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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的速度很快,但是总也抵不过考生之间的距离并不远,等到他们两个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向导被一只半人半熊的怪物捏在了手里,仓皇无措地尖叫着,而另一边,是弓着背蓄势待发的罗伯特。
【住手!】眼见着罗伯特要拎着匕首冲上前去,刺向那个他以为是弱点的地方,拉切尔一咬牙,将精神力猛地击向对方的大脑——这对于受体来说时会造成一定伤害的,但是现在对于年轻的军校生来说,是重要的保命的时候。
只见已经蓄势待发的罗伯特身体猛然一震,随即跪倒在地上,像是懵了一样,半晌才迷迷瞪瞪抬起头,脸色苍白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助理教官。
“你最好不要动,也不要使用精神力。”拉切尔垂眼看着眼前的罗伯特,不意外地看到了对方毫不掩饰的诧异目光,“好了,小宝贝,你乖乖听话,哥哥这就来拯救你。”
拉切尔说完就转过身去,完全不介意罗伯特会在他的身后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桑德已经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此时亚光黑的金属利刃已经刺进了半兽人的胳膊,只见男人重心用力一沉,一道血剑喷天而出。半兽人的熊爪‘嘭’地一声掉在地上,同样掉在地上的还有被熊掌抓在手心里的向导。
“啊!——”这或许对于与一个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训练生来说刺激有些大,那个向导当场晕了过去,不过看起来受得伤并不重。
就在桑德甩掉匕首上浓稠的血液欲要挥刀再上的时候,拉切尔已经架好了弓:“桑德,抓活的。”
原本应该戳向对方动脉的匕首偏了一个角度,钉在了对方的锁骨上。
白色的光箭穿过暴走中半兽人的眉心,之间对方猛然一震哀嚎,双眼一翻,摔倒在地。
看桑德走过去将对方捆起来,拉切尔转身看向自己身后满脸虚汗的罗伯特。
罗伯特此时头痛欲裂,上一次这样难过还是自己觉醒的时候,甚至连他的母亲都不知道他不单单是一个哨兵,当时在脑海中瞬间出现又倏尔消失的精神力被判定为觉醒的正常波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事实上他也是无意之中帮助自己梳理了思维之后发现的——他是一个有精神力的哨兵。
他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向别人提及,他之所以来军校,不过是在一次偶然之中知道了军部曾经有过改造哨兵提案,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看着眼前的助理教官蹲下身来,罗伯特下意识就要躲开,但是对方却完全无视他的反抗,将手放在了他太阳穴两边。
“听着罗伯特,我从来没有给桑德以外的人做过精神梳理,我允许你以身相许来报答我的大恩大德。”拉切尔说着,完全是肯定的语气,毫不允许罗伯特的反驳。
一股精神力猛然钻进罗伯特的脑袋,就像是一股清泉猛然涌入干涸的土地,拉切尔抹去了自己的精神标识,罗伯特的精神领域几乎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就像一个乖宝宝一样等待拯救。
“啧。”拉切尔忍不住啧了啧舌,虽然此时此刻罗伯特带着敬佩的目光让他感觉还不错,但是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亲力亲为的感觉——如果什么事情都要他来做,那要小弟做什么?
等到罗伯特终于在拉切尔的帮助之下睡了过去,桑德已经把半兽人打包完全,甚至还给可能会造成对方流血身亡的地方做了简单的治疗:“德里克已经派人赶过来了。”
“把那个半兽人交给他们,我们带着罗伯特走。”拉切尔说着,站起身来,退了一步,给桑德让出位置,但是男人却没有动。
“怎么了?”
