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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好,方婕趴在凉席上翻来覆去,困意未来,她便想着翻身起床给自己煮碗面吃。
狭窄的厨房里,方婕穿着小背心站在一旁。锅里的水沸腾了,她丢下面饼,用筷子搅了两下之后,放下调料包。
这时,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她关掉电磁炉,侧耳细听。清晰的脚步声在空挡的楼道回响,沉稳有力,荡漾在她耳边,带着未知的吸引力。方婕鬼使神差地跑到窗前,向下一看,借着路灯看见男人高大的背影隐进巷道里,消失不见。
这么晚了,他出去做什么?这个男人,越来越可疑。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吸溜着面条,思维发散开来。喝着面汤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穿越之前吃面被呛到的事情,一下就没了胃口,扔下半碗面就跑去浴室洗冷水脸。
之后,倒在床上,方婕的情绪逐渐变得复杂起来,意识也模糊不清,接着便沉入梦乡。
树影鬼魅,妖风四起。
“呼哧……”半夜十二点左右,她在浑身大汗的状态下醒来。屋内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隐隐还有极为淡薄的血腥气息。方婕急促地呼吸着,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恐惧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错觉,但是现在唯一可以明白的是,她必须起床离开这间屋子。
风拍打着窗外的树枝,居然开始下起暴雨来。玻璃窗大开着,一下一下,清晰有力地撞击着窗框。雨点打在阳台上,带来潮湿的灰尘气息。
黑暗中,她的胆子开始变小,这会儿起身颤抖着手摸索床头的灯,全身的毛孔却舒张开来,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里面爬。她背后一凉,拽下身上的被子,撞撞跌跌地跑出卧室。
楼道里有声控灯,方婕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后,提拉着拖鞋就往外面跑。
然而,这里的楼道却像没有尽头似的,灯光也颇为诡异。方婕很想哭,这到底是怎么了?一连串的怪异事件。她满头大汗,汗毛竖起,腿软了。
方婕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任由顶上的灯发出间断性的电流声,头埋进膝盖里。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带着一阵诡异的冷风。她吓得哭起来,连抖肩的动作都无力做了。这个世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她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想到这里,绝望感被放大,全身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像是泡在辣椒水里那般痛苦,连呼吸都成了奢侈。她在等,等着某种东西的靠近。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规律,死亡,恐惧……
“喂。”
男人低沉清晰的声音在空荡诡异的楼道响起,方婕缓缓抬眼,看见一双黑色靴子;再往上,大长腿,冷漠的神情,短发,厉眸。
不知为何,她展颜一笑,堵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回落到正常位置。
司霖大力扯开这个突然蹦到自己身上来的女人,不耐的神色十分明显:“发什么疯?”
方婕放开揪着他衣角的手,红着眼语无伦次地比划:“这个楼道……没有尽头,我刚刚遇鬼了,就在卧室。”司霖眼神还是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房门,“你还没走出几步。”
方婕擦干泪水,极其认真地说:“真的,我跑了很久,你看我的额头……”她拉着他手放在满是汗水的额头上,“我出了很多汗,跑了十分钟都没跑出这里。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说完,她稍微松了一口气,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这会儿全身仅着了小背心和超短裤,白皙的肌肤露在外面,上面爬满鸡皮疙瘩。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司霖沉默半响,指着她的大腿说:“你在发抖。”她一愣,随即脸彻底垮下来,情绪彻底崩溃。
“对,我就是害怕了,所以才发抖。你他妈就不能相信我?我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亏我以前还为你感到不值……”她低头,絮絮叨叨地念着,“当初就不该买那把该死的梳子,看那本该死的小说,现在全他妈的乱套了……”
说完,她突然很冷静地朝他鞠了个躬:“对不起,是我发疯了。”
转身离开之时,他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臂。
“跟我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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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有色饮料,这里只有纯净水。”他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屋内摆着一个大大的柜式空调,冷风从里面吹出来,稍稍缓解了方婕内心的燥热不安。她打量着四周的布局,简洁干净,有一股……军人的作风。
司霖坐在对面,给人很强烈的存在感。
她抿了一口水,缓缓叙述起刚才的情景:“我醒了之后,发现身体很不对劲,像是有人在一旁站着……控制我的脑内幻象;然后我就冲了出来,跑了十多分钟都没跑出去,那场景真的像遇鬼一样。”
司霖打断她:“你刚刚说,梳子?”
方婕沉默,捧着杯子不说话。她现在提到梳子就心烦,哪里还有心思看他的表情。
“回答我。”他加重语气,一副你不回答我就马上滚出我的房间的姿态。
方婕浑身一震,眼神略带惊讶:“你那么好奇做什么?”她被他眼里的怒气给带起情绪来了,放下杯子,别过头不说话。
司霖绕过茶几,大力拽起她的手:“不说就给我出去。”
方婕吃痛,挣扎间眼眶又湿润了。她甩开他的手臂,觉得这个忽冷忽热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当即拉下脸来:“我走就是,神经病!”
