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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舟毅完全退兵又已经是一个月后,仲夏久久不退的燥热让赫连千睿的心情落到低谷,身体情况也没有丝毫转良,得知伶舟毅已经回了楚殷王城,苏璟立刻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尚州。
京师潇清来信说已经找到了狱鬼,狱鬼也已经回到了京师,苏璟的心思都在赫连千睿身上,也没注意到楚凌傲和优离的反应。
军队到京师后赫连千睿的身体状况明显好了很多,心情也没那么低落了,城里的百姓听闻圣上凯旋,纷纷等在城门口欲要一睹龙颜,可惜赫连千睿坐在銮驾里,始终也没有露面,倒是身骑骏马守在銮驾旁的苏璟让众人惊艳了一把。
苏璟是一个集妖媚慵懒与王者之气于一体的男子,虽然他长的很美,可是不会给人一点女气的感觉,赫连千睿是捡到宝了。
百官都在城门接驾,銮驾使进京师时众人俯首称臣的景象十分壮观,赫连千睿虽然没有看见,但是听銮驾外仿若要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赫连千睿头一次体会到了做皇帝的骄傲。
回到皇宫后赫连千睿没有提及一点与太后有关的事,亦没有见惜文和织云,无论谁来请安优离都以“圣上龙体欠安”将人拒之门外,在尚州城的日子赫连千睿却是过的不如意,苏璟回了相府,赫连千睿便在优离的伺候下睡下了。
此次尚州城之行优离也受了不少折磨,年华初成的女子在尚州城那么干燥的地方待上将近半年,皮肤看着没有半年前那么白皙漂亮了。
赫连千睿长期留在寝宫,又有那么多人照看着,自然不会遇到优离这种问题,倒是苏璟,整日奔波,按理说该是身心疲惫,可是苏璟看着还是那么精神,那么漂亮,优离摇摇头,怎么能用漂亮来形容苏相?
“优离姐姐。”门外看守的婢子轻声敲了敲门,优离放下扇子将寝宫门打开,“不是说圣上正歇着,不要打扰他吗?”
优离小心翼翼的阖上寝宫门,皱眉看着那婢子,婢子低着头,压低声音道:“有一名自称狱鬼的男子说奉苏相的令要见圣上,奴婢们拦不住,袁姐姐才吩咐奴婢来见优离姐姐。”
“狱鬼?”听到狱鬼的名字优离立刻皱了眉,“你在此地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圣上刚睡下,醒了可有你好看的。”
“诺。”婢子垂首答应优离,优离便提着裙裾匆匆去了前殿,狱鬼也没有为难这些个内臣婢子,坐在一旁品着茶,见优离来了,他也只是笑了笑。
狱鬼的笑很邪魅。
“圣上还睡着,你有何事可以告诉我。”优离站在狱鬼前面,动作有些局促,狱鬼抬首对优离笑了笑,之后一手揽住优离的腰身将优离带进怀里:“好久不见,你没有想过我?”
“放开!”优离没想到狱鬼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婢子,皇宫里的女子都是皇帝的,婢子与臣子私通是死罪,公然调戏婢子同样不会轻饶。
“害羞?”狱鬼挑起优离的下颚,似笑非笑的看着优离:“听丞相说圣上有意将你指给我,你知道吗?”
“放开!”前殿里站满了婢子内臣,虽然他们都低着头不说话,可是优离很明白,这些婢子内臣一直认为优离没有能力管理朝阳宫,赫连千睿对优离的疼爱也早已超出了君主对婢子的关爱,面上都没有动作,私下指不定把自己传成什么样。
“我们也将近一年没见了,你如此不待见我,是有了新欢了?”
狱鬼轻轻摩挲着优离的脸颊,优离伸手欲要推开狱鬼,却被狱鬼一把钳住了双手:“我同意了,待圣上下旨,我便娶你为妻。”
“......”优离愣愣的看着狱鬼,所有反抗的动作也骤然而止,狱鬼浅浅笑了笑:“我会对你负责。”
“......”这是优离第一次见狱鬼这样笑,温和却看不出任何感情,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戏谑,没有拥抱自己时的炙热,温和的笑容,冷冷的眼神。
“别哭。”狱鬼伸出食指在优离眼角擦了擦,“待圣上醒了,我会请圣上赐婚,以后你便不再是宫里的婢子了。”
“......”优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流泪,在赫连千睿知道优离与狱鬼的事以后便告诉过优离,狱鬼是薄情之人,优离不该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优离也做到了不对他抱任何幻想,可狱鬼如今亲口告诉优离要娶她,太突然,突然的不真实。
“怎么不回话了?”狱鬼将右手里端着的茶杯放在桌上:“不开心吗?”