“不,没什么。”桑德弯腰将罗伯特从地上捡起来扛在肩上,别开眼睛没有去看拉切尔。
失控的训练生闹出来的动静不算小,但是好在当时比赛场地比较分散,所以也不算大,唯二两个受到影响的训练生,此时此刻都已经清醒了。
“别害怕,注射过这支药物之后你就会忘掉那一幕,来吧,乖女孩。”穿着白大褂的向导医生一边带着精神力柔和地劝说着,一边将药物推进了女孩的静脉里:“好的,看我的眼睛,听我说……”
“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拉切尔说着,转身离开,但是他身后的罗伯特却没有动。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拉切尔转过身去,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哨兵——仰视别人的感觉很不好,他又向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不让我像里面的那个女生一样?”
“为什么要催眠你?”拉切尔不解地耸了耸肩膀:“难道说你也被迫留下了什么心理创伤?”
“……”这回倒是罗伯特没有话说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拉切尔,半响退后一步:“为什么我不会留下心理创伤?我也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血腥的训练生而已!我现在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人飞出去的上臂——比赛的时候他那么优秀,我们射击比赛还位置相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为什么你……”
“为什么我什么?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好了,我会知无不言地告诉你,但是有一个条件,你毕业之后得跟我走。”
“跟你走?别逗了,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进军校,你是谁?我为什么跟你走?!”罗伯特觉得简直好笑,虽然他的家庭并不算得上声名显赫,但是他也没有想要卑躬屈膝服从谁的想法——这人是怎么回事?他要把自己带去哪?
“你想知道你自己的秘密?”拉切尔突然笑了,走到罗伯特德面前,踮起脚尖用手指挑着对方有着青色胡渣的下巴:“看着我哨兵,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我,去军部你只有……怎么说呢?生不如死?是的,你只有生不如死这一条路,如果不想被当做试验品,我看你还是跟我一起去【烈焰】的好,我很看好你,但是也只是有点罢了。”
拉切尔说着,用手比了一个小拇指头尖的大小:“就这么一点。所以珍惜机会,哨兵。”
说完,拉切尔就不再理会身后罗伯特的反应,抬步走出了令人压抑的医院,深吸一口气,转眼便看见站在飞行器门前的桑德,勾了勾嘴角,朝对方走过去。
“来接我?我还以为你会在董事会面前解释很长时间。”
桑德看着走过来的拉切尔,帮对方将副驾驶的舱门打开,才说道:“那里有德里克和父亲,并不需要我插手。”说罢,男人将车门关好,绕到驾驶座坐定才问道:“那个什么特呢?”
“罗伯特。”
“好吧,他没有跟你一起出来么?还是依旧昏迷不醒?”桑德说着,一脸严肃地启动飞行器,装作自己不过是作为一个哥哥顺便一提——哦,不,本来就是这样的,所以没什么好心虚的。
拉切尔没回答对方的话,倒是打开自己的通讯器,写了封邮件,把刚刚的事情整理了一下发给芭芭拉,然后一边整理者自己的安全带,一边笃定地说着:“你在吃醋。”
“什么?”
“我说你在吃醋,桑德。”拉切尔非常慷慨地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扭过头去,戏谑地看着桑德。
男人看着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扭过头去看向前方的路面,喉-结却是不安的动了动。
“嗤——”拉切尔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简短的笑声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拉切尔无聊地靠在座椅上玩着古老的数独游戏,时不时抬抬头看向窗外,却没有在给桑德施舍过一个目光。
这让桑德有些坐立难安,他以为自己能够明白拉切尔的意思——从各种程度上,但是三个月的相处让他几乎快要糊涂了。
拉切尔说喜欢他——好吧,很多时候桑德都能够感觉得到,那种毫不掩饰的欣赏依恋甚至爱慕,但是又会有些时候——当自己决定如果对方再继续示爱就一定要说说清楚的时候,对方又是一副完全不拿他当回事的姿态。
这种感觉就好像拉切尔不过是在逗自己玩,而自己却好像有些自作多情地当真了。
桑德紧了紧交握的双手,刚准备说什么,飞行器已经到达目的地停了下来。
“唔,到了。”拉切尔伸了个懒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桑德:“……”
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拉切尔勾了勾嘴角——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