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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不在家过年也不是第一次了,跟姚振云申请批准的时候,自然不能提一脚踹了她跟初恋跑了的温邵,只能厚着脸皮舔着笑说是去阿左家和几个好友过闺蜜之夜。
姚东光跟着温邵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铺的厚厚实实的大雪,边走边不时侧头看身旁小心虚扶着她的漂亮男人,心思也复杂起来,这是她好闺蜜?这么大个儿的好闺蜜?见了前女友一句对不起就和她拉倒的好闺蜜?
临走的时候,姚振云贪抽了一支烟还有点咳嗽,越发瘦弱的小老头陷在沙发里神情恹恹的,她都不能在跟前伺候,就为了陪这么个“好闺蜜”圆谎,这叫什么事儿。
越想越有点不对劲,还不错的心情也沉下来,刚才她要不就是脑子发热,要不就是神经错乱,凭什么大过年的他们家几句好话就给她虎一个来一个来,凭什么温邵温香软玉在怀,她就得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十步一长城地挺身板子给他们挡子弹?凭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跑他们家装孙子?最愤愤的是凭什么正主静姝在家养尊处优她就得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替她探婆家?
姚东光想了半道,终于想透了,妈的,就是自己太傻太好欺负,前男友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都拿她当小孩不识数,打个巴掌给给个甜枣,哄得她团团转。
这人的心思千人千样,每样在不同时刻还有不同的姿态。
温邵也时不时的看两眼姚东光,心里暖哄哄的,眉头也舒展开,一心想着带她回家怎么应付爸妈的问话,却不知道姚东光这个女蛇精病脑子里千回百转已经把他嫌弃了便。
现在已经七点二十分了,温邵家离自家并不是太远,同在三环内的明月湖区,开车也不到半小时,只不过这里相当于远郊,又是过年又是下雪,来往车辆少,雪积得极其厚重,温邵把车子泊到车库里,拉着她往正院走,庭院雪铺得更厚,所以一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东光心里有怨念,走起路来踢踢踏踏,院子里有一条小径是铺了打磨好的鹅卵石的,冬天冻在一起以后,偶有几个冒尖的竖在道中间埋在雪里,正好她踩到,绊了一跤,身子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温邵眼疾手快的扶起她后腰。
人一要摔倒时就会吓得失了魂魄一样,因为重心不稳,下盘不稳,心悬起来自然形成受惊状态。东光吓了一跳,更是怒从胆边生,两只手在身体下滑的趋势中狠狠地拖住温邵的后腰往雪地里躺。
本来温邵是能托稳她保证两个人都不摔倒的,谁知道姚东光半路杀出这么一招,导致他的身子也立不稳,就着抱着她的姿势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姚东光的脑袋就垂在他胸前,手还保持着抱他后腰的姿势,两只手被两个人叠加在一起的体重压得又钝又麻,还没解气,抬起头皱巴着脸对着还在平息呼吸的温邵说:“我不去你家了,我要回家!”
姚东光这种人的思维没有深度,只不过跳跃程度和曲折程度难以莫测,就半个小时以内,脑内脑补了几个轮回,温邵怎么可能懂?权当她摔疼了撒娇,叹口气,坐起来,还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一只冰凉的手却按上了她的头轻轻地揉了揉,“...不行。”
“不是头痛,揉它干嘛?”她挣开他的大手,把自己被压得发麻钝痛的手臂抱在胸前交互揉着,语气不善的说:“是这里,手臂都被你压扁了。”
温邵面无表情,眼眸里却有点温柔的色彩,没说话,抱着她的手臂颇有技巧地揉了一会儿,才说,“好点了?外面冷,先和我进去,我给你擦点药酒暖暖,要不明天就僵了。”
东光手拄着温邵膝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心里烦躁退了点但还是别扭,“我说了不去,我要回家。”
温邵灵巧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抿着唇,“摔疼了我给你揉揉,你这时候撒什么气?最开始你不答应还好,但是你答应了,现在里面一家四口为了等我们还没吃饭呢,你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忍心么?”
好像也是。她望了望门口,挂了四盏红色大灯笼,喜气洋洋的,里面的人估计都饿了,还都在客厅里耐心的等,温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温爸爸也有心梗,情况也不乐观,她...闹什么呢?
也是觉得自己挺无理取闹的,心里一堆埋怨话到底憋回了心里,扁扁嘴,深一脚浅一脚的独自前行。
温邵顾不得打扫身上的雪,几步追上去,怕她摔倒又把她揽在怀里。
临近屋了,东光才想起来一个事儿,贴在温邵耳边悄悄问,“你早出早归什么意思?你和静姝怎么了?”
