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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夏瞪圆了眼睛,看着秦睿和手里的钱包,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秦睿和!你有毛病啊!”林安夏愤怒的喊道。
秦睿和掏了掏耳朵:“哎哟,还会骂人了!”
林安夏一把抢过自己的钱包,打开来看了看,确定一分钱没少后,才继续摆出愤怒的表情和秦睿和理论:“你干什么把我的钱包拿走!无不无聊啊!”
秦睿和双手插兜,把脸凑到林安夏跟前:“首先,是要让你明白,不听话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再来嘛......”
林安夏气哼哼的问:“怎样?”
秦睿和笑眯眯的捏了捏林安夏鼓鼓的脸蛋:“你生气的样子也蛮有趣的啊,哈哈哈哈。”
林安夏一脸黑线的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秦睿和,是啊,他早该认识到了,就算秦睿和平日里再怎么人模狗样,他的内心深处都住着一个讨厌鬼,时不时就爱跑出来膈应人。
林安夏翻了一个白眼,从里头掏出了钱,递给摊位的小姑娘。
“小姑娘,你的花我都要了。”
小姑娘被俩人突如其来的这一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傻呆呆的接过钱,喃喃地说了句:“谢谢。”
林安夏气呼呼地把地上的五盆小花,一把抱了起来,又一把丢给了秦睿和,就拽着雪松怒气冲冲的走了!
他并没有看到,秦睿和投在他身后的那道透着温柔的目光。
旁边,把钱收好的小姑娘突然说:“哥哥其实,很喜欢那个小哥哥吧?”
秦睿和转过头,朝小姑娘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是啊!你不觉得他实在可爱的紧么?”
小姑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笑眯眯的回答说:“其实哥哥也和小哥哥一样可爱。”
说完,小姑娘收拾了地上的塑料纸,跟秦睿和说了声再见,就蹦蹦跳跳的回家去了。
秦睿和因为小姑娘的回答,而愣了半响,有些失笑。难不成他是被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给调戏了?
这个认知,让秦睿和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一个小姑娘都可以看出秦睿和的心思,那么把刚才那一幕完全看在眼里宋施源自然也有所意会。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他外孙身后,幽幽地说:“原来睿和那么喜欢花鸟市场,到底是哪朵娇花把你迷得,连七十岁的外公,都给完全忘在脑后了?”
秦睿和下意识地浑身一抖,这才想起了,被他们扔在一边的外公。
但是,向来就厚脸皮的秦睿和并不介意自家外公的调侃,正儿八经的用下巴指了指怀里的太阳花,十分无赖的说:“诺,不就是这些娇花么。”
宋施源被他这副油条样给气笑了。
不一会儿,俩人就看见,刚才自顾自往前走的林安夏又牵着雪松急急忙忙的走回来,边走还边朝秦睿和喊:“睿哥,我们把师公给忘了......”
见着了站在不远处的宋施源,林安夏脚步一顿,讪讪道:“师公......你看完前面的花了?”
宋施源的目光在秦睿和与林安夏之间遛了一个来回,笑说:“是啊。还是夏夏可心些,能想起我这个师公还被落在了后面,自个儿的亲外孙哦,真是指望不上了.....”
宋施源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秦睿和颠了颠怀里的五个小花盆,讨饶的说:“外公我错了,我们保证等你去品鸟的时候,肯定跟会跟在您身后形影不离的。”
一旁的林安夏赶忙点头:“就是,就是,再不乱走了,肯定陪着师公。”
宋施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慢条斯理的往里边的百鸟市场走去,身边跟着亦步亦趋的林安夏。
落在后头的秦睿和,看着前方一老一少的背影,眼里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逛一趟花鸟市场,最开心的莫过于雪松了。
从小姑娘的摊位上买回来的5盆太阳花,现在全成了雪松的宝贝。
秦睿和在他家阳台上搭了一个小台子,来摆放这5盆花,高度正好是雪松可以够到的位置。因为雪松年纪大了,跳跃的能力不如从前敏捷,秦睿和搭台子的时候,还特意把高度调矮了。
所以,每天早晨,都可以看见雪松兴匆匆的跑去阳台,前爪一抬,扒着那5盆花深情对视,还时不时的凑上前去嗅嗅,珍惜爱护的很,倒是再没有咬下任何一朵花了。
娇娇嫩嫩的小花们,被雪松的鼻息吹得害羞的躲躲闪闪,模样好不生动。
秦睿和倒是奇怪:“狗都喜欢花吗?”