快步走到门口,她犹豫下来,背对着他。司霖双手插兜,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走啊。”
方婕转过身,阴沉着脸,大步走回沙发旁,重新坐下来。抹抹脸,她冷静下来,低声道:“我不能回去,你先让我缓缓。”
司霖也坐下:“那就告诉我答案。”
方婕这下脑内清明不少,抬头迎向他的目光:“一把半圆形的梳子,深红色,对我很重要。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司霖正喝着水,动作一顿,随即面无表情地放下水杯,“你刚才说‘如果没买那把该死的梳子’。”方婕说谎就会脸红,这下被人看穿心思,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你是从哪个地方来的?”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起无关痛痒的事情来。
方婕低头,呐呐道:“本地人。”
“噢?”他意味不明地发出一个语气词,倒是不再说话。
她有些恼了,觉得这个男人总是在戏弄自己。这个被虐得很惨的男配,会得癌症死掉的男配,居然在这里埋汰她?她自以为自己掌握一切发展规律,连带着看他都有些不爽。
“那你呢?作为宇辉集团的继承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南宫先生。”方婕咬牙道。
司霖眸色一黯,口气不悦:“我叫司霖,不叫南宫霖。”
方婕回嘴:“你怎么知道我要说南宫霖?呵呵,世界级著名钢琴家,有名的王子,这里谁不认识?还跟我装,受情伤逃到这里来,未免可笑。”说到最后,她用鼻子“哼”了一下,眼带不屑地看着他。这男人八成是被夏洛涵给伤透了心。
“你好像知道很不得了的事情。”他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深究,身体前倾,笑意不达眼底,“比如,我的身世;比如,我的情史;比如,我的结局。”
他这样的姿态和神情,像极了方婕某次看的刑侦片里的杀人犯,浑身都是阴森森的气团。方婕手心出汗,刚才的气势瞬间灭了下去,敷衍道:“你很出名……我经常在报纸上看见你而已。其他的,并不知道多少。”
司霖则步步紧逼:“可是,我从你刚才的话解读出来的信息是,你很了解我。”
“没有很了解。”她打着哈哈,灌了一口水。
两人俱沉默下来。方婕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揪紧衣袖,心想这个男人真是沾染不得。前有狼,后有虎,她算了一下自己挂掉的比例,毅然起身:“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得回去了。”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导致男配的性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她现在必须回去,趁自己还没有被溺死在他可怕的眼神里之前。
“回去那个阴气重的地方?”司霖冷声道,起身挡在她面前。
他真的很高,方婕是南方的女子,身高只能勉强达到他的胸膛。她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莫名松了一口气:“刚才不是嫌弃我不让我进来吗?怎么,良心发现了?”
司霖柔和了脸色:“你一个女孩子,这个时候出去给人看了笑话也不好。今晚就在这里,我明天有话告诉你。你睡客厅,我这里有干净的毛毯。”
她将信将疑,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一声轻蔑的嗤笑从头顶传来:“怕了?”
说完,男人走进卧室,没多久就抱着一根薄毯出来,扔在沙发上。
“收起你那愚蠢的偏见,我去睡了。”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带上卧室的门,
窗外的大雨渐渐消停下来。夏天的雨,极少有在夜晚下的,方婕打了一个寒颤,想起刚才的情形,认命地睡到了沙发上。
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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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在刺眼阳光的照射下醒来的。
方婕身上还披着毛毯,屋内的空调却关了,整得她背上汗湿了一大片。她掀开毯子,一股热浪迎面而来,知了就在窗外的树上不停鸣叫,她烦躁地抹了一把头发,看见男人坐在藤椅上悠闲地读报。
“你怎么把空调关了?”刚起来,声音还有些糯,软软的没什么气势。
司霖放下报纸,挑眉:“电费很贵。”
方婕嗤笑:“你一个大少爷还嫌电费贵,明明是分分钟用钱砸人的资本好吗?”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她顶着鸡窝头从沙发上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
司霖没理会她无形之中的挑衅,指了指厨房:“快去做早餐。”
“凭什么我去?”她眼里还糊着眼屎,整个人看起来邋遢无比。司霖扬起下巴,淡淡道:“厨房有食材。你做给我吃了,我考虑要不要给你工资。我猜,你现在应该没工作。不如就近原则,我给你钱,你也有时间去找你要找的东西。”
这个条件无疑是诱人的。
方婕虽然不喜占别人便宜,但这么好的事情摆在自己面前,她如果拒绝就真的矫情了。没过一分钟,她就毫不犹豫地走进厨房。
司霖勾起的唇角迅速恢复平常,继续若无其事地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