温邵神情一刹那疲惫极了,他也俯在她耳边,“回头和你说,有点复杂。”
邵月梅迎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两个外形登对的漂亮男女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俨然一副热恋的模样,顿时也放下心会心一笑。
注意到二人身上滚的雪,眉毛挑起来,和温邵的神情十分相似,“在雪地里打滚了?怎么弄成这样?”
温邵笑了笑说是摔在雪地里了,姚东光抱着僵硬的双臂也跟着点点头说了几句拜年话,神情略别扭,带点愧疚。
邵月梅是何其聪慧的人,立马察觉出不同来,但她想的却是两个人和好如初在冰天雪地里按捺不住,*。想想还有点欣慰,儿子从前那副冷冰冰的禁欲样,她真的一度担心他是不是在美国呆久了,成了同性恋,或者始终放不下静姝。
前两天正好去美容院美容,出来迎面就看见阿邵的好朋友闽江,她就拣着儿子反常的情况侧面问了问情况,闽江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她炸了炸对方,说:“那姑娘身材好,我是知道的,我也同意,他们现在这样不是吵架了吧?”闽江是个心眼直的孩子,一听伯母知道还持乐观态度,就提了提,说:“他也没办法,那女的心不在他身上,阿邵送她回了英国,反正他俩不可能了。”
英国?邵月梅大概知道是谁了,这才赶忙寻机会联络东光。不过,具体怎么回事,还有待观察,她笑着迎着两个人进来。
姚东光当然知道做戏做全套的道理,临走了还顺了他爷爷一坛子二十年陈酒,据说甘香四溢,温爷爷应该会喜欢,偷了卫斯理一瓶拉菲,送给温爸爸温妈妈。当着全家人的面拿出来,连一贯威严不苟言笑的温爷爷都笑成了朵花,还夸了句,“姚老头有心了,知道我好什么。哈哈!”温玉辄果然气色比之前见面更苍白羸弱了一些,心梗不是大毛病,但发作起来随时要人命,他看儿子最近上道也颇欣慰。邵月梅自不必说了,眉眼弯弯的笑得开心极了。倒是没料到温邵小姑在这里,抱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秀气的脸上平淡祥和,对她丝毫不记仇,反而笑得爽朗亲切。
她觉得温家人的相处方式和他们家差不多,平易舒适,没那么多讲究。虽然温爷爷是文臣,温爸爸和温妈妈都是香港大学毕业饱读诗书,就连温邵都是麻省的,高知识文化水平并没有造就他们文人的那一套穷讲究,姚东光就又自在几分。
刚开始大家都聊些边边角角的话题,邵月梅看气氛差不多了,准儿媳也不尴尬了,才夹了口菜嚼了两下,装作很随意,问:“你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吧,今后什么打算?”
温邵早料到谁会问什么,给东光夹了点她够不着的豆角,稳稳当当的说:“就是在一起,如果对方都觉得合适了就结婚。”
温邵小姑温雪抱着孩子,哄宝宝喝了口奶,闻言抬头看了看温邵,说:“我先声明我说话直,你都领家过年了,就是合适的意思呗,你妈问你什么打算不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办事吗?都28了,老大不着急的,你看看你爷爷,你爸爸,哪个不眼巴巴地盼着抱孙子,你在这儿叽歪什么呢!”
温邵对付其他三人想好了招数,就是没料到大年初一的,小姑不在陈家过年,反而跑回娘家杀他个回马枪,闻言也怔了怔,随即才思忖着说:“我是想定下来的,东光还在上学,怎么的也得等她毕业了吧!”
邵月梅是那种有着曲折玲珑心的聪明人,不喜欢把话说的太白,有时候和儿子打起交道来,两个人不紧不慢打太极,实在效果差,这回小姑回来这番话无疑帮了她一把,心里算计一番,笑眯眯的说:“听说大学结婚,毕业加分,有不少优惠政策。”
姚东光有点看出来这里面的玄机,默默吃着饭听温邵周旋。但是这话邵月梅却并不是对着温邵说的,而是对着正在啃排骨的自己,东光擦了擦油乎乎的嘴,歪着头想了想如实说:“对,给加分。我一个学姐结婚了以后毕业答辩平白加了十分呢!”
