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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琳傻愣愣的在咖啡店呆了一下午,似乎想通了什么,却又没法改变什么。
因为她曾经坚信自己对爱情的憧憬已经去而不返,但了解到宋靳凡的真心后,她发觉,自己根本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看起来似乎是自己认清了现实,对人生妥协,实际上她狡猾的选择了逃避。
原来不论过了多少年,她多少岁,在她的内心深处,总是有个声音,在呼唤渴求着真爱。
宋靳凡恰恰可以给她这种爱,而她刚好并非不愿接受。
夜幕降临,洛琳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每张脸都显出不同的情绪。有愁眉苦脸的,有兴高采烈的,有心事重重的,也有满不在乎的。她在别人眼里也不过如此吧。
不知怎的,她蓦地想到了宋靳凡,在此刻,很想给他打个电话。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随着听筒里传来缓慢的嘟声,洛琳不自觉紧张起来:该说什么好呢,开场白要怎么说?说她想他了?还是先关心他一下?
就在洛琳这头慌乱无措之际,那头已经响起了温柔的问候声。
“夫人,晚上好。”
两人隔着千山万水,但一听到对方的声音,洛琳就浑身僵硬,她其实早就发觉自己不擅长应付宋靳凡的温柔,会让她头脑空白,早前没有多想,可如今明白自己的心意后,真不知要怎么面对他,同他对话了。
于是她只能磕磕巴巴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们公司的停车费好贵。”说完就想咬自己舌头。
宋靳凡轻声笑了,“我是资本家嘛。”那是她常来调侃自己的话。
“那也不能吸资本家老婆的血嘛,嗯……虎毒不食子嘛。”
洛琳话说得颠三倒四毫无逻辑,而她没注意到的是,自己语气中蕴含的撒娇。
于是男人笑得更加肆意,听得人像被羽毛搔过般:“那……要我给你报销?”
“唔,本宫正有此意。”
啊啊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啊,洛琳仰天长啸,扒拉着桌子狂暴的在内心吐槽自己。
“病好点了没?我听吴嫂说你今天出门了。”
“嗯,全好啦,今天去跟安安吃饭啦。”
“那现在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唔……我,那个,”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可洛琳还是憋红了脸,“靳凡,我想你了……”
话筒那头瞬间传来一阵混乱的碰撞声。
洛琳被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靳凡?你还在吗?喂?”
过了片刻,男人的声音才回传过来,仿佛带了丝迫切:“娘娘,你可害惨我了。”
不知内情的‘娘娘’一脸莫名,满脸问号:“怎么回事?你摔跤了?”
没有摔跤,不过就是不小心把椅子碰倒了,茶杯也打翻了,正在处理的文件都毁了——这些话宋靳凡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所以男人只得说:“没事,电视上在放伦理剧,正吵着架呢,刚在摔桌子。”
“那就好。”洛琳放下心,却忽略了一个正在出差的大老板怎么可能有空看电视这种漏洞,“对了,你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知道不?还有别喝太多酒哦。”
宋靳凡的笑容再也收不住:“好。”
洛琳原本打算告诉宋靳凡明天要去凤城的事,但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一来想给他个惊喜,二来她想在此之前先去祭拜莫清。她知道宋靳凡在意莫清的事,所以还是先瞒着他比较好,等两人碰面了,再把问题摊开来说清楚,她不想平白惹宋靳凡误会。
半夜里想太多直接导致洛琳起晚了,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用闹钟总是睡到自然醒,所以今早闹铃响了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立马按掉,结果她依然睡到了自然醒。
但航班时间定在那儿,没人能改变,于是洛琳颇为狼狈地叫了车赶往机场。
她坐在车后座,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头痛欲裂很严重,她连早餐都来不及吃,不过幸好还是在起飞前十分钟上了飞机。
航班没有延误,顺利在八点四十分飞离了安城的土地。
洛琳看着不断变小的建筑物,和离自己越发接近的蓝天白云,心底里连一丝丝的犹豫都没有了。她不自禁微笑起来,在干净的窗户上哈了口气,画了个爱心。
“宋靳凡,你要等我。”她默念道。
“小姐您好,请问需要用餐吗?”
洛琳回过头,发现一名空姐正推着餐车低声询问她。
她点点头,暗自庆幸:还好买的是商务舱,不然就得挨饿了。
这时,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人也开了口:“麻烦给我一瓶水,谢谢。”
这女声太好听,洛琳好奇地望着她,只一眼就差点倒吸一口气。
——她长得太漂亮了。
连老天爷都会嫉妒的容貌。
靡颜腻理,长发及腰,柳眉如烟,红唇映日,服帖身体曲线彰显张扬性感的旗袍,如此逆天的相貌,连她这个同性都要被蛊惑了。
洛琳一上飞机就一直在看窗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身旁何时坐了这么个妖孽。
那女人似乎察觉到她在打量自己,还亲切地朝她笑了笑,“你要么?”
洛琳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她其实……不渴啊。
帮洛琳也要了一瓶水,女人递给她,她却还在愣愣看着。
对方似乎早已对此类目光习以为常,但见洛琳痴痴傻傻的呆样,不觉翘起了嘴角:“我脸上有什么吗?”