林安夏也不知所以:“不知道,以前没发现雪松有这个爱好。”
秦睿和耸耸肩:“算了,雪松也算是为它的老年生活找到了一份乐趣。”
林安夏得意道:“我的雪松,果然是一条气质独特的狗,就算是爱好都显得那么高雅。”
秦睿和看着林安夏眯着眼睛偷着乐的模样,都快在心里笑死了。他从前只知道小孩儿偶尔会有一点自恋,但没想到他不仅自恋,还恋狗!
“是啊是啊,雪松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气质的狗了。”秦睿和顺着林安夏的话说。
林安夏同意的使劲点头:“不仅气质高雅,而且心肠柔软,外表英俊。我的雪松啊......真是了不起的老帅哥。”
因为林安夏时常喊雪松作老帅哥,所以,在他话一说完,就见还趴在台子上嗅花的雪松立马就扭过头,朝林安夏的方向叫了一声:“.汪!”
秦睿和被彻底逗笑了,用胳膊肘顶了顶林安夏:“雪松那家伙,可跟你一样自恋啊。”
林安夏翻了一个白眼:“谁自恋了。这本来就是事实。”
林安夏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总算把所有参展作品堪堪删选了一轮。并在所有的画稿中,选出了他最喜欢的前三名。
虽然,他的选择并一定是最终结果,但总归是在心里对那三个孩子上了心,而这份热切,也在画稿进行第二轮的删选讨论中得到了表现。
在林安夏最喜欢的三张画稿中,有两张都顺利通过了第二轮的删选,只有一张作者名为谢子琪的作品,引起了其他评委的争议。
这位谢子琪,在舒棠美院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学生。
很少有老师说谢子琪有绘画天分,因为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空间感不强,抓型不准。在舒棠美院已经有三年的谢子琪,素描课从来没有及格过。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学生是会被劝退的。
毕竟,舒棠美院严谨的校风和严格的淘汰制度,是众所周知的,每年都有不少学生因为功课不合格或者违反学校规定而被劝退,不够优秀的学生是无法在残酷的竞争中继续保有一席之地的。
但这个谢子琪却是个例外。
谢子琪连续三年素描课不及格,可是,他对于色彩确有绝对的敏感度。与素描课相反的是,谢子琪的色彩课却是年年满分。
谢子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在对线条的把握上存在缺陷,他便开始尝试一种新的绘画方式,仅用色彩来表现他的绘画内容,而这幅送来评选的作品,则是他走出桎梏的第一步。
如今,呈现在评审面前的,便是一幅完全由色彩拼接而成却没有任何具体形态的画作。
教研四组的老先生,李怀德说道:“这个谢子琪,我倒是听说过,他是个搭色天才,就他对色彩的敏锐度来说,的确无可挑剔,而他的素描课却是一塌糊涂。这幅画要我老头子来说,很显然不符合画展的评选要求。”
李怀德在学校里的声望极高,他话音刚落,在场的其他评委就知道,谢子琪是没有参展希望了。
但林安夏很显然不那么想。
“这次画展并没有明确的规定出只有色彩的画作不能作为参展作品吧?原本线条与色彩就是相辅相成共同作为一幅画的灵魂所存在的,作画者自然可以根据自己所擅长的部分,取长补短,使作品的深意得到展现。这个学生很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缺陷,选择用他擅长的色彩来掩盖他在抓型上的缺陷,这也的确是很聪明的做法不是吗?”
坐在右手边的钱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林老师还是太年轻,年轻人就是喜欢把所谓的‘投机取巧’称作是‘聪明’,为了凸显自己的特色,而过分的去追求与众不同,继而将最为本质的东西忘却了。一幅连基本形状都没有的东西,又怎么能叫作绘画呢。”
这时,坐在左边的孙老师也附和道:“说的对!如果随便涂上几笔颜色,就能绘画的话,岂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成为画家了?那又何必让学生们去日夜苦练素描呢。”
“谁说这幅画没有形状?!谁说它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画出来的东西?!”林安夏被气得脸都红了,“老师们的想法,是不是太过狭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