温邵险些把嘴里的汤吐出去,她还真是不嫌事儿大,不过,想想她说的话包含的意思心里竟然觉得有点欣慰和窃喜,他又斟酌着说:“查了日子短时间内没合适的。”
邵月梅似乎私下里查过,淡淡的说:“没有倒确实是没有,但是二月份有个还不错的日子,你们领个证,婚礼五月份再补。”
东光吃饱了逗温雪的孩子玩,小男孩儿叫陈玥杨,长得漂亮,有点像温邵,温雪说平常不爱搭理人,现在虽然眉毛秃秃的,但是他不高兴的总是爱挑着眉,模样和温邵小时候像极了。
不过,小玥杨倒是很喜欢她,一个劲的要姐姐喂喂抱抱,温雪都快抱不住了,索性把孩子抛给笑呵呵的姚东光,后者美的跟什么似的,学温雪的样子给他喂饭。
邵月梅问温邵先领证行不行,温邵抵挡了一阵,奈何老妈根本不听,话锋一转,问抱着小孩儿的乖巧的小儿媳,“东光啊,你说先领证好不好,阿姨好担心你这么漂亮可爱,温邵管不住你,你就被别的小男生拐跑了呢。”
姚东光红着脸笑了笑,“那不如等到五月份一起领证办婚礼嘛,不用这么着急的吧。”
一直没说话的温爷爷看见儿媳儿子和女儿在问准孙媳婚礼的事儿,没人看管他喝多少酒,就老老实实的坐那一杯一杯的灌,喝得脸都泛红了,听见东光说的话,声音朗朗的带着点些许颤音,“怎么不着急呢,小丫头,我已经是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你们的婚约一天没解决,对我老人家就是一块心病知道吗?”
这么一说,姚东光也没话了,连连点头称是,抱着小宝贝一颠一颠地哄,温玉辄这时也温温的说了一句,“你看你这么喜欢小孩子,早点嫁给阿邵自己也生一个,我哪天死也瞑目了。”
温爷爷也帮腔,“如果我有幸也能看到,那得是多大的福分啊,我那九泉下的老伴还不得羡慕死我?”
邵月梅给公公添了碗汤,略带责怪地撤下那坛酒,说:“跟我在一起的同年女人,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可阿姨没有,阿邵这孩子白天上班,晚上闷在房间里,老公又是个没情趣的,好没意思啊,都是温邵不孝。”
温雪给还在东光怀里咋呼的小家伙喂了口饭,“就是,别拖了,合适就在一起,不是你们说的吗?”
温邵心里头早就在家人三言两语中翻江倒海了,复杂的心情几乎难以用语言形容,他淡声说,“好了,我会再和她商量,尽量提前日子,你们就都别冲她开炮了。”
邵月梅笑了笑,又护媳妇了,小样儿。
吃过饭后,犹如打了场仗,她觉得扮演儿媳这个事儿真累,要想扮好,就得真像回事儿,态度积极,勤奋肯干,于是颠颠地跟在邵月梅身后往厨房跑,邵月梅笑眯眯的逮住她,拉着她的手,“行了,洗完这活交给王嫂就行,去温邵房里休息吧,你外套都湿透了,留下了印,我给你洗了,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东光明显差异地快要把手里的鸡蛋塞在嘴里了,她颤颤巍巍的拒绝着:“不好吧,阿姨,我...我还是回家的好。”
邵月梅根本没听她说话,转过头对着眯着眼睛喝咖啡的儿子说:“去,带你小媳妇看看咱家,晚上她就留这儿吧。”
温邵不知道在想什么,定定地看着姚东光的背影高深莫测,然后才说:“她得回去,姚老会惦记。”
温雪去了趟卫生间给宝宝擦嘴,不一会儿抱着哭着喊着要姚东光抱的小玥杨过来,塞进东光怀里,说:“就在这儿了,在自己未婚夫家有什么好惦记了,嫁进来也这样,早晚得习惯。”
东光哄着小宝贝,奈何小宝贝哭得更厉害,温雪闻闻味道不对,扒开裤子一看,这孩子果然拉粑粑了。
想把他抱下来,偏偏这孩子两手缠得东光脖子紧紧的,温雪打开纸尿裤不粘胶以后,胶就不怎么粘了,小玥杨三挣两挣,小鸟就露了出来,哗哗的尿了东光一身。
温雪笑得不行,一边说着对不住,一边把儿子扯下来,邵月梅在一旁合着笑,“走不了了吧,去阿邵房里洗个澡,我给你找件衣服,你今晚就在这睡吧,哈哈,连小玥杨都留你了呢。”
东光攥着湿漉漉的衣角,有些无奈的看着温邵,后者面瘫一样的脸露出了一个她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见的最好看最纯真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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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学,坐一天火车,怕来不及更新,所以熬了夜,好困的说~~不过一时兴奋,加了个小番外~~
有一天,东光和温邵吵架了,颠颠地开车回娘家,温邵陷在沙发里越想越无奈,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好不好,那屋子里的古印巴地毯是他花几十万掏弄回来的纯手工制品,考究的很,基本上在街面都是有价无市的,东光不依不饶就是要换,连她最抵抗不了的嘿咻也降服不了她,不对,也不是降服不了,是她大着肚子,不方便。
好吧,大着肚子呢,计较什么,随即穿衣穿鞋,拿钥匙回娘家接有功的媳妇回家,哎。
那地毯换就换吧...谁让他怕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