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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胳膊断了么?”于朕面色不善,一脸嫌弃的看着小陆搭在林嘉肩膀上的手,仿佛这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只咸猪爪。
小陆没想到于朕这种态度,他虽然和于朕年纪相当,但是从心态上就把自己放在低辈的位置,听见于朕这句不客气的话,他一点也不觉得恼怒,反而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惹于律师不快了。
“嘿嘿”,小陆干笑了两声,自觉弹到一边,“您忙!您忙!”
想来一定是于律师找小林嘉有急事,而自己耽误了小林嘉的工作,所以于律师才这么不高兴的,看来以后和小林嘉调/情还是挑下班以后的时间吧,毕竟,办公室恋情影响也不太好!
于朕瞪了林嘉一眼,林嘉顿时头皮发麻,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办公室,林嘉乖乖的跟在后面,顺便关上了门。
面对老大沉郁的脸色,林嘉觉得有些无辜,她招谁惹谁了?是因为她和同事闲聊让老大不快了?还是她最近写的什么法律文书出现了什么错误?师父心,海底针。
于朕优雅的叠着腿,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件墨蓝色衬衣,系着一条浅灰色的领带。衬衣非常修身,他笔挺的站着的时候还能看出他的肌肉曲线,他最喜欢穿深色的衣服,这样也让他的气质更加成熟稳重一些。他只静静的一抬眸,什么话都不用说,林嘉就要缴械投降了。
师父,你要我死给我个痛快好吗?好歹告诉我我犯了什么错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林嘉正要开口相问,于朕却支着头,给林嘉讲了一个故事。
“我年轻时接过一个性骚扰的案子,我的当事人是一家火锅店的服务员,她刚到这家火锅店打工时,大堂经理就对她多有照顾,后来常常送我的当事人回家。我的当事人涉世未深,没有读出这个大堂经理的不良居心,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漆黑夜晚,这个大堂经理向我的当事人求爱了,我当事人没有同意,那个大堂经理当场就奸/污了她,并且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几个月后,我的当事人发现自己怀孕了,再向对方索赔已经来不及了。”
讲完故事,于朕就静默不语,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嘉。
“……”
林嘉等着于朕的下文,于朕却迟迟不肯开口,她忍不住问他,“所以呢……”
于朕伸手扶额,“所以,你现在正在走我那个当事人的老路。作为一个单身女性,我认为,避免与其他男性肢体接触是一个女人最基础的基本技能。”
林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师父黑脸为哪般……
“可是……小陆不是那种人吧……”林嘉还想为小陆辩解几句,怎么说小陆自己也是个律师,于朕也太大题小作了。
“男人的心都是一样的。当然,除了我这种格外正直的。”
于朕非常大方坦然的夸赞自己,好像他在讲述一个类似于“地球是圆的”这种真理一样理所当然。
林嘉:“……”
“为了提高助理的工作效率,也保证助理的人身安全,我觉得你有必要把桌子搬进来,以后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办公,虽然我的办公室不大,你来了势必要占用一部分空间,但我可以勉强自己不要介意。”
“您可以不必勉强……”林嘉宁愿在外面的办公间和大家要一起工作,她才不想和于朕整日共处一室。
“从下周开始吧,我这就叫刘主任安排。”
“……”
~~
一个小时后,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陷入了一片混乱。
林嘉看了于朕一眼,“我出去看看。”
没一会儿,外面安静下来,林嘉又回了于朕的办公室。
于朕正在低着头看文件,她有些做贼心虚,便在于朕身旁坐下来,低声道,“好像是周律师接了风险代理的案子,但是最后败诉了。周律师为这件案子投入了很大的心血,当事人却不肯交纳代理费。”
于朕低着头看文件,下巴的弧度甚是好看,他听林嘉说完,除了“哦”了一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刚刚林嘉在外面看热闹的时候,有几个同事已经小声议论纷纷了。
周向南很少输官司,这次却败了诉,本身就是一件稀奇事。而且,周向南这次还被人拖欠律师费不说,还摊上个这么野蛮泼辣的当事人,让周向南丢尽了面子。刚刚那个中年妇女已经把周向南的杯都砸了,若不是刘主任及时赶到从中调和,恐怕周向南会被那女人撕了。
