宸抱着屁股斜他:“我要告诉我爸你打我,讨厌鬼。”
“宸宸,找你妈妈去!”
楼上的窗户打开,露出个男人的脑袋。
蒋宸咕哝了一声,小跑着离开。
孟建辉没动,挽着胳膊抬头瞧那人,揶揄道:“天气不错,怎么呆在屋里?”
男人词不达意:“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到的,看了看老头子。”
“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他勾了下唇笑道:“硬朗的很,脾气也是一点就着。”
男人招手:“上来说。 ”
蒋隋的别墅建在景区,门前是条小路,房子落在溪水上,四周怪石嶙峋,墙体是石块堆砌,窗棱是红色,阳台挑空,全抹了杏色的油漆。屋内大面积的空间,只在窗前摆了两套沙发,地板是附近取的石材,清透的质低下是流沙的纹路。
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不时鸟鸣清脆。
孟建辉也没敲门,推开了进去,男人正光着膀子站在窗前,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左手上套着一串绿珠子,右手夹着一根眼。
听见声音回头看了眼,问道:“什么时候走?”
孟建辉熟门熟路的走到茶几前,委身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双唇一夹,烟头碰到蒋隋手中那点红星,吸了两口,烟草冒出烟丝,缓缓冒出缭绕的烟雾。他抬头,右手夹过烟头,面容轻松,朝着窗户缓缓的吐了口烟气,回道:“不走了,等人没了再说。”
蒋隋抬手在烟灰缸里磕了磕,揶揄道:“不是打死也不回国了吗?”
孟建辉没说话,他还保持原来的姿势,须臾微微侧脸,狭长的眸子里露出丝光亮,他就那么看着蒋隋,不多时轻笑了声,狭促中闪过丝羞赫,不等人发现,又把头扭正了。
蒋隋抬手点着他,摇头道:“你看你,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有什么的好隐瞒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孟建辉就这窗外雾蒙蒙的森林抽了口烟,眉头微微皱起,他没说话。
“你嫂子认识她。”
他抬手摆了摆:“不用麻烦,我自己处理。”
蒋隋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表示安慰:“那不管,你能收心我就很高兴了,要是时差没倒过来赶紧睡会儿。”
孟建辉抬手:“抽完这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