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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林安夏满带忐忑地打开了厨房的门,就见秦睿和已然一副准备就餐的姿态坐在饭桌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是......结束了?”
林安夏吞了下口水,点了点头“都弄好了.....”
秦睿和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表扬道:“还不错,才半个小时而已,动作挺麻利的。”
“呵.....呵.....”林安夏干笑两声,“应该的,应该的。”
秦睿和站起身道:“那就端出来我们吃晚饭吧?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来给你端。”
林安夏赶忙摇头拒绝,自个儿又缩回了厨房里,端出了自己做的三样菜和一锅汤,当然还有闷的米饭。
秦睿和观察着这一桌菜色,但从面相上看,的确没什么大问题,虽然就种类而言是简单了一点,但对于做菜新手,秦睿和想来就没有抱很大的希望。如此已经很值得表扬了。
“看上去挺不错的样子。”语气比之刚才真诚了不少。
不带林安夏得意,秦睿和又说:“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林安夏撇了撇嘴:“你吃吃看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秦睿和这回自己走到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了两副碗筷,一副推给了林安夏,一副放到了自己面前。
“那么,我就不客气先开动了。”
“好,好啊。”林安夏的眼光一直停驻在秦睿和的筷子上,先是见他夹了一筷子炒蛋,放进嘴里。林安夏觉得他此时此刻简直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只见秦睿和从头到尾面不改色,末了还赞叹的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林安夏有些不确定:“真的?”
“当然,我为什么要骗你”秦睿和给林安夏同样加了一筷子炒蛋:“自己吃吃看不就知道了?”
林安夏低垂着眼眸,慢慢把那口菜吃进嘴里。秦睿和问道:“如何?”
过了有一会儿,林安夏才说:“虽然不是很好吃,但也没难吃到哪里去。”
秦睿和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抖,继而故作自然地笑道:“说的是,安夏第一次做菜就能有那么出色的表现真是了不起。”
见秦睿和似乎是真心在表扬他,林安夏忐忑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很是骄傲地说:“那当然,我认真做了的。”
秦睿和笑了笑,“那今天真是要感谢安夏的辛苦劳动了。晚上我来洗碗好了。”
“不用!”林安夏很是豪气的一摆手:“碗也我洗!省的你总埋怨我不做家务。”
秦睿和惊道:“我什么时候埋怨了?”
“虽然你嘴上没说,但你心里肯定那么想了!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做饭,我洗碗!”林安夏说得很是坚定。
秦睿和好笑:“为什么不是我洗碗,你来做饭?”
“哼。”林安夏撇过头:“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自己做饭不够好吃为什么还要做?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处才是。而且咱俩都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如果什么都让你做你还不在心里偷偷委屈上了?”
秦睿和伸手勾了勾林安夏的鼻子:“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你怎么就把我想得那么坏呢?”林安夏晃了晃脑袋:“难道你没有觉得我是在心疼你工作辛苦吗?”
“你是吗?”
“我是!”
“.........”
晚上,秦睿和见林安夏睡熟了,便起身走到阳台,打了一个电话给赵阳浩。
“喂,阿睿怎么了?”接电话的是赵阳书。
“阳浩呢?”
“哥哥在洗澡,有什么事吗?”
秦睿和斜靠在阳台上,望着外头寂静的树影,沉着嗓音道:“想问他一些事情,关于安夏的......”
这时,赵阳浩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问道:“怎么了?”
赵阳书把电话递给了哥哥:“是阿睿打来的,说想问问你关于安夏的事。”
“小安夏?”赵阳浩一头雾水的接过手机:“喂,小安夏怎么了?”
秦睿和道:“在医院的时候,我看安夏没什么大碍也就没细问。你跟我说说他那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赵阳浩认真的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因为一个晚上你都把他保护的很好,所以实际上安夏并没怎么被冻着,回来也只是发了烧.......”