这个周向南还是挺极品的,反正林嘉不喜欢他,大部分同事也不喜欢他,看见他倒霉,心里并没生出多少同情。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周向南倒霉,最应该高兴的是于朕。
自从于朕来了百诺,周向南一头当大的地位就受到了动摇,许多冲着周向南来的客户听说了于朕这么一号人物,便纷纷倒戈了。于朕年纪轻轻,却取得了和周向南差不多的成就,周向南觉得自己“前浪快要死在沙滩上”了。而于朕又不善交际,对周向南冷冷淡淡的,周向南看于朕更加不爽,好几次周向南在会上公开指责和教训于朕,不过于朕根本不往耳朵里去,欠揍的表情让周向南更加火大。
林嘉也是想让于朕出一口恶气,所以才来告诉他这个消息,可是于朕看起来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林嘉觉着自己可能多此一举了。
但忽然她又想起一件事:风险代理……
周向南很少接风险代理的案子,这次可能是代理费太丰厚,所以让他动了心,结果就吃了个瘪。
而于朕最近接手的都是风险代理的案子,会不会哪天于朕的下场和周向南一样?他是不是也在周向南身上看见了自己的明天,所以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师父,我们最近接的案子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遇上这种当事人,我们岂不是……”林嘉开口问他。
“你怕了?”他忽然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此时眼里几分探究,更多的却是自信。
林嘉是有点怕,反正,如果她有一日成了正式的执业律师,她绝对不会接这类案子,代理费再高都不会接。
他知道答案了,她的答案都写在脸上,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看见她像乖顺的小猫一样受到了惊吓,于朕觉得可爱极了。
他的小助理有时候还真的很可爱,也许是心情太愉悦了,他一向冷漠疏淡的口气也变的温柔起来,“你放心,你的薪水我一分不会少付的。”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将手放了下来。
林嘉脑子有点晕眩,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她捋顺了被于朕揉乱的头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是在担心她的薪水啊……
可是,仔细想想,她最应该担心的是她的薪水啊……可她现在好像在……担心他?
于朕笑着,也不说话,感受到她专注的目光在望着他,于是他合上手中的文件夹,站起身,“案子打不赢,怨不得别人。”
林嘉晚上躺在床上,还在琢磨于朕那句话。
确实,做他们这一行的,除了胜就是负,每个律师在接案子的那一刹那就应该对一个案子的胜负心中有数。如果没有把握却接了案子,只能怨你自己对案件的把握力不够。
可是他……他接的案子……他真的觉得自己一定会赢么……
想来,于朕最近也要上庭了,其实她真的挺想跟过去看看他在法庭上的样子。只是,自己刚进律所不久,不知道刘主任会不会派她跟过去。
~~
于朕晚上和一个客户吃了顿饭,聊了聊案子的事,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他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翻着通讯录,最后还是将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三声就接通了。
“妈。”
“儿子!你这臭小子,多少日子没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的女人声音有些尖细,嗓门也很大,镇的于朕耳朵都有些麻。
多少日子没给她打电话?算算应该有小半年了吧,从那件事开始,他就没再给远在美国的母亲通过电话。
他一点也不担心母亲,那个男人自然会照顾好她。
“妈,”于朕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父亲被杀的那件事告诉她,这件事已经过去小半年,他自认已经可以面对父亲的死讯了。
父亲这个男人,虽然从小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可是好歹也做过母亲的丈夫,他死了,还是被谋杀的,母亲听完应该不会好受的吧。
算了,何必多一个人不快。
“没事。妈,你注意身体。”于朕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
“我听你舅舅说,你跑到他的律所干了?现在不再接刑事案件了?”女人问他。
听母亲这话,看来舅舅没和她说什么不该说的,“是的。”
“太好了,”电话里的女人很兴奋,“我早就劝过你,不要接那些血淋淋的刑事案件,你偏不听,这回怎么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