“......”优离一把环住狱鬼的脖子,咬住狱鬼的肩膀轻声抽泣,不论这些宫人会以什么眼光看自己,此刻得到,此生无憾。
“别哭。”狱鬼轻轻拍打着优离的背脊安慰着优离,优离只是靠在狱鬼怀中,刚才被优离留在寝宫外的婢子匆匆赶来:“优离姐姐,惜美人要见圣上,奴婢不敢拦......”
见到前殿里优离被狱鬼抱着,婢子的话戛然而止,优离起身,对那婢子道:“惜美人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就是刚才!”婢子指了指外面的小道:“惜美人是独自从小道进来的!”
“你此时禀报,圣上怕是已经被吵醒了。”优离虽这样说,还是提着裙裾朝后堂寝宫去了。
狱鬼跟在优离身后到赫连千睿寝宫时,赫连千睿已经站在寝宫门口了。
没有惜文,也没有宫人,赫连千睿只身一人,见优离来了,便对优离笑了笑:“惜文已经离开了。”
赫连千睿如是说,优离走到赫连千睿面前,屈膝向赫连千睿行礼,赫连千睿皱眉看着狱鬼:“他怎么来了?”
“......”听赫连千睿问话,优离的脸“唰”的一下红的透彻,狱鬼却温和的笑了笑,对赫连千睿道:“狱鬼见过圣上。”
“嗯。”狱鬼不行跪拜之礼是苏璟恩典的,赫连千睿自然不会强求,“苏相让你来的?”
今日才刚回宫,惜文来了狱鬼又来,偏偏苏璟不来。
“不是。”狱鬼挑眸看了优离一眼:“臣下是来请圣上将优离指给臣下。”
“什么?!”赫连千睿瞪大眼睛看着狱鬼,将近一年不见,狱鬼身上多了很多戾气,那份轻浮却没有丝毫减退。
“臣下请圣上将优离指给臣下。”狱鬼沉着的重复,赫连千睿轻笑:“你凭什么要朕将优离指给你?”
“责任。”
“责任?”这两个字从狱鬼口中说出有些不可思议,“若是说责任,你要对多少人负责?”
“我只想对优离负责。”狱鬼话落音,优离便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狱鬼,赫连千睿抬头对狱鬼笑了笑:“已经送惜美人回去了?”
“是。”狱鬼猛然转身,见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楚凌傲。
“楚......”
“退下罢。”赫连千睿打断狱鬼,楚凌傲面无表情的转身,赫连千睿又道:“柳岚这几日在紫来宫里照顾紫来,若是愿意,搬过去住几日罢。”
“谢圣上。”
楚凌傲僵着身子离开朝阳宫,赫连千睿倚门而立:“既然优离愿意,朕便把优离指给你,好好对优离。”
“为什么告诉我楚凌傲已经死了?!”狱鬼转头看赫连千睿,眼神很是恐怖,赫连千睿耸耸肩:“柳岚救了他。”
“昊天宸!”若不是因为赫连千睿是苏璟的爱人,狱鬼一定会掐死他,当初他一句“楚凌傲死了”让狱鬼肝肠脆断,柳岚救了他?这是什么理由?身为君主,难道就可以不为自己的话负责吗?
“你这是怪朕?”赫连千睿笑了笑:“若不是因为你破了优离处子之身朕绝不会将优离指给你!在楚凌傲深陷龙潭时你却与别人逍遥快活,是柳岚只身涉险救下楚凌傲,你凭什么还能得到楚凌傲?!”
“这也是我和他的事!”狱鬼猛然凑近赫连千睿:“不用你插手!”
“柳岚端庄贤淑,倾国倾城,对楚凌傲更是痴心一片,他们俩最适合不过了。”
赫连千睿并没有将狱鬼的威胁放在眼里:“优离,朕再问你一次,真的愿意跟着狱鬼吗?”
“......”优离没有回话,刚才无法言喻的欢愉已经全数转变成伤痛,狱鬼突然狠狠的掐住赫连千睿,优离惊呼一声,“放开!放开!”
“......”赫连千睿的脸憋得通红,优离更是急的直掉眼泪,“来人!弑君!来人!”
优离已经顾不得狱鬼弑君未遂被抓到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只知道现在必须有人救驾!
“狱鬼!你疯了!”听见优离的呼声后重非便迅速从暗处出来,一剑挑开狱鬼扣在赫连千睿脖子上的手,赫连千睿立刻张着嘴大口吸气,优离扶着赫连千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守在朝阳宫的侍卫也纷纷赶来,赫连千睿顺了几口气,摆摆手对侍卫道:“没事,退下罢。”
“诺!”听赫连千睿发话,侍卫们又纷纷退下,优离跪在赫连千睿面前为赫连千睿拍着背,重非持剑守着狱鬼,赫连千睿缓了一会儿气,又问优离:“你真的要嫁给狱鬼?”
“不嫁了!奴婢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