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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教学用枪支,方便你拆卸后组装。口径不大,射程为50-70米,配有指纹识别系统。不过,这种程度的武器对于我的家乡来说,早就已经淘汰很久,但是在性能方面我做了些改造……”他耐心地跟她讲解着,手把手地教她最基本的装弹和拆卸。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几乎是用真情在教授她知识。那个时候,方婕很努力地在学着,只是她不懂,学成之后会有怎样的用途。
然而,不久之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才彻底领悟,原来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在为爱人铺后路。
……
冬日的清晨,被窝温暖缠人,方婕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
天色未亮,被几座大山包围的瑞清市,起了浓雾。城市早已苏醒,各种声音和味道弥漫在大街小巷。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打了个激灵,猛地从瞌睡中清醒过来。
走出浴室,司霖已经整理好背包,站在沙发旁,双手抱胸,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方婕挠了挠头发,一言不发地走过去,踮起脚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抬眼,见他用手指轻触自己的薄唇,充满暗示性地盯着自己,她矜持了半秒,闭上眼便撅起嘴巴凑了上去。
原以为他会给她一个热吻,谁知道他只是用手指轻柔地揩了揩自己的唇角。
指腹和肌肤相触时引起的微弱电流感让她一浑身一颤,落空后,睁开眼便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牙膏泡沫没擦干净。”
他他他……还有节操吗?
想起自己刚才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方婕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径自走过去背好背包,字圆腔正地控诉他:“做人实诚点,装什么蒜。”
明明就是想她亲,还找借口。
她正想转身,却被他一个使力拉进怀里。带着清新柠檬牙膏味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她听见他低声说:“会耽误时间的。”说完,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抬头时,眼底充满揶揄,“班车两小时一趟,我们得快点。如果你想要,去山上慢慢来。”
方婕皱眉,抬手就给他耳朵一下,揪着他软软的耳垂,佯怒道:“蛇精病……走啊,磨磨唧唧的。”说完,转身走向门口。
背后传来他低沉的笑声,大提琴般温柔醇厚,她耳根子一红,连带他吻过的手掌都染上绯色。
人的感情最经不起撩拨,方婕可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
瑞清市的车站大多都分布在闹市区。
两人到达候车室时,天已经蒙蒙亮,不过车站还是人来人往,临近年末,又迎来史上最大的哺乳动物迁徙。方婕挤在人流中,攒紧手里的包包,低声问旁边的司霖:“安检系统不会有问题吗?”
他见她一脸紧张,不免好笑:“不会。这个技术层面的识别系统,还不在话下。”
她松了一口气。司霖牵起她的手穿过人群,来到售票窗口买票。
车站朝四面八方辐射的车流很多,人也同样是来自各个小县城、乡镇和村庄,这其中不乏有手脚不干净的。他一手护着怀里的人,时刻紧绷神经,兼顾任何小意外的避免。
不过还好,直到两人上车,都没有突发状况。
车子颠簸一路,很快就从繁华的大城市进入到满是山区的路段。入眼的乱石和大山,不停从车窗外闪过;还有那一年四季常青的树林,远处的农家小院,偶尔路过的一群牛羊,都让方婕内心十分感触。
想到今年的夏天,两人同行去的灵水村,她叹了口气,反手扣住他的十指。那个时候,他们刚从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变成住在一起的陌生人,时而斗嘴吵闹,时而两看相厌。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披着“男配”皮囊的大尾巴狼层面上,他也时常埋汰她。之后,两人的情感发展,不算特别,就像高中时的朦胧恋情,没有惊天动地的狗血。相反,虽然来的路上坎坷了几下,但总体来说也算平顺。
不过方婕很担心,这种平顺,会不会造成以后的坎坷?
车厢里的汽油味很浓,时不时传来一些人或低语或高昂的讲话声。她靠在他肩上,两人像对普通的情侣一般依偎着,平淡却温馨。
这个时候,汽车进入隧道,司机按响喇叭,撕裂冬日清晨带些冷意的空气。阳光被阻隔在外面,车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
鬼使神差地,她仰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线条美好的侧脸,见他闭上眼很久都没有转醒的迹象,偷偷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算是今早上的弥补吧。方婕偷香后,默默地想。
她刚要退回自己的位置,哪料被他一把攫住了腰。接着,带了清新味道的唇瓣毫不留情地覆上来。车厢里不算安静,所以基本没人注意到两人的动作。
唇齿缠绵间,唾液濡湿着对方,做着最原始却亘古不变的亲密接触。他一贯强势的舌头不轻不重地触着她齿间的软肉,大掌拖着她的脖颈,小指还在上面细细摩挲着,挠人得很。方婕吃着他的嘴巴,觉得吃出了小时候最爱的桂花糕的味道,清香软糯。
这是两人第二次热吻。方婕又醉了。
车子开出隧道,清冷的阳光重新洒进车厢里,她埋在他怀里,细细地喘着,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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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处地方。”下了车后,方婕感叹,看着巍峨的群山,“这里不会有野兽出没吧?”