说道这里,赵阳浩顿了顿,又道:“如果真要说什么情况的话,医生倒是有说,安夏因为口腔受冻过于严重,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后来我看安夏说话什么的都好好的,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秦睿和紧了紧握着电话的手,面色十分沉寂,但微微颤抖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湖:“为什么,口腔会受冻。”
“你不知道吗?”赵阳浩的语气很是惊讶:“虽然安夏没有明说,但仔细想想应该是因为你当时严重缺水,身体十分虚弱,为了让你好受一些,他用自己的口腔含温了雪水喂给你,所以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的情况才不至于那么糟糕,倒是安夏检查出缺水严重的情况——”
不等赵阳浩说完,秦睿和便挂了电话。
秦睿和两手撑在高台上,望着靛蓝色的天空,过了好一会儿,嘴角突然扯出了一抹复杂的笑容,带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却是从容与珍惜。
一直以来,秦睿和便坚定不移的认为,林安夏需要他的保护与照顾,因为自己怀着一颗爱他的心,便始终固执的认为只要牢牢地把林安夏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他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便好。秦睿和坚信自己能带给林安夏最妥帖的安全感,而总有一天林安夏也会真正对他卸下心房,在他的手心里过安稳的日子。
但现在他突然发现,也许在这一段感情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不停的付出,即使林安夏还没有意识到,但他却实实在在的希望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他。两个人之间的扶持是相对的,自己做的太多,可能也给小孩儿造成了负担。
吐出一口郁气的秦睿和,弹开了眼角的水珠,走回了房里,等暖气驱散自己沾染了的寒气,才回到床上把熟睡的林安夏抱在了怀里,凑到他的耳边喃喃自语:“谢谢你了,宝贝安夏。睿哥真是,太感动了。”
这头被挂了电话的赵阳浩也是一头雾水,“你说秦睿和这种爱挂人电话的毛病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话也不说清楚,连再见也不说就把电话挂了!这个王八蛋真是越来越没有礼貌了。”
赵阳书的重点明显没和哥哥放在同样的水平线上,他一把把哥哥拉到怀里,拿过他手上的毛巾,认认真真的擦起头发来:“头发也没干就跑出来,也不怕得感冒?”
赵阳浩一边顺从的让弟弟擦头发,一边支着下巴沉思:“你说他为什么突然问我安夏的情况啊?”
赵阳书说:“以后还是在卫生间就把头发吹干吧,只要把头皮吹干就好,这样不容易感冒。”
赵阳浩道:“难道安夏真的留了什么后遗症?当时那个医生也说的不清不楚的,但是明明看着小安夏很是健康的样子啊。”
赵阳书说:“毛巾怎么擦都是擦不干的,虽然短发没有长发那么麻烦,但现在怎么说都是冬天,着了风就不好了!”
赵阳浩蹭的站了起来,指着赵阳书的鼻子骂:“臭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哥哥说话啊!”
赵阳书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当然有听......”
赵阳浩怒了:“有听?有听你答非所问?你看看你说的跟我说的那是同一件事吗?赵阳书啊赵阳书,你眼里哥哥到底还有没有威严了?”
赵阳书轻飘飘的问了句:“哥哥真的想知道吗?”
赵阳浩凶狠地骑到弟弟身上,气势很是逼人,但嘴上却没出息的说:“你这个臭小子要是敢说没有,老子就掐死你!”
赵阳书笑着把哥哥搂在怀里,忽然脸色严肃了起来,“哥哥知道今天我在街上看见了谁吗?”
赵阳浩一顿,停止了闹腾:“谁?”
“周林......”
“什么?”赵阳浩倒抽一口凉气,有些迟疑的说:“你说的,是我也认识的那个周林吗?”
赵阳书缓缓点了点头:“应该说是我们和阿睿都认识的那个周林。”
赵阳浩的脸上惊疑不定:“他怎么突然从港外回来了?偏偏在这种关头。”
“这种关头怎么了?”赵阳书似乎不以为然:“我倒觉得他能回来是一件好事。”
“好事?”赵阳浩抓着自个儿弟弟的脑袋:“小书你脑子进水了吗?阿睿和小安夏好不容易感情稳定下来,这会儿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这能是好事吗?”
赵阳书道:“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不去在意它就会不存在了。如果周林这次回来能让阿睿彻底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也不见得是坏事。”
赵阳浩可没有那么乐观:“你觉得可能吗?谁不知道阿睿看着铁石心肠,但其实最是心软了,他老早就认定当初是他对不起周林,心里都不知道愧疚了多少年,这会子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和小安夏安安稳稳的生活了......”
赵阳书截住了哥哥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们都应该相信阿睿,他一定能找出最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一段过去。而且我和你都明白,他们俩那段过去惨淡收场,固然有阿睿的因素在里头,但周林绝对也有不可逃脱的责任。周林说到底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大家都长大了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幼稚。我今天见着他的时候,就发现他平和良善了许多。”
赵阳浩说:“最好是这样!只希望小安夏不要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才好,你想想他本来就爱胡思乱想的,这会突然冒出一个自个儿对象的前情人,指不定他那艺术家的脑子又要捯饬出什么膈应他自己的剧情了。”
赵阳书笑道:“安夏是个画家,又不是个作家,哪儿就那么能想呢?”
赵阳浩翻了个白眼:“哼哼,这可说不准。周林这事儿最好是能悄不声的解决了,我总感觉要是让安夏知道了,又不得闹出什么事儿来。”
话虽如此,但有些时候,越是不想让它发生的事,往往就一定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