洛琳这才回过神,把水接了过来,急忙摇头,“没有没有,你真好看,我都看入迷了。”她知道自己失礼了,赶紧略含歉意地说了声对不起。
“你也很好看。”
对方语气真诚,洛琳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谢谢。”
“你也去凤城么?是去旅游还是出差?”
“我……给故人扫墓。”顺便找老公……
“啊,抱歉。”
“没事啦,都过去很久了。我习惯了,每年都会来看他。”
“其实很巧呢,”女人又冲她微笑,“我也是来给故人扫墓的。”
洛琳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也太巧了吧?
女人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洛琳,洛神的洛,王林琳。”
“我姓曾,名羽西。”她拉过洛琳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写完了她抬起头,弯着眼角说:“你可以叫我小西。”
两人的距离很近,甚至曾羽西的呼吸都能喷在她嘴上,暧昧异常,她的举动吓了洛琳一大跳——这这这这人,不会,是是是是拉、拉拉吧?
洛琳没来由觉得别扭,只能别过头,“我就叫洛琳。”
经过这一出,洛琳欣赏美人的想法也偃旗息鼓了,飞机预计在中午时分到达凤城,到酒店怎么着也得下午一两点了。
把不怎么美妙的早餐仓促吃掉,填饱了肚子后,她的瞌睡虫渐渐冒头,不知不觉就靠着座位睡了过去。
直到机身一阵剧烈抖动把洛琳震醒,她揉揉眼,发现飞机降落了。
她换了个姿势,却发现身上披了一件薄薄的毛毯,下意识往旁边座位看,曾羽西又是一脸温柔地冲她笑,“醒了?”
洛琳也跟着干笑了下,违和感越来越强烈,“你给我披的呀?”
“机舱开了冷气,我怕你着凉。”
“哦……谢谢你啦。”
“那个……”曾羽西欲言又止地盯着她手指上的戒指看,神情晦涩:“你结婚了?”
洛琳伸出手,转了转戒指,“对啊,两年多了。”
“你丈夫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洛琳撑着下巴寻思,努着嘴,“嗯……他还很爱我,对我特别好,体谅我爱护我。”
“那你爱他么?”
洛琳对她的疑问皱了皱眉,哪有人会这样问的,可对上的是一双若有所思的深邃眼睛。
于是她心中的违和感渐渐被放大了。
“你很奇怪诶,一般人都不会这样问吧,我既然嫁给他,当然很爱他。”洛琳有点生气,对美人的好感一下子荡然无存,如果不是出于礼貌,她简直都不想搭理这个女人。
曾羽西自知失言,哑然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洛琳不想再计较,说了句没事,曾羽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飞机已经安稳落地,空姐开了舱门,广播上提示大家可以下飞机了,前排的乘客们陆续拿着行李往门口走,于是洛琳不再等对方想说的话,兀自将毛毯叠好放回原位,拿起背包越过她往外走。
大概是感觉到了洛琳的敌意和抵触,曾羽西没有凑过来,只是沉默着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等洛琳拿到托运行李时,她发现曾羽西已经不见了。
可能是走掉了吧。
正这样想着,手机来了短信,洛琳掏出手机查看,赫然发现曾羽西的名字出现在发件人一栏,短信的内容很简短——我想我们还会再见的。
一瞬间,洛琳额头冒汗毛骨悚然——这人趁她睡着时翻了她的手机?
她难得出一次远门,怎么坐个飞机都能招个变态?她忙不迭把短信给删了,把通讯录里曾羽西的名字也一并删掉,这才松了口气。
出租车很快就招到了,她来不及细想,没多久就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洛琳从老郑那儿打听到宋靳凡此次出差下榻的酒店,老郑非常敬业,连宋靳凡的房号都报给她了,令她意外的是,这家酒店离莫清的墓园很近。
她订了宋靳凡对面的房间,但并不准备在今天就见他。独自纠结了下,最后决定明早再去给莫清扫墓,自己病去如抽丝不说,况且昨天也没睡好,带着这样不佳的状态去看望莫清太失礼了,她要养足精神,去告诉莫清和宋靳凡她的心意。
下午洛琳抽空去采购了一些明天扫墓用的祭品,可能是由于有意避开宋靳凡,所以直到晚上她也没遇见过他,那扇门里没有传出任何动静。洛琳在酒店的会所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不到十点就睡下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响了起来。
洛琳睡到一半被吵醒,心情非常不好,她胡乱抓起一旁的手机,眯着眼睛看了看显示屏。
是个陌生号码,而且并非本地号。
她下意识查看了时间,凌晨一点?这种时候谁会给她打电话呀。
虽是这么琢磨着,但她还是好奇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
“喂?你好?”
“……”
“喂喂喂?听得见吗?”
“……嘟嘟嘟嘟——”
除了丝丝拉拉的电流声外,那头很快就挂断了。
她咕哝着:“拨错了吧……”
于是也不再理会,把手机搁在枕头旁,又朦胧地睡了过去。