眼前的大山海拔有一两千米左右,山顶缭绕着云雾,如蓬莱仙岛般挂在那里。
司霖没理会,提了提她背上的背包,又重新拿出几样重物放进去。
方婕回到现实,觉得背上的包沉了些,转头奇怪地瞪他:“啊,绅士你不懂?作为男友不是应该替我分担的吗?”
司霖垂眼,替她拉好拉链,见她像生气花栗鼠般,淡定答道:“你需要锻炼体力。再说,我得检查你这些日子的晨跑和体能训练有效果没有。走到半路可以歇息,但是我不会帮你提东西。”
他说得在理,方婕无奈,最后只得遂他意。
上山的路程十分艰难。
山路陡峭,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加上她背着沉重的背包,整个人因为天气的缘故又裹得跟只熊无异。腿脚酸软无力,脸色涨得通红,背上早已被汗湿,冷风一吹,冷热交加的感觉粘腻又难受。方婕咬牙,朝前面健步如飞的男人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你就是我的目标,再累也要坚持。
只是最后,那份坚持也被大汗淋漓的累感给压了下去。她单手撑在一棵松树上,喘着粗气,小腿以下一直发抖。司霖停下脚步,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却并没伸出手。
额上的汗珠滴下来,迷蒙了视线,模糊中,她竟然看见他化成一缕烟,消失在小道的尽头。心尖一颤,荒芜之感不断蔓延,她竟然生出了力气,擦擦汗,重新朝着他的方向不断前进。每一步都很艰难,踩着松针,却像真的走在针尖上。
那一刻,她竟然生出了无边无际的倔强。
她在较真,较真自己能不能跟上他的脚步,能不能和他并肩同行。
司霖虽然心疼,但秉着锻炼她的本意,只好站在原地。只是她抬头看自己那一瞬间,眼神却惊艳了他整段漫长的人生。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是以他为中心,朝着他在努力,只注视着他一个人,那么真挚和倔强。
很久没尝过孤独的感觉,然而今天,他却生生地想起以前那些艰苦的日子。
他释然地轻笑,果然,就是她了。
……
两人没到山顶,在山腰往上一处地方安营扎寨。
方婕躺在铺了一地的落叶上休息,鼻息间是清新却寒冷的空气,猛地钻进鼻孔,竟然有种火辣的感觉。肺部和喉咙遭了殃,牙齿也酸酸的,胸脯不停起伏,头顶上的树枝模糊起来。
“我们要在这里呆三天左右。”司霖坐在她身边,双手搭在膝盖上,眼神邈远地望着对面山顶上的白雪。
山间鸟叫不断,这会儿又吹起清风来,着实给爬了一路的旅人一阵慰劳。
方婕歪头看他,几秒后,朝他伸出双手,“司霖,抱抱我。”
他眼底噙着笑,单手捞起她的身子揉进怀里。方婕累得很,当即歪在他身上,满意地喟叹了一声。司霖从上方看去,她挺翘的鼻子红红的,鼻翼也不停翕动着,便生了怜爱之心,大掌在她背上轻轻安抚。
一时间,两人都很安静。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方婕。她清了清嗓子,轻声开口:“我总觉得,你有一天会离开我。”
他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男人,有七情六欲,尝遍酸甜苦辣,现在也在悉心浇灌着来之不易的爱情。可是在方婕眼里,他总是飘忽、神秘、孤独,像抓不住的飞蓬,哪一天她一醒来,他就可能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从此雁过无痕。
听着这话,司霖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他低头吻上她大汗密布的额角,却一言不发。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实在是太多。
这些棘手的问题让他沉默,他却越陷越深,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份恋情,哪怕最后撞得头破血流。漫长的流浪让他懂得,一个人吃饭不香,但有人作伴,就算是吃苦,都觉得在享乐。
最后,他收紧手臂,将下巴搁在她头顶。
“不到生命结束,绝对不会离开的。”于是,他做了这样一个没有分量的承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给她的。
方婕默默敛了心思,决定不能这么敏感。
不是有个墨菲定理吗?她扳着他的手指,心想,她才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遂了坏事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